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步步緊逼

李滄海看了看少年,少年雖說瘦弱,但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朝氣。

因為之前曾一起驗過家仆屍體,他對少年也有所了解,于是便點頭道:“大人盡管放心,此事大可交付于他,我會從旁協助。”

見李滄海同意,梁修也不再說話,命衙役搭起草棚,就去召集驿館內所有人,進行盤問。

小五認真的檢查着屍體,從死者頭顱開始,任何一寸也不放過。

李滄海都有些佩服小五的膽量,面對如此詭異的屍體,他還能這般淡然,其心性之堅定可見一斑。

李滄海雙手抱胸,盯着屍體陷入了沉思。

不經意間,他瞥到那冒牌縣令居然也出現在了現場。想想也是,驿館發生命案,所有人都會是嫌疑人,他自然也不例外。

李滄海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從死者身上所穿的公服看來,此人其實是正陽縣衙役。

稍一琢磨之後,他拿出紗巾蒙在了臉上,對着之前來時曾囑托的那名衙役勾了勾手指。

那名衙役心中了然,急忙過來湊到他耳邊嘀咕了起來。

李滄海聽完之後,瞥了眼正陽縣令,随即走了過去。

包括冒牌縣令在內,正陽縣共有七人,如今死了一人之後,餘下之人紛紛驚恐不已。

“滄海,你來的正好,死者死時,這幾人曾與死者在一起,目睹了案發過程。”見李滄海過來,梁修對他說道。

那縣令愣了下,似乎沒想到李滄海居然和他同名,不過他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李滄海眯了眯眼,對方的動作全被他看在了眼裏。

不過,他并沒有想去揭露那縣令的念頭。而是看着幾名衙役,摸着下巴道:“幾位,能否将案發時的情況說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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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衙役渾身哆嗦,似乎吓的不輕,沉默了片刻之後,一名年紀稍大的衙役才縮着脖子道:“回大人,我等原是陪李大人前來送稅銀的,沒想到到了驿館之後,被勒令不許離開。兄弟們這些天無所事事,閑暇之時就飲酒為樂,打發時間。”

停頓了一下之後,他接着說道:“兄弟們酒量都不錯,今天牛富貴喝了一壇酒後,就嚷着去茅房,兄弟們還笑他酒量太差,可沒想到,他剛走兩步,突然摔倒在地。”

說到這裏,那名衙役的臉色變得驚恐起來,仿佛見了鬼一般。他吞了口唾沫,不斷的喘着粗氣說道:“我本來想上前去扶他,可是他卻一把将我推開,整個人就好似發瘋似的往柱子上撞了起來!我們拉也拉不住,等他撞的頭破血流時,他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身體拼命的扭曲着。”

梁修吃了一驚,他有些難以置信的道:“怎麽會這樣?”

那衙役喘了幾口氣,臉色煞白的道:“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等我們去拉他時,卻發現他已經死了。”

“這是何時發生的事?”李滄海認真的聽着衙役的訴說,從衙役的神情來看,他們沒有說謊。

可是,就在一個時辰之前,他還曾來過驿館。

那時衆人還好生生的在喝酒打诨,短短一個時辰,竟然會出現一條命案。

“回大人,這是大約半個時辰之前的事。”那衙役顫巍巍的回答。

“這期間可有什麽可疑之人進入驿館?”李滄海沉思了一會,轉身朝驿丞問道。

驿丞拱手道:“驿館這兩天并沒有陌生人進入,就連日常用菜都是由衙役到集市買來。”

李滄海閉着眼睛思考了下,接着問幾名衙役:“這兩天,你們可曾接觸過外人?”

那衙役愣了下,他疑惑地搖了搖頭:“兄弟們這兩天每日飲酒,從未接觸過外人啊!”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冒牌縣令說話了。

“成頭,今日你們是不是離開過驿館?”

那衙役突然愣了下,語氣變得支吾起來:“大人,這……這事您怎麽知道?”

冒牌縣令衣袖一甩,哼道:“成頭,本官說過多少次,這嗜酒的惡習一定要改掉!你們以為能夠瞞得住所有人的眼睛麽?”

成頭吓的連連稱是,彎着身子半天不敢擡起來。

梁修有些愕然,他有些不解的道:“你怎麽知道他們離開過驿館?”

冒牌縣令對他一拱手,指着一旁的酒壇道:“驿館裏的酒與集市上所賣的酒水不同,下官從這些酒壇之中散發的酒氣,從而判斷出他們曾經偷偷離開過驿館。”

梁修拿起兩個酒壇聞了聞,兩種酒的酒氣都非常淡,很難聞出差別。

李滄海盯着冒牌縣令,他也聞出了兩種酒氣的區別,微微一笑,他說道:“李大人觀察細致入微,令人欽佩。”

冒牌縣令也同樣盯着他,他拱手道:“師爺過獎了,死者乃我正陽縣之人,下官自然要竭盡全力輔佐大人破案。”

李滄海嘴角微微翹了下,他忽然問道:“李大人,案發之時你在哪裏?又在做什麽?”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衆人有些錯愕。

“案發時下官正在後堂清點稅銀,直到驿丞前來敲門,下官才知道有命案發生。”冒牌縣令不卑不亢地回答。

“何人能夠作證?”李滄海沒有給他留一絲思考的時間,厲聲問道。

“無人作證。”

“無人作證,那就說明大人也是有殺人嫌疑的了?”李滄海眉頭一挑,冷笑道。

冒牌縣令皺了下眉,他盯着李滄海,深沉的道:“師爺這是何意,莫非你認為下官殺了本縣官差?”

李滄海淡淡地說道:“案發之時,他們五人與死者在一起,可以相互作證。而李大人你之所說,并沒有人能夠證明真假,你有殺人嫌疑也是合情合理。”

停頓了一下後,他眯着眼睛道:“何況李大人還牽扯到另一樁命案,巧合的是兩樁命案的死法都非常之詭異,而李大人又同時沒有不在場的證據,這李大人又要如何解釋?”

李滄海步步緊逼,所說一切對冒牌縣令來說都是極為不利之辭。

冒牌縣令一時語塞,無以反駁。

梁修剛想說些什麽,但看到李滄海遞來的眼神,他生生的把說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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