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不是1827（二）
? 下午時間，放學的鈴剛剛打響，林檎就被拉出了教室。
放學後的教室被當做了社團活動室，林檎幾乎把所有的非運動類社團都逛了個遍，越往上走，文學類社團就越多，她被裏面濃郁雄厚的文雅書墨氣息熏陶得整個人都不太對勁。趁着有人有事來找女生班長的工夫，林檎提前離開書法社的教室，跑到聞不到油墨味的走廊裏透透氣。
從一樓一路往上參觀，到了書法社已經是教學樓的最頂層，林檎在過道裏四處走了走，在另一頭的樓梯口那裏，意外地發現了通往天臺的通道，那扇門并沒有關上，而是虛虛掩着，就像是在誘惑人去打開似的。
依稀記得女生班長說過，天臺是雲雀恭彌的地盤，如今的林檎無意招惹這個會毫無顧忌毆打女生的兇獸，只是瞧了那扇門兩眼，就要向回走。
誰知，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突然隐隐約約地聽見了誰的說話聲。
“雲雀前……不要……”
這聲音對少女來說有些耳熟，她攏了攏頭發，皺着眉頭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向前走了幾步，想要将這隐約觸動她心弦的聲音聽得更清楚些。
直到走到天臺門口，輕手輕腳地将腦袋湊過去，她才聽見了完整的語句。
“小兔子，你最近總是在和草食動物群聚，是想借此惹怒我，讓我好好地咬殺你嗎？”
聲色低沉優雅如大提琴，只是說出的話不那麽動聽。
林檎原本離開的意願徹底消散得無影無蹤，她将虛掩的門推開些許，裏面的兩個人影随着遮擋物的離開，一下子闖進了林檎的視野。黑發的少年借着身高的便利，将矮個子的棕發少年逼進了牆根，他的一只手撐在棕發少年的耳旁，修長的身軀微微俯下，另一只手，則不容拒絕地端起被困在懷裏的少年的下颚。包裹着黑色制服的膝蓋擠進了少年的雙腿之間，在在林檎的視角看來，無論怎樣，都顯得極其色氣。
裏面的那個少年身體發着顫，似乎是強撐着才能壓下內心的害怕，勉強将話語還算完整地吐露出來：“不，不是，雲雀前輩……獄寺君和山本，都是我的朋友……”
雲雀恭彌嗤笑了一聲。
“朋友？小兔子，你應該弄明白，你是被我看上的人，是我的獵物，你不需要跟其他軟弱的草食動物一樣，只能憑借朋友這種自欺欺人的說法群聚在一起。”
他的聲音冷酷而又霸道：“你，只需要注視着我就足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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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這誰呀？！
沢田綱吉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從下颚轉移到脖頸的手掌阻斷了他的一切話語，頭頂的黑影越壓越近，他的手腳都不敢挪動分毫，只有眼睛恐慌地四處亂飄。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注意到原本掩上的門被誰推開一道一人來寬的空間，在隔着一扇門的外面，一個人伫立在那裏，正在望向這個方向。
他喉頭不安地滾動了一下，努力把自己往牆壁上貼去，就跟這樣就能離雲雀恭彌更遠一點似的，黑發的少年挂着嘲弄的笑容看着他徒勞的躲避，将都快全部靠緊的身體離開一些，居高臨下地注視着他的囊中物。
“看來要讓你知道，誰才是你應當聽話的對象。”
“——靠暴力。”
自顧自陳述着獨占者宣言的少年掏出他的武器，手臂随意地一揮之下，幾縷棕色的碎發順着風飄落下來。
沢田綱吉跌坐在地上，拿兩只手臂擋住自己的頭部，大叫道：“等，等等，雲雀前輩！”
雲雀恭彌根本不為所動：“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這只是給你一個警告。”
少年坐在地上，風紀委員長的身影顯得越發的高大可怖，reborn和獄寺山本都不在，他也沒法獲得唯一能夠反抗的死氣彈，在此時，他慌亂不已的腦中想起了之前所看到的，立于門口的人影。
只有……
少年如同被掠食者逼到絕境無法反抗的小動物一般，縮在天臺的牆底下，濕漉漉的眼睛拼命地看向那人所在的地方。
嘴唇張開，無聲地向林檎吐出了幾個字。
——救救我！
站在門外的林檎渾身都在顫抖。
向矮小少年揮舞而去的武器貼着他的臉頰将石灰牆打了一個窟窿，邊緣擦破了他的側臉，眉眼可憐而又無力地皺起來，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冒出幾滴，又被胡亂蹭得暈在皮膚上。雲雀恭彌明顯沒有認真，他玩弄一樣的擊打動作與其說是咬殺，更像是一種展現武力的威懾，但即便是這樣，這般場景映在林檎眼中，不知是和什麽過去的景象重疊在一起，讓她甚至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動作。
他在向自己求救。
沢田綱吉在被傷害。
在她的眼前，被什麽人所傷害。
這個認知讓她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顫栗起來，憤怒的火焰沖昏了頭腦，在怒火的驅使下，林檎飛快地轉身沖向走廊，打開防火設施。纖瘦的手指搬起放置在裏面的滅火器，将鮮紅色的鐵罐子抱在懷中，又奔跑着返回天臺。
這場發生在光天化日下的暴力還在持續，林檎一腳踏入天臺，如同一顆沖出炮管的子彈一樣，邁開雙腿，奔馳到了雲雀恭彌的身後。
或許是連上天都在幫着她，雲雀恭彌只顧着專注地注視以及威吓沢田綱吉，根本沒注意到不遠處直沖而入的少女。
他對外界環境變化的反應低的到了直到林檎徑直來到他一米左右的範圍處，舉起滅火器就能砸中他的頭，才堪堪感覺到，一雙鳳眼掃向林檎的位置。
她在做什麽啊？
被這個人受傷的樣子占據了整個大腦，依稀能記得，與他有着相似容貌的另外一個人的模樣。
必須要……
保護好沢田綱吉才行……！
棕發青年的剪影一瞬間劃過她的腦海，林檎雙眼怒睜，面部的表情甚至能夠稱得上猙獰，在面前的黑發少年扭動身軀的時候，雙手在身體左下方握住滅火器的上端，以堅硬的金屬柱體當做武器，擰身用力朝他掄了過去。
“咣！”正中下巴。
林檎少女又一次抽上了雲雀恭彌那稱得上帥氣的臉蛋，給予了他一記感天動地的double kill。
雲雀恭彌摸了摸自己被擊中的部位，臉上的表情危險得可怕，他即使遭受了林檎全力一擊，卻依然表現得像是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一般。若不是他下巴上的印記表明了這次攻擊并沒有落空，林檎都要懷疑自己剛才打中什麽堅硬物體的感覺，是不是源于他手中的浮萍拐。
“哇哦，草食動物，你很不錯嘛。”他終于放開了那個可憐兮兮的少年，轉過身來，陰沉地注視着林檎。
“我會給你叫救護車的。”
少女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目光滑到正呆呆注視着自己的沢田綱吉身上，提着滅火器的手緊了緊，向側邊橫跨一步，壓低了身軀。在改變姿勢的同時，她的嘴中喃喃念着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話語。
她的嗓音帶着些許顫意，伴随着這句話的說出，她臉上揚起了一抹微笑。
“我會……保護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