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廖安給俞灏打電話。
——“對不起,我們劇組和馮詩詩已經簽了合同了,不能因為私事就廢除合約,這樣不好,……,不,這是我的意思,……”
“俞灏,我的确非常非常感激你願意無償出演我們的戲,但是,對不起……,不,沒有其他人說的話,只是我的意思,……我一直就是這樣的人,你不會不知道,雖然我不會視金錢如糞土,但是,我也有我不想沾的便宜,不想賺的錢……”
廖安說了好久,我一直看電視中的日文臺的美食節目,電視中的聲音熱熱鬧鬧,其實我一句也聽不明白,廖安煩躁的走到陽臺上,我看着她的手指撥弄着額前的頭發,随後,她的手就插在腰間,很想魯迅寫的魯鎮那裏的豆腐西施,一站,就像一個細腳圓規。
她按黑了手機,推門從陽臺走進來,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小艾,我們這麽多年的朋友,你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吧。”俞灏同廖安結束通話之後,他的電話直接打到我的手機上,然後,他沉默了大約一分鐘,最後問我,“我們,晚上出來見個面吧。”
“好。”
他說了時間和地址,然後,我放下的電話。
我問廖安,“現在做什麽?”
廖安把礦泉水喝完,又看了一眼手表,“今天的戲是拍不成了,我估計樓下那個楊喜兒還在哭泣,我得讓她回家修身養性去,然後,你有空的時候去一趟ET,他們公司大,最近又簽了幾個不錯的新人,你問他們要一個新人,随時準備這接替馮詩詩拍戲。”
我,“你現在連馮詩詩都不想要了?”
廖安,“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兩手都抓,并且兩手都要硬!!”
廖安下樓清理門戶,我先給喬深打了一個電話,問他最近有沒有新人可以推薦給我們的,他說給他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安排一下手邊的事情就幫我問,我道謝。等結束了這通電話之後,我坐在房間裏面,忽然想起來早上看到的《太陽報》上勳先生的照片。
我算了一下,現在紐約的時間應該是半夜,他應該在睡覺。打電話,……,他應該也不會接聽,我還是發一個短信吧。
可是,在短信上鍵入了之後,又不知道要說什麽。
當初,是他要分手的,……我們失去了那個孩子,他重病,……我們這份感情就好像被詛咒了一般,在那個時候結束也許是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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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婚姻并沒有終結。
按照西方人的觀點,在分居時期,或者說,在感情破裂時期,離婚時期尋找下一段感情,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婚內出軌,更何況一張八卦報紙的照片也不能說明什麽,我應該為了這類似是而非的事情去問他嗎?
正想着,電話鈴聲忽然響起來,我下意識的滑開了手機,喬深的聲音傳出來,“ET新簽了一個電影學院畢業的女學生,很适合那部戲,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讓她到你們現場試鏡。”
我,“太好了!喬天王,你可真是活菩薩!”
喬深沒有接這個話茬,他忽然說,“今天下午到鳳輕輕高定禮服店來一趟,葉玦在那裏給你訂了幾套禮服,需要你去試裝。”
“好的。”
“哦,還有,這次我們的英國行,可能要加上徐櫻桃。”
“咦?他要去那裏做什麽?他有時間嗎?”
喬深沒有說話,大約空白時期過了幾秒鐘,他說,“下午3點,到鳳輕輕的工作室就好。”
“走!我們吃飯去!”
廖安推門而入,我卻揚了揚手中的三明治盒子,“我有午飯了。”
“愛心便當?”
“嗯,一個大叔給我做的,很好吃。”
“小艾。”廖安古怪的看着我,“你是不是有戀父情結?”
我,“……啊?沒有啊!我爹挺無恥的。”哦,當然,我說的是真正的艾彩鳳的爹,他的确很招人讨厭。
廖安搖頭,“為什麽你每次交往的對象都比你大很多?從勳七少,到勳四少,然後,又是這位‘大叔’?”
我納悶,“我沒有交往什麽‘大叔’啊,這個三明治是我們的管家大叔做的。”
“啊?”廖安拿着包包很震驚的看着我,“你不會還跟勳四少藕斷絲連吧。你可別犯傻,趕緊分手,不然我跟你急!”
“……??”
我們走出去,上了電梯,自動門關閉。
因為這裏有監控錄像,所以我們都沒有說話,然後,我們走到了大街。
她餓的不能開車,我告訴她,我的車子沒有停在這裏,于是,我們邊走邊聊,去我停車的那裏去拿車。
廖安抱怨,“你怎麽把車停那麽遠?走的好累。”
我,“姐姐,如果你再不運動,你的四肢會直接進化成為廢品啦。”
“我樂意!”
“……”
廖安看前後沒人,湊到我耳邊說,“今天的《太陽報》登載了勳四少跟英國那個格格斯洛公爵的外孫女的緋聞,你可能沒有看過太陽報,那個報紙雖然刊載的東西很缺德,不過很多緋聞都是真的,勳四少這事做的不地道,但也不是空穴來風。
Alice,我告訴你,one night stand可以,玩兒,也可以,但是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勳四少那種男人不是一般女人能handle的,我原來一直覺得你跟他在一起不太符合這個世界的邏輯,不過你高興,我也不說啥。
但是,現在……哦,OMG,這TMD的是哪個土豪的SLR,這皮座椅的顏色,完全是bitch的色兒,真是醜到家啦!!這一看就知道是訂制的,肯定是哪個煤老板給他那個品味慘痛的閨女買的車子,大款可不舍得送這種價位的車子給小三兒!
不過,咱們國家的土豪已經牛逼到這種程度了嗎?連SLR都可以随便弄成這個樣子?”
Biu……Biu……
我用鑰匙打開中控鎖,然後單手一拉,這輛小車的雙門就好像燕子的翅膀一樣,向上開啓。
廖安靜止不動。
我問她,“姐姐,今天萬裏無雲,你怎麽一副五雷轟頂的摸樣?”
“小艾,你不會是個敗家子兒吧,難道,A&S工作室掙的錢都被你砸到這輛SLR上了嗎?”
“沒有。”
廖安,“……,不會是他送給你的吧。”
我點頭,“生日禮物。”
“KAO!!Alice。”
“在!”
廖安的表情很嚴肅,就像是夜幕下的哈爾濱。
“問你一件事。”
“好。”
“你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盡量。”
廖安的手指好像愛撫男人一樣愛撫着我這輛車子的外殼,她克制住自己再撫摸這輛車子,然後,她問我,“你為什麽會跟勳世奉那樣的男人在一起?是因為他的權勢,金錢和美色嗎?
……,好了,算我沒有問,就為了這輛車,你跟着他就很值,太值了!!我承認我很俗氣,在這樣的跑車面前,一切人間的倫理道德,法律,都可以無視,我願意我的每一個毛孔裏面都流淌着媚俗的血!”
我,“……”
她坐在副駕的位置上,扭動着,好像一條得道成仙的蛇。
我告訴他,“因為我喜歡他。”
“什麽?”廖安太高興了,她忘記了剛才問我的問題。
“你問我為什麽會跟勳世奉那樣的男人在一起,因為很簡單,我喜歡他。”
廖安,“怎麽可能?”
強悍的動力,讓我們像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
廖安找了一個地方,這裏的熏鲑魚三明治和紅酒還不錯。
我開車,不能喝酒,就要了一杯檸檬水,而廖安喝了一杯朗格多克地區出産的佐餐紅酒,并且拿着這裏最出名的硬面包鲑魚三明治和芝士,吃的不亦樂乎,當然,這餐飯肯定是我結賬。
她吃了一半,看着我慢慢從包包裏面拿出Max大叔給我做的三明治,一口一口的咬着。
廖安,“小艾,你這個樣子很像我上中學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學校的飯菜貴,每天中午飯都是我媽給我做,然後到學校的鍋爐裏面去蒸熱。”
我,“管家大叔怕我外面的東西吃不慣,其實,我跟你當時一樣,就是怕花錢。沒有開戲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資産就好像是密雲水庫一樣煙波浩渺,自己開了戲之後,總感覺手裏面的錢就好像是黃河之水一樣,似乎每天都奔騰到海不複還,太吓人了,能省就省着點吧。”
廖安,“那你還開那種車?”
我,“我就開今天一天,我的豐田普銳斯在我住的地方,沒有拿過來。”
“我說小艾啊。”廖安忽然很正經的看着我,然後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背上,她的手指用了一下力氣,我手中的三明治向她歪了一下,她瞄了一眼,“我剛才想說什麽來着?……,哦,我忘記了。”
嘟嘟,她的手機響。
廖安拿過來看了一眼,當時眼睛挑了一下,然後把屏幕對着我,讓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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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版頭條。
——馮詩詩慘遭封口,被迫撤訴,俞灏性侵案背景不明。
一段文字下面是馮詩詩特別痛苦的哭泣的照片,不但痛苦,而且居然還很有美感。
這就是剛才我們在酒店的茶室看到媒體拍到的照片,特別的好看,哭成一幅梨花帶雨的樣子,卻連濃妝都沒有亂,下面就是一段視頻,好像是在別處拍攝的,她哭哭啼啼的在鏡頭面前說自己怎麽怎麽可憐,怎麽怎麽被背景雄厚的誰誰脅迫,讓她閉嘴,她因為害怕,所以不敢再告了,她想要撤訴。
我問廖安,“你是不是吓唬她來着,讓她理解錯了?”
廖安看着自己的手機屏幕,都幾乎無語了,“我明明白白告訴她,要低調,最近拍戲為主,并且不要在媒體面前露面,我沒有說過別的。這丫頭也忒牛逼啦!!看樣子我真是老了。”她有些做作的裝作頹廢,“我們那個年代,女演員炒作一下自己的緋聞,露露乳溝和大腿就頂天了,現在不把自己弄成被輪奸的受害者,好像就是對自己手下留情了似的。”
她搖頭。
“小艾,你去找一個新的演員吧,馮詩詩真的不能用了。她也沒有心思演戲了,我看,她就是想要揪住這個醜聞,把自己往死裏炒作。”
我嘆口氣,“估計,我們的戲也要被她揪住死裏炒了。”
廖安按黑了手機,“沒事,江湖混久了,這麽點事我要是還控制不住,我就不要混了。就是感覺這姑娘挺可惜的,不知道大腦被什麽擠了,非要這麽幹。對了,俞灏的事……”
我,“這件事可能是他被人陰了,我請他吃飯,順便感激他想要與我們合作,最後,謝絕他的好意。”
廖安心裏不痛快,她又點了一盤子天使之發,澆的是白醬。
她,“小艾,我以為你會接受俞灏,畢竟我們知道他是被陰的。”
我,“啊?等下次,用的不是我的真金白銀的時候,我一定特別慷慨,特別仗義,特別那個啥的力挺俞灏!說到底,這件事他也有錯!
徐櫻桃能玩,勳暮生能玩,King能玩,他們都能玩,玩小明星,小嫩模,外圍女,玩什麽都可以,玩好了轉身上岸,大家只說他們風流,可是俞灏不成。
他是一線偶像,并且是優質偶像,在鏡頭面前,在老百姓面前他就得過的跟解放前的清倌人,名角一樣,愛惜羽毛,不能讓人抓住這種把柄,現在多少天王級的男藝人都隐婚,單身,不公開戀情,為的就是這個。表示他們單身,他們available,讓小姑娘們感覺她們有希望,而這種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希望就是男藝人們的市場,這是安身立命的本錢。”
廖安,“這麽看,King當時說我包養小白臉不好,其實,那些男藝人一定有麻煩哦,哦呵呵。”
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似乎隐藏在我心中很久,但是一直沒有合适的機會問出口,“廖安,你知道喬深……,他為什麽一直沒有緋聞嗎?他愛蕭容愛到永遠不再move on這種地步?”
廖安,“喬深?”她沉吟了一下,“我幾乎忘記,他也是一個男人了。”
我,“……”
廖安,“他太潔身自好了,當然,你和他還是有緋聞的,不過那是ET故意炒作的,但是,除此之外,他的确沒有私生活,也沒有女人,嗯,似乎也沒有男人,當然,他還有右手。俞灏的one night stand在這個圈子裏面太普遍了,不算個事兒,但是,喬深……”
我看着她,廖安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熊貓和東北虎産生後代很艱難,這都是因為它們對于配偶的要求很高,母的熊貓和母的東北虎都不是發情了就随意交配,它們對公的另外一半有感情上的要求,我覺得喬深在感情方面應該要求也挺高的,他可能有感情潔癖。”
我忽然想起來,當時Simon張模棱兩可的說了一句話,——“對上勳七少,喬天王就算是一條狼,也是母的……”
我有些無語,“Simon張也曾經把天王比作母狼,你又用母熊貓和母老虎來類比喬深,……,我不知道該說啥。”
廖安,“這是對天王的盛贊。”
我,“為毛?”
廖安,“用雌性動物形容他,因為他是有節操滿格的難得的好男人。”
我趕緊點頭。
廖安,“我知道你對天王有賊心。”
我,“啊?”
廖安,“你每次看他的眼神兒都不一樣。”
我,“……”
廖安,“特別像看着一塊新出鍋的紅燒肉。”
我,“……”
廖安,“但是我知道你跟他沒戲。”
我,“……”
廖安,“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不過,我說句實話,你要是能嫁給喬深,我想,讓你倒貼一輛SLR,你應該也願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