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顧珣的反應太出乎她的預料。不僅沒有情難自禁順水推舟和她深情相吻,反而冷靜淡定的問她什麽意思。她也有點亂了方寸,難道當真是她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可是吻都吻了,接下來該怎麽辦?一不做二不休,幹脆趁着這個機會把事情弄的明白,是死是活,來個痛快。這幾天天天琢磨他的心思,分析他的态度,可真是折磨死她了。
琥珀鼓起勇氣,望着顧珣:“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問完之後,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接下來是一顆棒棒糖還是一根大棒,也是沒準。
可是顧先生既沒給棒棒糖,也沒給大棒子,而是一個舉重若輕的反問:“你覺得會嗎?”
一句反問頓時将琥珀鼓鼓的勇氣全給紮漏了。
許荏苒曾經說過,如果是你,換位思考碰見這樣的事情,你還會喜歡那個人嗎?正因為如此她才遲遲不敢開口詢問。不過,反正今天已經好友“臉”已經下線,豁出去繼續問:“不知道,所以才問你啊。”
顧珣看看她,慢條斯理說:“不告訴你。”
這個回答簡直是讓人吐血!
琥珀毫不氣餒,紅着臉又問:“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顧珣依舊沒有正面回答,慢條斯理的說:“我不想被人甩兩次。”
黑歷史烏雲滾滾的殺将過來……琥珀心虛又羞愧,馬上說:“如果這一次我不會再和你分手呢?”
顧珣沒有立刻回應,眸光深深的低頭望了她片刻,說:“你的信譽很差,我不大相信。去年追我的時候也是信誓旦旦如何喜歡我,三天之後……”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唇角彎起,呵呵了一聲,立刻讓琥珀臉皮滾燙。
“去年夏天是我不好,可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顧珣挑了挑眉:“你打算怎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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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好好珍惜你。不會再提分手。”
顧珣一副不信的樣子,“空口無憑。”
“那我給你寫保證書?”說出這句話,琥珀覺得好友“臉”三個月都不用上線了。
顧珣哼了一聲:“保證書有什麽用,還不是和情書一樣都是廢紙,我辦公室裏還留着某人親手所書的情書呢。”
琥珀臊的已經不知道怎麽往下說了。信譽差到連寫保證都沒用了。可是都已經豁出臉皮說到這兒了,就次放棄也不是她的風格。
“那你怎麽才能相信我?”
“除非你馬上和我結婚。”
馬上結婚?
琥珀吓了好大一跳,條件反射瞪大了眼睛,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她的眼睛屬于會說話的那一種,又黑又亮,明明白白就露出了震驚,遲疑,猶豫和不可思議。
顧珣對她的反應也早在意料之中,淡淡一笑,擡步往前走去。
琥珀急忙追上去,可是除了叫一聲“顧珣”,也不知道說什麽。實在是顧珣的建議驚住了她,結婚的事情她壓根想都沒想過。
顧珣回頭看着她,臉色很認真:“我在某些方面的想法很天真,我希望過簡單的生活,不浪費時間在無關的人和事身上,只做我喜歡做的事,一輩子只喜歡一個人,只談一次戀愛就結婚。你能不能做到?”
周遭仿若突然靜下來,草叢中不知怎麽突然冒出來幾聲蟲鳴。
琥珀被顧珣的話所震撼到了,扪心自問,她根本沒想到那麽多,那麽遠,她想的只是當下和他複合。
顧珣低頭望着她,很認真的說:“你不敢回答我,是因為你這次依舊是一時沖動,你沒有設想過将來,沒有憧憬過以後,這樣不負責任的态度,我和你複合,依舊會是去年的結果。所以,我們還是做朋友比較好。”
琥珀全然亂了方寸,結婚是那麽重要的事情,她根本沒法草率答應,她的确很喜歡顧珣,可是也的确沒有想到那麽遠。
“婚禮快開始了,我們過去吧。”顧珣的語氣明顯的冷淡下來,仿佛重新回到了在朱頂見面的那一晚。
琥珀心亂如麻的跟着顧珣走出了桑樹林。
他們所在的那一桌客人已經坐滿,除了喬安琪,還有顧曉珺。
兩人看見顧珣和琥珀一起走過來,彼此看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琥珀坐到喬安琪的身邊,顧珣卻沒有就勢坐到她的身邊,而是讓顧曉珺和他換了個座位,和吳瀚坐到了一起,很顯然是要和她保持距離。
琥珀心裏暗暗嘆氣,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又被她搞砸了。
顧曉珺笑盈盈說:“琥珀姐姐你沒事也出來玩玩啊,不要像我哥哥那樣,跟個退休老幹部似的,沒有娛樂活動。”
琥珀笑:“他業餘生活挺豐富的,沒事去相個親。”
顧曉珺噗嗤笑了:“你吃醋啊?”
“當然不是,我是打算借鑒一下。回頭也去相個親。我還沒相過親呢,不知道好玩不好玩。”
顧曉珺忍不住笑着看看顧珣。
顧珣偏頭和吳瀚說話,仿佛根本沒聽見。
喬安琪笑道:“相親有什麽好玩的,回頭我們一起去黛山自駕游。”
琥珀笑:“我沒空啊,要努力掙錢,買房子娶老公。”
喬安琪和顧曉珺都笑得出了聲,然後齊齊看着顧珣。
琥珀窘了一下,心說我沒暗示什麽啊,你們都看着他是幾個意思。
顧珣低頭喝茶,一副此事與他無關的表情。
琥珀心裏百味雜陳,亂的結了團,來來回回都是顧珣的那句話,“除非馬上結婚才能相信你……”做人信譽果然很重要,這毀了一次約,再想取信于人,可真是難上加難。
這時,婚禮的儀式正式開始了。
在司儀的主持下,兩位新人拜謝了雙方老人的養育之恩,然後是互相宣誓彼此忠貞相愛,儀式簡單溫馨,一點也不鬧,非常文明,琥珀覺得這樣很好,心裏暗暗想着,以後自己的婚禮也不妨仿效。
顧曉珺牽着她的手:“我們去搶花球。”
琥珀被喬安琪和顧曉珺拉着,和七八個未婚的姑娘一起等着魯潇潇抛花球。她怎麽都沒想到花球竟然會抛到自己的懷裏。
顧曉珺一臉古靈精怪,回頭沖着顧珣擠了擠眼睛。
顧珣和陳陽說話,一臉淡然置身事外與己無關的表情,讓琥珀心裏受到了一萬點的打擊。
這估計是又恨上她了。
婚禮儀式結束之後,嘉賓被請到酒莊旁邊的金銀海大酒店用餐。新娘新郎開始挨桌敬酒,男賓客喝的是茅臺,女賓客喝的是陳家酒莊特釀的葡萄酒,比酒行裏買的幹紅要甜,口感清爽不濃烈。
琥珀心情特別亂,酒又特別好喝,不知不覺喝了好幾杯。
喬安琪好心說:“別喝太多,會醉人的。”
“我覺得像是果汁啊,甜甜的很好喝。”
喬安琪笑道:“你看你臉都紅了,別喝了,吃點菜吧。”
琥珀摸摸臉,“失戀了,吃不下。”
喬安琪本來還沒覺得她醉,一聽這句話就知道她是真的喝多了,頓時忍不住想笑:“你別是喝醉了吧?”
“我沒醉啊,我一點沒醉。”琥珀托着臉頰,俏生生的笑,眼睛彎彎的,像是蓄着一汪春水。
這時,魯潇潇和陳陽到了他們這一桌給大家敬酒。
魯潇潇換下婚紗,穿了一件中式禮服,非常喜慶漂亮,陳陽也是意氣風發的樣子,史無前例的帥。
大家紛紛道賀,琥珀對魯潇潇和陳陽笑着說:“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謝謝謝謝,也祝你和顧珣,”陳陽還未說完,琥珀傷心的說:“他拒絕和我複合,不用祝了。”
此話一出,桌上頓時笑聲一片,大家都看出她是有點醉了,不然說話那能如此直接好笑。
顧珣臉色微窘,低聲問:“你不是喝醉了?”
琥珀睨他一眼,“我沒醉,清醒得很呢。”
一般人喝醉了都說自己沒醉,陳陽憋着笑說:“顧珣你帶她去樓上休息吧。”
他扭頭朝着服務生招了招手,交代他領着顧先生上樓休息。
顧珣牽着琥珀的手離開酒宴,琥珀昏昏的跟着他身後走進電梯,此刻大腦有些遲鈍,也沒意識到自己被他這樣牽着有什麽不妥,視線低垂定在自己的手腕上,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這麽好看的手指應該是我的,不能讓他牽着別的女人。
電梯往上升時候,她覺得頭暈,直勾勾望着顧珣說:“頭暈,你抱着我。”
顧珣确認無疑她是醉了,裝作無動于衷,因為身邊還站着那個服務生。
琥珀晃了晃他的手,望着他的臉,眼睛水靈靈的眨都不眨,“我要公主抱。”
旁邊的服務生面不改色,裝作一個廣告牌的樣子,可是顧珣實在無法無視一個一米七五的胖胖的廣告牌,只好裝作沒聽見琥珀的要求,可是心裏已經起火。
電梯到了十六樓,服務生說:“顧先生到了。”
琥珀不肯走,仰着臉任性的說:“快抱我。”
顧珣面色微紅,只好無視了那個服務生,将她打橫抱起,走出了電梯。
琥珀摟着他的脖子,看着他俊美的面孔,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顧珣手指一抖,差點沒把她摔下去。走廊裏鋪着厚厚的紅色地毯,踩上去悄然無聲,從電梯口走到房間的這段路,真是一段甜蜜的煎熬,懷中人柔若無骨,吐氣如蘭。他如走在雲端,也如跨過火海。
陳家包了金銀海的五層貴賓套房,用于安排親友住宿休息。陳陽的朋友安排在十六樓,大家約好了晚上一起歡聚,然後休息一晚,明天下午一同回s市。1606門前挂着個紅色牌子,上寫顧先生。服務生打開房間的門,立刻目不斜視的走開了。
顧珣将琥珀抱進房間,放到床上,然後替她脫了鞋子。
她個子不低,一雙腳卻出奇的小,柔若無骨,白皙如玉。他握着的時候,有一種不忍釋手的感覺。
琥珀似乎覺得有點癢,把腿弓起來,腳往回一縮,然後又放下來。這一來,長裙便被抽了上去一截,露出一雙美到無法形容的小腿。
顧珣平素不喝酒,剛才和幾個好友喝了幾杯白酒,只覺得渾身都熱,而且是一種從內而外的熱。房間裏空調的溫度似乎有點高,他起身把溫度略微調低了些,然後低頭看了一眼琥珀。
他把她放到床上的時候,她安安靜靜的像是小貓。他以為她已經閉上眼睛睡了,誰知道她一雙眼睛亮的像是兩個小燈籠,正直勾勾的望着他。
顧珣的視線像是被一把鈎子勾住,纏住。
她軟軟的問了句:“你睡不睡?”
被一個漂亮的無法形容的女人這樣問還能扛得住站着的男人,只怕不多。
顧珣居高臨下盯着她,有一種被火烤的感覺,那股從腳心往上直竄停到了某一處,讓人又燥又熱,他握了握拳,稍微的疼感讓他好了些許,他深吸了口氣,拉過空調被想要替她蓋上。
被子挨到她的身上,她掀開了,“不要,好熱。”
“聽話。”顧珣重新拉過來,琥珀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
顧珣不知她的掌心居然這麽熱,小火爐一般貼住他的肌膚。
定力岌岌可危的站在懸崖邊上。她只怕稍稍動一動,就會灰飛煙滅。
她的一把力氣和他根本無法比,他不過輕輕一用力便能掙脫開,但她的手指仿佛有一種詭異的吸力,讓他動彈不得。修長白皙幾乎透明的手指,飽滿的指甲蓋呈現幹幹淨淨的粉色。
琥珀松開他的手腕,他還未來得及緩一緩,情況卻更加糟糕,“你的手長的真好看。”她醉眼迷離的拿起他的手,一邊摸着他的手背,一邊又翻過來打開他半握的拳,摸他的掌心。
顧珣自控力再強,也終于是有些失控,一股詭異的電流從掌心周身游走,幾乎将他擊潰。她突然伸開胳膊,環住了他的脖子,“你幹嘛不吻我?”琥珀擡起眼眸,仿佛眼簾有些沉重,眼睛半眯半睜,勾魂攝魄的美。
顧珣氣息微急,吸了口氣,又吸了口氣。
“我想知道接吻是什麽滋味,快把你舌頭放我嘴裏。”
沒人能抵擋住這樣直白而天真的邀請,尤其是面對喜歡的女人。
顧珣忽然低頭,狠狠含住了她的唇。這個吻來勢洶洶毫無征兆也毫無章法,從舌尖到唇角狠狠的吮吸,簡直将她整個人都吞入腹中。顧珣吻得霸道兇狠,幾乎不給她喘息的時間,可是她并沒有覺得呼吸困難而是游刃有餘,微微挺起了胸迎合他的深吻。
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史無前例的濃烈,她覺得身輕如煙飄飄欲仙,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銷魂之感,只想沉醉在這個味道裏不願醒來。她迷迷糊糊的想,原來是這樣美好的體驗良久,顧珣放開她,懷中的人唇色豔麗,雙眸如水,問他:“你原諒我了嗎?”
“沒有。”那是一種無論如何都無法滿足而生出怨氣,沒有填補上那塊渴望之前自然無法原諒。
“可是去年我和你分手是因為有病,不是玩弄你的感情,真的。”琥珀見他沉默,以為他不信,突然撩起了長裙,一片如雪肌膚和曼妙迷人曲線,乍然沖進顧珣的視線,幾乎是山崩海嘯般的刺激。
“你看我的肚臍是粉紅色的,許荏苒非說我沒病,可是我肚臍以前是白色的,不是粉色的,真的,我沒騙你,你看,”
他根本沒法看,看一眼就會失去控制。他按住了她撩起裙子的手,深呼吸,再深呼吸。
體內是無可言喻的熱,他伸手解開了扣子,第三顆。
不是這樣的順序。琥珀抓住他的手,呢喃:“我來幫你解。”
纖細白皙的手指,一顆一顆往下解扣子,顧珣身體僵硬的像是石頭,岩漿在體內翻湧。
那幾根手指從他的胸口慢慢點火,還在繼續,解到第五顆,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啞聲問:“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知道啊。”解他的扣子。
他深吸一口氣:“你不要後悔。”
“不後悔,我喜歡這樣。”她嫣然巧笑,媚眼如絲,手從他掌心裏掙脫開,繼續解第六顆扣子,第七……
顧珣能堅持到這個份上已經是意志力驚人,若是到了這般田地都點不燃他,可真的要去看醫生。
他抓住她的手,放到頭頂,整個人覆上去,狠狠吻她,盛夏的空氣,滾燙的體溫,手從湖水綠的長裙裏探進去,觸摸到肌膚的那一刻,欲念的爆發幾乎像是海嘯或是山崩。
忍耐到了極限,根本容不得一刻的遲疑,琥珀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中覺得疼,握住他的肩頭想要往外推。他只是停了片刻,便毫不遲疑的攻到底。
湖水綠的長裙從肩頭褪下來飛落到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