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蘇菲找到自己醒來的床,那瓶被她遺忘的藥躺在床上看着孤零零的。
蘇菲扭開蓋子,鼻子往裏湊,聞了一下。
藥片有一股淡淡的奇異香味,和她在花圃聞過的,很相似。
蘇菲把藥藏到床墊下面,藏了一會,蘇菲又拿出來,倒出一片藥片……
等她做完一切,就聽到一個腳步聲,她看過去,不出意外的,是查普曼醫生。
他說:“我給你的藥可以正常吃。”
“嗯,好。”蘇菲點頭,查普曼還是站在那裏,蘇菲疑惑地看他一眼,“你可以吃了。”查普曼提醒道。
“我需要一杯水吃藥,醫生。”
“我可以直接喂你吃。”
查普曼面無表情地說。
蘇菲嘆了一口氣,從自己的床摸來摸去,像是在找藥瓶。
查普曼機械冰冷的臉終于皺起了點眉頭,他指了指明顯有些突起的床墊一角,“我希望你能乖乖聽話地吃完它。”
他的目光全是一片了然,看穿蘇菲所有的意圖。
蘇菲慢吞吞地把藥瓶翻出來,擰開蓋子,在她要倒出藥片的時候,她問查普曼:“為什麽一定要吃這個藥?”
查普曼冷聲回答:“你病了。”
“我覺得我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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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都這麽認為。”查普曼不以為然,他餘光看見蘇菲将黃色藥片丢進嘴裏吞咽後,他雙手插着白大褂的兜,準備離開,蘇菲趕緊叫住他,“醫生,如果我不舒服,可以去找你嗎?”
“可以,我白天都在。”
“晚上呢?”
“我不覺得晚上出來亂走是件值得提倡的事,你該好好睡覺。”
他的聲音越發地沉,在陰暗潮濕的環境裏,他的面容覆蓋上了一絲絲陰影。
蘇菲抱膝坐在床上,垂着眼睛不再看查普曼。等到人走得看不見身影,蘇菲才松開一直握緊的拳頭。
她的手心,全是汗。
查普曼身上,帶着一種詭異的違和感,具體蘇菲暫時看不出來,從他的對話中,會覺得這是一個很嚴謹的學術家派的風範。
再加點冷酷。
床帶着非常令人不舒服的濕氣,蘇菲很想下床,但滿地的各種水窪,更讓她不舒服。
“我覺得我可以要求換一床幹燥舒爽的床。”
蘇菲邊自言自語邊穿好自己的鞋,準備去找花五。
兩人一起去找查普曼比較不慌。
蘇菲轉了幾條路,每個房間構造都差不多,很不出意外的,蘇菲迷路了。
幸好蘇菲再拐了一個彎,就碰見隊友。
“迷路了嗎?”隊友問蘇菲。
蘇菲坦然地點頭承認,隊友也取笑,只是說:“我在每個房間都做了标記。”
蘇菲順着他的手指看到了一個門框上畫了一個三角形。
“只要是一個房間,我就畫不同形狀,這樣不容易迷路,也可以确認我們分別在哪個房間,比如我說我在三角形房間,這樣是不是很好記?”
“喔,很好,你真厲害。”蘇菲對有這麽一個給力的隊友非常幸運。
“我平時也就這麽一個金手指有用。”那人不好意思地撓頭,他知道蘇菲還不認識他,便介紹自己:
“我叫陳寧,之前是一名幼師,比較擅長畫簡畫,金手指是可以在任何地方,用手指畫下想要畫的東西。”
“幼師太令人尊敬了,我之前想當幼師。”無奈蘇菲的母親反對,蘇菲想。
“我也挺喜歡我的職業,不知道還能不能有機會見到那幫孩子。”陳寧目光柔和,像是回憶到了什麽美好。
“陳老師,你是......怎麽來這裏的?”蘇菲覺得直接說出那個字不太好,換了個問法。
“就是去海邊玩腿抽筋了,沒了的。”陳寧倒是對這件事表現得比較豁達。
知道蘇菲想找花五,陳寧便主動帶蘇菲去找人。
花五正坐床上和另外一個人聊天,就看見蘇菲和陳寧過來了,花五挑眉:“蘇菲你來得正好,我們正在交流情報。”
“什麽情報?”
“這是一間精神病院。”花五說,“沒有什麽普通病人,都是可以随便到處亂走的精神病病人。”
蘇菲早有猜測,并不意外,花五繼續說:“我還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邊說邊攤開手心,蘇菲看見,他手心裏躺着的,是和格羅特給蘇菲一樣的石頭。
“我也被分享了這個,他也有。”花五指着一邊沉默的男人。
“我也有。”陳寧舉手,他從褲兜拿出了差不多材質的石頭,一看就是出處同一個地方。
“他們說,這是神恩賜的東西,如果吃了,能不老不死。”
花五只要一想到說的人臉上的表情,就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蘇菲:“那他們吃了?”
“沒說,都去睡覺了。”
和格羅特很相似的反應。
“這種地方,很難判斷時間,這對我們不太有利。”
經歷幾個副本的老玩家都會知道,在副本內,區分出白天和夜晚是非常重要的事。
蘇菲聽這語氣,就知道情況可能會和她上一個副本差不多,不,可能更糟糕。蘇菲看着周圍沒有任何一個門板遮掩,幹幹淨淨的門框,頭開始一突一突的疼。
陳寧:“蘇菲怎麽了?”
他站得離蘇菲近,能感覺到蘇菲的不舒服。
“沒事,我只是想,一間都是精神病人的醫院,每間房間的設計都是這種只有窗架子和門框,完全沒有将病人控制起來的意圖,你們不覺得很違和嗎?”
而查普曼看起來,是屬于那類掌控強勢的性格,比如他硬要蘇菲吃藥這點。
“每個副本都會有或多或少的違和,習慣就好。”一人滿不在乎的說。
蘇菲不這麽認為,這些設計一定有存在意義,不過她沒有再開口,她不想浪費太多精力去說服人,這一點用都沒有。
一句話,愛咋咋地。
“花五,我想去找查普曼要床新被子。”蘇菲說。
花五也剛好和蘇菲想一塊去,他無法忍受這種濕噠噠的環境,他點頭同意:“我陪你去。”
兩人按照陳寧說的标志,迷路的情況倒是少了,走着走着,蘇菲看到了前面有一個白大褂的背影,她有些歡喜地上前。
走沒兩步,蘇菲猛地拉住花五往一旁的房間蹲了下去。
花五沒怎麽反應過來,用眼神詢問蘇菲出什麽事。
蘇菲只是扒拉着自己和花五的身子,盡量躲在門框後的一個角落陰暗處,企圖不要暴露。
白大褂的身影轉了過來,他渾濁陰暗的眼珠子看着身後空無一人的道路,嘴角慢慢地彎起......
這是一條筆直的走道,兩邊分布着大同小異的病房,沒有門板,沒有窗板,人只要站在走道,就能把每個病房的大致環境看得一清二楚。
蘇菲是選擇躲在這人轉身過來看的視線死角,但如果這個人走過來,就會發現她和花五。
那個人,不是查普曼·西奧多。
白大褂的衣角是髒兮兮的,脊背彎曲,走路有些拖沓,完全不是蘇菲印象中一絲不茍的查普曼。
是有別的醫生?
而且那人手裏不知道拿了什麽東西,手握住的柄很長,讓蘇菲眼皮不停地跳。
蘇菲視線往腳邊左下角看去,有一片模糊的陰影。
這塊陰影應該是窗口那邊折射進來的。
“好像沒聲音了。”花五輕聲說道。
他壓低身子,想偷偷探頭去查看情況。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