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寂與孤獨

? “唔……”黃泉細細的呻~吟了一下。應該是肖蘿不小心碰到了腦袋的傷口，讓黃泉忍不住□□了出來。但他卻仍小小的偷瞟了碧落一眼。

“黃泉，你做的非常棒。”畢竟那三個三等妖魔現在支離破碎，看來是沒有生命的跡象了。而黃泉的行為，也震懾了那些低等的妖魔鬼怪們，不然不會行注目禮的讓它爬回來吧。

黃泉似乎忘了痛，輕裂着嘴笑了。笑的時候，因為牽扯到傷口，讓他更加痛苦的□□着。但卻不敢放肆而大聲的溢出不來，就怕碧落看不起他。

“好好養傷。”為了不打擾他們，碧落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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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死寂與孤獨，于藤蔓般在身上、內心恣意的漫延與侵奪。看着沒有天日的禁林，碧落突然就如此揚起了嘴角，慢慢的輕笑出聲，笑聲越來越大，掩蓋住之前那股狂勢。

笑聲一直在持續，禁林中一些魔獸妖鳥，一些低微的生物，被驚的四處逃離，這讓碧落更加的歡快，一些鹹鹹的東西，再一次經不起如此狂笑而害怕的奪眶而出。

真奇怪，為何她只要笑，這鹹鹹的東西就會出來捧場。

銀鈴般的笑聲再一次在整個禁林響起，讓人心底發寒。

好累，原來笑也如此費力氣。

“公……碧落。”弱弱怯怯的聲音，肖蘿再一次被公主的笑聲吓到。

“嗯。”碧落并沒有轉身，依舊只是看着禁林遠方。

肖蘿一臉欲言又止，卻又想不吐不快的樣子。

碧落轉身，看到的就是她這副模樣，對于這個神似好友的孩子，哪怕不希望別人打擾她的‘獨樂’，也永遠都恨不下心去忽略她的害怕。收起笑，她輕柔的問道：“有什麽就說吧。”

“公……碧落……那個……嗯……為何……”

碧落知道這兩次的笑聲真的吓壞她了，所以才将她的名字由‘姜碧落’改成‘公碧落’，但碧落知道，如果她開玩笑的提醒，估計她真的會哭起來。

此時的碧落嘴角微揚，雙手環在胸前慵懶的靠着石柱，看着死寂的禁林：“肖蘿，我說過不管你說什麽，我永遠不會怪你。所以，你大膽放心的問吧。”

碧落很喜歡這種微微刺痛的感覺，那證明自己還活着，就注定有人要受到傷害。

像是做了什麽重大決定，她小聲而又清晰的說道：“碧落，既然一開始救了黃泉，為何又要在他恢複之後，讓他去殺那些魔怪？這不是明顯讓他……讓他送……死嗎？”

送死說的又快又輕，卻讓碧落聽的清楚。

送死。嗯，很貼切的用詞，在別人眼中，這無疑就是讓他送死。

但既然選擇做她姜碧落的寵物，如果兩者都是死，就只能勇敢的死，而不能懦弱絕望的死。

黃泉，也許我将是你惡夢的開始。

“肖蘿。”

“嗯。”

“有沒有想過出禁林。” 雙手依然環在胸前，慵懶的靠着石柱，看着這沒有天日的禁林，看着那些剛才被自己吓跑，現在又悄悄怯怯回來的魔獸妖鳥們，碧落發現她又想笑了。其實這個禁林，除了失了自由，比她想象中的有趣。

“出禁林？”肖蘿黯然的搖了搖小腦袋。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對不起三個字，她早就想說，卻不知是和眼前的人，還是那個聽不到的‘友人’。

“公主，您千萬別這麽說，小奴很慶幸能服侍您。如果不是您，只怕我現在還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是一個沒有名字的低賤奴隸。”她雖小，但懂的奴隸的命運，奴隸的命就在主人手上，他讓你生你就只能如狗般低賤的一生服侍着他。他讓你死，那麽你就只能怪自己的命太短，下輩子不要投胎做奴隸。她的父母都是奴隸，聽母親說她的父親在他還沒有出身的時候就被主人活活打死，而母親在知道自己懷了孕後，本以為也會沒有命了，正好金國的三公主出生就不祥，要送到禁林，而她的母親看到了活命的希望，花了自己所有的一切，乞求來照顧三公主。

在禁林的第二年生下一個女兒，在照顧公主的時候，順便留一些剩菜來養自己的女兒。本以為這樣的日子輕松過一輩子也不錯，可沒想到三年前卻去世，公主見她人也還機靈，而且從小也算一起長大，也就讓她留在了自己身邊。

雖沒有出過禁林，但是從母親的嘴裏也多少知道，像公主這種不将你當奴隸，而且幫你取名字的主子，從古到今只有她這一人。現在的公主，雖說性子比起以前來，有些琢磨不定，根本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可是這樣的公主卻多了一份活力，雖然那份活力卻她有一些心有餘悸的感覺，可是她就是覺得現在的公主，有一種可以讓自己……嗯，可以依靠的感覺，比起以前大部分都要聽從自己意見的公主，現在的公主，到是會讓你不自覺的去聽從她的指揮。

“你又忘了……叫我碧落。我不是公主，所以不會有什麽王子什麽騎士來救。要麽在這裏老死一生，要麽将剩餘的生命，用在刺激而自認為有意義的事情上面。”童話裏的故事，永遠不會發生在她這個不祥的人身上。

碧落也不想去擁有童話般的生活，她一直夢想的生活就是有一個平凡而幸福的家庭，有着嚴厲但愛你的爸爸，羅嗦卻溫柔的媽媽，有一個長的并不帥氣，但對你溫柔的愛人……但這樣的簡單平凡，對于她來說，卻是一種奢求，是前世的奢望，也是這一世沒有辦法達到的事情。

死對于碧落來說并不可怕，畢竟她早已死過一次，但是上天既然再一次抛棄了她，并讓她以最不願意的方式活着，那麽她就只能反抗了。

而反抗的代價是什麽？碧落亦不知。

只知，成不了仙，成妖也行。

可是……心裏在魔化的碧落看着眼前露出單純表情的孩子，以及房中那個在生死邊緣掙紮的人，有時候的她還是會想着，難道讓這兩個無辜的人，也一并牽扯進來？

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無辜的……

唉，原來她還是沒有做到十分冷酷，還是心軟。

這樣不好，得改。

改，怎麽改？

她還真得好好的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