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燕無雙被逼臨崖
“萬靈子，年僅二十有三便是榮興棋院江陵城執事，果然名不虛傳。”
無崖子，冷冷回應。
“無雙不知緣何得罪了你，為何非取無雙性命？”
無雙并沒有表現出常人所有的膽怯，反倒是理直氣壯的向其質問。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既然如此，我願出雙倍。”
“萬公子小看我們了，我兄妹二人做事還是有原則的。絕不會因為金錢而反了雇主，若是你想要那賈財萬的命，待我們殺了燕無雙完成此次交易，再與你談。”
語畢，無崖子便挺劍直向刺來。
萬靈子本能性的将無雙護在身後，就在劍鋒直抵相差不過幾尺，一道白光從他處飛來，将無崖子的劍擋開。
兵器相碰出的铮铮金屬撞擊聲仍在耳畔缭繞時，一道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他們之間。
“楊伯伯。”
無雙很快便認出了來人，正是一直以來暗地保護她的楊鳴。
對于楊鳴突然到來，似乎也讓無崖子有些隐隐憂慮。
“無崖子，那日我便和你兄妹二人說過了，無論如何，膽敢動無雙一個手指頭，我楊鳴絕不會答應。為何今日還要來此？”
“楊鳴，我敬你也是條漢子，上次才和哥哥放你一條生路的。你不要多管閑事。”
一言不合，便是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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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君與郁之命，楊鳴與無崖子，還有數十名死士與秦宇君的親衛混亂不堪的打鬥在一起。
“先進府吧。”
萬靈子輕聲交代，衆人一陣手忙腳亂，就在此時，賈財萬卻是将無雙叫住。
“燕無雙，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當年你父親緣何被人誣陷，被何人誣陷，被何人下令捕殺的嗎？”
本是悶聲跨階的無雙，突然的停住了。
當她回眸看向陰暗驟雨下，悠悠撐着傘與她對視的賈財萬，眉目緊鎖，不知情緒。
“你父親身為前任江東會稽抗倭統兵，被人參奏勾結倭寇，克扣百姓的罪名。只怕你想不到，那個參舉之人，便是你父親當初的手下，如今卻口口聲聲要保護你的前任會稽郡尉楊鳴。楊将軍，在下說的沒錯吧。”
應着賈財萬的發問，無雙帶着震驚不已的臉色看向楊鳴。
楊鳴似乎真是有些心虛了，瞬時陷入一陣驚慌。
“楊伯伯，他說的是真的麽？”
無雙也是不可思議，卻也無力發問。
楊鳴與無崖子隔開後，楊鳴的眼神裏，略帶着躲閃，不敢直視無雙。
第一次，在無雙記事以後，她第一次發現了楊鳴，竟是戴着一層讓她從未見過的陌生。
“無雙，當年的事，是我一時沖動，我本是不想。”
“本是不想？楊将軍，既然都做了，何必還要為自己開脫呢？”
“賈財萬，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楊鳴惱羞成怒的用板斧指着賈財萬威脅道，無崖子倒是眼明手快的擋住了楊鳴。
楊鳴一見不能近身，只能向後翻躍，來到無雙跟前。
“無雙。你聽我解釋。”
“你不要過來。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那樣做？你知道因為你，無雙這一生，失去了什麽嗎？雙親，至愛，還有那些原本屬于無雙的種種所有。”
早已被他們言談所吸引的秦宇君，見到無雙突然情緒發作，趕忙退了回來。
就在他走到無雙面前時，那賈財萬又是侃侃而道。
“無雙，你可知道當年是何人勸谏先帝并下令捕殺你父親的嗎？就是你眼前的這位明王親母，當今的大周太後。”
“你說什麽？”
秦宇君也是震驚萬分的向賈財萬發問，只是賈財萬卻是冷冷一笑沒有應答。
秦宇君回身想要再與無雙近身，無雙卻是已經跑向一邊，回到臺階下，站在大雨中。
“他說的是真的麽？”
無力，孤獨，絕望般的質問。卻是得到他們側目無話的默應。
身子癱軟的在原地踱步，第一次，無雙感覺到了陌生。對于眼前這些曾經所謂的親人摯友，她用盡一切換來的信任，頃刻間，崩塌而盡。
雙眼迷離，再無神色。
“為什麽？為什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接連三聲‘為什麽’。仿佛用盡她一切精力。
任由大雨滂沱，澆滅她僅存的一點期望。
久坐未言的萬靈子，向前撥動輪車，看着無雙的痛苦，萬靈子心如刀割。
“無雙，還有我，還有我。”
伸手欲牽，卻是換來無雙望而卻步的躲避。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在我生命中最親近的人，卻是曾經毀了我一切的仇恨。
一切似乎都順着賈財萬所設想的發展，清揚嘴角冷笑。
幽深大雨中，讓人盡感寒意，一道寒光滑過眼頰。
“無雙。”
異口同聲，衆人疾呼。等到無雙應着他們的目光回身望去，卻是看到賈財萬挺劍刺來。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衆人頓時傻了眼。
無雙竟然沒有半點躲閃，反而向賈財萬奔去，迎上那柄寒鐵透身。
賈財萬似乎也被無雙的舉動震撼到，當他擡眼看着無雙時，卻是看到讓他略感恐怖的一幕。
燕無雙那滿是濺血的面容，揚起一瞥匪夷所思的詭笑。
望着無雙癱軟跪地，垂首不知氣息。
“我殺了你。”
秦宇君飚紅了眼，當即挺劍刺向賈財萬。卻是又被郁之命攔下。
方才停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場面又是陷入一片混亂。
萬靈子，異常的平靜，或許他相信無雙依舊活着，或許他已是再無信心。
“無雙，你也休要怪我。怪就怪你是罪臣之女，叛黨餘孽。”
賈財萬在無雙面前蹲下，意味深長的向她表述。
“無雙早就在十二年前便已死了，這多活的十二年，只是徒添殇意。不過，我也要你為我殉葬，是你毀了我的餘生。”
無雙話未言盡，賈財萬便是瞪大了雙眼。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無雙不知何時抽出的短刃已是沒入他的腹部。
不過，賈財萬很快發現，短刃并不致命，好在自己先刺了她一劍。
賈財萬氣急敗壞的掐着燕無雙的脖頸，雙目盡露殺氣。
“竟然敢對我使陰招，今日我便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屍骨無存。”
說完，他便拎着無雙起身。
大聲喝止打鬥的衆人，兩方各執兵器再無打鬥。衆人眼睜睜地看着賈財萬将無雙扔上馬車。
那來不及說一句珍重的再見，卻是留給每一個人心底永遠都不能撫平的傷痕。
賈財萬拔出腹部短刃，一刀刺進了馬股。
馬兒忍不住疼痛，揚天長鳴，向前奔踏而去，一眼消失在了重重雨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