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青山入我懷

“我沒有不要你,開會來晚了,別哭。”陸銜洲伸手給他抹了抹眼睛,見他不肯擡頭,于是無奈地将他攬進懷裏,低聲安撫:“好了,師兄不對,下次一定不遲到了,好不好。”

“我會、會聽話。”

“嗯。”陸銜洲将他從懷裏拉起來,“你的舞伴現在來了,需要他為你做什麽?”

喬燼紅着眼睛說,“要你……一起跳舞。”

“那我可能跳的不是很好,你可要帶我了。”陸銜洲說着去牽他的手,發現他避開了下,“怎麽了?不喜歡我碰你嗎?”

“不是!”喬燼脫口解釋,卻還是把自己的手往身後藏。

“手怎麽了?拿出來我看看。”

喬燼搖頭往後退,跟他打商量:“別看,別看了好不好。”

陸銜洲直覺不對,微沉了下臉色,“拿出來。”

喬燼小心的從身後拿出來遞給他,不敢看的垂下眼,“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別生氣。”

陸銜洲看着他紅腫的左手,一道道劃痕滿布血絲,這要是給把刀他是不是能把這只手原地解剖了?

“怎麽回事。”

喬燼看他的臉色難看,小聲說:“我……不小心碰到了,不疼的,一點也不疼真的,你別、別生氣。”

陸銜洲擰着眉,在心裏盤算能不能揍一頓,但看着他可憐兮兮的表情到底還是忍住了,“你自己都不疼,我生什麽氣。”

喬燼心裏發慌,知錯的垂下頭:“муженек,我下次不這樣了,”

一句軟軟的帶着讨好的“老公”把他叫的心軟不已,陸銜洲到底舍不得責備喬燼,況且現在時機也不對,就算教訓只能回家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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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場活動結束,校慶演出正式開始。

喬燼的舞在後半場,準備時間還算充分,大家共用的更衣室他不太習慣,便抱着衣服打算去舞蹈房換完了再過來。

“師兄,你能轉過去一下嗎?”

陸銜洲從善如流,“嗯。”

喬燼低頭一件件脫掉衣服換貼身輕薄的演出服,忘了舞蹈房的鏡子已經把他的一舉一動全部照的一清二楚。

纖細的腰,筆直修長的雙腿,單薄漂亮的肩胛骨,陸銜洲一路掃過去,和他視線相對。

“師!師兄!你怎麽……”

陸銜洲淡定的轉過身來,“我只答應你轉過去,沒答應你閉上眼睛,你現在可以要求我閉上眼睛,我不會偷看你。”

喬燼深吸了口氣,紅着臉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他:“這個給、給你。”

“這什麽?”

“護、護身……你說,這個要你幫我戴。”喬燼臉紅的幾乎滴血,輕咬了下嘴唇問他:“你不要嗎?”

“可我不會。”

喬燼指着護身,又指指自己,“把它放在這裏,然後……”

陸銜洲接過來,半蹲下來視線幾乎和他腿間一齊,伸手點了點他腿根的位置,感覺到他猛地顫了一下,“不是那裏。”

“一會需要我離開嗎?”

喬燼一呆:“你不、不想看我跳舞嗎?”

“不是,我擔心我在這裏你會緊張,等你跳完了我進來接你。”

喬燼話在舌尖滾了半天,擡頭問他:“師兄,如果……如果我今天跳得很好,你會給我獎勵嗎?”

陸銜洲笑說:“當然。”

喬燼大着膽子問他:“那、那我能預支獎勵嗎?我一定會跳好的,不會讓你失望。”

“說吧,想要什麽。”

霍泰邀請喬燼做舞伴,他一直說自己有舞伴了卻不說是誰,他懷疑喬燼只是敷衍自己。

今天陸銜洲跟另一個女人去參加金婚典禮的新聞他也看到了,于是他在看到喬燼跟一個男人往舞蹈房去的時候便跟上來了。

他倒要看看喬燼找了誰做舞伴。

把這個發給陸銜洲,倒要看看他怎麽說。

霍泰打定主意,沒跟的太近,稍晚了一些才上來,手剛擱在門上就聽見了喬燼甜軟的嗓音要獎勵。

他一愣,伸手推開一點門縫。

!!

喬燼雙手拽住面前男人的西裝,微踮腳迎上他的唇。

喬燼等了一會,陸銜洲都沒有像以前一樣wen他,頹然的松開手,悶悶道:“謝謝師兄,我一定會好好跳的。”

**

陸銜洲曾經見過喬燼跳舞的樣子,頭一次真切的看他在舞臺上的樣子還是震撼不已,這種時候的他是絕對自信的,一點一跳都知道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他如果也在感情上也能這麽利落,該有多好。

陸銜洲怕他不經意看到自己的時候緊張,沒有落座,正巧傅教授朝他招手便走了過去。

“舍得嗎?”

陸銜洲看了眼臺上獨舞的身影,輕笑了聲:“不舍得。”

“逼他,也是逼你自己,其實沒有必要這麽着急,一點點來不好嗎?”傅教授有些不大贊同,“我最近在修一個心理學課程,自閉症不是那麽簡單的。”

“我知道。”

“還有個問題,如果喬燼一輩子都不能明白呢。”傅教授頓了頓,換了個詞:“退一萬步說,他明白了,可你也很明白,他這一生可能都不會像你愛他一樣愛你。”

“我不在乎。”陸銜洲說着,聲音忽然低了一點,“他今天産生了一點自殘傾向,我在打算要不要就此收手。”

“但他分不清依賴和愛情,以後能給你的也許依賴大于愛情,你不會覺得不甘嗎?”

“會,所以我逼他多愛我一點,卻把他逼到這個境地。”陸銜洲垂眸,輕笑自己,“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傅教授笑着搖了下頭,“你要真不是個好東西,他現在孩子都有了,別說直到現在連個标記都沒有。”

**

陸銜洲一方面希望喬燼全然交付,一方面又不忍再逼他,人生中頭一回陷入了無法抉擇的處境。

不甘和心軟互相撕扯,他覺得喬燼大概不是他的配偶,是他的劫難。

自從那天的自殘開始他便沒再逼得太緊,傅教授說的是,自閉症不是那麽簡單的。

慢慢來吧。

陸銜洲捏了捏眉頭,稍有些疲憊的關掉了手機,早上喬燼說今天回學校拿點東西就放寒假了,還跟他說楊芹希望他回家過幾天。

他沒答應,說有空自己會陪他去,他倒是沒有異議,乖乖點頭說好。

這麽乖,卻不愛他,陸銜洲覺得有時候真該揍一頓。

可是舍不得。

“老板,出事了!”寧藍風風火火的連門都沒敲就進來了,急的臉色煞白。

“什麽事?”

寧藍上氣不接下氣的按着腰,“喬、喬燼把人打了。”

陸銜洲騰地一下站起身,“誰把人打了?”

寧藍晃着手機說:“剛才他輔導員給我打電話說,喬燼在學校裏把人打傷了,現在已經送進醫院了,你去還是我去?”

陸銜洲扯過大衣,“他人呢?”

“一起去醫院了。”

“他也受傷了?”

“手腕有點扭傷,其他問題不大,被他打的那個人問題比較大,輔導員說頭破血流,要不是有人來了,指不定就給打死了。”

“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但是輔導員給我發了張圖。”寧藍把手機遞給陸銜洲看,滿地血跡。

**

寧藍怕陸銜洲着急開車不安全,到了醫院他也顧不上別人,索性還是陪他一起去了。

喬燼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發抖,右手攥着左手的手腕,嘴唇細細地哆嗦。

他的手上還有幹涸的血跡,他拼命的擦,可怎麽都擦不掉氣味。

“喬燼。”陸銜洲一進醫院就看見他了,側頭交代寧藍去處理傷者的事情,自己則快步走過來問他:“有沒有哪裏受傷?”

喬燼一看他來,委屈的喊:“師兄。”

“為什麽跟人打架?”陸銜洲摸摸他的臉,看見他手上的血跡,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喬燼蚌殼似的不開口,說什麽也問不出來,陸銜洲一把将他拽起來上了樓,正好遇見沈醫生要出去查房。

“借你辦公室五分鐘。”陸銜洲說完,把辦公室門關上了。

沈醫生:“……別鬧出人命。”

喬燼從看見他開始喊的一句師兄之外什麽都不肯說,陸銜洲問他什麽都閉口不言,氣得他将人按在膝上,高高地揚起手威脅:“确定不說?”

喬燼搖頭死活不說。

陸銜洲壓不住怒意,不信任他可以,但不給他個教訓他永遠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啪!

手掌落下來,喬燼掙紮着要下來卻被他按得更緊,一下一下的落在P股上,喬燼起初還能忍住,但後來陸銜洲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忍不住的哭腔喊他:“師兄……疼。”

“說,為什麽跟人打架。”

喬燼還是不肯說,陸銜洲怒意幾乎收不住,“你不信任我可以,我給你空間讓你自己解決,但現在出了事也要隐瞞我嗎?喬喬,不管是打傷人還是打死人,都要負刑事責任的。”

“師兄,別……別打我,痛。”

“不想挨打就說實話。”陸銜洲聲音冷厲,喬燼這才發現原本他以為的那個冷漠的陸銜洲其實是很溫柔的。

“不能說,不能說。”

“好。”

喬燼哭腔濃重,眼淚砸碎在地板上,拼命的掙紮着卻躲不開,陸銜洲沒有絲毫心軟,知道他現在一定紅腫不堪。

他無法冷靜,如果今天喬燼失手殺了人,他怎麽辦?

去坐牢?

“喬喬,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說的話……”陸銜洲刻意停頓的将他從膝上放下來,又把手揚給他看,留足了讓他恐懼的氛圍。

喬燼忍着疼,看着他高高揚起的手,一下子撲到他懷裏哭,“不離婚,我不要離婚,信息素……”

陸銜洲一怔,手僵了僵,“你說什麽?”

喬燼雙手抱住他的腰,一刻也不肯松手,抽抽噎噎的說:“霍泰說,說我跟你的信息素契合度只有90%,基因管理局弄錯了,我跟他有91%,基因管理局會把我分給他,我不要,不要。”

陸銜洲愣了一會,盡量把自己的思維放在跟他一樣的告訴,試探性的問他:“所以,你是怕我知道了,跟你離婚?”

作者有話要說:開竅了!!下一章就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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