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死亡預言

紙條上,工工整整的寫着這樣一段話。

“當冰屍落淚,金魚倒游,血染青雲之時,你将正式走向死亡。”

我手一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葛钰今天晚上就曾在我面前哭泣,她沒有心髒,難道不是屍體嗎?

那麽,這就是紙條上所說的第一句話,冰屍落淚!

而這金魚倒游,我想不明白了,魚會倒着游嗎?我從來沒見過,也不知道什麽魚會倒着游,因為這完全違反了生物定律。

水生物中,唯一能說倒着游的,也就只有螞蟥了,可螞蟥并不是真正倒着游的,而是吸到人血之後,往後縮自己的身體,所以才有了螞蟥倒游的說法。

至于最後的血染青雲,我更是想不明白了,雲朵飄于九天之上,怎麽可能沾染上鮮血?

有句話叫做血染半邊天,那說的意思是刀兵劫降臨,生靈塗炭,整個天下都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結合着現在的生活狀态,這顯然是不會出現的,那麽,這血染青雲到底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這青雲代表的不是雲朵,而是衣服?例如唱戲的戲袍?可我閑的沒事穿什麽戲袍?

我腦子又亂了,此刻我想起了當初放在我宿舍裏的第一張紙條,紙條上說,14路公交車我必須開下去,如果我走了,就由我的靈魂來開。

從第一張紙條上所說的內容來看,至少放紙條的這個人,又或者是這個鬼,還沒殺我的打算。

但這第二張紙條就不一樣了,上邊的話,明擺着就是告訴我,我離死不遠了。

想到這裏,我渾身一驚,立馬伸手如電,摸向自己的胸口!

葛钰提前拿走我的心髒,難道她已經預料到有人要害我了嗎?所以拿走了我的心髒,替我保管?

還有海伯,究竟是好是壞,是幫我的還是殺我的?

這個問題剛一浮現出來,我立馬搖頭否定,不管海伯是不是幫我的,但肯定不是想殺我的,如果想殺我,在蘭博基尼要撞死我的那天晚上,他根本不會管我,讓我随便去死就好了。

我又從頭開始想,給我第一張紙條的時候,還沒殺我的打算,但第二張紙條,就準備殺我了。

那麽,在第一張紙條出現與第二張紙條出現的這段時間裏,一定是我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得罪了幕後那控制一切的鬼!

我仔細想想自己這一段時間所做的事,除了去馮婆家裏,別的還真沒做過什麽。

心中一顫,我驚道:難道那個在背後操縱一切的鬼,是馮婆?

海伯說過,她非人非鬼,可她算是什麽,海伯也不告訴我,這可真是讓我苦惱死了。

懷揣着無限疑惑,第二天晚上,我提前去了那家海參館,不過我不是走前門進去的,而是走的後門。

一個正在偷偷抽煙的小廚師看到了我,吓了一跳,但一看不是領導,也就不以為然了。

我走過去,笑着遞上一根好煙,說:兄弟,咱這還招不招學徒了?

他一看我手裏的煙盒,就知道是好煙,笑嘻嘻的接住,說:招啊,一直招呢,你找廚師長吧,在裏邊呢。

我說行,不着急,我也抽根煙。

點了一根煙,我笑着問:兄弟啊,這後邊的走廊裏,血腥味這麽濃,放的都是啥東西啊?

小學徒一擺手,不屑的說:都是些牛蛙什麽的,這年頭,總有人想吃點野味。

“那制冰機也在這塊吧?感覺涼飕飕的。”我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因為這後門的樓道口,确實冷。

小學徒說:對啊,制冰機在前邊那個屋子,旁邊的屋子是仍廢棄的冰塊。

一聽到廢棄的冰塊,我立馬一個激靈,但心說還是不要問的太急,就多抽了兩口,在那小學徒臨走的時候,我笑着問:廢棄的冰塊直接就扔了啊?

小學徒一愣,說:對啊,不扔掉幹什麽?不過咱們家的冰塊,每天晚上都會被一個老太太拉走,也不知道她用冰塊幹什麽,每天都拉走一大筐。

他當然不知道馮婆用冰塊是來幹什麽的了,那是用來冰凍葛钰屍體的。

掐算着時間,感覺馮婆快來的時候,我進到了廚房內部,找到了所謂的廚師長,說我想應聘廚師。

在廚師長帶着我進入後廚辦公室的時候,我心中一喜,心說機會來了!

因為後廚裏,到處都是菜味,調料味,只有辦公室裏幹淨點,而那幾臺監控器也都放置在了辦公室裏,廚師長進來的時候,馮婆剛好也從後門進來,我從監控器裏看的清清楚楚。

廚師長說:小夥,你先填一份簡歷,過一會交給我。

說完,廚師長扭着大屁股就走出了辦公室,辦公室裏另外有一位女文員,笑了笑,遞給我一支筆。

我填寫簡歷的時候,一直斜眼瞄着監控器,只見馮婆進入那間放置廢棄冰塊的房間裏,開始用手往塑料盆裏裝冰塊。

她裝冰塊時,很小心翼翼,而且盡量挑那些略微幹淨的冰塊,看到這裏,我的眼眶不自覺的湧出了淚花。

一個深愛着自己女兒的老婦人,在女兒死後,還保留着女兒的屍體,她年紀這麽大了,沒錢買那些新鮮的冰塊,就只能拉走餐館裏廢棄的冰塊,但這些廢棄的冰塊,魚腥味太重,馮婆知道,自己冰清玉潔的女兒,是要躺在這些冰塊上的,所以,她挑的很仔細,很仔細……

女文員看了我一眼,都傻了,心想填個簡歷表都能感動到哭出來,這是多久沒找到過工作了?

我注意到了女文員那怪異的眼神,就用衣袖抹了一下眼角,寫簡歷的時候,繼續觀察馮婆。

馮婆右手端着盆,左手在那冰堆中不停的扒着,挑選着,因為有些冰塊已經融化,所以馮婆的手,始終處于泡在水中的狀态。

當馮婆挑選完一盆冰塊的時候,我再朝着她的左手看去,豁然大驚!

她的左手,從幹枯變為充盈,原本猶如雞爪一般的手掌,此刻充盈白皙,猶如三十歲女人的手。

恍然大悟之間,我不由得感動萬分,馮婆每次從村外回來,左手都會變得充盈,而右手仍然幹枯如雞爪,并非是她用了什麽妖術。

而是她左手抓冰塊,右手端着塑料盆,左手始終被冷水泡着,硬是被泡的發白發脹!

然後馮婆回到家,睡一覺,第二天,被泡腫的左手就重新恢複了幹枯的狀态,這也就是我每次看到馮婆騎着三輪車離開桑槐村的時候,雙手都是幹枯的猶如樹皮,可騎着三輪車從市區回到桑槐村之後,她的左手就變得充盈白皙。

可憐天下父母心!

葛钰雖然死了,但她永遠活在馮婆的心中,我不知道馮婆還能活多久,但我知道,她活多久,葛钰的屍體就能被保存多久。

現在我确定馮婆不是那個鬼,我不管她到底懂什麽巫蠱之術,我都不相信她是一個殘暴的人,一個默默為死去女兒奉獻十幾年光陰的老婦人,我不相信她能壞到什麽地方去。

至于馮婆院子裏飼養的那些雞仔,究竟是不是四目門童,如果有機會我會去驗證的,我覺得西裝大叔跟我說的話,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這四目門童,就隐藏在了這真真假假之中,讓我無法分辨。

第二天,我和海伯一起回到了市區,晚上八點多,我跟海伯一起下館子,狠狠的搓了一頓,海伯吃的很滿意,也喝的很滿意,酒足飯飽之際,海伯神秘兮兮的對我說:小子,你今晚回去開14路公交車的時候,把駕駛座打開,看看裏邊放了什麽東西。

我一驚,朝着海伯看去,不免覺得他的眼神頗為詭異。

第二卷 洗罪懸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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