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羅飛喋血棋盤
燕無雙的行為，引來衆人不休的唾罵。
只是李羅飛卻是并沒有被他們所影響，喘喘輕咳，盯着燕無雙只是呵呵搖頭苦嘆。
“無雙，你可否告訴我，你為何會喜歡下棋的？”
等了半天都不見李羅飛落子，卻是等來他一句奇怪的問話。
擡眼與他對視，燕無雙有些神情疑惑。
“我下棋有個習慣，那就是不想多說廢話。”
燕無雙毫不客氣的回應，随後仰面靠在椅上。
第五十六手，李羅飛的黑子落在了東四九孔位。
燕無雙還未成形的大龍，竟然已經面臨被腰斬的命運。
今天的局勢竟然沒有十日前第一局的好。
下棋人心思不在，亦或是第一局時，李羅飛留了後手。
“諸位，黑棋落在這孔位打斷。将白棋的鼎位，何位妨位與陽位的龍爪給死死的壓制住。白棋已經陷入兩難之境。燕無雙到底會如何選擇？是選擇這四位，還是龍身的弈、入、算、中、三、斷六位的龍身呢？”
作為講解師的薛圖向衆人講解着棋盤上的局勢。
衆人議論紛紛，猜測燕無雙會采取的措施。
眼晃着半晌的時間過去，臨近正午的烈陽，不遺餘力的炙烤着大地。
燕無雙有些心煩氣躁的仰望令人發暈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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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盤上的自己的白棋處于下風，然而燕無雙卻不能靜下心來思考補救之策。
不經意間，當她與臺下一直關注自己的賈財萬雙目接觸時。她從賈財萬未有發音的口型看到他對自己的暗示。
‘我到底該怎麽選擇？難道真的要用他的方法麽才能贏棋麽？’
心裏暗暗自問，當她再看李羅飛時。心裏猶豫了，他年老蒼邁的氣色，伴随着陣陣輕咳。能夠在這裏和她對棋，已是最大的挑戰。
‘可是，我只想贏棋。任何人都不能成為阻攔我的絆腳石。’
心裏下定決心，在李羅飛困頓的注視下，燕無雙将拿捏在指尖的棋子放回盒中。
泰然自若的向後倚靠，閉上雙眼，故作冥思狀。
“燕無雙，你這是在做什麽？都已經過去兩炷香了，為何還不落子？”
祝伯約很是不滿在李羅飛身側指責道，卻是得來燕無雙悠悠回應。
“棋盤之上，什麽輪得到觀棋者插話了？你急什麽？我需要些時間好好考慮我的棋該往哪下。”
“你。”
祝伯約也是被燕無雙不知廉恥的辯論給驚得出不出話來。
李羅飛輕輕搖動手中折扇，觀察着看似平靜內心卻是起伏不定的燕無雙。
午時過了三刻，燕無雙依舊沒有落子的意思。李洺秋吩咐人為李羅飛與燕無雙新搭了這樣帷步。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的心機。燕無雙，你是想用拖延時間的手段，以期拖垮我的身子贏我麽？”
李羅飛一語中的，揭發了燕無雙的心計。
賈財萬四處打聽了李羅飛近段時日以來的身子狀況，他與燕無雙交代的制勝策略，就是利用拖延戰術，拖垮李羅飛，等他在棋盤前倒下時，就是燕無雙的勝利時刻。
只是李羅飛的揭發，只是燕無雙一個人聽到。
“只要能夠贏棋，任何招數，無雙都可以選擇。”
“那是小人之為，我窮盡一生總結的贏棋八決。我只說一遍，你可要記好了。第一，不得貪勝；第二，棄子争先；第三，摒強自保；第四，入界宜緩；第五，逢危需棄；第六，釋孤取合；第七舍小救大；第八攻逼宜過。只有這些才是真正的贏棋之道。”
聽着李羅飛侃侃而道，燕無雙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在他的瞳孔裏，燕無雙，竟是看到了一個另外的自己。然而李羅飛卻仍不失流露出對于自己的某種期待。
“贏棋還有很多種方法，不擇手段，擾敵心意，擒賊先擒王。只要将你打倒了，那這盤棋就是我贏了。”
“為何我與你說了這麽多，你卻依舊執迷不悟呢？贏了這盤棋，又能怎樣？難道你當真以為你用不正當的手段贏了棋，天下人便會對你推崇膜拜嗎？”
“不會。”
燕無雙幹淨利落的回答，只是她接下來的話更加堅定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我只想贏棋，其餘的，我不在乎。”
日垂西山，棋盤之上，卻是未在落得一子。
臺上近似奇怪的平靜無恙，卻是讓臺下觀棋的衆人紛紛抑制不住心中的不滿。站了一天，悶熱的天氣早已将大家的衣衫汗濕。
‘這燕無雙到底怎麽回事？還下不下棋了？’
‘這小子是想把老國手拖垮，乘其不備，贏了這盤棋。’
‘燕無雙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機。裁判，直接宣判結果吧，這局老國手早就贏了。’
許多人真臂高呼，紛紛為李羅飛加油，同時呵斥燕無雙乘人之危的舉動。
然而，裁判卻是不能現在宣布賽局。畢竟在一方沒有投子認輸的時候，是沒有權利宣判一位棋手落輸的。
“父親，先關棋吧。如此下去，您身子怕是吃不消啊。”
李洺秋憂心忡忡的走到李羅飛身側勸道。
李羅飛擡眼望向依舊閉目靜思的燕無雙，選擇了搖頭。
李洺秋執拗不過，只好命人回了府上，為李羅飛熬藥。
夜幕降臨，帶來陣陣寒意。雞鳴破曉，驚醒夢中衆人。
一夜過去了，燕無雙依舊沒有半點變化。然而李羅飛，卻是咳聲連連，早已虛弱不堪的身子，在經歷了燕無雙一夜的消磨後，變得更是搖搖欲墜。
燕無雙睜開眼的那一霎，沒有半點猶豫，将棋放置在了她早已想好的南九八方位。
‘落子了，白棋落子了。’
許多人趴伏在地，依舊在睡夢中聽到有人大呼。趕忙起身查看。
燕無雙的這手棋極其平淡，并沒有一點想要拯救陷于危局中的龍身與龍爪。反倒是在大部分未有落子的南方位重新開了片棋。
燕無雙的目的似乎已經達到了，李羅飛的身子，已經漸漸不聽使喚。
看着他顫巍巍的捏起棋子伸至棋盤之上，騰在半空卻是把握不住落子的位置。
“李老頭，我說了我只想贏棋。若是你現在認輸，你便能早些回去歇着。養精蓄銳，等到十日後，再來與我下這第三場棋吧。”
燕無雙帶着嘲諷意味的打擊着不服命數的李羅飛，直到他瞳孔漸漸放大，眼前一黑。
‘噗呲’。
李羅飛終是再也不能支撐，極盡消耗虛弱的身子，終于倒在了他一生摯愛的棋盤之上。并帶着，棋盤上，刺得人眼格外醒目的灘紅鮮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