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兌現

盡管青奴是流産,可屋子裏一樣血腥味彌漫。薇寧在屏風後等候,她幾次想沖進去去看看青奴,就算只是握着她的手給她點力量和安慰也好,但是青奴态度十分堅決,“殿下!這地方污穢!您若見了要留陰影!并非喜事,求殿下避嫌!”

太醫也說道:“殿下,藥效一起,青奴姑娘不可分心。再者說裏頭有醫女伺候,殿下進去,倒讓大家施展不開手腳了。”

薇寧只好點頭,聽着青奴努力克制的痛苦□□,止不住地想,這麽痛苦的事情,單贏是不是不會讓溫媛做?

單贏面對着溫媛,卻不是這麽想的。他甚至有些恨眼前的這個胡女,恨她把自己與薇寧的可能劃成零。

溫媛見他沒有半點要當爹爹的喜悅,又想着她如今已經被單贏的心上人,公主得知了懷孕的消息,她怕單贏要舍棄她遠離她。

溫媛跪在了單贏的面前低頭道:“大人,事已至此,再無回頭的機會。求您給孩子一個機會,就算殺了我們母子,也改變不了現狀啊。”

單贏的心思被溫媛看透,他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個匍匐在他腳邊的女人,他清楚溫媛的話沒有錯,可是要他這樣被動地接受現實,他不樂意!

他的沉默讓溫媛寒了心,她又磕了三下頭似在告別,毅然決然說道:“大人,若要殺了孩子,那奴婢也就随它一起去吧!”

單贏說:“當真?”

溫媛從他的疑問中探知他的态度,果真是要她和孩子一起死是嗎?她起身,抹了眼淚将衣服整了整,捂着小腹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單贏問她要去哪裏。

溫媛腳步一頓,側過半個臉來說道:“奴滾得遠遠的,死得遠遠的。”

單贏譏笑一聲:“你以為,我會在乎你的命?拿你的命威脅不到我。”

溫媛沒有回話,只顧着往前走。

夜那麽深,天那麽黑,她一個懷着孕的女子,當真要去找死嗎?單贏倒是十分意外,一個女人會有這麽大的決心。為了什麽?不茍活于世?要與孩子同存亡?

單贏沒有阻攔,也讓府內的侍從等不必留她。他以為溫媛會回過身來求他,可是溫媛沒有,說走就走,想起她一貫的軟弱任欺負的模樣,單贏倒覺得自己小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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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骨肉相連,他的憐憫不知被什麽一瞬間激了起來,拿起劍跟了出去。

不多時,見溫媛朝河邊走去,荒郊野外,蹲在地上痛哭一頓,繼而就要起身往河裏走去。

單贏突然出現,将她的手臂一握拉回抱在懷裏,哭笑不得:“說你傻你還真傻,既然離開了單府,不會逃走嗎?說死就死,命在你手裏,當真不值錢了。”

沒想到溫媛哭得更兇了,緊緊抱着他不放,“大人不怪我嗎?”

單贏深嘆了口氣,“再如何也怪不到你頭上。是我一時魔障了。原本便是我将你拉下水,拓跋彥說得沒錯,是我自甘堕落,我配不上薇寧。”

溫媛将臉埋在他的胸口,低聲說道:“大人很好。無論如何,溫媛都會陪在大人身邊。”

溫媛的溫柔到底打動了他,兩人回走的時候溫媛又惡心了起來,單贏順了順她的背,而後突然想起青奴也是如此,心中更是一驚。

他将溫媛抱起輕功回府,吩咐下人好生照顧溫媛後,快步離開。

天色漸明,可薇寧一夜未睡,她在床榻上始終靜不下來,左右翻動幾次後,總感覺有一股略糾纏的力量控制着她的睡意,讓她神經緊繃,無法入眠。

潘王的事情一直毫無進展,幽州要反,一時半會兒,除了交給拓跋彥以外,還真不知道要交給誰。更別說成林和心蕊的事沒解決,對于欺負青奴的人薇寧也決不打算就此放過……

這日上朝,有官員上報,幽州節度使特地傳來消息,正式與朝廷決裂,說薇寧是個妖女,将鄭燕燕的死又翻了出來,聯合近期長恩寺的天火,聲稱要讨伐薇寧,替天行道。

薇寧冷笑一聲,“妖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尹大人和魏大人怎還未歸來?”

殿下的王進禀報:“回禀殿下,黃達福聲稱尹藤和魏延安都被他收為己用。看來,尹藤和魏延安皆是不忠臣子,有愧于殿下對他們的信任。”

有些堅信魏延安為人的,都為他叫不平,其中有王安逸王尚書,他站了出來說道:“啓禀殿下,臣等以為,魏大人忠心為國,舉國上下人人皆知,怎會無緣無故就背棄殿下?這是黃達福的離間計!”

但陸禦史這次站在了王進的戰線上,反駁道:“魏延安若真心為國,為何至今不歸?各位同僚可別忘了,魏延安身居要職,破案無數,是百姓心中的青天老爺,在百姓之間威信極高,黃達福一定會想盡辦法留住他助自己一臂之力。”

對于魏延安的叛變,薇寧一時不好判斷真假。她讓各位大人稍安勿躁,“大邺痛失兩位重臣,本宮很是難過。可眼下重要的是要如何對抗黃達福,而非在此聲讨魏延安的過錯,不是嗎?”

拓跋彥站了出來說:“殿下,本将有話要說。”

他終于站了出來,薇寧記得上一次他勸她讓尹藤趕緊回京,不要再派魏延安前去。可她不聽,傻兮兮以為能不費一兵一卒就将黃達福勸降,她記得那時拓跋彥對她承諾,若是黃達福反,他自會替她平反。他來兌現承諾了嗎?

薇寧心中微有雀躍之感,光想想,都掃除了昨日陰霾。“将軍請講。”

“本将原想出兵替殿下平反,但近日身體不适,心口常感到刺痛,尋求四方名醫皆無所獲。打仗不可三心二意,本将無法出兵,還請殿下見諒。”

薇寧被潑了冷水,從頭到尾将他一一打量,明明雙目有神,身體也很是健朗,說什麽心痛!當她瞎了好糊弄嗎!

薇寧仿佛被他扔上了黑夜裏的獨木橋,下面滿是血盆大口的鱷魚,他明明能助她一臂之力,卻一步一步退離隔岸觀火。

最可惡的是她還得保持,帝王之家可笑的禮儀,漾着笑意安撫道:“将軍身子不适,應好好休息才對,今日還來上朝,真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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