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烽火連城江東局

周史文昌帝十二年九月

三年前，大周明王率領大軍于江東大敗十萬倭軍，倭寇首領佐藤一郎引領數千殘軍退回海島。

然而，江東送來的六百裏加急公文，倭軍于八月中旬自海鹽登陸，旬月間攻占江東沿海十餘城，江東總兵兵敗松江府，死傷十餘萬将士，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

大周朝堂為之震動，文昌帝趕忙降诏，抽調荊楚及蜀地二十萬駐軍，交由洛陽總兵左樊統領，馳援江東。

身在刑部大牢的秦宇君，自然也是聽說了這個消息。他也明白，自己的皇兄是想讓自己前往江東禦敵的。不過文昌帝，似乎挨不住情面。

秦宇君也懶得去搭理，因為，他現在只在意無雙。

雖然，他也悉心照料，但是無雙的傷勢太過于嚴重。前來診斷的數名太醫都說無力回天，當場氣的秦宇君就要拔刀相向。不是王保一行人攔着，秦宇君真能讓這刑部大牢見紅。

“無雙。無雙。”

閑來無事的秦宇君，每天只能蹲守在昏迷的無雙身邊。小心翼翼的梳理着她額前的散發，親昵的喚着他心愛之人的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自己能在她面前說什麽。他只能一遍一遍地重複呼喚她的名字。

“主子，萬公子一行已到長安。萬公子差人前來，說他晚些時候會來大牢探望。”

“你親自去回話，就說讓他不要心急。等一切安排妥當後，再來也不遲。”

秦宇君似乎在和王保交代着什麽，只是王保，卻有些猶豫不定。心急之處，跪地磕頭向秦宇君請求。

“主子，這可是殺頭重罪啊。若是讓陛下和那汪植知道了，他們定不會輕饒主子啊。奴才在宮中的眼線回了話，陛下這兩日正在為江東戰事頭疼，有些傳聞說，陛下更是對主子大罵不止。說主子不顧大周天下，只顧兒女私情。”

王保的一番話，并沒有讓秦宇君有一絲的改變，反倒是一陣冷笑。

“說的真是振振有詞，他呢？整日琢磨他那些毫無用處的木雕，這難道也算是一個為君之道嗎？想我大周歷經百年，孝宣二帝開創的太平盛世，就這樣毀在他的手裏。身為一國之君，他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主子。”

王保似乎并沒有聽進秦宇君的這番話，不停地磕頭求他。氣的秦宇君直接起身，拎着王保的衣領，将他甩出了牢房外。

“這件小事你都辦不好，就別回來見本王。”

話音還未落下，大牢之內便是響起重重的摔門聲。

兩人的對話自然也是被汪植安插在大牢的眼線聽見，汪植在聽了眼線的回禀後。派人在刑部大牢周圍潛伏下來。

萬靈子如約而來，當他見到無雙的現狀，并沒有對無雙的遭遇說過一句，甚至連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樣的平靜，沒有起伏。

“城內的一切我都安排妥當，随時都可動手。”

“萬公子安排便是，到時我的人自會接應。”

兩人商議着什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無雙，只不過，萬靈子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困惑與期待。

“在下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我之間還有何必要遮遮掩掩的，有話但說無妨。”

“秦宇君，莫非你就沒有想過，自立為帝？”

萬靈子的一番話，讓原本平靜的秦宇君，心裏瞬時異動，不可思議的看着萬靈子。

“大周立國百年，歷經五帝，然如今傳至陛下手中。大周卻是一日不如一日，內有奸佞當道，外有強番襲擾，天下災禍頻繁，百姓民不聊生。如此下去，大周百年基業，終将毀于一旦。”

“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可是你想過沒有，若是我造反起兵，定然至我大周烽火遍地，到時更是死傷無數。若是大周江山在我兄弟二人手中丢失，你讓我如何面對太祖皇帝，歷代先皇？”

“所以，你寧願抱着殺身之禍，也不願冒險一試？”

萬靈子再一問，秦宇君不知道該如何再做回答。

看着他黯然失落的起身，透過低矮的牢窗，看着外邊遙遠的天際，萬靈子的心裏，也是一陣心疼。

“若是無雙此時清醒，斷然不會同意你這樣做。”

“正因為她現在昏迷着，我才能這樣做。我相信，無雙定會理解我的一番苦心的。再說了，在她眼裏，我只是滅了她滿門的仇人的兒子。單憑這一點，她這一生都不會原諒我。若是這件事後，她能原諒我，對我來說，倒也是值了。”

“我相信無雙定會原諒你的。”

或許這只是萬靈子對秦宇君的一番安慰，不過秦宇君的心裏已然滿足。

第二天，長安城鎮懸司，發生了一件震驚全城的命案。

執掌鎮懸司的黑衣衛司長劉子豪被人發現慘死于自己的府邸，當人發現他時，他是蜷縮在床榻邊的。

他的死狀極慘，四肢的筋脈被人用利刃挑斷，舌頭被人割下丢在了一邊，雙眼更是被摳出塞進了他的嘴裏。據說，在場搜查線索的黑衣衛，無一人不是嘔吐不止。

聽取彙報的汪植，皺着雙眉坐在臺上苦苦發愣。

“千歲，據劉大人府中的巡夜回禀，昨夜他們并沒有聽到他的房內有何異響，今早下人進屋時才發現他已沒了氣息。據屬下勘察，劉大人被人點了啞穴，才沒能呼救。”

“這麽說，那劉子豪是被人活生生折磨而死的？”

汪植輕聲一問，那名黑衣衛點頭應是。汪植的腦子裏，似乎都能想象到劉子豪被殺時的畫面。先是被人割了舌頭，再挑斷了四肢筋脈，最後被人挖去了雙眼。

“劉大人武功不錯，長安城內沒有幾個人能殺了他。刑部大牢的眼線也回報，明王昨夜并未離開過。”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多加派些人手去刑部大牢外蹲守，若是我猜的不錯，這幾日刑部大牢定有人會前去劫獄。”

汪植交代完，那名黑衣衛也領命離去。

汪植所猜測的并沒有錯，當天夜裏，城中許多地方，都被人偷偷燃起了大火。

幾乎同時，數十名黑影殺進了刑部大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無雙從牢中救出。

然而，就在他們跑出不過兩條街，便被四處潛伏的黑衣衛以及早已安排好的三千虎贲軍士層層包圍。

“千歲說了，今晚之人，一個不留，斬殺一人者，賞金封侯。”

言畢，虎贲營統将羅成拔劍向上一舉，數千虎贲軍士在利益誘惑下，前赴後繼的向前沖殺。

一時間，腥風血雨在長安街市蔓延。

而前來解救無雙的一行人，苦苦戰鬥，形勢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