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還有點人味兒
不知道她的過往的落亦塵收回思緒，臉色微沉，不管如何，柳氏始終是他娘親，怎能容許他人任意辱罵？
“說話注意點，你應該知道有些話是該說的，還有些話是不該說的。”落亦塵淡淡的聲音帶着一絲不容置疑。
“哦？”落緋月只是略略挑高了眉，側首望着落亦塵，似乎是以眼神向他詢問着什麽令人費解的疑惑。
“小女子才疏學淺，還真不知道什麽是該說的，什麽又是不該說的，要不…你指點指點？”落緋月笑得一臉無暇，語氣輕柔，好似只是朋友間最正常不過的談話一樣。
落亦塵頓時啞口無言，他本就不是那種擅長辯駁之人，就這樣被落緋月風輕雲淡的撥了回來。
不由再次打量着她，他很少見過她，記憶中的她，只出現在他小時候的記憶中，落亦塵只比落緋月小半歲，和這個名義上的姐姐卻很少交流，只記得每次見到他都是低着頭，連正眼都不敢瞧他一下，卻不知何時起，她變得即便面對大廳中這般沉悶的壓力也能如此淡定的處之。
見他不說話，落緋月聳了聳肩，一臉嫌棄的嘟囔了一句‘木頭人’，便不在管衆人抽搐的嘴角，以及他本人微微漲紅的臉。
“有事就趕緊說事，別在這兒浪費我寶貴的時間，我可沒空陪你們瞎扯。”落緋月當着衆人的面毫不避諱的伸了個懶腰，還附送一個大大的哈欠。
“老爺，你看看她這像什麽話，不把妾身放眼裏就算了，她居然連你都不放在眼裏，這要是傳出去了，還不都說你一點威嚴都沒有？”
柳氏氣憤非常，卻極力的在落雲天面前表現出她相當賢惠的一面，只要讓落雲天知道，不管她再怎麽嚴厲譴責，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候王府着想。
落雲天早已将對落緋月的驚疑收了起來，換上了以前見到她時的厭惡與憎恨，相當嚴謹的臉霎時之間陰沉如烏雲密布，身上那駭人的氣勢如海浪襲來。
若是一般人，在感受到這壓人的氣勢時恐怕早已匍匐在地了，可落緋月是何許人也，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一縷青絲在手指間纏繞把玩着，面上毫不在意，腦海中卻在思考着落雲天為什麽會這麽厭惡她，以前不曾想過，是因為不在意，現在想，是因為想要替原主讨個公道，也好讓她死得瞑目。
“落緋月，你就這麽不把本候放在眼裏？”
施加了半天壓力卻毫無作用的落雲天一張臉都快扭曲了，瞪向落緋月的目光也更加嚴厲，甚至還帶着點殺意。
不止落緋月注意到了，就連廳中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尤其是對殺氣相當敏銳的落亦塵，雖然早就知道父親不待見她，卻不知他竟厭惡她到了這般地步，不由得竟有些同情起她來。
落緋煙和柳氏心中早已開了花，面上卻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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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和落緋雪都低垂着頭，讓人看不清她們的情緒。
對于落雲天不加掩飾的殺意，落緋月卻表現得相當淡定，雙手環抱于胸前，淡淡的看着不斷釋放冷氣的落雲天。
對峙半晌，落緋月終于沒了耐心，“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了，你們繼續你們的其樂融融。”說完轉身就走。
卻在一腳剛要踏出房門時突然身體向一旁扭去，就在她身形剛站定，一股強悍的勁氣從她身旁襲過，擊打在門框之上，留下一道掌痕。
落緋月雙眸微眯，突然，一個黑影将她籠罩，比她思緒更快的将她護于身後。
落緋月頓時一愣，看着擋在她身前的男子，眼中的驚愕與訝異不加掩飾。
“爹，你這是做什麽？”
落亦塵沉聲問道，他沒想到父親會真的動手，剛才那一下，若不是她躲的快，恐怕那一掌真的會毫無保留的擊中她。
“亦塵，你這是做什麽，還不過來。”柳氏揪心道，原本看到落雲天出手教訓那小賤人時，心中的衆多小人兒早已跳起了歡樂頌，卻在下一刻，一顆心都懸在了嗓子眼兒上。
兒子可是她的命啊，不管她如何狠毒，對落亦塵和落緋煙的疼愛卻是她最真實的，絕不摻假的，發自內心的。
落亦塵無動于衷，依舊是将落緋月護于身後，生怕父親會再次攻擊她。
“看來這個惡臭的家裏，還是有那麽一點人味兒的。”落緋月滿含譏諷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
落亦塵嘴角一抽，并沒有覺得她這是在誇他。
而且，這女人說話就不能注重一下場合嗎？這不是明擺着火上澆油嗎？
看着父親更加狠厲的臉色，落亦塵微微後退一步，将他和落緋月的距離縮短。
落緋月好笑的看着他一副護犢的樣子，心中一暖，若是原主泉下有知的話，應該多少會有一絲安慰吧！
“行了行了，我可不想再陪你們鬧下去，太子選妃那天，我會和你們一起去，到時候再見吧！”說完便直接轉身離開了，有落亦塵擋在門口，她也不必擔心落雲天會再次攻擊她。
只不過，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落緋月一張臉冷得如三月寒霜。
好個落雲天，看來他是真的恨不得她死，既然如此，那可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五天的時間一晃而過，一大早，落緋月就被外面的鑼鼓聲吵醒了，不由得對那未曾謀面的太子吐了口口水。
天大地大，都不如她吃飯睡覺最大。
不就是選個妃麽，有必要弄得這麽鑼鼓喧天的嗎？
皇宮中，正在更衣的某位殿下狠狠打了個噴嚏，頓時吓得端着呈衣盤的下人手上一抖。
經過半天的打摸滾，落緋月才從那動一下就‘咯吱咯吱’響的床上爬起來，随意梳洗了一下，換了件稍微新一點的紅裙便出了房門。
門外，早有丫鬟在此等候多時，冷眼看着她，見她穿着一身還沒有她身上的衣服新的舊裙，眼中更是鄙視。
落緋月也不在意丫鬟的眼光，直接跟着她向前院大門走去。
落緋月向來不喜歡那些繁瑣的裝飾，因此，在她身上，并沒有太多裝飾。
未施粉黛，頭上一只紅玉簪子別在簡單挽起的頭發上，耳朵因為原主在府中存在感太過特別而導致到現在都還沒有耳洞的原因，沒有佩戴任何耳飾。
衣袖下，一串古老的鈴铛若隐若現，卻奇怪的沒有因為她的動作發出聲響，仿佛這只是一串沒有鈴心的廢品一樣。
當落緋月以如此簡單的裝容出現在大門口時，落緋煙不加掩飾的輕嗤一聲。
因為是讓官宦家所有未出閣的小姐都到場，落緋煙和落緋雪自然都要去，落雲天和落亦塵因為官職，早已乘車進入皇宮，而作為家人及陪同，柳氏和孫氏自然也要到場。
一路上，柳氏一直喋喋不休地為她們念叨着各種注意事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