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承諾
薇寧陷在一種難過的迷潭當中,眼眸裏沒了光芒,這朝堂之中,誰被誰掌玩在手心當中?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彌漫滿她的整個心房,這一刻,不管真真假假,她都不敢再信任何人了。
“姑姑還記得那胎記長什麽樣嗎?”薇寧的語氣有些冷,垂眸盯着地板一動不動。
王姑姑見狀,心裏的警鐘赫然敲響,“殿下,難不成這孩子出現了?這不可能啊,不是死了嗎?”
薇寧也不知道怎麽講,那位是出現了,而且十有八九是為皇位而來。
薇寧淡聲說道:“姑姑今夜先睡吧,明日本宮要讓你見個人。”
王姑姑見薇寧心不在焉十分困頓的模樣,便不再打擾了。
薇寧險些要睡不着覺,迷迷糊糊淺淺睡意,第二天休沐,她單獨召見了單贏陪同用膳,故意将熱粥掉到了他的手臂上。
屋內氣氛有些尴尬,薇寧趕緊派人去請太醫,雖然單贏極力示意自己沒事。
“這怎能行?這天雖是冬日,可那粥燙得厲害。本宮不放心。”此話一出,單贏不再拒絕。
單贏到偏殿裏等候,王姑姑不知何時前來,指揮着宮人替單贏擦洗手臂。
單贏冷冷地讓她們退下自己動手,可王姑姑卻沒走,拿來新的衣裳後,站在那兒看了個清清楚楚。
她心頭一驚,虧得是宮裏的老人,有什麽事都藏在心底,面上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什麽來。等到太醫接替了她,為單贏抹膏藥時才退下。
薇寧看到王姑姑點頭示意,心下涼了半截。他倒一點不避諱,可是以為宮裏知情的人都死絕了嗎?
薇寧想發作,但是理智又告訴她不能發作,單贏手上有她的十二萬精兵,她才剛剛将兵權交到他手上,若是立馬要回,指不定事情要往反方向發展。
她若無其事地與單贏繼續用膳,可飯桌上卻是懷着心事一言不發。
“殿下有何憂愁?微臣願為殿下分憂。”單贏看着她食欲不振的樣子,憑借對她多年的了解,一眼便識出她有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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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寧聽後一笑,“還真是什麽事都瞞不過單大人的雙眼。前幾日王尚書來尋本宮,說國庫又空虛了,本宮左思右想,宮裏倒還能撐着,可那十二萬精兵的軍饷要如何是好,本宮一點着落也沒有。”
一談到軍饷更是尴尬,拓跋彥還好,有那兩百萬壓箱底,而單贏真的是兩手空空上任,更何況現在是薇寧有意為難他,就算有,也不會給很多。
單贏腦子迅速轉了一圈說道:“凡事盡力而為,剩下的問題,咱們再想辦法就是。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不用太過擔心。眼下河清海晏,已經是百姓的福澤了。”
薇寧點了點頭,已經達到了給他打預防的目的,于是緊接着試探:“溫媛如何?孕害得厲害嗎?需不需要派太醫前往你府中給她安胎?”
這恩賜單贏不敢接,連忙放下筷子跪在了她的面前:“殿下萬萬不可,溫媛本就是粗人一個,殿下賞賜的東西已經很多了,溫媛和微臣惶恐。”
薇寧一時無話可說,心裏卻覺得自單贏當上了将軍後,就莫名變得圓滑世故了起來。當了高官,卻丢了行走江湖的豪爽氣概。
單贏回到自己府中的時候,緊皺眉頭。薇寧這段時間的行事,實在是太令人費解了。将拓跋彥的權利架空了不說,還讓他成了一個亡命天涯的逃犯。單獨招自己陪同用膳,又說了句什麽“不放心”的話來……對待溫媛的态度也轉了一百八十度,竟想給她安胎……
她是割舍不下對自己的感情,所以,想要同他和好嗎?
想到軍饷的問題,他連夜傳出了一封密信,要求助于遠在龜茲的阿魯。沒想到一個時辰後,阿魯出現在了他府裏的書房。
單贏正在看兵書,在書房裏來回踱步醒神,突然門被開了,他擡頭十分驚訝地看着阿魯問,“你不是在龜茲守着千靈公主生産嗎?”
阿魯不以為然一笑,門外的多可在把門關上後,阿魯走到了單贏書桌前坐下:“不過是個借口,讓你們大邺的輔政公主,不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罷了。你竟真以為我回龜茲了?”
單贏也跟着過來,拿上一壺熱水倒了一杯推在了阿魯面前問:“那千靈公主那邊?”
阿魯不怕燙地灌了一杯水,“她生孩子,我能替她使得上勁嗎?該怎麽生怎麽生。”
單贏覺得阿魯略微無情,便不想再談這些事情,于是轉移了話題道:“藏寶圖的另一半,你可知道蹤跡?”
這話确實引起了阿魯将軍的注意,他揚唇得意一笑,盯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在桌面上敲叩着穩定的節奏,“有是有,不過……我能得到什麽好處?”
單贏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他會這麽問,但他對于寶藏的事情一無所知,于是說道:“那裏頭有什麽,有多少,我們都不清楚。這事會不會問得太早?不過,既然你問了,那便說說你的意思。”
“親兄弟還明算賬。現在拉不下臉來跟你攤開講,難不成要事後再來争個你死我活?”
單贏點了點頭,便說道:“你要什麽?”
阿魯将軍倒沒有立即開口,皮笑肉不笑地給自己添了杯熱茶,輕抿了幾下,這才說道:“要你三個承諾,以及寶藏的五分之一。”
單贏挑眉:“我的三個承諾?你确定?”
阿魯大笑着點了點頭,“怎麽?覺得自己不值這個價?”
單贏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可又談不上來。阿魯見他猶豫的樣子,便說道:“當今大邺,你的權勢不過半年便位列前茅,達到了別人達不到的境地。如今手中有精兵十二萬,已能與禁中的賀原将軍抗衡。你會比拓跋彥走得更遠,三個承諾,皆是龜茲的無價之寶。”
聽阿魯的話後,單贏心情好上許多,“傷天害理之事,我不會答應你的。”
阿魯說的話略帶酸意:“這是自然,單大人的俠骨柔腸,我早已見識過了。”
單贏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情,一瞬間便沒了繼續談下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