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076重回六年前的軌跡
如此甜美的笑容,将他所有的理智全部湮滅,深邃的眸子在瞬間轉黯,拿出房卡開門後,他大步流星走到套房卧室,毫不留情将她重重陷進*裏。
唐亦廷動作優雅地脫掉西裝外套,随手扔在一旁,緊接着,單膝跪在*沿上,雙手撐在她兩側:“如果覺得對不起我,就留在我身邊,可以嗎?”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連帶着一路小跑引起的氣喘籲籲,卻是那般深情缱绻。
李沅衣并沒有回答,而是很自然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美麗的眼睛此時彎彎的,就像月牙一樣,散發着別樣的光芒。
原本就漂亮的臉蛋,由于酒精的原因,此時更加紅撲撲的,格外動人,那張潤澤嫣紅的小嘴,更是無時無刻,挑動着他的神經。
正當他性感的薄唇準備湊上去時,一個名字從她口中溢出,讓他動作霎時僵住。
“辰——”
李沅衣意識迷糊不清,叫出來的名字,卻讓他驟然間,心涼了一半。
男人原本幽暗的眸子,迅速掠過一抹慍怒,泛着猩紅的光,攝人心魂。
“辰……”
辰,對不起……
未來得及說完的呓語,被他盡數吞沒在兇狠的吻中。
#已屏蔽#
這幾個月以來,不是沒有機會得到她,可他太在乎她,不想再像過去一樣,用強迫的手段去逼她就範,他想要她的心甘情願,一直希冀着某一天,她能卸下身上所有的僞裝,嬌俏可愛地拉拉他的衣角,柔聲說一句:“唐亦廷,我不想離開你。”
但,他錯了!
不管他再怎麽努力,她心裏那個人,永遠都不會是他,就連此刻,念着想着的,都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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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跟他一樣,心愛的女人在*上,念着別人的名字?又有誰跟他一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卻偏偏求而不得?他将她捧在手掌心,只盼她回眸一笑,可她卻将他棄之如敝履……
他,絕不允許!
****
這一晚,李沅衣睡得極不安穩,一直在重複做着一個夢。
夢中,唐亦廷帶着她,領略了人生最悸動的美好,就像是嵌在骨血之中的印痕,她想抹去,可他卻深情隽永地喚她寶貝,一遍又一遍,是那般的*悱恻,扣人心弦……
清晨的陽光,透過美麗的落地窗,灑落在房間裏,海藍色的天花板,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地漂亮。
李沅衣側了側身子,并不願意醒來。宿醉的她,頭隐隐作痛,再加上昨晚徹夜瘋狂,讓她全身酸痛,此時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唐亦廷穿着一襲白色家居服,就躺在她身邊,單手托着腮幫子,一瞬不瞬地欣賞着她甜美的睡顏。
此時的她,未着片縷,全身上下,布滿了他留下的痕跡,很容易就讓男人的眼神瞬間變黯。
修長的手指,順着她的腰線往下,肆意……
李沅衣悶哼一聲,疲憊地睜開眼,迷迷茫茫中,對上的,是他英俊的眉眼。
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她緩緩閉上眼,打算再繼續睡,耳際卻傳來男人低魅的聲音:“醒了?”
轟——
她猛地睜大眼睛,總算徹底清醒過來。
“唐、唐亦廷,我們——”
李沅衣又驚又窘,就連耳朵,都很快染上一抹血色。她慌亂地拉起被子将自己掩蓋住,太陽穴嗡嗡發疼,她卻拼命地想要記起,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惜記憶只停留在她與一大幫同事去燒烤店,然後……
老天,她怎麽一點都記不起來?
“做都做了,有必要這麽震驚嗎?”男人語氣冰冷,說出來的話,卻讓李沅衣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她長長的睫毛抖動着,貝齒緊咬唇瓣,在這一刻,才真真切切感覺到,那不是一場夢!
哎,不是已經下定決心要遠離他麽?可為什麽一轉身,卻又與他如此糾纏不清,甚至還……
唐亦廷深深凝望着她,見她精致的小臉,一陣青一陣白,目光呆滞,失去了焦距,似乎被這件事情,吓得不輕。
心,突然有些不舍,但一想到昨夜,她毫無意識低喃的那個名字,徹骨的怒意迅速在胸腔蔓延,他冷哼一聲,插着口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又不是什麽黃花閨女,扮什麽純情?”
他們早就在六年前有過最親密的關系,她當然不是黃花閨女。只不過,唐亦廷在此時,因為被妒意沖昏了頭,完全忽略了她失憶這個事實。
李沅衣聽完他說的話,小臉瞬間煞白,比之前更是難看了幾分。她咬着唇,小身子瑟瑟發抖,藏在被單裏的雙手緊緊掐到肉裏,卻未感覺到絲毫的疼痛。
什麽叫不是黃花閨女?
為什麽他每次都這麽說她?
難道在他眼底,她就是這麽不自愛的女人嗎?
還是,她真的曾經……
腦海中,瞬間閃過一絲絲畫面,卻快得令她抓不住。她抱着腦袋,試圖想再次找出剛剛那一閃而過的飛影,腦子裏卻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
這些年來,她每次只要想試着回憶過去,腦門就像快要炸開一樣,鑽心地疼。經過幾次之後,李沅衣徹底怕了,也認命接受沒有記憶的人生,努力融入現在的生活。而今天,她再一次,不由自主踏上那條煉獄之路……
不,好可怕,不想了,她不想了!
……
李沅衣無助的表情,并沒有喚回唐亦廷的憐惜。只見他俊臉倏地沉下來,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怎麽,跟我做,是委屈你了?”
“……”李沅衣抿唇,許久都發不了聲。看着他好看的眸子此時被怒意萦繞,心尖陡然一陣發疼,那種潛藏在心底對他的喜歡,在此刻肆意滋生,就像毒液一般,迅速侵入四肢百骸,再也無法驅散……
她知道,此時的自己,正漸漸走上一條不歸路。
是有多麽想牽起他的手,堅定地告訴他:“唐亦廷,我喜歡你!”可那些橫亘在他們面前的現實,卻将她小小的希冀毫不留情掐滅,大哥的警告如雷貫耳,他們沒有未來,真的沒有未來!
她怎能如此自私,為了追求個人的愛情,而讓她身邊的親人傷心,不,她不可以!
李沅衣低頭,将眼底的情愫掩去,擡眸冷笑:“你這麽久以來一直糾纏我,無非就是想得到我的身體,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永不相見。”
永不相見!唯有快刀斬亂麻,他們才不會那麽痛——
可誰能告訴她,為何此刻,她連呼吸都是那麽困難,心口像被堵住了,窒得難受。他驟變的冷漠,更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着她,體無完膚!
她的決絕,讓唐亦廷心中怒火中燒,極力忍住将她撕碎的怒意,他大手一伸,連人帶被子撈她進懷,“想跟我劃清界限?做夢!”
“那你想怎樣?”李沅衣咬着牙,心下鈍痛,一時間,幾乎所有無法忍耐的情愫,就要宣洩出來。
唐亦廷神色一黯,深邃墨黑的眼眸充斥着意味不明。弧度優美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邪肆的淺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宛若來自地獄的惡魔:“你倒是說對一件事,女人之于男人,無外乎就是發洩的玩物——”
微微停頓,他的語氣更陰翳,“可你,一次就讓我膩了。”
他的眼神曾經讓她心跳,此時卻讓她心死,滿滿的鄙夷嫌棄,令她難堪到想直接在地上找條縫隙鑽進去!
“你——”李沅衣羽睫輕眨,眼眶迅速泛紅,還未來得及掉淚,就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頸間,“雖然,我膩了,但你也別想好過……”
轟!
這句話如平地驚雷,驀地炸響。
李沅衣汗涔涔,背脊漸漸發涼,原本甜糯的嗓音,在此時硬生生冷了幾分:“你究竟想幹什麽?”
“幹什麽?”唐亦廷冷諷一笑,徑自拿出手機,漫不經心扔到她面前,“好好欣賞下,你美不美?”
“嘶——”李沅衣倒吸一口氣,視線游移在顯示屏中播放的視頻上,小臉紅到幾乎滴血,瞬間有一種快要天崩地裂的感覺——
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怎麽可以将昨晚的一切錄下來?
他這麽做,用意何在?
難不成真的想威脅她,甚至威脅大哥麽?
混蛋,怎麽可以這樣?
她悲憤地攥着手機,恨不得往地上狠狠地一摔,但她到底不敢,也不舍。真可悲,這個時候,充斥在心中的,竟然還是不舍!
嬌嫩的唇瓣被她咬得泛白,李沅衣眼底掠過一抹恨意,只不過很快就被濃濃的委屈所取代。
原本身子就已經很不舒服了,可他還這麽欺負她,更甚至将她置于如此低賤之地……
好過份!
她又氣又惱,忍無可忍,驀地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直皺眉。
“唐亦廷,你混蛋!”
她嗚咽着,視線突然模糊起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很快地,兩行清淚便不受控制,撲簌撲簌地往下掉,像是斷了線的珍珠,爬滿她白希的臉頰。
男人見狀,心尖隐隐抽痛,很想把她抱在懷裏哄她親她,可那僅剩不多的那一抹驕傲,卻讓他無法低頭!
有些事情,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例如他與她,又不知不覺,重回六年前的軌跡。他之于她,是地獄是牢籠,是無法逃開的桎梏,可她之于他,何嘗不是一樣?
想到這,他起身,從保險櫃裏拿出一份協議,丢到她面前,沉沉開口:“簽了它,以後随傳随到!”
李沅衣抽噎着擦了擦淚,還沒看內容,就将協議撕掉,聲音有些歇斯底裏:“我不簽!你休想威脅我,時至今日,是我瞎了眼,才會錯看你這個小人!”
不止錯看,還錯愛……
她,還真是很傻很天真!
大哥說的果真沒錯,唐亦廷這樣的人,她惹不起。可現在,她要躲,躲得遠遠地,躲到天涯海角……
這一刻,她真的好恨,恨自己不争氣,恨自己不将大哥的用心良苦放在眼裏……
大哥若是知道了,該有多麽失望。
李沅衣的反應,略有些出乎了唐亦廷意料,但——
六年來,她這倔強驕傲的小脾氣,倒是一點都沒有變。
“不簽?”他挑眉,語氣更是冷了幾分:“那身敗名裂的人就換成李昌旭吧。”
他什麽意思?
真的要對付大哥麽?
李沅衣僵住,回過神,随手撈起旁邊的枕頭,就往他身上狠狠砸過去——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你會遭報應的!”
他這輩子最大的報應,就是愛上了将他棄之敝屣的她!
而如今,他不想愛了。
一切的努力,終将成為徒勞,他,累了!
将一套未拆封的衣服劈頭蓋臉扔給她,他的語氣更是帶上幾絲決絕:“現在穿上,滾!”
冷漠如斯的眉目間,卻潛藏了連他也無法覺察的溫柔,而沉浸在悲憤中的她,更是不會注意到……
****
李沅衣回到家,正好遇到心急如焚出門的李昌旭。
“丫頭,你昨夜跑哪去了,電話怎麽老是打不通?”李昌旭見到妹妹,緊繃的俊臉,總算稍稍放柔了一些。
昨晚在警局加班到很晚,他幹脆留在那裏過夜,想着今早回家,再接上妹妹,一同回B市為爺爺祝壽,誰知道這丫頭,竟然徹夜未歸。
李沅衣在哥哥的管束下,一直是個乖乖女,幾乎從未超過11點回家,如今一個晚上沒回來,李昌旭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更別提,她的手機,還一直處于關機的狀态。
他正想出去找她,沒想到一打開門,就見到妹妹站在門口,看着楓葉紛飛,不知道在發什麽呆。
“昨晚跟朋友聚餐,大家都喝多了,就近找了家酒店休息。手機沒電了,所以沒辦法打電話給你,大哥,抱歉,讓你擔心了。”李沅衣回過神,淡淡解釋着,心裏卻暗暗嘆氣,似乎這幾個月來,自己對大哥撒謊的次數,已經多得數不清了。
“原來如此,以後就算再高興,也不能喝太多酒,女孩子在外,安全最重要,知道嗎?”身為資深妹控的李昌旭,又開始說教。
“嗯,知道啦。”李沅衣點點頭,表現得很乖巧。
李昌旭失笑,正想伸手敲她的腦袋,俊眸下意識瞥了她的穿着,眉心不着痕跡皺了一下:“這件衣服,怎麽沒見你穿過?”
她今天穿着一襲水藍色的高領連衣裙,合理的剪裁,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完美地勾勒出來,再襯上那一襲波浪般的長卷發,更顯婉約動人。這樣的妹妹很漂亮,而且似乎比平日,還多了幾絲嬌柔的女人味,可越是這樣,李昌旭卻越覺得不對勁,因為——
他的寶貝妹妹向來不熱衷奢侈品,而她身上這套,明顯價值不菲,完全不符合她勤儉節約的個性,再加上她又徹夜未歸……
職業的敏感度,讓李昌旭忍不住對她,多了幾絲探究。
李沅衣心裏咯噔一下,原本還暗暗慶幸總算順利過關,未料到大哥竟如此敏銳,哎,家有一福爾摩斯大哥,都不知道該喜還是憂?
想到這兒,她勾唇微微一笑,盡量讓自己神色自然:“還不是黎琳那丫頭,買了又不喜歡,所以前幾天拿來給我穿。怎樣,好看嗎?”
興許是當主持人久了,她早就将現場應變的能力,修煉到一定的段數,就算面對着整天與罪犯打交道,威名遠揚的大哥,她也能夠做到收放自如。
可是,面對唐亦廷——
一想到他早上對自己惡劣的态度,李沅衣的心,此時就像被針狠狠紮了一遍,硬生生泛着疼。
女人就是奇怪,明明說好不愛了,卻還是忍不住受他吸引,明明知道他冷血無情的真面目,卻還是偷偷為他找了很多借口,真是好可笑……
李沅衣千回百轉的心思,李昌旭并不了解,妹妹的解釋合情合理,讓他總算打消了疑慮,再加上她表情如此淡然,或許是他太敏感了。
想到這,李昌旭神色柔和了一些,點頭贊嘆道:“很好看,今天就這麽穿去見爺爺吧。”
*****
李家在B市,算是名門望族,李老爺子李兆正,曾任警界高層,因此,他的壽宴雖低調,卻還是來了不少人。
兄妹倆好不容易趕到老家,遠遠就看到自家房子,裏裏外外,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子。
“大哥,怎麽來那麽多人?”李沅衣坐在副駕駛上,微微蹙眉。她記得,爺爺應該是沒發邀請函給外人的,那些來賀壽的人,消息也太靈通了。
“八十大壽是個很喜慶的日子,興許那些人記挂着老爺子呢。”李昌旭深邃的眸子瞬間轉黯,可想而知,今天來的,大多數是他的領導。
爺爺在位時,忠肝義膽,确實有許多追随者,特別是現在警界的高層,十有八九都是爺爺當年栽培的弟子。
李昌旭是個很有理想和抱負,并且很清高的人,他不想依賴老爺子的權勢得到認可,因此,特別反感那些所謂的錢權交易,可以說,如今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親手打拼下來的。
李沅衣當然知道大哥的心思,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柔聲勸說:“大哥,我知道你心裏不屑去攀權附勢,只不過當今社會,人際關系還是很重要。雖然你能幹,但若有人想陷害你,你防不勝防哪。我想倒不如趁這個機會,多與那些人交好,以後萬一出了事,也總會有人可以幫忙出聲,不是麽?”
事實上,她也是個很清高的人,但她卻不想大哥也跟她一樣,畢竟那樣的話,路太難走!大哥是李家的未來,她當然希望他能平步青雲,比爺爺更成功。
“嗯,你說得對。”李昌旭顯然聽進去妹妹的話,俊臉有些釋然。看着自己護在手掌心長大的妹妹,對于這些事情,興許看得比他還透徹,李昌旭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為人兄長的自豪感。
看來小丫頭,長大了。
……
李家大宅,是典型的古式建築。走進院子,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淡紅的花海。秋天的三角梅,在微風中,輕輕吐出星星般的花蕊,那一抹抹淡紅、淡紫,一簇簇盛裝開放,點綴着這個寬大的庭院。
李沅衣記得,上次回家時,三角梅還未開,沒想到,今天一來,卻見它們迎風而立,姿态怡人,一瞬間,心情備受感染,就連腳步也輕盈起來。
李昌旭走在妹妹後面,見到她笑得這麽燦爛,也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一進門,就見李老爺子坐在主位上,而兩旁的紫檀木椅子,也坐滿了人。
有人眼尖發現他們,急忙飛奔過來,瞬間撲到李沅衣懷裏,親昵地喚了她一聲:“姑姑!”
見到小侄子,李沅衣心情更好,直接彎腰就把小正太抱起來,“哎喲,凡凡沉得連姑姑都抱不動了。”
“那姑姑你得多鍛煉了。”李允凡勾着李沅衣的脖子,接着看向李昌旭,義正嚴辭地說:“爹地,您是不是沒有監督姑姑跑步,讓她偷懶了?”
“臭小子,你姑姑我又不是警察,用得着天天鍛煉身體嗎?”李沅衣忍不住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臉蛋,故意咬牙切齒。
“姑姑,你都25了,再不鍛煉的話,很容易就老了喔。本來就嫁不出去了,難不成你老了,想讓我養你嗎?”小正太烏溜溜的眼珠子,盡是促狹之意。
“臭小子,你爹怎麽就養出你這麽個毒舌的兒子?”李沅衣搖搖頭,索性把他放在地上,接着跺跺腳,朝李昌旭撒撒嬌,“大哥,小孩子的禮貌問題,要加強一下,省得李家到時候養出一根歪苗。”
“姑姑,我這毒舌的性子,還不是随你嗎?”小正太見狀,急忙抱着她的大腿,小臉蛋笑得特別可愛,“姑姑別生氣了,我以後養你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天下誰最美?”
“姑姑最美!”
“噢耶,寶貝過來親一個!”
……
看着這姑侄倆愉快地玩鬧在一起,李昌旭笑着搖搖頭,正想開口阻止,這時,一抹蒼老用力的聲音傳來——
“你們,還不快過來長輩們打招呼。”
李老爺子威嚴的臉上,難得染上一抹笑意。
他雖然已經八十歲,看起來卻沒有同齡人的老态,反而是精神抖擻,威風凜凜。當然,這也跟他過往的經歷有關,一輩子在警界沉浮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存在一種天生的威儀,更別提他還是立功無數的光榮人物了。
“是的,爺爺!”
這次來的,果真有很多大人物,都是領導,李昌旭不好怠慢,一一打招呼。
夜已深,宴席過後,賓客們總算離開。很快,家裏就只剩下李家爺孫四人。
“剛剛你堂姑媽跟我說,你表妹嫣兒就要訂婚了,她還比你小三歲呢。哎!”李兆正這話,是看着李沅衣說的,言語中,難掩失落與擔憂。
李沅衣眼皮一跳,心想大事不妙,該不會又要逼婚了吧?她偷偷拽拽李昌旭的衣袖,誰知道大哥竟然沒有搭理她,可惡,見死不救!
沒辦法,她只好硬着頭皮打哈哈:“爺爺,嫣兒表妹訂婚是好事,您不是應該高興麽?”
“我說,你這丫頭是怎麽回事?老大不小了,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卻一點都不打緊?”李兆正一提起這件事,臉色就不太好看。
“爺爺,緣分乃是天定,急也沒用呀。您放心,指不定我明天出門就遇到一個了。”
“你這種态度,就算到八十歲,都嫁不出去。”李兆正吹胡子瞪眼,眸光轉向李昌旭,“還有你,是怎麽當人家大哥的?認識那麽多骨幹精英,就不能找個當妹夫?”
“爺爺說的是,等這次回去,我就給她安排相親。”就算爺爺不說,他這個當哥哥的,也是着急的。
雖說,以妹妹的條件,他不擔心她找不到好對象,但惦記她的壞人,卻也多得數不清。一個沈千冥已經很難以對付,現在又多了一個唐亦廷。尤其是,她看起來對唐亦廷,壓根就沒有排斥的意思,這更是令人擔憂。得早日把這丫頭嫁出去,他才能早日安心!
“大哥——”李沅衣快暈了,壓根就沒料到大哥竟然跟爺爺是一夥。
“年底前你不找個男朋友,過年你們兄妹都別回來了!”
“爺爺——”李沅衣急得跺腳,誰知李爺爺卻是鐵了心,袖子一拂,走進書房。
“大哥——”李沅衣瞥向李昌旭,他卻拍拍她的肩膀,“聽話,別連累你大哥我,也跟着被逐出家門!”
李昌旭沒心沒肺地說完,抱起在沙發上早已睡着的兒子離開。
李沅衣無奈,也只好走回自己房間。
從昨晚到現在,她幾乎一刻也沒有休息過,身子早就疲累不堪,拿起衣服走進洗手間,她給自己放了一浴缸熱水,打算好好泡個澡。
将身上的束縛全數褪去,李沅衣站在鏡子前,仔細端詳着還未消除的青紫,腦海中不可遏制地浮現起那一幕幕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雖然她喝醉了,但有些片段,卻是愈漸清晰。
他明明是那麽溫柔地吻着她,喚着她寶貝,可為什麽一轉眼,卻像變了個人?
腦海中,不經意又浮現他那張冷漠無情的俊臉——
“你倒是說對一件事,女人之于男人,無外乎就是發洩的玩物——”
“可你,一次就讓我膩了。”
突然間,眼睛有些發癢,像是有什麽東西想要傾洩而出,李沅衣仰起小臉,輕輕眨動着卷翹的長睫,試圖不讓眼淚掉下,可惜,鼻子卻在這時一酸,淚水瞬間撲簌直下,無法控制。
他說膩了,可為何,她卻是心存幻想?
****
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
人來人往的到達大廳,男人單手插袋,款款而來。手工定制的黑褲白衣,如此正統單調的裝飾,卻無法掩蓋他那天生的貴氣,反而将他整個人,襯托得格外英俊潇灑。而男人俊臉上戴着的墨鏡,卻給他鍍上了一層神秘的光圈,讓人看了,忍不住期待在墨鏡下,有着怎樣一張絕世傾城的臉孔。
他的身邊,亦步亦趨跟着一位長相同樣出色的漂亮男人,兩人如同一道靓麗的風景線,緊緊攫住人們的目光。
“BOSS,我們先去哪?”Rose恭敬問道。
“唐宅!”唐亦廷淡淡的抛下兩個字,超大的墨鏡将俊臉遮住,看不出他的表情。
這時,前方一陣喧鬧,原來是有米分絲接機。接的,當然是——
“Max——”
“Max,ILoveYou!”
……
看着不遠處那位被無數米分絲包圍着,只露出一張聖潔俊容的陸隽辰,唐亦廷冷冷勾唇:冤家,果然路窄。
沒想到與那男人六年不見,今兒倒是碰上了。
國際巨星?
鋼琴王子?
哼,也只有沒眼光的女人,才會喜歡上那種小白臉!
想到這,他神色一凜,深沉的目光不善地瞥了陸隽辰一眼,大步流星走出機場大廳。
陸隽辰從米分絲的包圍中擡頭,溫潤的眸子在觸及唐亦廷卓然的背影時,悄悄閃過一縷幽光……
唐宅。
“爺爺,知道您愛茶,這是我特意托人從武夷山帶來的大紅袍,還望您老人家喜歡。”嬌甜的聲音,如同黃莺般,響徹在古色古香的湯唐家大廳。
“小丫頭有心了,亦廷那臭小子,要是娶了你,可真有福了。”唐肆謙笑了,蒼老的臉上,盡是和顏悅色。
“廷哥哥不是說今天要回來嗎?我可是推掉奧斯卡的頒獎典禮,特意過來等他的呀。”沈心然倒也是很大方,坐在紫檀木的沙發上,娴熟地煮水泡茶,俨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約莫快到了。”唐肆謙瞥了一眼牆上的古董挂鐘,深幽的眸子劃過幾絲幽光。
“爺爺,過些天就是廷哥哥公司十周年的紀念日了,我打算過去A市看看,您覺得怎麽樣?”她的戲剛殺青,最近應該可以休息一陣子,趁這個機會,去A市也好,省得她的廷哥哥被哪個狐貍精搶了。雖說每次打電話問堂哥沈千冥,他都跟她保證唐亦廷身邊沒女人,但沈心然還是不放心。
“嗯,那你到時候就跟着他一起去吧。”不得不說,唐肆謙很中意這個未來的孫媳婦。不僅僅因為沈心然的父親在Zeus身居要職,這個小妮子,也的确有兩把刷子,可以勝任未來的唐家主母之位。
“爺爺您真好!”沈心然見唐肆謙的态度,明顯就是支持自己的,原本就漂亮的臉蛋,此時笑得更加嬌豔動人,“來,好久沒給爺爺泡茶了,還請試試我的手藝。”
唐肆謙倒也不客氣,拿起精致的水晶茶杯,往口中細細品嘗:“嗯,口感醇香,的确不錯!”
“那下次,我再給爺爺帶多一些!”
……
唐亦廷一踏進裏屋,就見一老一少,其樂融融的畫面,深邃的眸子,悄悄掠過一抹冷光。
昨天,林管家打電話給他,說爺爺無緣無故暈倒,醫生判定很可能會中風,害得他火急燎原趕過來。沒想到,這老頭子,又裝病了。
“爺爺,您不是卧病在*嗎?怎麽還那麽有精神在這談笑風生呢?”唐亦廷走過來,雙手插着口袋,涼涼開口,“看來下次,我得看到醫院開具的病危通知書,才能出現了。”
“渾小子,有這麽詛咒你爺爺的嗎?”唐肆謙被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禍害遺千年,看您老當益壯,至少還可以活多20年,我放心了。”唐亦廷勾唇,笑意不達眼底。
“廷哥哥,爺爺也是因為想你,才裝病的。”沈心然忍不住打起了圓場,“老人家年紀大了,身體始終沒那麽好。”
唐亦廷這才瞥了她一眼,淡淡挑眉,“你怎麽在這?”
他的語氣冷漠中透出一抹不可逾越的疏離感,沈心然一陣心涼,卻還是裝作不在意地微笑:“新戲剛好殺青了,就過來看看爺爺。廷哥哥,過幾天就是你公司10周年慶典,我可以去參加嗎?”
“別去添亂了。爺爺,我很忙,先走了。”唐亦廷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心然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截了當拒絕自己,極力隐忍心中的不甘,雙手握拳,纖長的指甲緊緊嵌入肉裏,有點疼,可卻遠不及她心中疼痛的萬分之一。
***
參加完爺爺壽宴回來之後,李沅衣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只不過,偶爾閑暇下來,她都會看着手機發呆。已經過去好幾天,唐亦廷并沒有再找過她,或許,一切就這麽結束了吧?
BGH還是決定,讓蘇心蕾頂替她,去星際盛典當主持,雖說表面上松了一口氣,可心情卻像壓着一顆大石頭,沉甸甸的,特別難受。
“衣姐,為何那麽好的差事要落在蘇主播頭上?怎麽說也得你去才對啊。”并不知道其中緣由的小珞,有些憤憤不平。
李沅衣也懶得跟她解釋那麽多,這種事情,說得越多越亂,于是她索性閉口不談,只是給了小珞一個微笑。
“哎,我只要一想到我家唐男神很可能會在臺上跟蘇主播共舞,心裏就堵得慌!”小珞忍不住扼腕,蘇心蕾那只千面狐貍,要是把唐少勾走了,她的衣姐怎麽辦?
在她心中,天底下也只有她家衣姐能跟男神配一對了。
李沅衣十指下意識收緊,臉上卻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別人的事情,就不要管那麽多了。”
“哎呀,你都不知道,剛剛在茶水間,蘇主播有多麽盛氣淩人。我看哪,她估計是想借着沈少這個跳板,搭上我男神了。若是在舞會上,唐少真的看上她……”
小珞越講越郁悶,而李沅衣卻是俏臉一僵,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
是夜,江邊一家叫“染夜”的音樂酒吧,歌聲繞梁。
李沅衣坐在角落裏,為自己點了杯長島冰茶。以前黎琳每次失戀都說,長島冰茶這款烈酒是治療失戀最好的良方,她還很不以為然,沒想到今日,她也魔障了。
李沅衣苦笑,從來不識情滋味的她,在這一刻,深深感覺到,情傷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總是把愛看的太完美,那種豪賭一場的感覺;今生輸了前世的諾言才發現水已悄悄泛成了淚……”
這時,深情的歌聲悠悠傳進耳裏,心弦莫名被觸動,李沅衣微微擡眼,不自覺将視線投注在了大屏幕上——
“雖然看不到聽不到,可是逃不掉忘不了……”
“過了這一秒這一個笑,喝下這碗解藥,忘了所有的好……”
許是MV中,男女主角的感情太動人,亦或是傷感的歌詞太走心,李沅衣輕輕眨動着長睫,心中隐忍的情愫,像是瞬間找到了宣洩口,抑制不住潤濕了眼眶。
她将手中的長島冰茶一飲而盡,似乎想将一切遺忘,可惜男人那張傾城的俊臉,卻是愈漸清晰,怎麽忘都忘不了。
酒吧裏,本來就魚龍混雜,一個單身女子,很容易成為別人的目标,更別提是像她那樣容貌出衆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