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顏警察，你手下辦事不利。”安舒窈突然答非所問，她說完随後又解釋：“雖然我沒有不在場證據，但我的确是睡着了被司機拉到南郊的，如果要定我的罪，至少要把司機帶到。”

這一件事顏如玉的确不清楚，手下信誓旦旦的将人帶回來，她便以為一切都清楚了，可眼下司機這麽重要的證人沒有證明，再懷疑也是枉然。

顏如玉一聲令下讓人查清楚當時的司機并且帶過來，可是居然怎麽查都查不到，安舒窈上的是黑車不說，就連監控錄像裏也瞧不見司機的面貌，顏如玉問安舒窈當時的印象，舒窈也是搖頭。

“我當時坐在後面，沒有注意前面人的樣子，不過感覺像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安舒窈澄澈的目光不像說謊，顏如玉點點頭不再問她，随後走出去，顏城就站在外面。

“你先回去吧，裏面的那位安小姐，今天是走不了的，雖然司機沒有找到，但她依然是第一嫌疑人。”顏如玉話說的鐵面無私，顏城有幾分不動聲色的愠怒。

真要将小姑娘一個人留在這裏，她又該怕成什麽樣？顏城光是想着都于心不忍，也公事公辦的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顏如玉。

“安舒窈是我女朋友，我可以擔保她的行蹤，若收到你們的傳喚，我會帶她前來接受調查。”

………

審訊室裏安舒窈一個人坐了良久，她知道顏城在門外沒走，卻聽不清那姐弟倆到底說些什麽，直到顏城出現在門前，眼睛裏有片刻的定視。

安舒窈也回看他，且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眼中有一抹迷蒙，不确定的問：“我是不是還不能回家？”

女孩子聲音小心翼翼，顏城聽了卻低低發出一聲喟嘆：“你舍不得這裏他們還不肯呢。”

顏城話語間有意瞞她，可為的不過是讓安舒窈多一點兒安心，這樁事有些棘手，但也并非毫無頭緒。

“我送你回家。”顏城說着去握了安舒窈的手，後面的女孩子心上一動并沒有掙脫，或者說這種肢體接觸，她之前可是求之不得。

安舒窈從裏面一出來便開了手機，發現有不少的短信與未接來電，多是秋水與家裏人打的，她上了車一一回電解釋清楚，人卻沒有跟着輕松下來。

安舒窈窩在真皮座椅上深思，是難得的安靜，此時此刻她在想些什麽不難猜，顏城開車的間隙望去，她沉靜的面貌秀容如玉，眉目生輝，如朝霞一般明麗耀眼。

那一瞬裏顏城察覺到心率被無言地輕輕撩撥，但已不是他無法正視的心亂如麻，心底充斥的反而更像雲開霧散般的清明與爽朗。

“不用擔心，沒事。”長長車海中，顏城清冷的音質貿然響起，安舒窈一怔之後回過神，盈盈擡眸。

“我是不是……真的不會連累到你？”

她還在擔心這件事……顏城聞言無可奈何的嘆息，擡手去揉女孩子的頭頂，半開玩笑道：“打算趕我走了？”

怎麽會呢？！安舒窈聽過在心底大聲反駁，她怎麽會趕他走？煞費苦心追來的，還沒開始幸福，她怎麽舍得。

正因為那濃濃不舍，安舒窈做了一個決定，她在靜谧的車廂裏淡淡開口，表着決心：“為了男神你，我一定要配合警察找出真正的兇手，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才是顏城願意看到的狀态，他很欣慰，淡淡笑開了，安舒窈被那溫柔的笑意深深撼動，鬼使神差的傾身上前，在顏城還未來得及反應之際，輕輕在他臉頰上“啾”了一口。

女孩子嘴唇軟軟的一觸即離，雖說是自然的舉動卻也勾的顏城格外心癢，如同被貓兒的小爪撓過一般。

顏城被親之後半天不說話，安舒窈以為是自己的主動讓他不快了，一時間悵然，只要喃喃開口道歉，就聽一旁顏城字斟句酌說：“以後你不要再主動。”

他說的認真非常，安舒窈聽完心裏咯噔一沉，堵的發疼，正要難過，又聽到他娓娓說着的後半句：“這些都是男人該做的事，你別搶着幹完了，顯得我這男朋友多不稱職似的。”

分明是打趣地話卻又說的一本正經，安舒窈心潮暗湧浮動，沒有回話，心裏卻默許了。

顏城送回安舒窈，囑咐了她幾句沒有停留太久便驅車回了家，顏如玉果然已經下班回來，她在書房等他，顯然有話要說。

“你将安舒窈看做女朋友，所以格外袒護？”顏如玉不知是否懷疑他的立場，似真似假說道。

面對親姐姐的質問，顏城頓了片刻笑出聲來，目光深幽了一會兒随後表明：“不是袒護，是我根本不認為她是殺人兇手。”

顏城與顏如玉甚少以這樣公式化的方式交談，顏如玉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待人一向冷淡，所以他但凡有點兒變化她便能很清楚的察覺，看來審訊室裏那位安舒窈……是徹底亂了他的心了。

顏如玉深思熟慮，但沒将她心中所想告知顏城，其實即便如今種種跡象都針對安舒窈，可她下意識也總是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總覺得這案件太順溜了。

這些雖然是顏如玉的內心想法，可無奈現在沒有更多旁的證據證明安舒窈不是兇手，所以自然焦點還是要放在她的身上。

……

安舒窈在家裏大門不出兩天以後，等到了警察的傳喚，當天顏城開着車前來接她，擺明了是要與她一道同去。

還是那間審訊室，一樣的狹小與壓抑，安舒窈卻不那麽恐懼了，她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的顏如玉。

“你最後一次見輕語是什麽時候？同是漫畫作者，你知道她跟哪些人有過節嗎？”

顏如玉上來頭一句話這樣問，安舒窈顯然沒想到，她雖然不懂這些事，可怎麽覺得……顏如玉會問這些，就代表了她現在至少有一絲一毫的相信自己呢？

或許是想通了這一點兒後，安舒窈覺得看到了希望，也認真的回想，最後一次見輕語……上個月。

“好像是上個月，我去東城的倪家中藥店給顏城買補藥，在那裏遇見的，至于過節我不清楚，跟她沒有那麽熟。”

聽清了安舒窈的話，顏如玉首先是皺皺眉頭，上個月她弟弟身體出過什麽問題嗎？她怎麽不知道？還需要吃補藥？不過就事論事，顏如玉即便有些納悶，也憋在了心裏，而是抓住另外一個重點。

“倪家中藥看婦科很有名，尤其是懷孕的女人，多數都要過去把把脈，抓幾幅中藥，漫畫家輕語去那裏……”顏如玉說着停住。

顏如玉停頓在這個地方，安舒窈卻腦際轟隆隆好像記起了什麽似的，一震後忙說：“輕語是已婚的，但之前在活動上我聽她說丈夫久居國外做生意，已經兩年沒回來了，如果輕語現在懷孕的話，那麽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