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公主,你沒事吧?”桓遠急匆匆的修遠居趕了過來。天知道當他聽說楚玉遇刺的時候他有多擔心,幸虧、幸好她沒事!

楚玉轉身見到桓遠,先是愣了愣。她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也許正是一個機會。楚玉垂眸,掩飾住了心中的無奈和歉然。當她再次擡眼看向桓遠的時候,面上已經是一片冷絕。

“桓遠......看到本公主無事,你是不特別失望?”

桓遠呼吸一滞:“公主,你在說什麽?我......我怎麽可能這麽想?”

楚玉冷笑一聲,走到了桓遠身邊,漠然道:“桓遠,何必跟本公主裝模作樣?越捷飛、柳色、粉黛,本公主身邊的人一個個的背叛,你們沒有一個好東西!”

桓遠皺眉,只以為楚玉是心情不好,所以遷怒而已。他柔聲開口勸道:“公主,桓遠永遠不會背叛你,還請公主息怒。”

“哈哈哈......”楚玉聞言,直接笑出了聲:“桓遠,你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當初本公主留下你,只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府中事宜需要一個人來處理。如今,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用了,別待在這礙眼。滾吧!”

“公......公主。”桓遠怔在了原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聽到了什麽?

看着桓遠受傷的表情,楚玉咬了咬牙,繼續加火道:“桓遠,當初你便找人刺殺過本公主,你以為我都忘了嗎?”楚玉頓了頓,“來人啊!”

兩個侍衛走了上來,齊齊行禮道:“公主。”

楚玉轉身背對桓遠,不再看他心痛又震驚的表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又絕情:“給本公主把這個人趕出府去!”

侍衛應了聲‘是’,走到桓遠面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桓遠滿心震驚,但是更多的是疑惑,他認識的劉楚玉不是這樣一個人啊?桓遠性子本就執拗,如今這種情況不問清楚,他哪裏肯就這樣離開?

“到底怎麽回事?劉楚玉,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離開的!”

楚玉沒有理會桓遠,只是對着那兩個侍衛怒道:“怎麽?聾了?沒有聽到本公主說什麽嗎?他不走就給本公主把他打出去!”

侍衛見楚玉動怒,也不敢違逆,只能對桓遠再次做了個請的手勢。見桓遠不為所動,兩個侍衛無奈的對視一眼後,将手裏的刀鞘當做棍棒,半推、半打的将桓遠一路向着府門趕去。

桓遠被兩個侍衛打了幾下身上便出現了青紫的印子,雖然疼痛,桓遠的眼睛卻還一直看着楚玉的背影,似乎是期盼着楚玉回頭。然而,随着桓遠被推搡着越來越遠,直到再看不到那個身影,他都沒有見到楚玉回頭。

侍衛的刀鞘擊打在桓遠身上,發出了聲聲悶響。聽着楚玉就覺得一定很疼,可是,她還是忍住沒有絲毫動搖。那日,桓遠特地等她到深夜,楚玉便發現,桓遠對她似乎有着超越了主從之間的感情。

重生之前楚玉的确面首成群,但是她卻并沒有真心喜歡過一個人。重生之後,楚玉漸漸被容止所吸引,慢慢的喜歡上了容止,楚玉才知道原來人的心裏,其實只能裝下一個人。

她的确可以留下桓遠,但是那對桓遠來說,并不公平。他的感情楚玉注定是無法回應的,錢債好還,情債卻難償......

楚玉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所以她當機立斷的做了決定。與其讓桓遠泥足深陷無法自拔,不如一次絕了他的念想來的痛快。即使桓遠可能會恨她,也值了。

府門處。

聽到越來越近的混亂的聲音,宗越皺眉向一邊的人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那人言語輕蔑的将剛才的事情向宗越複述了一遍。聽完,宗越也想起了那日帶楚玉進宮的時候,他見過這個門客,頓時便一臉的嘲諷。

“将軍,陛下派我們圍住公主府,這個人我們是不是不該放出去?”一個禁軍侍衛看着越來越靠近府門的桓遠和兩個公主的侍衛,低聲詢問道。

宗越不屑的哼了一聲,“一個失勢公主身邊下、賤的玩物而已,不用在意,這種人趕出去就趕出去,你們全當看戲了。不過,你們也都給我機靈點!把公主府看好了!若是一不小心讓公主趁機跑了,不用陛下下旨,本将軍先砍了你們!”

門口的禁軍心裏都清楚,宗越向來冷血,說殺人便是真殺,從不留情。于是都連聲應是,打起來萬分的精神,誰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桓遠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他滿身的傷,都沒有心裏的傷疼。他放棄了自己的理想,斂盡一身風華,甘心留在公主府,盡心竭力的為她做事。

也許是從那日她在懸崖上拉住他的手時,他的心就控制不住的被她吸引。随着與她相處時間越來越長,他見到了許多她不同的地方,她的睿智,她的淡然,她的狡黠,她的一切似乎都在吸引着他。當他見到她靠在容止懷中的時候,心中的酸澀讓他知道,他愛上了劉楚玉,愛上了這個他原本十分厭惡、痛恨的女人。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留下他,原來只是利用。如今他的利用價值沒有了,她便可以這麽毫不猶豫的将他一腳踢開。可能确實是他太天真了,是他看錯了人,也愛錯了人。

桓遠拖着痛到沒有知覺的身子,蹒跚着走在街邊。此時此刻,他卻想要笑,想要笑自己愚蠢,想要笑自己的心被人如此踐踏,卻還沒有死心......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上的傷,加上急怒攻心,竟然讓桓遠晃了晃身子,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沐雪園。

“......雖然我不喜那桓遠,但是我還是覺替那桓遠心寒。沒想到那劉楚玉竟然這麽絕情,虧我之前還覺得她轉性了,對她高看了幾眼!”

“背叛......利用......這些,都是她親口說的?”容止挑了挑眉問道。

花錯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容止對面,點頭道:“是啊!當時我就在房頂,我親耳聽到的。”花錯頓了頓,又抱怨道:“容止,虧你還擔心她,特意讓我去看她。她這種絕情、狠心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花心思!”

容止沒有回答花錯,而是低頭沉思了起來。

半晌,容止似乎想通了什麽,他擡起了頭,對花錯笑了笑道:“花錯,我到不覺得她絕情,反而覺得她其實是個有情有義的女人啊......”

花錯看着笑得一臉高深莫測的容止,有些不明所以。花錯嘆了口氣,真不知道容止是看上那劉楚玉哪一點了?

趕走了桓遠,楚玉雖是了結了一樁心事,但是想到下午桓遠受傷的表情,楚玉心中便有些煩悶。從前她從不會在乎是否傷害了別人,可能是因為重活一世,她的心也變軟了。

楚玉正坐在房間裏發呆,花錯忽然一腳踢開了她的房門,急匆匆的沖了進來,焦急的對楚玉道:“公主,你快去看看吧!容止他......他本來正與我說話,忽然就口吐鮮血,随後便陷入了昏迷,怎麽也叫不醒。”

楚玉一驚,怎麽會這樣?容止昨夜還陪她飲酒談天,今天怎麽就忽然出事了?能讓花錯急成這個樣子,想必情況絕對不容樂觀。

“去叫醫官!”楚玉對一邊的幼藍喊了一句,接着也顧不得端着公主的禮儀,直接大步向着沐雪園的方向跑了過去。

楚玉直接一路沖到了容止的房間,容止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若不是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看着他那蒼白的臉色,楚玉甚至會以為他其實已經死了。

楚玉坐在了容止床邊,輕輕執起了他的手,感受到容止體溫的冰涼,楚玉一直以來的淡然全都不見了,餘下的只有無盡的焦急。她從不知道,一個活人的身子,怎麽會涼成這樣?

擡手撫了撫容止的額頭,看着毫無知覺的容止,楚玉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是什麽心情。但是,她只知道一件事,她絕對不會讓容止死!她不準容止死!

就這一會的功夫,府裏的醫官已經被幼藍急匆匆的硬拖到了沐雪園。醫官的頭冠都跑歪了,他剛想行禮,卻直接被楚玉擺了擺手打斷了。

“免了,趕緊看看他怎麽樣!”

醫官一聽楚玉語氣焦急,也不敢耽誤,忙走到床邊擡手開始為容止診脈。這一診之下,醫官的臉色徒然大變,連帶着一直緊緊盯着醫官的楚玉也呼吸一滞。

“他到底怎麽了?有話快說!”

醫官抖了抖,擡手擦了擦汗,心一橫,道:“容郎君他身體受損嚴重,能活到今日已是心志堅定,遠勝旁人。看症狀,他似是舊傷複發。”

花錯皺眉,狠狠道:“都怪那個老天師,要不是他,容止怎麽會傷成這樣!”

楚玉知道容止的身體在三年前便已經被之前那個老神棍給傷了,似乎受損嚴重,這些年來也一直在調養,只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嚴重!再一細想,前陣子,容止為了她又受了好幾次傷,想來是一直沒有調養好,才會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沒有別的廢話,楚玉頭也沒擡的直接問道:“怎麽治。”

“這......回公主,城外颍川郡有一口冰泉,以冰泉水為藥引,輔以藥物,或許還能一救。”

沒等楚玉開口,花錯先氣急的一把拉住了醫官的衣領,罵道:“你這庸醫胡說八道,他的病情如此危機,你知不知道一去一回一趟颍川要多久啊!”

醫官似乎一口咬定,必須要這颍川水,他堅定道:“我先用藥物穩住他的病情,你們速去速回,不然縱使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

花錯氣的擡手就要打那醫官,楚玉嘆了口氣,把眼神從容止身上收了回來,轉頭看着花錯制止道:“住手!”

花錯看向楚玉,急的狠狠一拂袖,還是聽了楚玉的話,放開了那醫官。

“醫官,去開方熬藥。”醫官應了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這時,楚玉涼涼的聲音從醫官身後傳了過來:“醫官,保住他的性命。你記住,若是他死了,我立即送你下去陪他。”

醫官只覺得從頭涼到了腳,不是因為楚玉的威脅,只是因為楚玉說話的語調。他也是這公主府的老人了,這樣渾身上下散發着危險的公主他也是第一次見。

作者有話要說:

點擊一千多,然而評論居然才這麽可憐的十幾條,你們忍心這樣對我嗎?

你們這樣作者菌一點碼字的動力都沒有好伐......

老鐵看文評論個666也好啊......

心碎ing......

你們不留評論作者菌要變後媽,虐女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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