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潛逃
回到自己的寝殿內,薇寧一夜未眠。拓跋彥懷疑她與單贏有染不說,竟還強了青奴。
不用再提兩人之間的可能了,拓跋彥這個人,不可留。
第二天上完朝,加急軍情送到了她的手上。打開一看,她心中暗喜,擡頭沖殿下的王宰相和陸禦史說道:“拓跋将軍占據水源,想必下一次消息,便是捷報了。”
王進忽然上前說道:“啓禀殿下,拓跋将軍手握重兵,幽州黃達福之事在前,不得不防啊!”
興許有人會覺得寒心,可王進說的話正合她意。
陸禦史本想反駁,可仔細觀察薇寧神情,發現她并無太大波動,于是添油加醋道:“殿下,宰相所言極是。将軍明明身體健朗,卻謊稱不适,若非殿下三番四次地說好話,将軍恐怕不會出征。臣以為,将軍手中權力太大,殿下不得不為皇上考慮啊。”
“那愛卿以為,本宮該如何做?”
王進義正言辭道:“臣以為,将軍出征,是個絕佳的好時機。京都內,殿下可提拔武狀元單贏,而等将軍打完勝仗,便賜将軍暫兼幽州節度使,留守幽州等候指示。”
“留在幽州?若真有心反,不正随了他的意?”薇寧眉頭一挑,說了這麽一句。
陸禦史這時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非也。殿下,咱們可以早他一步,尋個由頭認定其有心叛亂。”
這倒真的是個好辦法,更何況以薇寧對他的了解來說,他壓根不會有反叛之意。
薇寧不急着回答,仔細考慮了一下,這才緩緩開口:“此事事關重大,等拓跋彥打完仗再說不遲。不過……二位大人,要替本宮把嘴關嚴了。若走漏了半點消息,本宮只要将你們的人頭獻給将軍以求原諒。”
這話雖聽着有些駭人,可王進和陸禦史卻覺在心中竊喜,看來除掉拓跋彥的幾率,很大。
此後,占據水源五日的拓跋彥終于領兵出戰,一舉拿下了幽州。
拓跋彥留在幽州善後的第二日,王宰相得了薇寧的旨令,親自帶着聖旨來幽州犒勞将士。
及時得……讓拓跋彥不得不懷疑,可一想到那夜對薇寧的傷害,她将他扣在幽州眼不見為淨,也是他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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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王宰相也被留了下來。王進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郁悶,明明他只是幫薇寧送聖旨來的,不料拓跋彥暫時兼任了幽州節度使的名號,他也兼了幽州刺史的職位。
王進覺得有點奇怪,但是又談不上哪裏奇怪,直到看家信說,公主殿下終于給成林和心蕊賜婚的消息,才略感安慰。
拓跋彥感到不對勁的時候,是薇寧将單贏提拔成了從三品護軍,接管了他留在京都的十二萬精兵。
王宰相在得到薇寧的密信後,領着五十名雇傭兵前來圍剿拓跋彥,可當雇傭兵們破門而入時,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他暗道一聲壞了,令人去查拓跋彥的副将嚴至,得到的回禀說毫無蹤跡。他當機立斷,以拓跋彥圖謀不成,畏罪潛逃的罪名昭告士兵和百姓。
當夜,指甲蓋般大笑的雪絮,将整座皇宮都覆上一層白綿綿的被子,薇寧難得清閑,早早沐浴更衣,遣退了所有人,自己卧在美人榻上看兵法。
殿內漂浮着輕薄的檀香,等到薇寧注意到的時候,新添的蠟燭已經燒完一半了。外頭的冷風吹得窗戶咯吱咯吱地響,薇寧喚了一聲“來人”,想要讓她們檢查一下窗戶,順便将這個令她有不好回憶的檀香給換了,可半天都沒見一個人進來。
薇寧将書倒扣在床榻上,起身朝門走了過去,可還未走近,殿門“砰”地一下被一個人闖了進來。
“拓跋彥?你怎麽在這裏?”薇寧人雖往後退,雙眼卻往滿帶風雪的拓跋彥身後探。
“別看了,人都被我處理了。”拓跋彥雙眼晦暗,斂眸冷冷對她說道。
外頭忽然湧進一陣風,夾帶着雪沫子往薇寧臉上沖來,她忽然看到他肩頭處有幾縷血跡,臉色忽然一僵,心跳得厲害。
“你該知道,只要我喊一嗓子将禁衛軍引來,你便走投無路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麽?”
“本将既然敢來,自然做足了萬全準備。殿下,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
薇寧咬牙,挺直了腰慢步走到他身後将門關上,回過身來時,将頭頂的發簪悄然拔下,頭發散下的同時,她拿着發簪的手也朝着拓跋彥心口刺去。
可她竟然完全沒注意到,地上的投影已經出賣了她的一舉一動。
拓跋彥反身一把握住了她揮起的手腕,他啞然失笑,憤恨又很是無奈地說道:“你要我死,也讓我死個明白。”
薇寧手中的發簪掉落在地上,“叮叮”響了兩聲,再翻不出半個轱辘了。
她垂眸,淚意翻湧而起,眼角泛濕,她站在原處,覺得自己已經堕入萬丈深淵中無法回頭。可薇寧又不肯認輸,擡頭對上他滿是疑惑的視線,将一條白色手絹扔了過去,說:“你可還記得這條手帕?”
拓跋彥一看,更是疑惑:“怎會到你手中?我尋它有好些時候了。”
“那夜你懷疑我與單贏有染,後來你便知道真正懷孕的是青奴。拓跋彥,那你應該猜到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拓跋彥無奈一笑,“我怎會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再說這與我們有什麽關系?”
薇寧閉眼,絕望道:“那手帕,是在案發現場發現的。”
拓跋彥聽後反應了好半響,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于是笑問:“你覺得那孩子是我的?”
薇寧沒有回話,拓跋彥那戲谑的語氣使得她惱怒不已,深不知她的緘默,也讓拓跋彥十分傷心。
他牽過她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他說:“你聽聽,你感受一下,它至始至終只為你跳動!我除了你,沒有過任何女人!你憑什麽單方面認定傷害青奴的人就是我?”
“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你!帕子是你的!宴席上你也不在場!更有侍衛遇到你在案發的宮夾道附近!人證物證皆在,你讓我如何不信你?”薇寧抽了抽鼻子,費了很大力氣,才克制住自己不要歇斯底裏。
她好不容易才發現自己愛上了他啊!可剛發現自己愛上他的時候,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