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飒爽女A
梁言嘴上說不管，但對方好歹是個Omega，他剛走出去沒幾步，又實在擔心季秋會不會反應過于劇烈，萬一信息素溢出來被其他Alpha聞到了……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還是決定折返回來，往剛才的方向走去。
他回想起剛才驟然而至的甜香，心中疑惑。
可能季秋的信息素跟自己有等級和濃度的差異，就算剛才梁言聞到了撲面而來的甜香，也沒有被絲毫影響到。
他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兩人都是Omega，自己什麽時候會在意起別的同類跟自己信息素的等級差別了？
梁言想歸想，還是快步走到了方才的位置。
然而早已空無一人。
之前還一臉視死如歸“你快走不要管我”的Omega此時已經不知去了何處，空餘殘留的一點焦糖牛奶味在原地。
他注射抑制劑……這麽快的嗎。
梁言不安地嗅着還沒有完全散去的甜香，卻找不到氣味的主人了。
他一邊心道自己可能是過于擔心，一邊打算重新走回宿舍，可剛走了沒兩步，鞋底就踩到什麽東西。
——是一片細小的透明玻璃碎片。
看起來是什麽東西被打碎了，被人收拾過，這一小片估計只是漏網之魚。
怕被紮到手，也怕萬一有下一個路人經過時再踩到，梁言小心翼翼地将那塊玻璃拾起來，扔進了就近的垃圾桶。
回了宿舍，梁言走近洗手間洗手時，忽然又聞到了有些熟悉的甜香。
他福至心靈似的，将手指湊到自己鼻尖——氣味正是從那裏傳來的。
梁言若有所思，洗一個手最終洗了三分鐘。
大二的課程相較于大三還是要好些，季秋那次發情期後，梁言沒多問過什麽，季秋就閉口不談，畢竟發情期也不是什麽好讨論的，兩人默契地跳過這件事，相處得倒也勉強稱得上融洽。
不過畢竟不是一個班，見面的次數也稱不上多。
新的一節機能實驗是班級之間兩兩合作的，作為最優秀的兩個班，A班和S班理所應當地分到一起。
當梁言跟尹同光剛找到組員走近實驗室時，就看見了眼巴巴等在實驗室的季秋。
“言言！”季秋像是找到了組織，開口叫他。
梁言本來就惹眼，加上季秋一直杵在邊上，整個實驗室的人都忍不住往他們這邊看。
“他倆的關系好像真的挺好。”
“你之前見哪個Alpha上去跟梁言這麽說話不被他冷冰冰堵回來的？”
“Alpha是Alpha，秋秋這不是Omega嘛，大概是同類，難的親近吧。”
“也是……”
“嗚嗚嗚可是我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對，要是他倆搞同性戀怎麽辦！”
“害，要是同性戀這麽好搞，我早拉着賴姐搞AA了。”
那些聲音基本沒入梁言的耳，他手上抓着兔子耳朵看向季秋：“？”
季秋欲言又止，小聲說：“言言言言！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梁言神色不變，就連他手上的兔子都沒有蹦跶：“那就不講。”
季秋毫不退縮：“我能跟你一個組麽？”
說罷還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尹同光。
梁言停了一下，把兔子放到桌上，跟小生物的紅眼睛對視了兩秒：“你們組員呢。”
季秋連忙道：“老師說了可以跨班自由組合！怎麽樣？”
尹同光肯定沒意見，也附和道：“言言，正好我們也不用再找人，幹脆就一起吧。”
梁言手放在兔子上，手感溫暖舒适，他剛要答應，沒想到一張口，就被人搶先打斷了。
“季秋！”一個爽朗的女聲從門那邊傳來。
身高腿長的女生走進來，白大褂敞着，一只手随意地插在牛仔褲口袋裏，她染着一頭銀灰色長發，一般人不太好駕馭的顏色卻跟她完美契合，笑容張揚肆意，毫不拘束地拍了拍季秋的肩，說道：“你怎麽不等我？”
S班的人見她來了，紛紛笑着打招呼：“賴姐好！”
“賴姐今天也一如既往英姿飒爽！”
“賴姐！AA戀這句話我已經說倦了，考慮一下我好嗎！”
女生笑罵，一點也不生氣：“別老拿我打趣！”
梁言思考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誰。
賴秋彤，長相好性格好，如果說季秋是最受歡迎的Omega，那賴秋彤就是Omega心中十分完美的Alpha了。
梁言想起之前季秋在禮堂演講時，那些人竊竊私語的話題裏，賴秋彤就是經久不衰的一環。
他看着賴秋彤十分自然地放在季秋肩上了手，忍不住微微皺眉。
這個Alpha……追了季秋很久？
季秋似乎對她的出現見怪不怪：“有點事，先過來了。”
“能有什麽事？”賴秋彤随口問道，也沒想着要季秋回答，“沒事，那你這次機能實驗跟我一組呗？萬一你暈血什麽的，我還能幫襯幫襯。”
“嗯？”季秋看了梁言一眼，“也行……”
“不用了。”梁言突然開口，誰也沒看，只是低頭撓了撓兔子的脖頸，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他剛才說了跟我一組。”
“哎？”賴秋彤一愣，望向季秋，“你換組了？”
季秋還沒說話，梁言繼續冷淡道：“嗯，剛才說的，他跟我們班的一起。”
賴秋彤神色很快恢複正常，沒太驚訝，點點頭：“那行，我就不來煩你了，我先去隔壁組了，你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的，都可以叫我。”
季秋連連應着：“嗯嗯。”
“記得來找我啊，保護Omega是Alpha的責任。我走了。”賴秋彤拍了拍季秋的背，沒強求，往教室另一邊走去，臨到最後還朝季秋眨眨眼，“不要暈血哦。”
看着她的背影，梁言少有地走神了一會兒。
“言言，言言？”季秋在梁言眼前揮了揮手，“老師進來啦。”
梁言這才收回視線，一語不發地點點頭。
整場實驗梁言都非常沉默。
但沉默歸沉默，每一個步驟仍然做得無比精準，血管及神經的分離做得十分到位，尹同光輔助，季秋記錄數據并計算，三人分工明确，幾乎沒遇上什麽困難。
而梁言完美的操作漸漸吸引了不少第一次看他做實驗的S班的學生的注意。
“冷血殺手，名不虛傳。真的強，膽大心細。”
“愛了愛了。”
“我宣布我的夢中情O從秋秋爬牆到梁言了。”
“真的？你想清楚，秋秋至少還能回應你，要真是梁言，你在他面前說一萬句話都不一定搭理你。”
“是哦……”
季秋記錄算完最後一組數據，看着實驗儀器上顯示的曲線，驚嘆道：“言言好厲害！這數據幾乎跟範本一模一樣了！”
尹同光習以為常，順便誇了一下梁言；“那是，你不看看我們言言是誰。”
季秋又誇了兩句彩虹屁。
跟季秋相處得久了，梁言一般在這種時候也就裝沒聽見，不會多說什麽，然而今天他只是眉毛擰得深了些，直接站起身，脫掉沾血的手套，把實驗數據和結論交上去，不意外地獲得肯定後，誰也沒看，徑自出了教室。
梁言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誰置氣，但就是莫名不想待在實驗室，想趕緊結束完事兒。
季秋跟在他身後：“言言等等我！”
梁言沒回頭，卻下意識放緩了腳步，等季秋追上來。
季秋幾步跟上：“言言，你今天有急事？”
“沒有。”
“肚子餓了，忙吃飯？”
“不餓。”
“那你……”
“季秋。”梁言忽然開口，出聲打斷他，“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個Omega？”
“啊？知道啊。”
“知道你還……”梁言忍不住不滿地看了季秋一眼，先前找不到出口的憋悶像是找到了一點出口，知道了自己為什麽生氣。
季秋有些不解，目不轉睛地看着梁言：“我怎麽了？”
“你就這麽讓一個Alpha随便碰你？”梁言又想起方才賴秋彤放在季秋肩上許久的手，再開口時忍不住帶了一絲怒氣，“一點防備都沒有？”
萬一Alpha有別的心思怎麽辦？
要是像自己一樣被人鑽了空子怎麽辦？
“你……”梁言看着季秋的臉，說道，“你到底會不會做一個Omeg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