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雖什麽都沒說,但陸薇已經精準地讀出了某人此刻的想法,于是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如果我來做呢……”
她說着轉了轉無名指的鑽戒,這是她勢在必得時的固有動作,就像巨輪轉動的最後一個按鈕。
“公開戀情和出軌事實,把槍口對準張軒和他現男友。他對我不仁,我為什麽要對他有義?身為品味傳媒的總經理,張軒如果爆出這樣的□□,公司的股價肯定會大跌。他近兩年投資的東西一虧再虧,受不起這麽折騰。我想,到時候他應該會倒過來求我和解。”
“不盡然。”陸至晖想了想,推測這麽做的後續:“極大的可能是,魏氏出手幫他渡過難關,張軒跟魏佳辰患難見真情,你又做了一件千裏姻緣一線牽的好事。”
陸薇修剪有型的眉毛一挑,“聽你的意思,好像不怎麽滿意?”
陸至晖繼續道:“不是不滿意,是覺得你出手的話,完全可以拿出更完美的方案。”
陸薇贊同地點頭,“其實做得再好也不會完美。畢竟,白彥這邊無論怎麽強硬,公關做得無論多麽□□無縫,他也只能是張軒和魏佳辰兩個人愛情的旁觀者。不過呢,這對他并非只有壞處,張軒對事業的重視完全超過感情,他今天可以為了錢背叛白彥,将來也會為了錢背叛魏佳辰。這個燙手山芋轉手給了別人,你居然不贊同我?”
陸至晖頓了頓,“嗯,确實一刀兩斷比較好。”
“當然。”
他又想起什麽,好像是突發奇想,又好像是一直惦記在心裏,“你知道他現在的應援色麽?”
“應援色?”
陸薇疑惑,應援色是粉絲為明星選的應援物的顏色,她現在手下最紅的少女歌手Pipy,應援色是粉紅,每次開演唱會的時候,會場全是粉紅色的燈牌和熒光手環,遠看只以為是彤雲下波動的海浪。
白彥的應援色麽……她倒是還沒打聽過。
“白色。”
陸至晖氣定神閑地放下刀叉,把切好的牛排放到陸薇面前,接過沒切的那一盤。
陸薇對這個顏色倒是不奇怪,用叉子送了一塊牛排入口,“他姓白,選白色倒是也貼切。”
Advertisement
“但馬上要換成綠色了。”陸至晖說着看了她一眼,雖無表情,但卻有股意味深長的意思,“盡管他沒公開過跟張軒的戀情,但現在所有人都相信他被戴了綠帽子。他的粉絲後援會也不例外。”
陸薇對他的反應很是疑惑,這個人不是對娛樂圈燈紅酒綠的事情都不在意的嗎?這次居然打聽得這麽清楚,甚至連人家的應援色要換都知道。
于是她啧了一聲,問:“聽起來,你好像還有點心疼?”
陸至晖搖頭否認,“我只是覺得,現在娛樂圈的公關确實很難面面俱到,不過,真正完美的辦法,也不是沒有。”
陸薇露出一個抓到老鼠的小貓的表情,“啊……原來某個人早就有自己的對策了,還故意套我的話。什麽方案?說來聽聽吧。”
陸至晖并不想把計劃詳細地說一遍,畢竟他們姐弟話都不多,也不喜歡聽長篇大論的東西,于是他直接問了最重要的那一點:“咱家戶口本在這兒吧?”
“這兒”,是指陸家的老宅。由于離市中心比較遠,陸家姐弟平日都住各自買的房子,只在周末的時候回來,家人團聚一下吃個飯。
陸薇着實愣了一下,咀嚼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擡眼,“你找戶口本幹什麽?要買房子還是結婚?”
随後她聯想了一下這個男人第一次提前回家的不正常反應,“噢————整整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姐姐的弟弟突然回來,居然不是為了思念親人,是為了戶口本哦?”
陸至晖幫她盛了一碗養生湯,放在她面前,“這周提前回來,是怕姐夫出差之後你一個人覺得孤獨,怎麽不是思念了?”
女人不管多少歲,也不管事業多成功,始終都會保持一點小女孩的性子,即便這一小點極其不明顯,甚至會被繁瑣的工作和平日強勢的态度掩埋,但在最親近的人面前,還是會在不經意的時候流露出來的。
比如現在,常年不會說軟話的陸至晖居然哄了她一句,她自然認了這個臺階下,順便埋怨了一下丈夫,“談個合同去這麽久,再不回來,寶寶都要不認識他了。”
陸至晖理性勸道:“這次的合作項目過億,當然要仔細一點。”
何況,這只是他姐夫出國的第三天而已,陸薇居然已經相思成疾了。陸薇的丈夫也是商業精英,不過是做的煙草生意,公司的市值雖然比不上陸薇的唱片公司,更別提陸至晖手下這個瑞萊森的家族産業,但他目前的身家,養陸薇和孩子十幾輩子是沒有問題的。
為了轉移注意力,陸至晖挑起了另一個話題:“孩子睡了麽?聽家政說這兩天已經會叫人了。”
提起孩子,陸薇的眼睛裏自然就漾開了溫柔的光芒,“睡着呢,不過估計快醒了,你待會兒抱抱他再走吧……”
飯桌上雖然人沒齊,但兩個人也吃得其樂融融。
然而,世界上的幸福總量大概是恒定的,這邊有人惬意了,那邊自然有人煩惱。
“白先生,我是魏佳辰。能請你賞個臉,一起喝杯咖啡嗎?”
白彥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家裏自己煮泡面吃。拜這二位所賜,他最近幾天的行程要麽延後,要麽取消,現在偷得一手好閑,可以放肆地吃喝玩樂,不用擔心第二天起來長痘或者水腫影響拍攝。
“又要作什麽妖?”
他刺溜地把泡面吸嘴裏,一邊吃一邊想待會兒穿什麽壓過這貨。就算外面再怎麽說這個魏佳辰是個稚嫩的溫室花朵,但在白彥看來,這就是插足他感情的第三者。他要是給小三臉,傳出去還混不混了?
“既然敢找上門,小爺就讓你看看,什麽是魔鬼中的戰鬥機!”
他往床上扔了一件卡其色高領毛衣和純黑風衣外套,家居服一脫,如皇帝登基般跨進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