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知曼語氣決絕。

傅展年倏地, 改了主意。

他一打方向盤。

路虎掉頭,駛向岔路。

知曼:“?”

傅展年語氣平淡,聽不出內心有多痛苦難捱。

他說:“不回半月灣了。帶你去玩。”

黃昏時分。

傅展年帶知曼進了一家造型工作室。

将知曼按在靠背沙發上。

“曼曼,陪我參加個宴會。”

知曼擰眉。

拒絕,“我不想去。”

傅展年冷着臉,抿唇,“……還是去吧。”

幾年前, 陸讓交往過一個年輕女孩。

女孩比知曼稍大幾歲,當時才大學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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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日最喜歡,陸讓帶她去參加各種晚宴,結識一些名流。

說是能看到很多明星。

就會很高興。

又能宣布主權。

畢竟, 陸讓女朋友身份, 在圈子裏, 也算是足夠有面子了。

傅展年沒哄過小姑娘。

他甚至不清楚知曼喜歡什麽。

只能依樣畫瓢。

小女孩……想法應該差不多吧?

傅展年和林寒霜開始戀愛時,兩人都還只是學生。

聊聊學業、聊聊競賽, 或是偷偷親密接觸一番, 就足夠讓小年輕臉紅心跳。

再大一些, 開始忙于創業。

林寒霜要強。

本就是她倒追傅展年,不想讓別人看不起, 說她想走捷徑嫁豪門, 才賴上了傅展年。

非得自己闖出名堂來證明自己。

所以,林寒霜拼起事業來,比傅展年還狠。

她太忙了,不需要男朋友陪着。

也不需要人來哄。

但是知曼不一樣。

在傅展年看來, 知曼像玫瑰,嬌貴,漂亮,卻帶着刺,一不小心就紮傷自己。

她需要細細呵護。

千嬌萬寵。

傅展年想要哄知曼,但還把握不好度。

他只能一點點摸索。

……

幾個造型師圍着知曼忙碌許久。

傅展年出去打了幾個電話。

回來時。

知曼已經整理妥帖。

造型師給她選了白色短款小禮服,長度到膝蓋。

搭配亮片粗腰帶收腰。

襯得知曼腰極細,不堪一握。

上半身則是一字肩設計。

露出白皙漂亮的鎖骨。

頭發全部挽起,只留了鬓角碎發修飾。

活潑又不失精致。

傅展年盯着知曼看了許久。

他清了清嗓子:“……不冷嗎?”

知曼臉色不太好。

故意和傅展年唱反調。

“不冷。”

傅展年蹙眉。

知曼這身,殺傷力比FQ剪彩時那身旗袍還大。

極致清純誘人。

能激發男人骨子裏的劣根性。

傅展年有些後悔。

剛剛聽她的,去酒店多好。

造型師似是看出傅展年不喜,小心翼翼問:“傅先生,要給知曼小姐換一身嗎?”

知曼垂着眼。

完全置身事外。

傅展年:“就這樣吧。”

他又看了看知曼細長光裸的脖子。

沉吟片刻。

知曼耐心告罄,“可以了嗎?”

傅展年“嗯”了一聲。

他強硬地牽住知曼手指,帶着她往外走。

門口,路虎換成了林肯。

司機已經等待許久。

傅展年替知曼拉開車門。

“乖一點。”

他說。

知曼冷哼一聲,自暴自棄,坐進後座。

……

很快開到會場。

傅展年牽着知曼進入大廳。

立刻引起騷動。

竊竊私語一陣接着一陣。

“傅先生旁邊那女人是誰?”

“我沒看錯吧——林寒霜?!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肯定不是啊,她葬禮我姐姐去了。而且年紀也對不上。你們別散播迷信謠言哦!”

“難不成……傅先生舊情難了……”

“哇,我居然在羨慕一個去世的人……”

“……”

知曼垂着頭。

手指無意識地越掐越緊。

傅展年發現不對勁。

他換了姿勢。

将牽手動作,換成了半脅迫的十指交纏。

知曼不能掐手心,只能掐傅展年。

她低聲問:“這就是目的嗎?”

帶她過來惡心她?

傅展年沒說話。

牽着她到最前面主桌,落座。

傅展年:“今天來了不少明星,你有喜歡的嗎?可以去認識一下。”

知曼表情複雜。

良久。

她答道:“沒有。”

“……”

晚宴主題是慈善拍賣。

實際上,傅展年極少出席這種場合。

傅氏集團幾乎承包了每年海市一大半的慈善捐款,希望小學都建了幾十所,更別提其他方面,無可指摘。

已經不需要傅展年再去拍點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錦上添花了。

所以他會來,着實驚了不少人。

更別提他還帶來了女伴。

知曼卻是第一次見識。

她頭也不敢擡。

生怕對上別人詫異目光。

就像一只山雞,落入鳳凰窩。

格格不入。

知曼也越發琢磨不明白傅展年心思了。

想一出是一出,還霸道不講理,不許別人拒絕。

旁邊。

傅展年推拒了找上門來的寒暄。

他扭頭,知曼正咬着唇,模樣拘謹。

傅展年将她手掌打開。

放在自己手心。

他淡淡開口:“別對着別的男人咬嘴唇。”

“……”

“會讓人很想親。”

“……不要臉。”

知曼氣得臉都紅了。

傅展年低低笑了一聲。

拍賣很快開始。

前面幾樣都是畫作、雕塑品、創意品之類。

傅展年讓人拿來了拍品手冊。

遞給知曼。

“看看有什麽喜歡的。”

知曼不接,完全不想理他。

傅展年沒有生氣。

自己翻了翻。

他眼神定格在最後一頁。

最後一件拍品,一條鑽石項鏈。

切割工藝和鑽石純度都是頂級。

造型設計者,則是法國國寶級藝術大師。

傅展年又看了一眼知曼空蕩蕩的脖頸。

拍給她……

她會高興嗎?

小女孩應該都會喜歡亮閃閃吧。

……

知曼越想越生氣。

她想走。

但是大庭廣衆,出去就太明顯了。

只能這樣煎熬着。

很快到了最後一件拍品。

知曼餘光看到,幾個人搬了一個玻璃櫃上臺。

裏頭放着一條鑽石項鏈。

主持人介紹了一番。

“……非常稀有、珍貴的鑽石。起拍價兩百萬。”

場內很快開始喊價。

“三百萬!”

“五百萬!”

“六百五萬!”

“……”

知曼想着,總算要結束了。

就聽到,旁邊,傅展年舉起號碼牌。

他不急不緩,開口:“一千兩百萬。”

幾乎翻了上個競價者一倍。

無人繼續喊價。

項鏈以一千兩百成交。

更多目光落到了知曼和傅展年之間。

傅展年恍若未覺。

侍者捧着盒子,将項鏈送到傅展年面前。

傅展年長指一勾。

那鑽石在他指尖泛光。

他站起身,走到知曼身後,随意地把項鏈戴到了她脖子上。

“……總算不空了。”

傅展年彎腰,親她肩膀。

又坐回自己位置上。

周圍人視線如同探照燈,一束一束射在兩人身上,試圖探尋什麽。

知曼渾身不對勁。

四肢都起了酥麻感。

她手指僵硬。

顫顫巍巍地想将項鏈摘下。

傅展年:“我送的東西,不許摘。”

“……”

拍賣結束,還有酒會。

知曼夢想破滅。

被迫跟上傅展年腳步。

今天,傅展年成了這場晚宴主角。

走到哪裏都逃不了寒暄。

知曼略有些不耐煩。

傅展年帶她去旁邊,拿了盤子。

“你先吃點東西。”

語氣就像用糖果在哄鬧脾氣的小女孩一樣。

傅展年鐵了心。

要收斂脾氣,把知曼當孩子來照顧。

知曼跑不掉。

也不再為難自己。

只要傅展年不在眼前出現,胃口就不錯。

她挑了挑,夾了幾樣小吃。

坐到角落裏,安安靜靜吃東西。

傅展年消失許久。

知曼吃了三個冰淇淋球。

傅展年總算再次出現。

腳步悄聲無息。

皮鞋停在知曼跟前。

知曼擡起頭。

傅展年手裏拿着香槟杯,正看向她。

背對光線時,眉目溫柔。

知曼心髒微顫。

仿佛被不明擊中。

她倏地手足無措。

很快又冷靜下來。

垂下眼,問:“可以走了嗎?”

傅展年點頭。

他将香槟杯放在旁邊,拉着知曼站起來。

兩人一同往外走。

才踏出去幾步,傅展年被人攔住。

攔路男人很年輕。

臉也依稀有些熟悉,知曼在電視上見過他。

是個二代。

那男人語氣略有些焦急:“傅哥,剛剛那杯酒,你喝了?”

傅展年皺眉,“嗯,怎麽了?”

男人懊惱地揪頭發。

他說:“服務生是新來的,沒搞清楚,那是我給……哎!哥,你別生氣……”

又瞧了瞧知曼。

傅展年明白了。

他聲音降到冰點:“加東西了?”

男人都快哭了,“哥!你可千萬別告訴我爸媽啊!那個,美女,你好好照顧一下傅哥,我先走了!”

他落荒而逃。

知曼摸不着頭腦,“怎麽了?”

傅展年:“……沒事。”

他步伐加快了一些。

知曼腿沒她長,只得大步跟上。

兩人很快回到車上。

傅展年一上車,就閉上眼。

臉色極差。

知曼也不說話了。

行駛到半路,她才開口,對司機說:“麻煩,送我到傳大門口就行,謝謝。”

司機:“這……”

知曼知道他只聽傅展年。

她扭頭看向傅展年。

車廂裏光線不甚明亮。

傅展年不說話,臉色越來越不對勁。

兩頰泛起酡紅色。

連空氣都仿佛燥熱起來。

知曼察覺出不對勁,“……傅先生,您怎麽了?”

她以為傅展年生病發燒了。

知曼糾結許久,還是過不去良心這關,放任他一個人在旁邊,加重病情。

她顫顫巍巍,伸出手。

試圖去貼一下傅展年額頭,試試溫度。

指尖一碰到他額頭。

立馬就觸電般縮了回來。

“好燙!”知曼慌了,“司機先生,麻煩去醫……”

話音未落。

傅展年按開關,将擋板升起。

他睜開眼,一翻身,把知曼密密實實壓在椅背上。

眼神已經不清明。

呼吸滾燙。

知曼僵住了。

傅展年握着她肩膀,深呼吸,咬着牙開口:“那杯香槟裏……加了料……”

說完,他無法再控制自己。

用力吻住了知曼。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那句話

古早狗血風味

謝謝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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