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 《紅線的傳說》最後定下來共兩幕四場,由日本著名作曲家山下幸二擔任作曲,聚集了全日本最頂尖的編舞大師,藝術指導,并将原本的劇情做了大幅度删改,減少了戰場的場面,增加了夢幻的部分,整場舞劇圍繞着少女與書生的愛情來展開,非常符合古典芭蕾舞劇浪漫的特點。

第一幕第一場,不知愁的少女,從時光另一頭而來,只為與一人相遇相知。懵懵懂懂,跌跌撞撞,為少年所救。第二場,少年與少女的雙人舞,慢慢熟悉的兩人,漸漸産生的情愫。第二幕第一場,殘酷的戰争,為救少女死去的少年,殉情的少女。第二場,少女的獨白詩,永恒的愛。

《紅線的傳說》一經在國內演出,立刻引起巨大的轟動,協會趁熱打鐵,決定推出巡回演出,将本國的主創芭蕾,推向全世界。

“巡回演出?”我吓一跳,手裏的舞鞋掉在地上,“這,這有點突然。”

堤老師十分高興,“以前協會也推出過巡回演出,不管是京極小葉子的《睡美人》,還是森下洋子的《天鵝湖》,都獲得了極高的贊譽,可惜小葉子當時……”他嘆了聲,很快又振作起來,“協會認為這是個好機會,将日本首次自行創作的芭蕾舞劇推向全世界。”

“那預計要去那幾個地方?”我聽得心髒砰砰直跳。

“現在已經定好的是兩個地方,美國紐約和蘇聯莫斯科。”

“真澄。”紐約國際機場,眼前的美人,風情萬種,熱情洋溢。

我回她一個大大的笑容,“瑪琪,瑪琪。”幾步上前,來了個熱情的擁抱,“好久不見,你更漂亮了。”歲月留給她的,是眉梢眼角的風情。

“你也長大了,完全是個成熟的女人了。”瑪琪摸摸我重新留長的頭發,“經歷過戀愛女人的成熟。”

“別,我現在是單身。”對于她的調侃,我已經不再手足無措,笑笑,“你呢?這兩年好嗎?”

“還是老樣子,法妮本來也想來,結果突然有事。來,見見魯西和耶特。”瑪琪引着我,“魯西他……”瑪琪欲言又止。

“他怎麽了?”我有些擔心,回日本之後,我和他偶有聯系,但他一直沒說過有什麽不對。

“你見到他就知道了,耶特在外面陪着他。”

我心裏疑雲重重,直到見到魯西的那一刻全部解開,不敢置信的捂住嘴,魯西,那麽喜歡跳舞的魯西,竟然只剩下一條腿,忍不住的,熱淚盈眶。

但是,魯西還是那樣笑,溫暖的樣子,“真澄,你見到我竟然激動得流淚了,我該說我受寵若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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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擦了擦淚水,露出微笑來,“是啊,我簡直欣喜若狂。”和耶特打了個招呼後,我繞到魯西輪椅面前,裝模作樣的行了個禮,“魯西公主,看在我這麽高興的份上,你能賞臉陪我散步嗎?”

“當然可以,真澄王子。”他漾開大大的笑臉。

趁着下午團員休息倒時差,準備晚上歡迎舞會的時間,我推了魯西到街邊花園散步。

“為什麽電話裏不告訴我?”沉默了片刻,我開口問道。

“你那時候正在準備公演,說了也幫不上什麽忙,還擾亂你的心思。”掀開虛僞的歡喜,魯西臉色沉靜。

我一愣,随即苦笑,“确實,我也幫不上什麽忙。”

“也不能說完全幫不上忙,”魯西笑笑,“你知道作為一個舞者,沒有腿,真是生不如死,那個時候,我甚至都想過放棄。”我聽得心底一沉,放棄,放棄什麽?都沒有了舞蹈,那能放棄的,只有生命了。

還好,露西繼續說了下去,“後來,我想到了你。”

“我?”我不解。

“是,我就想,真澄那麽一個小姑娘跑到陌生的紐約來,什麽人也不認識,什麽人也沒辦法依靠,對現代芭蕾一竅不通,搭檔又不幫忙。但就是這樣一個小姑娘,卻不哭不鬧不撒嬌不放棄,在這樣稱得上是殘酷的環境裏,竟然堅持了下來,還跳出那樣的《牧神的午後》。我一個大男人,又有什麽堅持不下來的呢。”

“魯西……”

“真澄,來。”他朝我招手,我轉到他輪椅面前蹲下,他的笑容,如同日光穿破了雲層,經歷過苦難,才更加奪目,“我不能再跳舞,但是我可以編舞,我愛芭蕾,無論能不能跳,我都不想放棄它。”

“魯西,你一定可以編出很棒的舞蹈的。”我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

經歷那麽多的艱難苦恨,沉澱下來,你一定可以編出很棒的舞蹈。

“謝謝你,真澄,若我以後成了編舞大師,邀請你來紐約,你可不能拒絕呀。”

“什麽話,這是我的榮幸啊!”我瞪魯西一眼,他無辜的回視。半晌,我們兩人相視一笑,我起身推了他繼續走。

“別說我了,你呢?真澄,分別以後,你追到你的那個他了嗎?你那個很想和他站在一起的人。”魯西很認真的問道。

我沉默,沉默到魯西再問了一次,“真澄?”

“魯西,來看《紅線的傳說》吧,那是……我跳給他的舞蹈。”

像是明白了什麽,魯西也是默然片刻,才點頭,“好。”

晚上的歡迎舞會,我見到了很多的熟人,還有,巴勒辛和羅賓斯。

羅賓斯大師對我和雷恩一直很好,這次見面也很愉快,巴勒辛大師也沒怎麽變,我見了他還是有點……咳,忐忑,沒辦法,深留在心中的,總是他嚴厲的呵斥聲。

真澄,你不能這樣,真澄,你要那樣!重複重複再重複,哎,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真澄,好久不見。”巴勒辛大師對我的态度還是很友好。

“巴勒辛大師,”我下意識的打疊起更多的精神來,“很高興能再見到您,上次實在很遺憾沒有能跳您的作品。”

“我聽羅賓斯轉告過了,”他點點頭,“有些遺憾,不過,以後也不是沒有機會,不是嗎?”

“是,”我揚起唇角,“我一直都希望能再次得到大師的指導。”

“哈哈,”巴勒辛大師笑得很開心,“這次的公演,《紅線的傳說》是嗎?聽說其中最後一場的舞,是你編的?”

“并不算,我只是提出一個構想,還有編撰了中間不多的一部分,”我實在不敢居功,“其他老師們給了很多很好的建議,也幫我改進了我編撰的部分,我作為編舞者還太不成熟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還是更喜歡作為舞者。”

“做好舞者,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我聽說了《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成功,這一次,我會好好看看你的舞蹈的。”

“是,我會努力的!”我突然,充滿了鬥志!

熱情的紐約市民們,都還記得《牧神的午後》,這次的票也賣得很順利,不過,我是對挑剔的他們深有體會,如果不想被轟下臺,那就拿出十二萬分的誠意吧,真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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