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4
“還有30分鐘。”随着時間越來越近，周圍人越來越多，山以寒的心越來越忐忑。
她握着自己和Lucas的手機，期待着望着貝小星，希望可以從那些曾經的同學口中得到确鑿的證據——
就算武清明相關人士已經死亡，案件淹沒十年甚至更長時間，相信還有更深的犯罪者沒有挖掘出來。
既然要查，自然要将淤血全部清除。
“我們等消息，你稍後要做直播，洗一洗吧。”
盛寧仰頭喝了一管姚局之前送的濃縮人參液，下意識摸摸過勞的心髒，顧不上更換已經沾上土的長褲，先照顧山以寒。
“貝小星——”
聽到傳喚，一直在監視電腦屏幕的貝小星搖搖頭，表示沒有發現。
白瘦的胳膊擡起來，待盛寧将毛巾搭上後，山以寒才起身。
Lucas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望着電話屏幕顯示的名字，衆人面面相觑。
臨時被改造成記者會的市局二樓會議室裏。
随着時間越來越近，整個二樓走廊被拿着攝像器材的所有人擠的水洩不通。
對面樓層裏，姚局站在辦公室窗口背着手遠眺這邊的燈火闌珊。
“孩子，我得提醒你，”手裏的電話接通之後，姚局清清嗓子淡淡道：“韓繼恒自己此時并無經濟來源，綁架小文且時時關注小寒，他所在地點只能是自己熟悉且聯系方便的地方。山裏，酒店，租房都不可能——”
“監控中作案車輛消失的方向，你查查勝天娛樂或者山家名下有沒有房子？”姚局手指輕輕點點桌面，很多話點到為止。
盛寧接過電話，望着會議室另一邊，坐在電腦跟前和貝小星一起關注有沒有其他受害者的山以寒：“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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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中人來人往，盛寧眼中卻只能看到她，臉頰白皙光澤，眼瞳随着屏幕的光亮閃爍。
下意識的，像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山以寒回過頭，正對上盛寧的目光。
“時間快到了，有發現嗎？”
“時間快到了，有發現嗎？”
兩人彼此都向前跨一步，湊在一起異口同聲。
山以寒下意識望着其他人，煩躁的揉揉頭發，低頭思索着什麽，猛然擡起頭，掐着盛寧的胳膊：“韓繼恒現在肯定非常着急上網，他會選擇方便逃離也方便上網的地方，會不會往翡翠山方向的高速路服務站？！”
故事中的破案總是簡單而神速。
可實際上，只有确信前面九十九次的失敗，才能肯定最後一次是正确的。
“——顧人語，勝天娛樂在城東的宿舍我發給你了，有檢查過嗎？”盛寧瞥了一眼山以寒，當着她的面拿起電話詢問結果。
“我找當地派出所的片警去看了，那地方很久都沒有人住過，沒有發現。”顧人語開着盛寧的車，微微側臉檢查路況後，打了一把方向，克魯澤憤怒的吼了一聲，竄的更遠：“至于山政文的住宅，有人說有燈光，我現在就去。”
“現在手頭我們并沒有武清明犯罪的真憑實據，”盡管着急，山以寒依然理智的謀劃後路：“我現在擋着全世界的面，僅憑韓繼恒一人指責武清明，這本身就已經不是新聞，而是對武清明權利的侵犯。到時候受到傷害的，不僅是我，還有我的團隊，Lucas，甚至是你盛寧，更甚至是姚局。”
“這才是韓繼恒的目的，他已經瘋了。”環顧已經越來越多的記者，山以寒招手示意貝小星通知：“将記者會延遲一個小時，等待線索。”
“——這太危險了，要是他對Lucas做什麽怎麽辦？”貝小星立刻撥浪鼓似的搖頭，堅決不執行：“再說了Boss，如果Lucas因為你的決定發生任何事，我們也無法向叔叔阿姨交代啊。”
“我也不同意，顧人語只是說有燈光，沒說有發現。”盛寧抓着山以寒的肩膀緊張道：“我們不能再冒險。”
“貝小星，按時關閉記者會的大門，就說警方要求為避免有人通風報信，中途任何人無法離開。”盛寧頓了頓，一邊催促顧人語盡快回複，一邊擡手示意現場負責人：“給所有人送咖啡。我要在場每一個人的手上咖啡不斷供。”
“是！”
終于到了約定開始的時間。
山以寒望着在場手捧着星巴克咖啡互相交流溝通做準備的記者們，衆人面色穩定，偶爾有幾個人開始起身去門口，聽說無法離開上衛生間，紛紛提包而去。
“怎麽沒有幾個人離開啊？”
——衆所周知，咖啡的利尿性，半個小時內保證見效。
正說着，幾位記者互相甩給彼此幾包紙巾樣的東西，用背包占位置後，藏在窗簾後面換上了什麽。
“Boss，他們向您學習提前準備了成人紙尿褲...”
“我這個腦子，怎麽就這麽聰明....”
又等了半個小時。
“Boss，可以開始了嗎？”
山以寒望着電腦聯系人那一欄，有幾個一會兒登錄一會兒下線的賬號，默默的深呼吸。
有幾次想要擡起手聯系，卻最終還是收了手。
記者會已經開始躁動不安，不等貝小星解釋，紛紛表示不滿——
會議室講臺上的探照燈忽然亮起，将山以寒小小的腦袋罩出一個光圈。
小小的她站在話筒前，望着前方所有的閃光燈鏡頭：“大家好，我是普利策2019年度獲獎者山以寒。”
說完第一句，頓了三秒：“今天召開記者會的原因——”
“是為前兩天在市公安局造成的混亂和風波，引起社會惡劣影響，向大家道歉。”
山以寒低頭念了幾句盛寧找人寫的道歉信，随手将信扔在一邊，兩手撐着講臺望着面前每一位陌生人：“尤其是我傷害了受害者以及他的家人。無論對方做了什麽，作為公衆人物我确實沒有管理好自己的情緒，引起這場風波，非常抱歉。尤其受害人不要求任何金錢回報只為感化不聽勸阻的我，我真心的悔過。”
“真的非常抱歉。”山以寒向受害人方向鞠了一躬：“我會好好反省。”
“噗嗤——”
“嗯嗯嗯？”
“請問發生了什麽事？”
大家面面相觑，怎麽聽怎麽覺得這話古裏古怪——
講臺下的盛寧隐沒在黑暗中，接到顧人語的電話反饋沒有發現。
未等吞下失落，迎上山以寒期待的眼神，盛寧只能努力掩蓋心中的酸痛愧疚，輕輕的搖搖頭。
“現在我們來通報之前在網絡上引起視頻連環兇殺案——”山以寒瞬間有些失神，她有些想不起來當前狀況似的眼眶發紅，抿着嘴半天不知道說什麽。
——如果十五年前的事情再發生一次怎麽辦。
冰冷陰暗的潮汐拍打着山以寒的小腿，幻化成為翡翠山樹林中惡意滿滿的枝蔓，追着她墜着她不許離開。
所有人望着講臺上，卡殼了似的山以寒，還以為是剛才拖延時間的另一種手段。
“Miss S，兇手是誰？”
“年紀多大？”
“做什麽工作的？”
“作案動機是什麽？”
“抓到人了嗎？？？”
“——山以寒！”
終于聽到有價值的新聞，所有記者像是看到垂涎三尺的鮮肉，沖到講臺邊，恨不得将貼着自家标識的話筒怼在山以寒的臉邊：“都這個時候了，就別藏着掖着了吧——”
嘭！
衆人身後的大門陡然被人撞開，将嘈雜的記者會瞬間驚默，所有人下意識回身望着來者。
黑色的皮鞋重重落在地毯上，又很快邁向下一步。
垂墜的西服褲子灑脫乖巧的跟上，襯的對方手腕上的江詩丹頓格外有質感。
“勝天集團楊董事長？！”
楊逸濤臨上飛機前下意識給Lucas打電話，聽到山以寒替弟弟請假，已經明白出事，當下便停止出行安排，緊趕慢趕，還是遲了半個小時。
他一步邁上講臺臺階，看了山以寒一眼。
對方雙手從講臺邊緣松開，愣愣乖巧讓位。
“大家好，我是勝天集團楊逸濤。”調試話筒的高低之後，他瞥了在場衆人一眼：“兇手就是之前勝天娛樂練習生韓繼恒。”
“啊，是練習生——”
“勝天娛樂——”
“目前他綁架我們勝天娛樂旗下重要藝人Lucas，并且威脅我們将這件事做直播出名。”
聽到在場衆人倒吸冷氣的聲音，精瘦五指在空中随意一揮，整個記者會又安靜下來。
楊逸濤眼神複雜的瞥了暼山以寒：“我們不打算臣服于惡魔，我懇請各位行業翹楚，不要調查這位藝名董浩的練習生。”
“同時，我們勝天集團懸賞1個億，只為Lucas活着回來。”
“不...”聽到楊逸濤似笑非笑的念出Lucas的名字，山以寒這才清醒，她沖到楊逸濤面前奮力拒絕：“楊叔叔，你這樣會害死Lucas的！”
聽到金錢獎勵，在場記者，甚至是武清明的家屬，如同海浪，紛紛朝風浪的中心點楊逸濤彙集而去。
山以寒竭盡全力想要阻攔，卻被海浪沖擊至更遠的地方。
不同目的的人們彙聚在一起，将原本複雜的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