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桃舞風華(二)

? 山谷溪流中,花千骨脫衣洗浴、途經山谷的東方彧卿恰好撞到一絲不挂的花千骨在溪中洗浴;花千骨吓得尖聲驚叫匆忙穿衣,東方彧卿願意擔責欲娶花千骨,被花千舞和花千骨一同拒絕、然後分開。花千骨姐妹趕路途中,遇到雲翳聞訊趕來欲殺花千骨。

花千舞讓花千骨從另一邊逃跑,自己獨自對上雲翳、白子畫及時現身救相助,二人離開蜀山時被單春秋設下“栓鏈陣”困住。

白子畫對于花千舞的疑惑更加深一層,因為花千舞的一臉淡然冷漠、她似乎對任何事都不上心,即使是面對如今的困局;

墨冰是白子畫當初入人世時的化身化名,如今他以真身出現、原本擔心相同的面貌會讓花千舞認出,沒想到對方表示還能記得那個救千骨的俠客、卻記不得相貌了,所以在面對白子畫的時候她臉上的淡然和陌生的表情讓白子畫十分不解:為什麽她能記得墨冰這個人,卻記不得對方的相貌了呢?

而花千舞似乎并不想多言,只是在二人身周挖了一個很大的坑、然後靜靜打坐,不多說一句話。

二人被困在“栓鏈陣”中一宿後,在單春秋和雲翳的錯誤算計下開了陣法改用水淹他們,卻讓他們進入了花千舞先前早已挖好的大坑中,躲過一劫;

花千舞告別白子畫離開,前去找花千骨、白子畫望着少女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事後花千舞再遇花千骨時、正好看到身邊的東方彧卿,以及由天水滴項鏈中孵出的靈蟲糖寶;東方彧卿離開後,花千骨和花千舞二人,在糖寶的帶領下,前往昆侖山腳下、花千骨化為蟲子參加群仙宴,花千舞則表示另有去處、讓二人小心,稍後再聚;

就在花千骨和糖寶這兩只蟲子被各類仙人們的卓越風姿迷得眼花缭亂暈頭轉向口水直流之時,一聲洪亮的聲音響起:“長留上仙到——長留次仙到——”。

花千骨伸長脖子遠眺,只見遠處:花瓣雨下,一對璧人相攜而來。一個白衣勝雪,一個紫蟒似霞,一個冷清透骨,一個邪魅妖冶。天哪,好和諧好有愛的一對啊有木有!

可惜千舞姐姐不在身邊,這麽好的景色看不到了。

等到二人快要走近,穿紫衣的慵懶開口:“我笙簫默不請自來,可不要見怪啊!”

立馬有人說:“哪裏哪裏,儒尊和尊上今日能一起前來,自然是要熱烈歡迎的。”

一片附和聲響起。。

二人近前、花千骨看過去,原來是兩個仙人模樣的冷漠俊美男子,聽席上的其他人的竊竊私語和介紹,原來那一身嫡仙白衣的正是她們要找的長留上仙白子畫、另一個則是其師兄弟笙簫默!

無巧不成書啊~花千骨暗自感嘆。

二人各自找了位子坐下飲酒,心不在焉;

漫天的桃紅花瓣忽然落下來、淡淡的幽香随即彌漫開來,引起在場不少人的一片驚叫聲。

“快看,是夭夭花雨”

白子畫一驚、擡頭望去,只見漫天花瓣之雨如同龍卷風般襲卷而來,花雨中出現一道紅色光芒、光芒中出現的那一抹熟悉身影,讓他的心不可自抑地再次悸動起來——是那個人!

一頭青絲如墨,光滑柔順;

一身妖嬈桃花裙、一身玲珑曲線,一身淡雅絕塵的氣質,就好像從不沾染塵世浮華的嫡仙一般。

清秀面容、素雅淡妝,卻更有一股霏霏風華;

淡粉色挽紗,淡淡的桃花幽香彌漫,笑容燦若星華、美得不可方物,不忍亵渎!

臉上戴着面紗的神秘女子,出現在群仙宴的那一刻,如同繁星中的璀璨一星、芳華絕代。

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仙友們都紛紛跪下身去行禮,似乎此女的身份及其高貴;

白子畫激動地站起身來,這讓身旁的師弟笙簫默納悶不已。

只見那一身桃花夭夭長裙的女子,向着白子畫這邊走來——

“好久不見了,長留的……白子畫……”

一聲好久不見、讓當事人內心欣喜,讓旁人聽出了門道:這兩人居然認識?怎麽可能?

“請問,這個女子是誰?”一邊的笙簫默偷偷問旁邊的一個老者。

“啓禀次仙、這位可是神皇之主啊~千萬年來從不參加任何群仙宴的神皇之主,居然會出現在此,真是驚喜啊~”

…居然是神皇之主……?笙簫默暗暗吃驚:天地之間最初的神,而且居然和子畫還是認識的?

“好久不見了。”白子畫颔首回禮。

“你的心,還沒放下嗎?”女子輕輕開口,後者身體頓時一僵;

“如果放不下、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女子輕笑道,“千年緣啓、一朝花舞,故人笑問歸處、卻放不下脈脈溫情”

“期待你,早日明白:神器歸位,天下大劫始于終”

女子留下神谕之言,轉身消失不見。

徒留一地花瓣和衆仙的唏噓嘆息聲……

……

笙簫默,黃泉路上,忘川河中,三生石旁,奈何橋頭,我可有見過你?

花千骨癡了傻了好半天才發現,他竟然坐在了自己的樹下。

大風越過,一樹桃花仿佛都在雀躍般,快被吹到半空中去,一時間萬千飛花,浮光躍金。

輕輕在半空中轉了個圈,花千骨看見糖寶大驚失色的望着自己。莫名其妙的轉頭看,等反應過來時,已經随着身體下的那片桃花瓣,往樹下飄落了去。

仿佛踩着帆一樣,悠揚的在半空長打着轉兒。然後,竟徑直的掉落到了笙簫默的酒盞之中。

花千骨傻傻的躺在那片花瓣上,猶若一葉輕舟,在酒盞中蕩漾,清醇的酒香讓她有點昏昏欲醉。

笙簫默低頭看她,眼中一絲詫異,似乎微微上揚的唇角,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表情。

花千骨開始渾身哆嗦,比她這輩子任何一次見鬼還有看見的恐怖場景都覺得可怕。

笙簫默看着這個誤入自己酒盞中的小蟲子,難得興致大發的伸出兩根手指把她小小的身子從酒盞裏拎了起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花千骨閉上眼睛在心裏不斷的喃喃自語。

他竟然用他的手指觸碰到了她的身體,不等他把她捏死,她自己就已經心跳快到自爆而死了。

把小蟲放在自己左手掌心裏,笙簫默細細看來,發現她生得晶瑩剔透,玲珑可愛,不由竟心生憐愛,伸出右手白皙修長的食指輕輕的在她身上來回撫摸揉弄了兩下:真有意思~

花千骨緊咬住唇,身體一陣顫抖,連魂魄也跟着一起顫栗起來。感受着笙簫默指尖皮膚的溫度還有溫柔,從身子到心靈全部都要融化成水。奇怪又說不出的麻癢與悸動從心底深處如火山般的噴薄而出,占據了身體和靈魂的所有角落。再也看不見眼前的任何景像,只是那種舒适與愉悅讓她差點就要忍不住叫出聲來。

那麽近的凝視着笙簫默的臉,他的鼻尖幾乎就在咫尺之間。花千骨完全聽不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感覺不到自己的血液還在流動。

笙簫默看她僵硬的肢體,突然忍不住微微一笑。

花千骨不知道,這樣一個人,竟然也是會笑的。那愛憐的望着自己的眸子突然變得爍亮無比,絢爛的讓她義無反顧的栽落進去。

心中的一切緊張與不安全被撫平,這樣溫柔而又慈悲的笑容直直打在人心中最柔軟的角落裏,時空幻滅,一切都成了空白。如滾滾驚雷,如駭浪驚濤,映襯在漫天飛舞的桃花雨裏,似乎纏繞成她一生一世的劫難。

“不小心掉下來了麽?”他啓唇,碎玉一般的聲音。

說著,舉杯,将銀盞中的清液一飲而盡——包括,酒中還漂浮蕩漾着的那片桃花瓣。

花千骨呆在那裏,看着酒盞裏一滴不剩,也不見了那抹桃紅。

笙簫默低頭,輕輕對着她呵了一口仙氣,忘憂酒的清香迎面撲來。

花千骨整個人都被攝了魂去,望着他嘴角邊的一點濕意,突然很想去舔。莫非?自己只是聞聞,也醉了麽?

身子開始緩慢的飛騰起來,突然很不想離開他掌心的溫暖,用力的伸出手想去握住,身子卻越飛越高。

看着樹下的人兒離自己越來越遠,她突然鼻子竟有些酸楚。

重新安穩的又回到樹枝上,躺卧在一朵桃花裏,卻已是大夢一生。

花千骨,再不是她自己的花千骨。

“骨頭!你沒事吧?”

糖寶總算松了一口氣的爬到花千骨身邊,拍拍她的小臉,看她整個人完全都傻掉了,不會是驚吓過度吧?還好是碰上這次仙笙簫默,要是換作烈火星君等脾氣暴躁的菩薩,早把她給捏死了。

“我……”花千骨動動嘴唇覺得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喉嚨也不是自己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努力的把自己的三魂七魄往回拉,終于眼睛可以聚焦了。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糖寶而不是剛剛那對她傾城一笑的神仙。

“糖寶,我、我好像有點醉了。好困啊……”花千骨的眼皮直打架。

“啊,骨頭,你不要睡啊,忘憂酒要是醉過去,大夢三四年,我可叫不醒你!”說着使勁往花千骨身上掐了幾把,疼得花千骨直哼哼。

用力甩甩頭,努力找回神智,她還有要事沒辦呢,不能就這樣睡過去,不過,真的好想在他的掌心裏,沉睡一輩子啊!

“( ⊙ o ⊙)啊!對了糖寶,他旁邊的就是白子畫麽?我還以為和清虛道長一樣是一位老爺爺。”

“一般成仙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以後就一直是什麽樣子了,除非本人的意願不會再有衰老這一說。”

“糖寶,我,我突然有點害怕,如果他是個慈祥的老爺爺我還覺得好親近一點,他會不會不肯答應收我和姐姐做徒弟啊?”

“我也不知道。你別擔心啦,他若不肯,我們就纏到他肯為止。”

“呵呵,那現在人來齊了,我是不是應該變回去跳到下面說明來意啊?”

“先別莽撞,等他們商量到這事的時候再說吧!”

“哦。”花千骨雙腳墊住下巴,完全沒有聽見周圍的神仙們在讨論什麽,只是眼睛直直的望着樹下的笙簫默,一擡手一轉頭,都緊緊的牽動着她的心。

“以上皆依衆仙家所言即可,妖魔冥界與人間各處外力扭曲打開來的通道就請二十諸天盡快封印。只是這一次清虛道長竟然未到實在是讓人有點不安。”玉帝捋捋胡須望着衆仙似是希望有誰出來解釋一下。

如今世道混亂,紛争不斷,沒有言明原因便缺席天宴的仙人不在少數,為何單單只問茅山派掌門一個?衆仙皆有不解神色,只有少數幾個知道清虛道長是守護神器之人之一,從一開始也是心神不寧。

崂山派掌門突然開口道:“聽陛下說來貧道之前派去送信的徒兒也是一直沒有回山,會不會是茅山出什麽事了?”

“雲隐來了沒有?”玉帝四下張望。

“沒有,傳來信說是正在川中滅妖,抽不開身。”王母在一旁言道。

“茅山派弟子一個未來麽?”玉帝皺起眉頭,一般就算掌門再抽不開身,也會派門中弟子前來的。

糖寶踢了還在看着笙簫默發花癡的花千骨一腳。

“快啊!該你出場了!!”

花千骨咕嚕咕嚕從樹上滾了下去,糖寶默念兩句,她在半空中變回了人形,形象十分不堪地向下落去,卻在此時迎面一道風刮過、衆仙只見一道紅色光弧一閃而過,接住了落下的人兒、随後緩緩落地。

桃花裙、一頭青絲秀發,清秀面容、笑語吟吟的女子,懷中抱着年紀略小一些的少女,出現在衆人面前;

“姐姐!”在看清抱住自己落地的人是花千舞時,花千骨激動了,而樹上的糖寶則是松了口氣。

衆仙皆大驚失色,天宴上怎麽會突然冒出兩個凡人來!就是因為太普通了,一點法力也沒有,所以竟然沒有人發現她們的存在。

花千骨從花千舞懷中出來,手忙腳亂的扶住打翻的酒盞,生怕一個不小心沾濕了面前這人的紫衣。

今天天上掉下來的東西還真多啊,白子畫皺眉無語、一邊的師弟笙簫默倒是覺得很有趣。

“哪兒來的野娃娃!”雷音突然大吼一聲,跨上前來,震得糖寶都快要從樹上掉下去了。

糟了!骨頭媽媽,快說啊,快說啊!

花千骨怔怔的擡頭看着他的兩個腦袋,這個人是仙呢?還是妖怪?

突然一下身子整個騰空,竟然被他抓住後背上的衣襟,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奮力的掙紮着,卻像在空中游泳似的,姿勢滑稽可笑極了。

“膽子太大了點吧,竟然敢跑到天宴上來搗亂!”兩個頭的兩個嘴同時吼道。

卻見那一身桃花裙的女子忽然轉身拉過花千骨、然後一把抓住雷音神的胳膊,直接甩了出去,驚人的力量讓在場衆人無一例外地大為吃驚!

“憑你,也敢動她?”花千舞冷冷開口,那被甩出去的雷音神落地的瞬間已經重傷在身,疼得他說不出話來。

一個凡人怎麽可能會有這種能與神抗衡的力量?除非——

花千舞的來歷立刻引起在場所有人的好奇,一邊的花千骨也是吃驚地張大嘴巴、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們是誰?”王母愣神。

“千骨”像是提醒般,花千舞忽然開口喚了一聲,一邊的花千骨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開口。

“我們……我們是清虛道長讓我們來的!”花千骨大聲喊。

“清虛老道?”周圍的人愣住了,雷音顧不上疼痛也愣住了,“他讓你這麽個毛頭小子來幹嗎?”

“事情是這樣的……”花千骨把自己總愛遇鬼,然後上茅山求道,可是沒辦法上山就去異朽閣求了個天水滴,後來上到山卻發現茅山整個被滅門,氣息奄奄的清虛道長讓她和姐姐來天宴捎個信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講到拴天鏈被奪的時候,在場的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白子畫眉頭緊皺,看來妖魔二界為了妖神出世已經協成聯手了。

“你的意思是你個毛頭小子現在是茅山派掌門?”雷音一肚子火大,另外一個頭在仰天大笑着。

“呃……”花千骨難為情的望向慈祥的王母,“不是我、我能力有限,是我姐姐——不過,可不可以拜托娘娘幫我召集一下茅山派門人,好重整茅山派?”

“這是自然,你年紀小小一個人跋山涉水來天宴送信勞苦功高,清虛道長為護神器而舍身,實在是讓人悲痛。我們一定會奪回拴天鏈不會讓他和門下衆弟子白死的。至于其他後事你不必擔憂我們自會料理妥當。”

“謝謝娘娘!”花千骨沒想到那麽容易,連忙又轉身跑道崂山派掌門面前,嗫嚅道:“這位道長,我上山途中碰到你的徒兒林随意的魂魄,他也請我帶個信給你,他是被春秋不敗打散了靈體,你讓他帶的東西也被搶走了,他說請你原諒,後悔平時沒有好好學藝。他的魂魄被困在茅山上了,屍骨葬在快要上大茅峰的那條路旁。請你什麽時候把他收殓回崂山。”

面前白發蒼蒼的老人眼睛裏隐有淚光閃爍,輕嘆一聲。他道是林随意像平常一樣貪玩可能又誤了回山,但是今天一來看到清虛老道也沒來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謝謝這位小施主。”

“這個春秋不敗簡直是完全不把我們仙界之人放在眼裏!搶拴天鏈的事他肯定也有份參與,陛下,請下仙緝令!”王屋山掌門面如鐵青。

玉帝點點頭,卻聽太上老君道:“我覺得現在最大的危險是流火緋瞳殺阡陌,那人妖法如此高強,幾度出入九霄殿盜取仙藥竟如入無人之境。鹿野幾度大戰都圍困不了他,把所有天兵天将都當猴耍。再說他又是群魔之首,若能先将其斬殺,妖魔實力定會大減。”

“恩,所言有理,剩下的諸位持有神器的仙家們,一定要倍加小心,萬不可再出現茅山這樣的慘事了。這宴會我看也沒心情再開下去,如果沒什麽事了,這次天宴就到此為止,大家回去各為清虛道長上柱香,各司其職去吧。尊上,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麽?”玉帝望向白子畫,眼裏全是沉重的托付。

白子畫心神領會:“沒有了。”

“那好,大家都散了吧。”

衆仙心下黯然,都明白茅山屠門只是一個開始而已。為了妖神出世而争搶上古神器的一輪輪厮殺,緊接着會不斷上演。如今,不斷強大各自實力才是正道。

王母賞賜了花千骨和花千舞一些神物,安慰她們先回去茅山,然後有什麽事會派人來通知她倆。

瑤池邊上,衆仙都匆匆散了去。也算是趁興而來,敗興而歸。

花千骨有些不自然的走到白子畫面前,完全沒有了剛剛面對衆仙陳述時的口若懸河,還有面對各方關于異朽閣等诘問下的鎮定自若。

“白,白……”叫什麽呢?白老前輩?白師傅?白神仙?(嘔……)

“清虛道長說這個很重要,讓我交給你,還……還有,可不可以請你收我為徒!”

啊,她終于說出來啦!花千骨把那個傳音螺高高捧到白子畫面前,然後拜下身去。邊拜下身去還邊示意身邊的花千舞,拉拉她,可後者一動不動。

白子畫皺起眉頭,更顯得仙姿秀逸,孤冷出塵。可是那眉梢眼角浮動的,卻是一抹若隐若現,久歷血雨腥風的淡然和冷厲,和之前看着身為小蟲的她的眼神還有笑意完全不同。

“我從不收徒弟。”簡單的幾個字,接過傳音螺,轉身拂袖而去。卻看到那一身桃花裙的花千舞不知何時早已站到一邊去了、擡頭眺望天空上的雲朵,不知在想什麽;

“白,白……”花千骨在後面一路小跑的跟着他。糖寶也連忙從樹上駕着葉子小船飛到花千骨肩頭停穩了。

“求求你了,我無處可去,清虛道長說我或許可以拜在你的門下。”

“清虛道長?”白子畫停下步子,花千骨指指那個傳音螺。

白子畫手放在螺旋頂端處沒有放開,先是洛河東的獅子吼從指尖裏傳了進來,然後又聽到清虛道長的臨終遺言,還有拴天鏈的秘密等等,以及最後再三拜托自己收面前這個高才及他腰的小孩和那個一臉雲淡清風的花千舞為徒。

“洛河東,清虛道長,然後又是我,還真會一個推一個啊。”白子畫無奈。左右打量了一下花千骨,生這種命格,偏偏還是個女孩子。

“你叫什麽名字?”

“花千骨!”花千骨驚喜的咧嘴對他笑,露出白白的小牙。

“連名字都那麽煞氣……”

“算命先生說要以煞制煞,爹爹也曾妄圖找人給我改名和改命格,可都是死傷慘重,之後便沒辦法了。所以我才想要拜師學藝,我再也不想連累身邊的人了!”

白子畫沉默了片刻終于道:“以後,我就叫你小骨了。”

說着轉身繼續往前走,衣袂飄飄,說不出的風流恣肆,直徑走到花千舞身旁“那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花千舞。”少女轉過身來“我不需要拜師,只要尊上能教導好千骨即可”

“姐姐!?”花千骨驚訝“說好了要一起拜師,姐姐你可不能離開我”邊說邊上前拉扯對方。

“你不願意拜師?”白子畫有些意外:世間竟然有人不願意拜自己為師?

“如果你不願意,就帶上她一起回去,白子畫絕不勉強”

“姐姐——”

“……”沉默了半響,花千舞終于嘆氣“好吧,多謝尊上”

花千骨愣在原地,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糖寶使勁掐她。她才狂喜的飛快跟了上去。

“謝謝師傅!!!”

“我沒說收你為徒。”白子畫看也不看她。

“那……”

“你們可以跟我回長留山,作為一名普通的弟子,至于拜師,要按規矩來。一年之內,你們誰若能學有所成,仙劍大會上表現出色,讓我滿意的話,可能我會考慮一下。”

“一年?”

“好!一言為定!我一定會做到最好的!”花千骨躊躇滿志的發誓,她一定,要成功。

一旁的花千舞依舊淡淡的,不言不語;這一幕都被白子畫暗自看在眼裏。

白子畫離去,離去前吩咐二人到山腳下的長留客棧參加每三年招生一次的長留弟子考核;

白子畫乃世間少有高手,能與之匹敵之人屈指可數,妖王殺阡陌嗜血成性殘害蒼生,白子畫欲突破十重天獲取強大法力,豈料蒼天布下“生死劫”阻其修法,原本花千骨便是白子畫的“生死劫”、但是卻遭逢天眼觀象,意外堪破世間萬象,發現其原本的生死劫遭到異世命脈變格,換成了另有其人。

入夜,破廟內、白子畫與花千舞再次不期而遇,花千舞獨自暗夜習舞被白子畫看見,發現她的身影和姿貌和印象中的那一人尤其相似、他故意地透露其中一些訊息說給對方聽想要察言觀色下,後者卻依然淡漠以對;

“如果不喜歡千骨,請不要過度靠近她,她是我的妹妹,花千舞不希望別人傷害她”

少女的話讓人聽了莫名心酸和在意,白子畫卻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如此在意。

白子畫為人正派不忍用殺戮方式破解命中定數,長留仙界源遠流長雲集各方仙者,其中定有破除生死劫之法,白子畫返回仙界向一名仙家請教如何破除生死劫,仙家亦對罕見的生死劫無計可施,欲破此劫似乎只有殺掉花千骨一條路可選,除此之外別無它法。

山峰之上,白子畫撫琴縱樂,同門摩嚴責其冷落紫薰,紫薰待白子畫一往情深,二人的關系可用“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形容。白子畫淡漠以對,然後忽然又想起了那個叫花千舞的少女——

花千骨報名參加長留派考核,負責管理新學員考核的白子畫在名冊中發現花千骨的名字,花千骨早在數日之前就向白子畫發誓欲入長留派學藝,白子畫因為花千骨是“生死劫”曾經升起殺念,花千骨欲入長留學藝實為天意,白子畫只得順其自然。

參加長留派考核的學員多達數百名,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當屬來自蓬萊島的霓漫天,除了霓漫天以外一名少俠引起衆人注意,少俠面無表情待人冷淡,霓漫天欲問少俠姓名遭冷落。負責給新學員們出題的人叫落十一,花千骨耳中的糖寶引起落十一注意,糖寶是靈蟲非人間凡物,落十一不允許花千骨攜帶糖寶闖關。

第一輪考核為穿越兇險異常的樹林,花千骨在林中穿行偶遇霓漫天,兩人結伴而行遭遇食人花襲擊,食人花張嘴吞掉霓漫天,花千骨在混亂中手指受傷滴出血液重傷食人花,霓漫天得以被食人花嘴吐到地上平安無事。身在後方的白子畫利用幻境關注林中一切,花千骨的血液能驅趕食人花令其暗暗驚嘆。

花千舞是第四個參加考核的人,她一臉淡漠的獨自進入幻境穿梭其中,不知為何、身處險境,卻沒有魔物上前靠近,即使後來遇到兇猛的食人花和結伴而行的毒蟲群時,卻是所經之處魔物紛紛各自躲避、自動讓開一條路,這一現象讓觀看幻境的白子畫和落十一等都吃驚不已;

東方是最後一名加入考核的新學員,白子畫對身份神秘的東方産生警疑,東方進入樹林遇到花千骨二人,一行三人結伴在樹林行走,天色漸暗,林中出現幻境,花千骨與霓漫天昏睡不醒,唯獨東方神智清醒猜到白子畫施放幻境考驗新學員的定力。花千骨進入幻境昏睡不醒,次日天明東方說服霓漫天先行一步,霓漫天成功穿越樹林回到出發地點,不久之後東方與花千骨亦成功返回。三人相見分外歡喜,霓漫天不顧男女有別摟住東方與花千骨慶功。

而在她們之後成功返回的是花千舞,人不但回來了、更稀奇的是居然從幻境中出現的她帶着滿地的花瓣返回。

第二輪考核為穿越橫亘懸崖上的鐵鏈同時避開迎面飛來的飛镖,新學員相繼通過考核,花千舞是第一個輕松過關的人,而花千骨最後一個穿越鐵鏈險些墜崖,憑着多年以來磨練出來的頑強鬥志,花千骨抓住鐵鏈順着懸崖峭壁攀爬而上順利通過考核。

這讓在暗處默默觀望的白子畫嘆息此乃天意!

所有學員通過兩輪考核,落十一帶領衆人抵達長留派三生池,一些學員進入三生池痛不欲生,落十一向衆人講解三生池的作用,池水能知曉人之本性,凡是性格不純者入池即傷。

落十一提醒學員們入池方能成為長留派弟子,一些性急的學員迫不及待進入池中,恐怖駭異的場景随即發生,入池的學員發出慘叫聲痛不欲生似是身體遭到重創,在學員們的慘嚎聲中,落十一鎮靜自若喚來下人擡走受傷的學員。其餘學員皆是噤若寒蟬對三生池水産生恐懼,三生池水擁有識別人性好壞的能力,入池者如若本性不純必會受傷,學員們從落十一嘴中弄清三生池作用,所有人提心吊膽不敢入池。

花千舞依然是第一個進入三生池的人,只見她獨自輕松自然的蹚水一圈、結束,沒有半點現象發生,而且在她離開三生池水的那一刻、整個池水還散發出奇異的九色華光來,讓落十一等人吃驚不已;衆目睽睽之下,花千骨将生死置之度外入池接受池水考驗,衆人以為花千骨會像之前的學員一樣入池即受傷,結果花千骨平安無事悠然自得在池中戲水,其餘學員在花千骨的感染下把心一橫進入池水,所有人平安無事通過池水考核。

三生池是最後一道考核,落十一帶着新學員們進入長留大殿。

白子畫坐于大殿之上俯視十餘名通過最後考核的新學員,新學員加入長留派還需驗血滴到驗生石上,在驗生石上滴過血方才算是長留派正式弟子。所有學員相繼在驗生石上滴血、包括花千骨,等輪到花千舞時、滴落在驗生石上的血使得驗生石變成了不同于他人紫色的中性橘黃色,大放異彩,被白子畫看到、內心震驚之餘提前将袖子一甩,驗生石的顏色頓時由橘黃色變回相同的紫色。

白子畫這才明白,原來變格後的‘生死劫’是花千舞!內心一片洶湧……

所有學員相繼在驗生石上滴血成功,白子畫叮囑衆人從此以後不得違反長留派各項規紀。落十一給新學員上第一節禦劍課,身手了得的朔風當先禦劍而行,其餘學員紛紛仿效,唯有花千骨與孟玄朗資歷太差未能禦劍而行。

花千舞替桃翁送書後回來參加禦劍課,見妹妹花千骨和孟玄朗資歷太差無法禦劍,則放棄自己的修習時間、轉而教導二人,尤其對待花千骨極為認真;落十一不解,問花千舞為何放棄自己修行,花千舞則回答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妹妹花千骨,為了妹妹的願望能夠達成,她可以做任何事。

恰逢白子畫前來觀看新弟子的禦劍飛行術,正好聽到花千舞的回答,若有所思;

白子畫親自給學員們上課,花千骨笨手笨腳引來白子畫不悅,白子畫離去之時變出一堆木頭要求花千骨徒手劈木,花千骨幾次劈斬無果、花千舞在一邊勸慰其要忍一時之苦方能做人上人,花千骨受到鼓舞、高聲吶喊使出全力成功劈斷木頭。

桃翁白胡仙師給新學員們上課,花千骨在課堂上遭到白胡仙師叼難,白胡仙師要求花千骨背誦長留派歷史,花千骨按照清虛道長贈送給姐姐花千舞的六道全書講述長留派歷史,白胡仙師發現花千骨講述的歷史跟長留派歷史有出入,花千骨被認定是造謠惑衆的奸細被三尊關入大牢。

三尊欲将花千骨姐妹倆逐出長留派,花千舞得知後、站在大殿上自我坦白——稱自己是蜀山派掌門,清虛道長臨死之前确實委任她自己為掌門、而花千骨則為蜀山副掌門,蜀山與長留互敬互助、不該敵視以對,更不該因此為難一個姑娘家。

三尊之一的摩嚴不服、卻被其兩位師弟白子畫和笙簫默勸住,只能打消趕走花千骨姐妹倆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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