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收拾殘局
上了車，曉雪趕緊遞給陸子謙一份資料，道：“陸總，這是港華的最新資料，您先看看。已按照您的意思約了華納的張總，巴蜀苑那邊的位置也訂好了。”
陸子謙接過資料，低頭瞧了一眼，淡淡道：“好，其它還有沒有特別的事？”
“就是……”曉雪停頓了一下，輕語道，“股東們對您的突然爽約很不滿，就連陸夫人都被驚動了……”
“我母親？”陸子謙揚起眉毛盯着曉雪。
“是的，其他董事還好，李董事鬧的比較兇，您的電話一直關機，他就找了陸夫人。”曉雪有些不安的望着陸子謙，他向來是報喜不報憂，集團的事，從來未讓陸夫人憂心過，這次沒經他同意就驚動他母親，估計他會很惱怒。
“該死！”陸子謙氣惱道，望着手中的資料沉默了幾秒，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喂。”電話剛響了幾聲，就被陸夫人急切地接了起來。
“媽，是我……”陸子謙柔聲道。
“子謙？你這孩子跑哪去呢？手機怎麽一直關機？現在你在哪？”陸夫人疊問道，語氣中滿是關懷之意。
聽着母親一連串的追問，陸子謙深感歉疚。自從父親去世後，母親就成了驚弓之鳥，每天都擔心自己出什麽意外。要不是自己的手機被顧晚晴的嘔吐物糊住，用水沖洗後，一時開不了機，維達被自己封了口，也不至于讓母親如此擔心。
“我沒事，您別擔心，昨天手機不小心掉水裏了。我現在已經到北京了，正在處理公司事。”
“哦，那就好，那就好。”陸夫人心有餘悸道。
挂斷母親的電話，陸子謙瞅了一眼口袋裏報廢的手機，吩咐道：“給維達說一聲，送完顧小姐她們，去給我買部手機。”
“好的。”曉雪回道。
陸子謙到達巴蜀苑的時候，張總已經早到了。見了面，兩人寒暄了幾句，坐定，張總笑道：“陸少，好本事，竟然能在此訂到位子。”
“那裏，知道張總是地道的四川人，剛好這裏的川菜比較地道，請您吃個便飯罷了。”陸子謙謙和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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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飯？陸總說笑了，這裏的便飯不是誰都有幸能吃到的。” 張總環顧四周，望着那一簇一簇的竹林與潺潺流淌的溪水，如此雅致的地方，在偌大的北京城已不是多見，更何況早就聽說這裏的老板頗有後臺，沒有一定身份的人，在這裏絕對是訂不到位子的。
陸子謙還未來的及接話，就聽見一聲柔情似水的聲音：“陸少，您來了。”
張總擡頭就看見一位風姿綽約、身形阿羅多姿的女人笑盈盈地望着陸子謙。早就聽說巴蜀苑的老板是位女的，有着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
陸子謙點頭示意，淺淺一笑，望向有些失态的張總，輕咳一聲，笑道：“這是張總。”
張總趕忙收回視線，紅着臉說了聲：“您好。”
“您好，張總。”那女子沖張總微微點點頭，臉上始終挂着一絲禮貌的淺笑，轉頭對着陸子謙道：“知道您要來，茶已按照您平時的喜好備下了，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格外的要求？”
“看張總的意思吧。”陸子謙笑着望向張總。
張總還未從剛才的尴尬中完全釋懷，客氣道：“怎樣都行，就喝備下的吧。”
“那好，二位稍等，戴亞去去就來。菜單就在桌上，二位想吃什麽，告訴服務員就是了。”
看着戴亞的身影消失在那扇古色古香的屏風後面，張總感嘆道：“真是人間極品！”
陸子謙笑而不語，岔開話題道:“今日相請，有件事需張總您幫忙。”
“您說。”張總收斂了笑容，一臉嚴肅道，這幾年自己沒少沾陸子謙的光，還從未回報，今日他如此正式的相約，必定是真遇到難處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見張總臉色突變，陸子謙含笑道，“就是我與港華合作的事，今早因一些事耽擱了，臨時爽約，邵總氣惱了。想請您出面，把邵總約出來，我們談談。”
“哦，這事不難，包在我身上。只是您做事向來沉穩，從未發生過爽約這樣的事，這次是……”張總有些疑惑不解的望着陸子謙。
“一點小事。”陸子謙語氣極是恬淡輕松，但張總的心頭還是一沉，到底是怎樣的小事，讓陸子謙錯過了十幾億的合約。
“點單吧。”陸子謙将菜單遞到張總手中，微微一笑，淺淡之中透着一股讓人雲淡風輕之感，張總心中不由感嘆，在他這樣的年紀，處事能如此淡定、沉着之人，放眼整個商界，估計唯獨只有他一人了。即使此刻，他有求于人，可他那不卑不亢，胸有成竹的氣度，足以讓對手折服。自己之所以未加思索，一口就答應下來，一來是有人情要還，二來也是邵總面子上雖是氣惱不已，可骨子裏終究還是想和陸子謙合作的，這點他自己豈能不知，可是他還是讓自己出面去請邵總，給足了對方面子。他從不因騰翼財大氣粗欺淩對方，這點胸襟就不得不讓他佩服。他說是小事，恐怕是早已擺平的大事。
“那我就不客氣了。”張總開懷笑道。
晚晴接到許德昌邀請自己去騰翼工作的電話時，真是吓了一跳。雖然他給出的理由是：他們公司現在急缺環保方面的人才，通過上次項目接觸，覺得晚晴很适合這個崗位。
晚晴握着電話遲疑道：“謝謝您許總，我考慮一下再給您答複。”挂斷電話，她心裏亂糟糟地。
“晚晴，你發什麽呆？”茵茵和其他同事興奮地讨論完最近熱播的電視劇後，把注意力又轉回到晚晴身上，“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哦。”晚晴含糊地應了一聲。
望着盯着眼前那碗牛肉面發呆的晚晴，茵茵用筷子敲了敲碗邊，問道：“哎，你怎麽呢？接了電話，怎麽整個人呆呆傻傻的。”
“呵，就是剛才許經理問我要不要去騰翼上班。”晚晴的語氣很是平淡，可茵茵還是将剛吃進嘴裏的那塊牛肉嗆了出來，圓睜着她那雙并不大的眼睛道：“什麽？去騰翼上班？！”
晚晴點點頭，輕輕一笑，沒再繼續往下說。
茵茵立即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興奮地問道：“那你怎麽說？答應了嗎？”
“沒有，”晚晴低吟了一聲，拖着腮咕哝了一句：“我還沒想好。”
“你沒想好？！”茵茵不可置信的望着晚晴，“你知不知道那是騰翼，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擠不進去，你卻說沒想好！”
“這個我知道，所以才更要考慮清楚。”晚晴目光悠悠，不知又想起了什麽，眉頭微微蹙起，“只是此事如此突然，我總覺得他說的理由不可信。”
“唉，你到底在說什麽，我都糊塗了，管他什麽理由，只要給的工資高不就得了。對了，他有沒有提工資？”
“說是稅後一萬。”
“哇卡，稅後一萬！”茵茵露出神往的表情，“你還猶豫啥，當然去。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要想想伯母不是嗎？這次的項目費又被齊三黑扣了，你啥時候才有錢接伯母來北京。”
提到母親，晚晴的心隐隐地痛了一下，是呀，自己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将她從流言蜚語中解放出來，才能離開那個偏遠又封建的小山村呢。
“真是沒遇見過你這麽死心眼的人，有什麽可想的，難道你和錢有仇嗎？”茵茵見晚晴猶豫不決，繼續勸解到。
晚晴淡淡一笑，心想自己可不是和錢有仇嗎？自己的卡上明明就有20萬，當時離婚時，李志遠硬塞給自己的，可是那錢上沾着自己孩子的血，叫她怎能去用。自己此時猶豫，也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像騰翼那樣的公司，想招個人有什麽難的，為什麽偏偏會選中她，這點她始終沒想明白。
“去嘛、去嘛，”茵茵可憐巴巴地說，“順便問問他們還要不要人，把我也收了吧。”
“好。”晚晴無奈地搖搖頭。
“太好了，”茵茵大笑道，“我的好晚晴，我愛死你了。這碗面都坨了，再要份新的吧，我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