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歸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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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趙龍下了飛機之後，很快便到了南市，趙龍不敢耽誤又趕緊打車向着自己家鄉的小城鎮高德鎮趕去，經過兩小時的班車，到了小縣城，縣城具體變化倒不是很大，街還是那條小街，巷還是那個小巷。

趙龍趕緊找了輛停在路邊的摩托三輪車，簡單的讨價還價之後便匆忙的上了車，一心只想趕緊回到家中的他，心裏也是百感交集，越是離家近，心情越是傷心，車子開了半小時左右之後，鑽進了偏遠的山區路段

司機要求只能送到這裏，趙龍見四周無任何人煙，忙對司機是好說歹說，在多加了10塊錢之後，才答應在往前面送一段，趙龍知道，前面的路異常的難行，就是三輪車，也只能最多往前再行300米左右，也就真的走不了了

短短的300米遠，三輪車開了10多分鐘，司機見路太難走，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要求就在這裏下車吧，趙龍無奈見這條路還是自己離開家鄉時候的坑坑窪窪的山路，換成自己也是不願意在繼續開車進去了。

趙龍謝過司機以後，提着行李就繼續往裏面走去，看了看前方，還要走千米的的路程，趙龍無奈的搖了搖頭，東一腳西一腳的踩着坑窪之路繼續前行，走了約200米的距離，發現有人停着臺拖拉機在那裏，趙龍上前去，詢問情況，那人抽着煙說道：“不知道是哪裏壞了，就是不走，這個山腰窩窩的，也沒有看到有人路過，我這急的不行”

趙龍忙說道：“要不，我看看吧”趙龍希望是小問題，搞好的話，就可以搭個順路車

趙龍畢竟是賣汽車的，對于車輛方面的維修，倒是學了點皮毛，雖然拖拉機與汽車截然不同，但是，趙龍也抱有一點點希望，趙龍讓人家将拖拉機給發動起來，自己到上面去試着挂檔位踩了踩，确實沒有反應

趙龍仔細看了看，檢查了離合器，檔位，最終在剎車的地方發現了不尋常，原來，剎車的地方，剎車片被這個路颠簸的，那人剎車踩多了，沒有恢複回來，一直處于剎車狀态，趙龍将剎車的地方清理了下，輕輕一踩，油門一加，車子順利的開了起來

趙龍坐着那人的拖拉機很快便來到了離家不遠的村東頭的路邊，送走了拖拉機，趙龍提着行李便趕緊趕往家裏，剛進入村落，趙龍便碰到了快嘴李嬸，村東頭，村西頭，李嬸的消息不用說，絕對是快的不得了。

趙龍見到李嬸趕忙說道：“李嬸！現在去哪裏啊？”

李嬸見是趙龍，趕忙驚訝的說道：“趙龍啊，回來了就趕緊回家吧，你家人都很想你，快去吧。”

趙龍也就沒有多說什麽，就直接快速奔回家去。

剛踏進家門，趙龍見到母親，大爺，大娘，大姑等等七大姑八大姨的全部都在，全都一臉的沉重，趙龍望了望家裏，老爹（當地對爺爺的稱呼）睡的床被搬到了正對着家門的地方（一般快去世或是去世的人睡的床是被這樣的擺法）

趙龍放下手裏的行李，頓時眼淚唰唰的流了下來，趙龍在大門口跪倒在地，向着屋裏帶着哭腔喊道：“老爹！”

這時，衆人才發現趙龍已經回到家裏了，除了自己的母親以外，都出來了，都過來趕緊扶着趙龍一邊說道：“快起來，龍，快，去看看你老爹，哎！”趙龍被旁邊的堂妹給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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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老爹…（當地爺爺的稱呼），哥！”說完，堂妹哭着扶着趙龍來到了老爹的床邊。堂妹趙婷婷今年十五歲，是大爺家最小的女兒，大女兒趙惠嫁到其他偏遠的山區去了，堂哥趙寶遠赴打工去了。

這時，趙龍看到母親，母親擡手拉着趙龍，一直在哭，再看老爹，依然是祥和的表情，趙龍喊了喊老爹，老爹沒有一點反應，只是嘴在一張一合的喘着氣。

趙龍這時看着老爹的表情，小時候的景象慢慢的浮現了出來：趙龍很小的時候，記得他老爹是最疼他的，拄着拐杖經常将好吃的東西留給他吃，幾個兒女偶爾買的好吃的，他老爹都會很舍不得自己吃，總會留着等他放學回來拿給他吃，那時，對于趙龍來說是多麽的幸福，他還記得，他老爹最喜歡吃的就是生姜，像吃水果一樣，吃不完的生姜老爹會将它放在自己的帽子裏，想吃的時候就拿出來繼續吃

趙龍記憶最深刻的就是，自己很想吃好吃的，就會纏着老爹，問老爹要，老爹拿不出來的時候，就會去找他的大兒子，也就是趙龍的大爺家，拄着拐杖問問大兒子有沒有什麽好吃的，拿給趙龍吃…

趙龍想到這裏就越發的傷心，眼看着老爹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趙龍深知老爹時日不多，現在已經哭的是淚流滿面。

随後，村長趙光榮也來了，看了看老爹，一句話也沒有說，又踱步出了門，在門口抽着煙，這時，大爺趙闖開口道：“這樣吧，都別再這裏站着了，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把這衣服拿來了，我來給阿爺（當地人稱呼爸爸的意思）穿衣服。看這情況應該還可以撐幾天，不要這麽難過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哎！”說着，大爺将早已準備好的壽衣拿了出來。

其他人這時也都陸續退出房屋，來到了門口或是院子裏，趙龍挽着傷心欲絕的母親走出了房門，來到村長趙光榮身邊，母親開口道：“村長！這個家還怎麽過，阿爺現在這樣，我這心裏…..”說到這裏，母親錢貴蘭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村長說道：“貴蘭！你為這個家付出了這麽多，現在趙龍也大了，你也想開點吧。你是我們這個村落的趙家好媳婦，那個趙懷（趙龍的父親）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現在想找他回來，也找不到，等他回來的時候，他會後悔的，想開點吧，趙龍都工作了，哎……”村長說道這裏無奈的點了點頭。

“對了，趙龍，你老爹以前住的老宅你知道吧，你老爹在昨天夜裏還沒有這麽嚴重的時候，就跟我說了，老宅留給你，你的大爺，大娘他們也都知道你爸離開的早，你們一家也都是苦日子這樣熬着過來的，所以，考慮這方方面面現在你老爹也應該不會有事，你去老宅把你老爹以前的衣服都收拾出來，你也知道家鄉的規矩的，那些以前的衣服都要提前清理清理的，去吧！”

趙龍聽後，便騎着家裏的自行車向着老宅去了，其他人見衣服已經換好了，就又都陸續進了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