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還要低調下去嗎？
更新時間2009-4-26 0:27:57 字數：2494
馬車上掀簾而望的宋如沐與宋念之，不由跟随衆人的目光向來人瞧去，發現來人卻是以吝啬為名的城東蔣大戶，于是衆人都猜想這個小氣鬼此時追來會有何事？
那蔣大戶可能是先前跑得太急，在來到宋翰面前後，先是一手抱物，一手撫胸喘息半晌，才搖搖頭苦笑道：“好歹給追上了，總算沒有耽擱了。”
與之相對，早已放下衣擺的宋翰迎風而立，微風吹起了絲絲的青絲，亦揚起了那束發的飄帶。待蔣大戶氣喘籲籲将話說完，先前一直面帶淺笑等候的宋翰即問道：“蔣員外如此急着趕來，可是有事？”
只見那蔣大戶主動将手中之物奉給宋翰，見宋翰接過那物後毫無心虛之意，當即便佩服道：“還能有何事？雖然大人從不與外人說起，但大人當年‘以畫抵金’籌齊銀款一事，我們富陽百姓卻是永遠記在心裏，如今大人要走了，當年所借銀款也早已還清，小人如何還敢私留大人手筆，故而前來歸還大人。”
蔣大戶所說的話，讓新來乍到的上官清與宋氏姐弟兩人是如墜霧裏，但其餘在場百姓卻仿如早知道般的，并沒有任何驚訝之色，反而看那蔣大戶時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呵呵……當年蔣員外肯借巨款給宋翰，以解富陽百姓之急，宋翰區區一畫又何足挂齒？蔣員外若不嫌棄，這畫就當作感激您當年肯出手相助的謝禮好了。”說完宋翰便又将那用上好絲綢包裹之物，還給了蔣大戶。
兩人的對話，讓車內的宋如沐終是恍然大悟，對于宋翰當年初來富陽時，如何湊足作為冊立東宮太子賀禮的那八千兩巨款，便再也算不得什麽疑惑了。同時宋如沐也終于明白，當年為宋翰診治的老大夫，為什麽在莫知遙發難後，會那麽痛快拿出千年人參的原因了，還有很多很多……
當恍然大悟的宋如沐，再想看宋翰之時，發現衆人已然說完，而一身白色儒服的宋翰正準備登上馬車。于是，靠近車口位置的宋如沐，趕緊挪動下身子為宋翰讓出一塊空兒，見上車後的宋翰雖然淺笑不變，但那目光卻始終沒有望向車中的任何一人，只擡手輕放下那厚實的車簾。
在緩緩降下的車簾，最終隔絕了車內與車外的所有視線後，宋翰才虛脫般的，随性将身子依靠到車壁上，仰頭輕合上雙目，吐出一口長長地氣來。
宋如沐見識了方才的情景，又見上車後的宋翰竟然是這番表情，便一把抱住想往宋翰身上撲去的宋念之，阻止宋念之去與剛放松下來的宋翰搭話，心道“原來被萬人送行的宋翰，也并不是像方才表現的那般自如啊。”
如此當馬車行出衆人的視線後，再也按耐不住興奮地宋念之，掙脫姐姐宋如沐的束縛，一下撲到宋翰懷裏喊道：“爹爹，念之将來也要像您一樣做好官。”
一直閉目養神的宋翰，被宋念之如此大力一撲，還沒笑出聲就猛然狂咳起來。
而沒有拉住宋念之的宋如沐，見宋翰一手摟着宋念之，一手捂嘴咳得停不下來，還有越咳越厲害的跡象，于是趕緊上前邊為宋翰扶背，邊擔憂的望着父親宋翰問道：“爹爹~您沒事兒吧？”。
瞥見角落中的宋嬷嬷在嘆口氣後，即轉身從車櫃中往外取茶水。而女兒宋如沐則是在不停為自己撫背的同時，整張小臉上全是擔憂之色，只有兒子宋念之還是抱着自己不放，雖然興奮之色溢于言表，卻也是不敢再說話了。
狂咳不停地宋翰，這才強忍咳意，笑道：“為父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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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成想方說完無事之後，宋翰便咳得更厲害起來。這讓原本就有些擔心的宋如沐，想哭的心都有了，但她卻不敢讓自己哭出來，只手腳并用的爬起來想去取茶水，見宋嬷嬷已經倒好了茶水，正準備往這邊送過來。慌張的宋如沐，便急忙在從宋嬷嬷手中接過茶水，跪坐到宋翰面前，小心翼翼的喂宋翰喝下那杯茶，希望能止住宋翰的咳嗽。
哪知一口溫茶下腹的宋翰，捂嘴再度咳起來，而捂住嘴的那只手，更是再也不肯放下來。許久之後，宋翰才推開懷中的宋念之，手略有些哆嗦的從懷中取出手帕，背了身子過去。
意識到有些什麽事情發生地宋念之，這才收起臉上的興奮之色，扒着宋翰的身子急道：“爹爹，你怎麽了？”。
宋翰取出手帕背過身去，這個電視劇裏無數次演繹過的場景，讓宋如沐只覺得在宋韓氏難産，與上次宋翰吐血之後，又再度被天雷擊中。
為宋翰、為宋念之、為自己心痛到無法呼吸時，見宋念之扒着宋翰的身子想要上前察看，同樣心焦無比的宋如沐，只好上前抱住焦急的宋念之，難掩顫抖的語氣對宋念之安慰道：“乖念之，再去給爹爹倒杯茶好嗎？”。
“嗯……”在點頭答應後，宋念之便連忙爬到宋嬷嬷身邊急道：“嬷嬷，快給爹爹倒茶水，爹爹咳得厲害。”
清理完畢的宋翰聞言，想回頭安慰下兒子，卻見到了女兒眼中的絕望之色，于是将手中絹帕攥住後，便将女兒摟進懷裏安慰道：“小沐兒不要擔心，爹爹無事的。”
這叫無事嗎？那什麽才叫有事？
難道過去三年來，您的身子一直都沒有好過嗎？
對不起爹爹，是女兒沒有好好照顧您。
心裏內疚萬分的宋如沐，在偷偷擦去眼中的淚水後，掙紮着從宋翰懷裏起身，用小手摸去宋翰嘴角的一點猩紅，抿嘴笑道：“爹爹說無事就無事，沐兒聽爹爹的。”
端茶過來的宋念之聽到姐姐的話，學着先前宋如沐那般跪坐好，喂宋翰喝完茶水，才說道：“念之也聽爹爹的話。”
“好……沐兒與念之都聽爹爹的，你們都是為父的好孩子”，眼見兩個孩子皆受到了驚吓，已經停咳的宋翰将姐弟兩人摟進懷裏，與蹙眉的宋嬷嬷對望一眼，看明白對方眼中的無奈後，宋翰暗嘆道“如果早些意識到我還有一雙佳兒，那三年前我自是不會放縱自己，以致于破敗了這身子。”
就這樣，在通往歷來被稱為天堂杭州的馬車上，宋如沐沒有了原來的向往之心，有的就只是對宋翰的關注與擔憂，暗道“宋如沐，你還要低調下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