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人同歸
?作者有話要說: 閱讀愉快~~
剩下的一個月做什麽呢?思琳盯着房間桌面豎起來的倒計時上醒目的“30”發呆。電腦
播放器裏傳來了一首她特別喜歡的歌《最初的夢想》:
如果驕傲沒被現實大海冷冷拍下
又怎會懂得要多努力
才走得到遠方
如果夢想不曾墜落懸崖
千鈞一發
又怎會曉得執着的人
擁有隐形翅牓
把眼淚裝在心上
會開出勇敢的花
可以在疲憊的時光
閉上眼睛聞到一種芬芳
就像好好睡了一夜直到天亮
又能邊走着邊哼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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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輕快的步伐
沮喪時總會明顯感到
孤獨的重量
多渴望懂得的人
給些溫暖借個肩膀
很高興一路上
我們的默契那麽長
穿過風又繞個彎
心還連着像往常一樣
最初的夢想緊握在手上
最想要去的地方
怎麽能在半路就返航
最初的夢想絕對會到達
實現了真的渴望
才能夠算到過了天堂
……
記得自己小時候有兩大渴望,其中一個是有個溫暖的家,有了景楓,這個願望就實現了,而另一個就是長大後成為一名作家,不想過去這麽些年,在現實中跌跌宕宕,早已忘記這最初的夢想。
翻開這些年閑暇時偶爾發發牢騷的博客,竟不知這久不耕耘的荒地何時有了上千的粉絲。旁邊留言上,充滿了催更的急切言論。之前思琳不過偶爾弄點散文或短篇小說,沒想到受歡迎的程度超乎自己想象。看着這麽多能讀懂自己文字的知己,她心裏充滿了溫暖和力量。
好吧,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就在這片土地上打發打發時間,和更多人分享自己的諸多古怪想法吧。
自此,每天下班回來,思琳就開始了日均3000字的小說創作業餘生活。當桌面上的倒數數字顯示為3的時候,她竟已基本完成了一篇為數十萬字左右的中篇小說創作,博客平臺的粉絲快速增加至三千多人,人氣可以說直追不少新秀作家的主頁了。
看着這超出自己想象的數字,想着景楓幾天後在機場等自己一起飛回老家過年的美事,思琳忍不住掩着嘴巴傻笑起來。
“咳咳……”隔壁的男生輕輕亮了下喉嚨,窸窸窣窣翻身的聲音清晰可聞。
思琳趕緊閉上嘴巴,不再樂呵。第一次走進石林8號丙,迎面撞上的人就是住在隔壁的男生,相鄰而居這麽久,除了偶爾碰面打聲招呼,原來一句多餘的話都未曾多說。
窸窸窣窣,又是一陣隔壁房間翻身的聲音,估計他今夜亦是無眠。
“那個……”思琳忍不住開口
“聽說……”想不到對方同時出聲。
“你先說……”兩人一起謙讓。
接着是幾秒鐘深沉的安靜。
“聽說你也是M市來的?”隔壁男生打破了平靜。
“嗯……我和我男朋友都是!”思琳提供了更多的信息。
“我們是老鄉呢!我高中在市一中念書,你們呢?”
“我們在縣一中,不過我男朋友比我高一屆,03年上的大學。”
“那算來,我跟你男朋友是同屆呢,不過他現在估計上直博四年級了,而我還在為第四次考研沖刺。”男生語氣中有些無奈。
思琳鼓勵安慰了對方幾句,并相互介紹了姓名和一起回憶起家鄉的一些事情。兩人越聊越熟稔。
沒想到這一年多以來,每天聽着他呼吸聲為自己壯膽作伴安穩入睡的鄰居,竟是同鄉人,世界真是太小太奇妙了。
“那考完接下來這一次,如果不上,你還打算再來一次嗎?”最後,思琳忍不住好奇問。
“不知道……”唐卡立聲音迷茫。仿佛考研是他生命的終點般,是一定要走到的盡頭。
思琳沒有再追問,兩人也困了,相互寒暄下不再說話。
意識越來越模糊,在睡前的最後一刻,思琳突兀地想:也許,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關卡,如果沒有勇氣沖過去,就只能在它前面畫地為牢,茫然徘徊,失去方向,而幸福卻恰恰在關卡之後。
首都機場熙熙攘攘,人潮擁擠。思琳拖着個大行李箱,站在出口處踮腳張望。
按照景楓航班的到達時間,他應該就在出口處迎面而來的這一波人群裏。果然,思琳很快從數不清的陌生面孔中找到了她朝思暮想的那張棱廓分明的方臉,如萬綠從中一點紅,随大潮緩緩向思琳的方向移動。
“景楓,景楓,我在這!”思琳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聲音清脆高揚。
近了,她迎上去,一下撲進那思念太久的懷抱裏,深深吸了吸鼻子,陶醉在那熟悉的體香裏。景楓揉着她的頭發,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下,任由思琳在自己懷裏蹭來蹭去。
回家的航班差不多要安檢登機了,思琳還戀戀不舍地依偎在景楓胸膛,沒有放開的意思。
“馬景楓,到底走不走?”身後傳來一陣冰冷帶酸的女聲。
思琳慢慢擡頭,眼光繞過景楓寬大的肩膀,才發現身後杵着一個一臉冷傲、氣質高貴的女子,如鋒的目光正肆無忌憚地上下掃量着自己。
思琳疑問的眼光投向景楓。
“蘇雅,在國外偶遇的老鄉,待會跟我們同一個航班回家。”景楓淡淡介紹到,頭也不回,拉着思琳的手就往前走去。
“哦,老鄉!”思琳喃喃幾聲,回頭朝那女子禮貌地笑笑,而她卻只是嘴角一提,淡淡回應。思琳尴尬地轉回頭去,求證地看着景楓。
“她就那樣的性子,別管她!”景楓若無其事道。
“哦……”思琳聳聳肩。
飛機穩穩地翺翔在平靜的白雲之上,仿佛比陸地上行駛的公交車還讓人淡定。但相鄰而坐的三人卻在來來往往的目光交流中暗潮洶湧。好一會,蘇雅才淡淡中帶些挑釁道:“你的小女友?不打算介紹下?”
景楓眼光落在手上的期刊上,淡淡道,“江思琳,M市新豐人。”
“你好!”思琳對蘇雅擠出絲笑容。
“你好!景楓沒跟你提起過我吧,我叫蘇雅!”蘇雅聲音不高,卻明顯有些盛氣淩人。
景楓微微擡頭,冷冷地掃了眼蘇雅,“有提起的必要嗎?”然後又清清淡淡地繼續看着手中的期刊。
“你……”蘇雅大呼了口氣,眼光轉向機艙外,沒再說話。
“空調大,趕緊把外套披好!”景楓邊說着,邊放下手裏的書籍,幫思琳披上她上機後脫下的棉外套。
思琳甜甜地朝景楓微笑一個,蘇雅右邊嘴角不可發現地扯動了下。
下了飛機,景楓把自己和思琳的大包小包全一手包辦,淡淡地跟蘇雅道別後,就護送思琳回家去了。
迎接蘇雅的司機也早已候在門口,恭敬的幫蘇雅提着行禮往外走去。機場外,看着景楓和思琳坐上的的士,蘇雅眼裏的驕傲慢慢變成了孤獨凄涼,雖然那破車比等着自己的那輛奧迪寒碜得多,但心裏卻萬般渴盼,坐在的士裏頭的是自己和景楓。
可是,還有機會嗎?想着景楓在荷蘭時為她所做的,應該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讓他離開思琳了吧。
年二十九,回鄉過年的母親忽然咳嗽厲害,蘇雅陪着她到市人民醫院看病。
挂號完畢,蘇雅與母親在呼吸門診外候着。不經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門診室內,是他!
蘇雅輕輕走到門外,隔着門上透明的玻璃往裏看,果然沒認錯人,那人就是景楓的父親馬致富,他單手輕輕護着那位坐在醫生面前,面色蒼白如紙的女人——那女人卻不是景楓的母親。
蘇雅輕輕推開一條門縫,拎着耳朵聽着醫生的講話。
“肺癌中期,必須得盡快手術!”醫生淡淡的一句話,讓蘇雅心裏一滞。
一會,景楓父親扶着那女人朝門外走來。蘇雅趕緊側身避開。
“別怕,會好起來的,費用我來想辦法!”馬致富拍着那女人的肩膀,輕聲安慰着,一高護着一矮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走道拐彎處。
蘇雅呆呆地坐回母親身邊,腦子裏快速反應着剛才發生的一幕。忽地,她站起身來,“媽,我去去就來。”朝兩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這丫頭,整天腦子裏裝的都不知是什麽東西?”陳蘇無奈地搖頭。
同一天,景楓在思琳家停留兩天了,準備回家幫忙整理下屋子過年。
候車處,景楓握着思琳的手:“丫頭,今年就不打算邀請你去我家過年了,想起去年你那窒息的樣子,看着就心疼。”
“好耶,反正該見的都見着了。”思琳如釋重負道。
“放心,在你嫁入我們馬家前,我一定會把所有路子給你鋪好,讓你做個幸福的小媳婦。”景楓微笑的臉上帶着絲絲自信和理所當然。
思琳臉頰飛紅,甩開景楓的手,“上車吧,司機都不耐煩啦!”
“好,那我先走了,初六過來接你一起坐飛機。”景楓揉揉思琳頭發,轉身上了車。
車上的男女老少,齊齊看着這位帥氣出衆、溫潤如玉的年輕人,禁不住不自覺地給景楓讓開路子。
座位已坐滿,景楓站在靠窗處扶着車上杆子,朝窗外的思琳揮揮手。車子前後抖動幾下,不一會就向前開去了。
思琳靜靜站在原處,目光追随着車子漸漸遠去,久久未離去。雖然過去的兩天已盡訴衷腸,但百天離別的苦未能完全淡去,連短短接下來的幾天離別,也讓人覺得有萬般不舍,還有那個突然出現的蘇雅,從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思琳心裏總隐隐不安。
景楓看着後視鏡裏的思琳,心裏忍不住一陣抽痛,她一定又在胡思亂了吧。
大年初五,同樣是朝陽酒店,同一個包廂,景楓被父親以百般理由拖到了這個飯局裏。同樣是那幾位男士,不同的是女士只有蘇雅一人。
“就說咱們雅兒跟景楓有緣分嘛,連在世界的另一頭都能碰上!”蘇雲祥邊坐下主位,邊朗聲帶笑道。
“就是就是!”馬致富諾諾應着。
景楓瞥了眼坐在旁邊孤傲中捎帶嬌羞的蘇雅,冷冷道:“如果我沒記錯,我導師與荷蘭院校合作的項目是中建集團一手牽線的吧,而你正好在這所大學讀研究生……”
蘇雅不看景楓,有種陰謀被看破的尴尬,低聲喃喃道:“是又怎麽樣?只沒想到你竟然可以說服導師只過去了三個月。”
景楓恢複淡然,弱弱笑而不語。
“景楓,還有一年半就畢業了吧?”蘇雅的舅父陳東陽眼帶笑意溫和道。
“是的,陳總,今年九月就升博五,最後一年了。”景楓大方答。
“未來有什麽打算?我一直在物色個合适的助理人選。”陳東陽掃了眼蘇雅,“雅兒的眼光極好,我看你行!”
景楓笑而未答,若有所思,蘇雲祥趕緊接話:“如果不喜歡中建,住建廳這邊也是求賢若渴,這兩年想引入幾位像景楓這樣的高端人才,進入直接副處待遇。”
景楓仍然淡笑思考狀,馬致富趕緊接話:“真是太謝謝你們為小兒所想的了,景楓能遇到蘇雅,能有你們這樣的長輩提攜,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蘇雅斜睨了景楓一眼,一腳踩他腳趾上,輕嗔道:“你說句話呀!”
景楓忍住疼,輕皺眉頭,臉上依然保持微笑:“感謝兩位前輩厚愛,可惜晚輩不才,沒什麽鴻鸪之志,只想一生在校園執教,培育新人、專研學術。”
“這樣嘛……”蘇雲祥掃了眼蘇雅,眼裏一瞬流露出心疼,蘇雅瞪了他一眼,他趕緊笑道:“大學教授,也不錯啊!只要你喜歡,我們都支持!”
“C大校長是我哥們,有什麽困難可以随時跟我說!”陳東陽豪聲道,“只可惜我的助理又得重新物色人選了。”他面帶惋惜。
“謝謝陳總!”景楓客氣道,斜睨了眼蘇雅,眼裏隐着一絲不屑,我會憑自己的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蘇雅,如果你想用名利來綁架我,少浪費心神。
蘇雅回了眼景楓,失落中含着不甘,馬景楓,走着瞧,會有辦法讓你低頭随我的。
飯局一開又到晚上九點多才結束,送走蘇雲祥、陳東陽和蘇雅三位,景楓沒再看馬致富一眼,回家的路上,出租車中的兩人一路沉默。
直至車子開到了村口的集市上,馬致富才打破了平靜,“司機,就在這裏停車。”
司機停了下來,村口離家還有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景楓眼光充滿疑問地投向父親,不知道他在這裏下車打什麽主意。
馬致富付錢下了車,景楓跟着走了下去。馬致富眼光望向遠處的夜市,對景楓淡淡道:“景楓,我們父子多久沒一起逛過這集市了?”
說着,他踱步走向夜色下燈光輝映的街頭,景楓緊步跟上,淡淡答:“不記得了,那都是很小時候的事情了。”
小學二年級,景楓家裏從葵竹村搬到縣城,初二那年又從縣城搬回村裏,而父親帶着哥哥和自己逛集市,都是在小學二年級以前的事。重回葵竹村後,這位失意的商人就沒在公衆中露過臉,集市更是他絕對不會出現的舞臺。
“是啊,你看這家粥粉店還在!”馬致富指着路邊的一家飲食店,有些驚喜道。
“嗯,記得父親那時經常帶哥哥和我到這裏吃炒牛河,味道一流!”景楓難得在與父親的對話中露出了絲絲笑意。
“還有這家廢物回收的,也挺到了現在,還越做越大了,記得那時我經常看到家裏憑空消失的一些用具出現在這裏,想必是你們兄弟幹的吧?”
“父親知道?我和哥哥只想換些零花錢。”景楓第一次在父親面前有些羞愧。
“你們那點心思,我怎麽會不知道,睜只眼閉只眼罷了。”馬致富嘴裏也難得噙了絲笑意,臉上顯出許久未有的為父的尊嚴。
景楓笑笑,沒有說話。
“當年父親之所以冒那麽大風險做生意,還不是迫切想讓你們過上好日子,要不哪能帶你們母子三人逃出這片貧瘠的土壤,到縣城裏最好的小學、初中念書,還吃最好的餐廳、住最繁華的街區。”
馬致富驕傲幾瞬,嘴邊一聲低到無的嘆息,“如果不是一時大意,投資失敗,我現在肯定不用過得這麽窩囊,你們母子更是物質豐饒。”說着,他手裏拳頭緊握,青筋盡露。
“作為父親,你确實已經盡力了,成敗已是過去的事情,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過去所欠下的,不是你一個人的債,是我們全家人的,我會和你一起填補。”景楓語氣真誠,寬慰着父親。
“填補?景楓,你可知道那是多大的窟窿嗎?以為真的只是零零散散幾十萬?”馬致富看着景楓的眼神,盛滿了絕望。
“不是嗎?母親跟我們是這樣交代的。”景楓心裏隐隐不安。
“我那是不想讓你們母子擔心,隐瞞了實情。當年還有一筆百萬的巨款,是以我個人名義跟高利貸調用的,到如今,這筆錢已經利滾利翻到快二百萬了。”
景楓心頭一緊,一時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馬致富繼續道:“你以為當年到我們家打砸的人是普通的債主嗎?沒看他們那兇狠的手段,不是流氓般的高利貸,誰還幹得出來!”
景楓腦海裏閃過當年流氓追債的卑劣行徑,對父親的話沒再懷疑,心裏重重地往下一沉,有些透不過氣來。
“你看,那不是馬致富,欠了一屁股債沒還,還敢出街!”旁邊傳來路人鄙夷的話語,馬致富趕忙把臉低下,快步向前邁去,直到認出自己的那人已遠去,才慢下了腳步。
“景楓,一個大學教師得有多清苦,哪怕是能留下C大任教,前些年的收入也只夠你維持在B市的日常開銷,等待遇好些時,也至少要省吃儉用大大好幾年,才可能解決在那的住房問題,接下來還有小孩教育等各項支出……要填補歷史債務,不知是牛年馬月的事情!”馬致富語氣中透着百般的無奈。
“那不是馬致富?當年的富豪,現在連出街都得摸黑,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旁邊店鋪的老板嘆息聲刺耳地傳來。
馬致富掉頭往回走,凄涼道:“回家吧!看到了嗎?父親現在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人不人鬼不鬼,躲躲藏藏!就期盼着你們有出息了,重新光耀門楣,全家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會努力的!”景楓咬咬牙。
“靠做大學教師嗎?父親母親還有幾年能活?好彩還能活上個二十多年,不好彩……難道還要讓我們這樣過個十年、八年,到老到掉牙、走路拄着拐杖,有錢沒法吃,有景沒法看的時候,才可以坦坦蕩蕩地出來見人?”
馬致富的雙眸比漆黑的黑夜更陰沉,略帶激動道:“景楓,蘇雅是個不錯的女孩,蘇家又那麽一根獨苗,背景強大,實力雄厚,絕對是個最佳的選擇,江思琳人長得是讨人喜歡,可論長相,蘇雅也沒差多少,老婆,只要能生孩子就行,老了,都一樣是昨日黃花,那時候,哪還有什麽愛情。”
“你如果懂得什麽叫愛,母親這輩子就不會如此孤苦了!”景楓聲音恢複了以往與父親對話的冰冷。
“二百多萬,雖然比預期中大許多,但我會争取在畢業前把這歷史包袱扔掉,這不但是為了你們,我不想思琳和我一起背負這些,只想她跟着我能開心幸福!”景楓語氣淡淡而堅定。
“你……有辦法?”馬致富極其詫異地看着景楓,不敢置信。
“如果不出意外,我的最新研究成果應該值這個錢!”景楓沒看向驚訝的父親,大跨步走進了院子的大門。
本想着可以靠它填補窟窿後再解決住房首付,看來還得再努力些,盡快把目前的研究完成,着手第二種防水材料的研究,景楓思量着。
馬致富站在幽黑的院子裏,怔怔看着景楓走進大樓的背影,又是驕傲,又是感慨,更是擔憂,她,還能撐到那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