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文案
竹簡上的字跡秀麗端正,比之數月前,進益了不少。看到上面所書的內容時,孫權的心跳似是快了幾拍。
她竟然将“仲謀”二字,抄了這麽多遍。
本來因着綿綿陰雨,他的心情不大好。
此時此刻,那些陰霾的情緒盡皆消融,只剩下了許久未在心頭湧現的…
暖意。
孫權面上的笑意愈深,将竹簡阖上後,他看向了已然紅了臉的步遙,想着如何開口戲谑。
【系統】:攻略對象好感值+20
步遙窘迫至極,下意識地将食指繞着圈圈。
真丢人啊。
得想個法子把孫權支開,先将這件尴尬之事遮掩過去,說不定過一會兒,孫權便會将此事遺忘了。
“為何要将孤的表字寫上這麽多遍?”
“主公…血污了您的衣物,您先去沐浴罷…”
二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雨勢又急了些。
積雨沿着檐溝落下,飛舞迸濺。
“你先回答孤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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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的語氣平靜,又往步遙的方向走了幾步,見她下意識地往後退,又道:“再往後走便是牆了,你還要躲嗎?”
步遙只得頓住了腳步。
孫權問她的問題,她真是無法回答。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将他的表字抄上那麽多遍。
“妾身無心之舉,還望主公不要介懷。”步遙解釋道。
殿內的燭火還未燃,逢上春雨,天黑得甚早。
光影昏暗。
步遙一襲淡粉色的齊腰襦裙,肌膚似雪一樣的白,垂在臂彎處的絲質披帛滑了半截。
就像是任人采撷的小花骨朵,在風中瑟瑟的搖曳着。
脆弱。
嬌嫩。
有的人會心生憐愛,有的人則會想将它那柔軟的花瓣碾碎于指腹,嗅一嗅指尖殘存的淡淡花香。
無心?
孫權聽罷此二字時,眸中又染上了淡淡的冰寒。
他不希望她對他無心。
雖然這幾月,她對他的态度有所改觀,但他不是沒有懷疑過。
她對自己,是否是虛以委蛇。
思慮至此,他突然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二人之間尚存着距離。
今夜,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襦裙的質地輕薄,碰觸時,就像她的肌膚一樣,柔柔軟軟。
孫權直視着她,有些迫人的複問:“孤再問你一遍,為何要将孤的表字寫上這麽多遍?”
步遙的羽睫顫了顫。
因為她失了智行不行?
或許是因為徐嫣的出現,讓她在這個世界頭一回,有了深深的不安全感。
雖然是系統讓她與孫權在一起,讓她竭盡所能的取悅孫權,提升孫權的好感值。
她也一心想轉正,成為他的正妻。
不知不覺中,雖然她并未對孫權産生愛慕之意,但若是說她對孫權一點好感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
步遙從來沒有審慎思考過,她對孫權的情感。
步遙将雙目輕輕地閉上,孫權并沒有催促她,還算耐心地等着她的回話。
她對孫權的情感,自然還算不上愛,但卻已經有了異性對異性之間的情愫。
那情愫便稱之為,喜歡。
之前她多少,因為原劇的關系,戴着有色眼睛去看孫權,覺得他肯定也是個渣男。
但現在……
步遙慢慢睜開了雙目。
說不定日後還是個渣男!
畢竟孫權現在年紀還輕,還有大把的時日可以瞎搞女人和浪浪浪。
既然她與孫權綁了系統,她還要轉正,那孫權就是她的男人了。
不管她喜不喜歡他,愛不愛他,她內心深處,是無法忍受與旁的女人共享她的。
競争對手已然出現,那就要将其扼殺在萌芽中。
步遙調整了下呼吸,她也不知她自己現在,究竟是演戲,還是存着少許的真情。
“妾身……”
“妾身心悅于主公。”
【系統】:攻略對象好感值+50
這句話威力這麽大嗎?
心悅與喜歡是一個意思,步遙身為現代人,說出這樣的言語,并未覺得難為情。
“主公不在的這幾日,妾身許是想念主公,便…”
步遙怔忡間,突覺身子一空,她險些驚呼出聲,好在殿內四下無人,自己竟是被其突然抱到了書案上。
随即他俯下身來,不顧那案上的燭臺和墨硯……
衣袂相蹭,她淡粉的襦裙上,也沾上了被雨水稀釋的獸血,掌心也不小心被蹭上了墨漬。
雷嗔電怒,惹人心驚。
碧瞳蘊着的情緒洶湧,似潮水般,濃濃地疊置。
襦裙翻飛,被掀開一隅。
步遙慌了神。
在低矮的案幾上掙紮了幾下,其上的一應物什俱被推落一地。
慌亂中,制住了那只,探索的手。
步遙低低地喚了句:“主公…別在這裏…”
孫權慢慢松開了她,安慰般的撫了撫她已然微散的鬓發,聲音沙啞粗砺,又道:“別怕,看着孤。”
殿外的春雷又在轟隆作響,一刻也不曾停過。
步遙吓得還是落了淚,仍在緊緊地閉着雙目。
他無奈的輕笑,唇手并用,溫柔至極,為她拭着面上的淚水。
步遙不敢看孫權。
心髒悸動不已,酥酥麻麻。
指尖微顫。
“日後若是沒有外人在,便喚孤仲謀罷,乖,現在就改口。”
說罷,他将步遙從案上抱起。
步遙已然沒了氣力,縮在其懷,怯懦地喚了聲“仲謀”。
孫權聽罷,唇邊漾起了淺笑,俯身,獎賞性地吻了下她的側頰。
“乖女孩。”
步遙緊緊的攥住拳頭,心中是不可遏制的恐懼,離床榻越來越近,她的心跳的也是越來越快。
好幾次,她都以為自己将要被……可最後都逃過了一劫。
這次,是真的了。
深陷在榻。
耳畔是那人的喃喃低語,安撫着她,讓她不要害怕。
“你是怕這雷聲嗎?”
步遙眼中蘊着淚,搖首。
狗男人明知故問,當然不是因為雷聲。
孫權沒再言語,現下還沒到她哭得這麽厲害的時候。
.............
是夜,夏風,絲絲縷縷鑽入殿中。
焚香松沉,萦繞其間。
繁錦衾被上的金線鈎織纏繞成一簇簇的祥雲,床幔被夜風吹拂得微搖。
更深夜重,嬿婉良辰。
巫山之上,積雲化雨,落得歡愉。
頻落之際,綿綿密密,咂允而至。
雪肌如瓷般,純白無暇。
朵朵殷紅妖嬈的睡蓮由初綻到盛開,為其增姿,靡麗至極。
餍足過後,食髓知味。
野獸此時,縱使是再兇蠻暴戾,也沒什麽力氣張牙舞爪。只是将身側之人輕擁在懷,淺淺地憩着。
步遙哭得已然沒了氣力。
抽抽噎噎地,看着甚為可憐。
墨發如瀑,如絲綢般柔軟,包裹住身側之人。
孫權的鬓發也是微散。
淚水濡濕一片,帶着稍許的黏.膩。
令步遙感到疑惑的是,此番身側之人很是青澀,甚至可謂是生疏緊張.......
會不會是因為守喪的時間太長,把這一套都忘了?
這玩意還能忘嗎?
步遙一邊哭,一邊胡思亂想着。
呼吸得稍重些,肚子就隐隐作痛。
不只是這處疼,哪裏都不大舒服。
因為系統的原因,她并不排斥孫權對她的碰觸,但真一到了男女之事,她還是會想起前世的種種。
那些恐怖不堪的回憶伴随着劇痛,讓她崩潰,讓她情緒失控。
出乎她意料的是,孫權本欲再度嘗試,但見她如此痛苦,最終還是放棄了。将她遮擋淚水的雙手拿開,把她抱在懷上,雖然不言語,但卻一直用手順着她已然散亂的鬓發。
無聲地安撫着她。
步遙清楚,這番孫權的滋味也不大好受。
這樣下去不行。
她既身為妾,便是以色|侍人的,可偏偏自己卻對**之事有恐慌。
這樣下去,孫權遲早會在外面尋旁的女人。
雖說三年內他不能納妾,但他可以瞎搞啊,然後三年後再把那瞎搞的女人引到府裏來,再給她安個名分。
到那時,她不是又多個競争對手了嗎?
該怎麽辦?
每天都活在被渣的恐懼中。
步遙心中又是一陣不安。
孫權睜開了雙眸,見她漸漸止住了哭泣,半晌終于開口。
“這麽疼嗎?”
步遙哭得說不出話來,孫權無奈地微嘆。
日後可怎麽辦?
适才,僅是一瞬,他竟是生出了個可怕的念頭。
想一起融化掉,一起奔向虛無毀滅。
就這樣一起死掉也無所謂。
他已經盡量的克制,體恤着她,沒想到她還是受不住。
因為哭得太狠,步遙終于能開口說話時,嗓音已是微啞。
她斷斷續續地道:“…妾身是第一次…所以比不上之前的那兩個姐姐…主公不要怪罪……”
“哪兩個姐姐?”孫權安撫的動作頓了一下,問道。
“突然暴斃的柳姬,還有先前回母家的陳姬……”步遙回道。
一想到他在她之前,還有過兩個女人,心中難掩淡淡的厭惡。
“孤沒碰過她二人。”
步遙懷疑自己聽錯了。
怎麽可能?
因着面頰緊貼着他,孫權說話時,步遙能感到那聲音在胸|腔內的回響,還有他不慢的心跳節奏,她俱能清晰聽聞。
“你是孤的第一個女人。”
步遙聽罷,驚得爬了起來。不顧身上的不适,直直地打量着孫權的神色。
孫權的面容很平靜,見她看着他,毫不避諱的與她對視。
一點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他的身份擺在那裏,也沒必要騙她。
孫權見她那驚愣的神情,不免覺得有些好笑,起身問道:“你是想繼續在孤的身上,還是去沐浴?”
見步遙不言語,只漲紅着小臉慌張地欲要拾起地上的衣物,某人拽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眼神幽暗,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又道:“你最好與孤去沐浴……”
...........
殿西浴池。
彼此坦誠相對。
許是因為兩人關系已經變的不純潔的原因,步遙并沒有像上次那樣,如此的害羞,以致于暈倒。
她唯一覺得身上不适的便是,饑餓。
她和孫權都未用過晚食,但她看孫權,精神倒是好的很。
打着體恤她的旗號,一點也不老實。
還尋借口,說她身上不便,他屈尊降纡,要幫她……
清洗。
熱氣袅袅,孫權的眸光如淵,湊近她耳畔又問道:
“要不要再試一次?”
步遙眸中又閃過一絲驚恐,孫權又道:“別怕,孤會很輕的。”
【系統】:實時統計,攻略對象好感值為612
一次和諧竟然能提升這麽多好感值?
步遙暗自握了握拳,怯怯地對孫權點了點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