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了,這收藏點擊,心頭拔涼拔涼沒話說了
中內務向外的需求,如今出來當真用到了,自然是要徐嬷嬷,替福晉走一趟了。
烏拉那拉氏擺了擺手,又滿意的點頭。
紫草福身先退了下去,徐嬷嬷借此瞪了紫草一眼,很覺不争氣的不悅,“主子您脾氣好,可這丫頭越發的張狂沒了規矩,您可不能縱着,以免養虎為患。”
徐嬷嬷從烏拉那拉氏出生便跟着,甚至跟随過來依舊得意,可曉得烏拉那拉氏是很信任的。至于紫草,烏拉那拉氏留着,自然是有用的。只是,性子上,似乎是有些過了。烏拉那拉氏也不是只聽一面之詞的人,前頭怎麽回事,紫草也一五一十沒有太多遮掩謊言,只是對着主子愛耍些小脾氣,嬌嬌氣氣的,徐嬷嬷自然看不過。
“我自來信得過嬷嬷,我也信這丫頭,該是有福氣的。”烏拉那拉氏自信,自己選的人,日日在眼皮底下,什麽性子,她還是曉得的。
徐嬷嬷明白的意思,自然應下。烏拉那拉氏又問了徐嬷嬷出去的事兒,轉過頭來,又想到紫草說的話,不免記住了一些,“嬷嬷今日回來的好快,可有看見什麽?”
“奴才只管着主子吩咐的事兒,只聽聞二格格似乎學着翻身會爬了,武格格今日出挑了點,領着宋格格一同去了東院,還要留下用午膳。”
烏拉那拉氏那蔥白的柔荑,輕撫着下巴,好笑的眨了眨眼,“倒當真是難為李氏了。”
這麽教着二格格小小年紀就拱着,要引起四阿哥的父愛,也實在可笑。若是沒了李氏那些不規矩,想來四阿哥反而更愛。再說了,二格格才多大,聽聞還有些性子,也不怕折騰了身子?李氏越是這般急性,烏拉那拉氏是越覺得好玩。
笑過了,又想到了武氏。
李氏的底子,烏拉那拉氏早就摸清了。可武氏,從來都是深居淺出,不露野心,還很得宮中人的喜愛。烏拉那拉氏心裏很矛盾,聽聞武氏有動靜,她高興又覺得當然。
尤其是武氏進府之後,興許是以往有過交情,四阿哥對着很有寬容。甚至,是越發的縱容了。烏拉那拉氏自然也把心思多放這個女人身上。更可笑的是,太後皇上的關心,她們這些福晉,似乎都比不上。
烏拉那拉氏總寬慰着自己,切勿亂想。
可四阿哥昨日留在了東院,武氏如今年輕相當,烏拉那拉氏想着,更是心裏堵得慌。手也不自覺的撫上了肚子,她那會兒怕太年輕,壞了身子,一直沒有動靜。如今各位格格都漸漸地有了底子,她也開始念起了孩子這個事兒。
徐嬷嬷見烏拉那拉氏暗自傷神,連忙又是一番寬慰。
四阿哥進秒鶴堂時,禾青正睡得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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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蹙的雙眉,帶着臉上有些不安,睡得這麽不舒坦的模樣,四阿哥看着不由得覺得奇怪。禾青睡覺一直都很踏實,除了一開始不習慣同榻而眠,向來都是香甜的很。
禾青嘴巴動了動,似乎是在說什麽。
四阿哥看着,索性坐在了床榻邊上。外頭走來有些冷,四阿哥坐了一會兒,見禾青還不見醒,幹脆躺了下來。手臂一張,把禾青圈在懷裏。似乎是覺得暖和安全,禾青竟也往懷裏靠過去。不消一會兒,懷裏的人竟也安穩下來,呼吸綿長。
三兒掌起了燈,禾青這才遲遲醒來。她以往也這般與四阿哥睡過了下午,但一問時辰,又驚訝竟如此晚了。廚房早就準備着兩位主子的晚膳,一聽見消息,禾青剛洗漱起來,晚膳也端上了桌。
四阿哥上桌時,臉上依舊冷冷的。禾青卻覺得四阿哥面容柔和了許多,在奴才們小心伺候之下,搶着給四阿哥勺了湯。眼睛一瞥,只見四阿哥夾着筷子似有些不便,手指僵着幾乎沒有動過。
不過四阿哥規矩好,也不讓人覺得什麽,奴才更瞧不見,
禾青眼底裏閃過一絲亮光,笑着給四阿哥勺了一勺玉米炒蔬,“四爺是什麽時候來的?”
四阿哥擡眼,只見禾青紅的面頰,輕輕一語,卻暗含嗔意,不由勾着嘴笑了起來,“睡得太久,爺也忘了。”
“四爺吃這塊炖牛肉。”禾青睨了一眼,又眼眸水靈靈的連着肉一同送去。
禾青看着冷,就喜歡起鍋子。覺得方便,又随意。只是總吃着,又上火沒個意思。仗着四阿哥要來,禾青幹脆就往廚房點了幾道偏素的熱菜,還有一鍋炖牛肉。要知道,就她一個格格的月例,平日是吃不到這麽好的。
如此,也算是感謝四阿哥來此之恩了。
禾青想着,又喜滋滋的覺得,看在吃食的份上,打趣兩句也無不可。四阿哥面無表情的吃了一口,發覺不肥膩,牛肉的香味和筋道齒間留香。不由得一挑眉,心裏暗想,這牛肉當真不錯。
四阿哥橫了一眼禾青,他以往喜素。一個月來多這處,月例的葷食似乎都是算盤裏,幾乎沒了多餘的。如今看來,自己果真是占便宜了。手臂的不适,總這麽提醒着四阿哥。以至于禾青一頓飯下來,驚覺這四阿哥真不是吃素的!
吃了她的炖牛肉,竟然還拉着她,吃了她的肉。
那就是北方街頭的夥計,低着頭勤勤懇懇地烙煎餅,一遍又一遍,直到禾青受不住了,頭一回求饒不止,連着怎麽睡過去的,也忘了。
☆、流言起禾青得寵
“百冬。”
“汪汪。”毛茸茸的小身子湊了過來,小腦袋蹭着禾青的小腿,舒坦的連着喉嚨震着嗚嗚的聲音,宛若一只貓兒般乖順可人。
禾青手臂撐在腿上,低頭打量着好些日子不見的小家夥,只覺得圓乎乎的,又胖了一圈。本來就不威武的身姿,是越發的可愛。難怪,四阿哥漸漸地都不帶這家夥出去了。
大老爺們養着太可愛的小狗,聽出去似乎有失臉面。
所以,你就歸我了。禾青眼睛彎了又彎,怎麽看怎麽不夠。索性伸手把百冬抱了起來,沉甸甸的放在腿上,禾青順着頭上的白毛。
百冬鼻子一聳一聳的,連着鼻尖那一團子的棕毛很是靈活。本就嬌憨沒有威武的小臉,兩只眼珠子濕漉漉的瞧着你,看得禾青一怔一怔的。連連被百冬湊前舔了好些口水,禾青更是不肯放手,看向了那奴才,“四爺真說,這百冬給我了?”
“是呢。四爺說百冬性情溫順,又極愛和武格格親近。若是武格格不願出去,百冬也當是一處陪伴,總不說無趣了。”
禾青點頭,羅嬷嬷趕緊送上了錦帕,讓唐公公給了那奴才打賞,再把百冬的物什衣物等都拿過來。
“主子洗把臉。”三兒瞧這人走了,連忙讓人端了一盆溫水來。
溫水浸着手很是舒服,潤潤的,三兒又拿着手霜給禾青抹上。禾青一挑眉,“叫那奴才再過來,我再仔細着問些話。”
三兒好笑的應下,“主子可真稀罕那狗兒。”
俗話說的好,跟了好主子,不管是人還是畜生,總比好些人日子都要過得好。禾青為三兒那微帶酸意的話莞爾,又很是無奈的眯彎了眼。
羅嬷嬷瞧着禾青那臉色,再看三兒一本正經的吃醋,忍不住開口,“你是不曉得,這狗可不一樣,是個比人靈性的東西。你若待它好,總不會反過來咬你一口。主子疼它,它以後恨不得天天往主子跟前跑。咱們奴才更要仔細着,這不會說話又長了一身毛,到底不幹淨。”
“這些理兒,我自然是省得的。”三兒嗔了羅嬷嬷一眼,紅着臉的垂下眼睑。
說是禾青養着,可到底有四阿哥派着跟過來的奴才,那都是把百冬自小伺候着的,知底又小心。禾青一問,那奴才當即就一一禀報,每回給禾青送過去逗逗的時候,總是幹幹淨淨,不會有污物,更是填了半個肚子。
也讓禾青滿足一下和百冬親近,喂養的樂趣。
那奴才極會看眼色,不是個獻媚的人兒,對着百冬安安分分,很有愛心。禾青帶着百冬的時候,奴才跟着也得了福晉的打賞。禾青平日裏懶懶得不願動,可百冬總是精神很好,尤其是看四肢忙不疊的晃悠悠帶着圓滾滾的身子往前跑,禾青也願意跟着在東院溜達。
府裏的奴才有些還是剛入府的,瞧着有些格格作勢很是大,又看禾青得寵。好些都是年輕的丫頭,難得能看到主子的愛寵,狗兒又不是人那樣耍詭計,總有些在一旁偷偷地看着。禾青見不是自己的奴才,府裏那些女人皮子本就善變,索性也懶得去管。一時之間,倒成了府裏最熱鬧的地方。
這些也真是算不得什麽,可到底四阿哥愛狗,這是京城裏都曉得的。百冬不是很純正,看這玩意兒可愛,得了不少人的喜愛。何況最近四阿哥剛出府,正要大幹一場事務繁忙之時,少有在後院露面。禾青寝屋安排的近,還得了四阿哥幾次留夜。再加之這一轉贈愛寵,倒像是四阿哥寵愛禾青,意欲讨好美人之意。
猶如市井流言,一轉眼,竟在府中成了這樣的話來。
羅嬷嬷前來禀報時,初一聽,只讓禾青覺得啼笑皆非,無可奈何。很是荒謬的嘆了口氣,“想着她們難得過個清淨的,卻總這麽不敢落寞,實在可笑。”
前有毀壞身子,後又毀壞名譽,這前後都讓她只能無辜受過,且讓她在外人前如何處事?傳到宮中,也不曉得貴人們是怎麽想她的?太後那出不說了,就說德妃,心裏頭怕是越發的看她不慣,而皇上,估計早就笑壞了。
就她那伺候的反應緩慢,皇上早已經多有言辭和戲谑之意。流言之下,暗喻她不守本分,禾青自己都可以想象,皇上聽着笑了大牙,魏珠一臉欣慰,以及梁九功暗自咬牙連連撫須的模樣了。
禾青臉上流露着懷念和可惜的神色,那副感慨讓羅嬷嬷皺了皺眉頭,“主子?”
“真是麻煩。”
禾青撫着額頭,很是傷腦筋,“你說這二格格脾氣也是有的,李氏屁颠颠的趕上去,日子該是很忙的,怎麽就緊緊的盯着我,總不是因愛生恨了?”
羅嬷嬷瞪圓了眼,不敢置信禾青輕飄飄的一句話說出這麽驚人的一句話,張了張嘴,最後只是無奈的一聲輕呼,“主子,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羅嬷嬷一臉瞠目結舌,逗趣了禾青,“羅嬷嬷你也太正經了,要是三兒在,那定然是不歡喜的。”
比起禾青和羅嬷嬷,三兒的性子直太多了。雖然在外面人是個鈍的,但在私下,尤其是禾青跟前,那簡直就是百無忌憚。偶爾說起李氏,三兒就不情不願,很不喜愛。若說李氏對禾青有旁的心思,估計三兒也不管是否合理,就要說叨起來了。
羅嬷嬷一聽,扁着嘴巴已經無力說話了。
禾青逗弄了一番,也就過了。手撐着下巴,想了想,“說起來這事兒,福晉倒是幹淨又灑脫。”
“福晉是個賢惠又聰慧的人,自來不會貿然行這等眼皮子的。”禾青一語道破其中關鍵,羅嬷嬷自然回應。若是禾青一葉障目對上了福晉,那就不好了。只是,就怕一時心裏不暢,心生埋怨。
要知道,福晉這人從不亂動手,名聲極好。
由此可見,是個謹慎不好對付的。
羅嬷嬷緊蹙眉頭,三兒從外頭進來,“主子,宋格格才派人來問。這幾日微風漸霁,日頭也好,今日裏可要幫着一些撥弄肥土?”
後院子能有什麽肥土?禾青好笑,“她若有這閑情,便來吧。”
“宋格格倒是不忌諱?”羅嬷嬷面容稍微好看一些,似乎很受宋氏所為之好。但正如流言所說,四阿哥近來除了去福晉那處,偶爾看看二格格,餘的就是東院的書房和妙鶴堂。如今誇大的,不過是她身份卑微,受不住罷了。
要知,她并無子嗣,家世不顯,無一能幫上四阿哥。若是再任意流言所傳,中傷怕是四阿哥了。
如此一想,禾青心裏有些不舒坦,但一想前院的福晉,又平複下心境。罷了,大有眼界高,能力好的人在,哪裏有機會讓她憂心的?既然得寵,她也不用再心裏矯情推辭了。
禾青心裏打好主意,暗自又敲打了奴才,并把妙鶴堂管嚴的愈發深。再加之和書房靠的近,唐公公與四阿哥的奴才一同,上下打理的很好。李氏和烏雅氏的酸言酸語,也只是讓禾青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四阿哥兩回來,都見禾青一如往常,只是待他似乎更好些了。美人伺候着,四阿哥心裏頭也很是享受。行徑也依舊寵愛,并未因了流言冷落或是愈發的好。中間四阿哥還出去辦了差事,回來得了皇上的贊賞,流言也就不攻自破。
禾青主動的讨了四阿哥從外頭帶來的小玩意兒,絲毫不避諱的拿着一支流蘇簪在頭上,一時之間讓李氏紅透了眼,二格格哭鬧的回數也漸漸的多起來了。
“這麽喜歡?”四阿哥擡頭,看着禾青低着頭正津津有味的翻着話本兒。清風穿過窗棂,讓素發上的簪花花瓣輕動,流蘇更是曳曳飄搖。透着那玉般粉面,更是嬌人。
禾青身子一轉,靠着四阿哥伸手摸着流蘇,輕擡眼更顯妧媚,“不好看嗎?”
“好看。”四阿哥眼眸一深,鄭重其事的點頭。
禾青含唇輕笑,唇瓣抿合,“以前人小,母親生怕我愛美壓了身量,總讓我帶着簪花就好,若不然就是束一捆青絲,便是漢服最清逸。後來進了宮,在皇上跟前就要一身的滿服,又怕太過張揚,因而妝奁裏,這流蘇倒幾不可見。”
“如今借着是四爺送的,便讨個巧得個美。”
四阿哥臉上輕柔,垂下眼睑看着禾青頭上的簪花,“什麽送的,本就是你自己厚着臉皮讨的。”
禾青身子剛要挪動,四阿哥長臂一張,攬着禾青不得動彈,當即虎着一張臉,“還說不得你了。”
“下回,四爺還送什麽?”禾青心裏頭甜滋滋的。
四阿哥手一順,掐着禾青的臉頰,狠狠地捏了一把,“美得你,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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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相對知其意
“武格格,且等兩步。”
“福晉可是有要事吩咐?”禾青停了腳,柔笑相迎快步而來的紫草。
紫草緩了口氣,福身行禮,“福晉也沒說別的,就是這初春來了,府裏進了不少的錦布新物什。想讓格格慢慢挑,挑好了,福晉再做安排。”
禾青點頭,“勞煩了。”
難得她這個底子最淺的人,竟然在福晉之後拔了頭籌,禾青想想就覺得好玩。羅嬷嬷跟緊了上去,“主子,您可要好好的挑了。”
“挑,仔細地挑,喜歡的都挑上!”
反正她平日穿衣,也不和旁的相撞。反正沒越過福晉,她心安理得,也不說矯情話。羅嬷嬷滿意的點了頭,為禾青的清醒而感到心情敞亮。三兒笑呵呵的念叨,“那奴才回去了,趕緊給主子攤開攤開。”
羅嬷嬷也湊前輕聲細語,三主仆笑呵呵,親密無間的姿态,很是惹眼。烏雅氏走在後頭,眼睜睜的看着紫草那個捧高踩低的狗奴才,竟然替福晉上前,與禾青言說,如此擡舉,烏雅氏又怎麽能忍?想想好些日子已經沒有見到四阿哥了,烏雅氏更是心裏很難吞咽其中苦楚,擡着嗓子喊了起來,“武格格,在說什麽喜事兒呢?”
禾青顫了一下,手捂在胸前,面容驚色,“可吓壞我了,安格格,精神可真好。”
三兒側着身子,兩眼滾滾的盯着烏雅氏。
大老遠的高聲呼喊,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禾青神色相應,俨然已經被驚吓住,卻很客氣的招呼着,言詞更讓烏雅氏覺得,精神二字是在諷刺。而實際上,禾青這是自然的反應。烏雅氏的神出鬼沒,讓禾青心裏頭的欣喜也跟着淡了。
烏雅氏眼見着禾青驚色之後,恢複和氣客套的面容,心底一沉,壓住胸腔之中的怒火,輕輕地勾了嘴角,輕蔑一般,“莫不是武格格平日裏太忙了,身子竟然這麽虛弱。唉,這可如何是好啊?”
“還好。”禾青不以為然,側身一手搭在了羅嬷嬷的手上,“有嬷嬷精心伺候,承蒙四爺的美意,更有安格格關懷,自當是無礙的。”
“你!”烏雅氏瞪眼,臉色當即就變了,“真是好放肆!”
禾青抿唇輕笑,眼睛自然的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放肆?安格格,需知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你一個格格,都是一樣的品級,頭上的德妃還是本人的性子都不得四阿哥的喜愛,禾青站在烏雅氏面前,還當真的不需要客氣。當初初見面的時候,不過是因為她事情并非完全塵埃落定,又有德妃耍狠在前,為了安穩日子,她才懶得看烏雅氏那無故嚣張得意的臉色,實在幼稚。
“武格格如今,真是威風啊。”烏雅氏氣的不行,幾欲咬牙切齒之狀。禾青見之好笑,“我還有些事兒要辦,失禮了。”
羅嬷嬷和三兒一對眼,樂滋滋的一臉規矩的福了身,跟上自家主子的腳步随去。
“真是眼皮子淺。”一點惠利就把雙眼遮住,人都要飛了,可見着也不過如此。烏雅氏眼見着三人離去,挑着眉頭卻是平複了情緒。
三兒颠颠着腳兒,蹭到禾青邊,“主子,這安格格的封號,是誰說好的呀?”
“你這貧嘴兒丫頭,仔細連累着主子不好。”羅嬷嬷手指抵着三兒的腦袋瓜兒,斂眉嚴肅。
禾青卻是不緊張,搖了搖頭,看向了羅嬷嬷,“還別說,我進來時就聽着都叫安格格,莫不是德妃娘娘所為?”
羅嬷嬷細微的點了頭,三兒轉過頭嗤嗤發笑,悶聲得意的樣子,讨的禾青也眉開眼笑起來,“也真是娘娘的一番苦心。”可惜了,兩姑侄瞧着可不像是一個主意的。
要是她有個正大光明的後山,她可不會這麽臉皮薄又心比天高,不識趣的人她笑過了還是忍不住叮囑一番,“三兒你今日說笑就過了,再聽着我可不客氣了。羅嬷嬷也是,再辛苦些,看緊了這院子裏的人,我覺得她們最近小打小鬧,心煩又容易讓人疏忽正經。”
“主子說的是這個理兒。”羅嬷嬷點頭,“院子裏的那些奴才,唐公公已經有了定準了。”
“那就按原來說的話來辦吧。”禾青扭眉,想到那些就心煩,“快速速定奪了,時間長,總覺得心慌慌的。”
禾青只是估計,也期盼着自己底下的人,都是好的。但實際上,唐公公禀報的時候,還是有些失望。除了唐公公和羅嬷嬷以及春夏秋冬是太後皇上,以及四爺的人,也就三兒一根死腦筋兒的認準了禾青。根本就是禾青當年無意結交,又合心意的情緣。
除此之外,滿是紛雜。
院子裏雜掃的是德妃娘娘之人,園林花草的是蘇麻喇姑之人,其餘還有些宮中的,還有阿哥們的。禾青看着唐公公,頭疼的垂下眼睑,兩眼放空了一會兒,再擡頭看着依舊規矩彎着腰,等待吩咐的唐公公,羅嬷嬷以及三兒。
她也該慶幸,她當年讨了皇上的喜愛,若不然這身邊的人,怕都保不住了。
“也不用大動作,先把那些穩得住性子的那些,都尋着由頭,一點點的往外面撥。”
“那那些愛出挑的呢?”三兒擔憂。
禾青擺擺手,“就先這樣了,動靜大了,反而引得人更加注目。出挑的,看着就好。穩得住性子的,才最可怕。”
到時候,防的了一個,多的又怎麽說?想想,就很疲乏對應。
羅嬷嬷了然,唐公公得了令,應下出去辦差了。禾青進了書房,一個人翻翻雜書,練了幾張字,懶懶的睡了一覺。醒來吃了個甜點,讓人準備膳食時,禾青帶着百冬在自家的小後院轉了兩圈,“主子,新物什都來了。”
“我記得,下個月皇上要開家宴?”禾青順着百冬的長毛,突然想到。她以前當差,年節之後,皇上若歡喜,也會舉行一場家宴。那些福晉,側福晉,都會趁着新春的新衣裳,從頭到尾都是靓麗好看的一面。
如今讓她挑衣裳,又何嘗不是對她一番敲打?
禾青看了分量,按着份例挑了兩份頭面,幾匹顏色清新亮色一點的布匹等等。羅嬷嬷給了奴才銀子,又讓他拿走了。至于去哪兒,禾青沒有過問,羅嬷嬷也沒多說。
禾青興致一般,反而拿起了小鋤頭,在後院裏開墾起來。百冬在旁邊蹭着習慣了,禾青也沒注意。等面前的土挖松了,卻見一團滿是泥土的東西在腳跟前,甩着圓潤的小臀部,很是歡樂。一小條粉色,還不停的親吻着鞋面。
羅嬷嬷和三兒,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的,看着禾青目瞪口呆。
禾青放開小鋤頭,見自己也是不太幹淨。無奈的搖頭,幹脆蹲下伸子,把這小可愛抱了起來,一手壓着百冬的頭,防止弄着她一臉的泥土,“你這小家夥真不乖。春夏秋冬,去備溫水來,給百冬洗洗。”
“格格,還是讓奴才來吧。”沅山上前,就要抱住百冬。
“不要緊的,我要是不會,做的不行,你在跟前看着,指點就是了。”禾青從未替百冬清洗過,一下子歡喜想試試,那副模樣,讓沅山開得好擔憂。百冬平日乖巧,卻怕水啊,洗個澡那可都是一件大事兒,要是武格格弄傷了,可怎麽是好?
一時之間,沅山抓耳撈腮,不知如何是好。回頭請求般看着羅嬷嬷,三兒卻向前展開一手,“快去吧,主子等着呢。”
沅山嘆口氣,他一個外男,總是不方便的。不由得語重心長帶着三兒,“還請姑娘幫上一些,百冬遇着水就怕,實在是……”
三兒見沅山一張臉很糾結,似乎真的很為難,當即快了腳步,要追上去。
沅山打算過去了,幫着把百冬這家夥的四肢逮住,想來就好了。可等他快步去了,禾青卻是挽着袖口,抱着開始害怕折騰起來的百冬半哄着,掉進了水桶裏。
禾青驚呆了,她手抓不住這麽激動的百冬,掉下去了又不知狗兒是否識水性,急得整個人不知怎麽好。兩手要往水裏撈,又被百冬爪子打了一下,刮了手一下,當即一疼。禾青氣得不行,懊惱不已。
沅山見禾青手上當真被抓傷了,就要上前。三兒更是臉一變,氣勢雄赳赳的兩手往桶裏伸進去,一陣搗騰,水撲騰撲騰的打起了水花。
“三兒,你小心。”
“哼!”三兒雙眼瞠圓,扭頭看着禾青,很是得意的一手叉腰,把手裏的百冬倒着提了起來。
沅山站在門口,默默地轉身又退了出去。
三兒只抓了一只後腳,百冬只有不舒服的全身翻,禾青嘴巴都來不及合回去,就從頭到腳的,連淋帶飲的吃了半桶水。頭上也重了許多,禾青無力的看着百冬可憐巴巴的倒着望着自己,兩只前腳相合,祈求放它下來的嘤嗚聲。
“主子?”三兒側過頭,喚了一聲。禾青臉色黑沉,看着面前這張讨好的臉,不由苦笑。
我的天,三兒你到底是什麽腦袋?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沒了,59最後補上,吓淚了_
☆、小院裏我嗔你鬧
“主子,我錯了。”
三兒可憐兮兮的跪在屏風跟前,百冬似乎也覺得不對勁兒,沅山替它洗了澡後,它就安靜的跟着三兒一起,蹲在了屏風前,吐着舌頭眨着眼巴巴的看着,也不叫喊。
禾青出來的時候,看着一人一狗這般,差點笑了出來。繃着臉整了自己随意捆起的一束頭發,坐在了長榻邊上。三兒很伶俐的身後帶着一條尾巴,蹭蹭蹭的往長榻前一跪,聲如雨下般,凄凄慘慘,“主子,我真的錯了。”
聲色宛如高山聳立之間,蜿蜒起伏,很讓人動容。禾青聽着,更覺得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羅嬷嬷給禾青上茶,不客氣的瞪着三兒,“平日裏主子讓你一些,你便得寸進尺,你說哪有奴才像你這般貿然行事,不懂道理的?主子身子金貴,淋着這一身,真是”羅嬷嬷越想,越氣惱自己老骨頭跑得不快,沒能阻止這一情況,頭疼又擔憂,一轉頭看向了方才狠狠洗漱了一遍的禾青,彎着腰很是小心,“主子,可要再洗一次?”
“好了,再洗下去,你主子我的皮啊,都沒了。”禾青好笑的看着羅嬷嬷,又逡了三兒一眼,卻被一團白色勾了過去。水靈靈的一雙黑眼,見禾青看過去,很是可憐的垂下腦袋,嘤嗚了一聲。
禾青驀地紅了臉,撇過嘴,嘟囔一聲,“誰教的這些啊?”
“這又是怎麽了?”
四阿哥背着手,站在門口,沉聲問道。禾青吓了一跳,當即站了起來,“四爺吉祥。四爺,怎麽來了?”連通報的人,都沒有呢。
禾青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四阿哥無奈,低頭看着跪在那處的一人一狗,不由得挑了眉頭,走到長榻前一坐,大爺似的倚着榻椅,轉着手指上的扳指。禾青抿唇,百冬突地汪汪的叫了起來。
四阿哥看了一眼,百冬就那麽屁颠屁颠的甩着小屁股,上去舔鞋面了。
禾青瞪眼,突地想到了她剛才嘀咕誰教的這麽,竟然這麽谄媚。可如今看着四阿哥歡愉的神色,似乎,四阿哥很是享受。慶幸自己沒有說出那下半句話,不然可要引起四阿哥小心眼的報複了。
可問題是,這麽乖巧可愛很會撒嬌的小狗,這怎麽都想不到四阿哥的身上啊?
禾青一時之間天馬行空,怔怔地站在了那處,再回過神來,卻見沅山站在眼前,羅嬷嬷滔滔不絕嘴巴一張一合,解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四阿哥是怎麽樣的人,禾青再理解不過了。輕輕一撇,果真四阿哥那雙可惡的丹鳳眼挑着,有很多人都沒有的幸災樂禍,盡在其中。
太難堪了。
禾青臉上通紅,等着沅山退下去了,三兒又一臉破釜沉舟般,向着四阿哥,連連幾個磕頭,“奴才不懂規矩,行事不夠謹慎,一時害了格格不好。格格心善,看在主仆情分,不忍責罰奴才。還請四爺公正,若不然奴才心裏難安。”
三兒誠誠懇懇,一臉死腦筋的模樣,讓四阿哥胸中滿懷的笑意,更是止不住的露出來,哈哈的笑了起來,擺着手,“你們主仆在宮中時就很不一般,折騰着誰都說不過。既然你如此心誠,那便習字抄練女則三遍。”
禾青側目,三兒确是毫無怨言的應下來,就走了。
四阿哥得意的看着禾青,禾青無奈的吩咐春夏,“春夏,你去準備些好用點的紙筆。”
三兒就是一個粗人,言辭說話更傾向于簡單直接又暴力,宛如一個男人家。讓她寫字,還不如打個板子好了。最主要的是,三兒也就會禾青教的一些字,寫出來還磕磕碰碰的,難看極了。項次,禾青回頭看着四阿哥,一笑,“四爺,可要三兒定個時候交上來?”
四阿哥沉吟,禾青連忙又道,“三兒習字還很慢。”平日裏,還要伺候她呢。
“那便一個月吧。”四阿哥一臉寬容,禾青勾了勾嘴角,突然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最重要的是,四阿哥懷裏的百冬,遇水後那股味兒,讓她一時之間有些不适,禾青想着,便皺了眉頭。
四阿哥卻一點都不介意,摸着那一抹棕毛,那一小巧的粉舌舔着手指,心情很好,“下回這些事兒,你就別弄了。省得你小氣,都不敢讓你養了。”
“哪兒小氣了?”禾青氣惱,幹脆坐到四阿哥。
羅嬷嬷等悄然的退了下去,禾青拍了百冬腦袋一下,“這百冬實在是太鬧了。”
四阿哥身子往後一仰,抓着禾青的手一細看,“這怎麽回事?”
禾青緊緊的看着百冬,百冬腦袋一縮,就被一只大手推了下去。四阿哥皺着眉頭,“怎麽這麽不仔細,抹藥了?”
四阿哥轉換的情緒太快,出于意料的讓禾青有些心虛的搖頭,“才剛洗漱出來,沒來得及。”
站在門口的秋冬,聽到動靜後,進來小聲的禀報,奉上了藥膏。走的時候,把一邊端着巴巴看的百冬,抱走了。四阿哥抹在禾青的手上,清涼涼的,禾青羞赧的想笑,又忍住的抿了抿唇,“不要緊的。”
“一個姑娘家,都不省得仔細自己。要是比爺得手都要粗,說出去可不好笑?”四阿哥很是嚴肅的說着,手下卻很溫柔,如此反差,讓禾青一時之間,更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皇瑪嬷今兒個提起你,你說你,若是再過幾日,都不曉得你成什麽樣兒了。”四阿哥忍不住再次叨叨起來,禾青挑眉,“真的啊?太後老人家,可是想起我來了?”
四阿哥皺着眉頭,點了點頭,“恩,說你如今住在宮外,好些日子不能見,清淨了許多。”
“怎麽會!”禾青自然不信,得意的晃了晃頭,“太後自來就疼我,定然是想起我,念起我了!”
“德性!”四阿哥好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