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六月底,下雨也随之而來,傾盆落下的大雨,肆無忌憚的敲打着殿門外的盛放的花朵,淅淅瀝瀝的雨聲,驅散了夏日的煩躁,帶來了一絲清涼。
趙靈星難得老實的在上書房讀書,齊夫子連着幾日都見到她,甚感欣慰,還公開點名誇獎了趙靈星幾句。
這話傳到趙帝的耳朵裏,又賞了趙靈星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外頭的雨下的越來越大了。
她和楚韞有十幾日未見了,除去楚韞去南疆的那段時日,這是他們第二久未見的時間。
趙靈星這番躲避,也不知曉自己在想些什麽,就是不知該如何見他。
每當楚韞來時,她就裝作病了。楚韞也未深究,這樣多來了幾回,楚韞也未來尋她了。
偶爾在路上碰見了一面,趙靈星就慌張的躲到柱子後面,躲着他。
他好像能看的見她,也好像沒看見她。
總之兩人就這互相躲着,也有可能只是趙靈星單方面。
她現在就像擁有話本子上那個時光倒流的仙法,這樣就不必為這點小事糾結了。
“安樂公主!”齊夫子喚道。
趙靈星單手托着下巴,思緒還在飄着。
“安樂公主!!”齊夫子又大喚了一聲。
“我聽得見,沒聾。”趙靈星半眯着眼眸,懶散道。
坐在趙靈星身邊的趙斯逸都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看了齊夫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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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齊夫子氣的臉色都有些漲紅了,“那請安樂公主來回答一下,我方才說的詩句,是何意思?”
趙靈星走神了半天,哪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很是自覺,“不知,我受罰,出去站着。”
說完這話,也沒給齊夫子反應的時間,直接出了屋子。
趙斯逸懷疑自己還沒有睡醒,趙靈星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到了外頭,雨勢好像還要大些。霧蒙蒙的一層,透過雨霧,稍遠的地方就看不清了。
“公主,怎麽出來了?”卷碧疑惑的跟了上來。
趙靈星迷茫的看着遠處的雨,這雨好像是她亂七八糟的心情,“不重要,回傾雲宮吧。”
“是,公主。”卷碧撐開了傘,遮擋在趙靈星的發頂。
美人的眸子帶了些不知名的愁,融合在雨幕了,身影顯出了幾分的寂寥來。
一路到了傾雲宮,雨勢過大,趙靈星的衣裙也跟着濕了大半。
“公主,先換身衣裳吧。”卷碧勸道。
趙靈星興致不高的應了一聲,也不知是準許還是不許,坐在椅凳上,像是個聽人行事的紙娃娃一般。
“公主,不好了。”盡緋慌張的進門來報。
卷碧見趙靈星恍然的神情,蹙眉問道,“何事?”
“将軍府,楚侯爺病了。”盡緋喘勻氣,高聲道。
果然,不到片刻,趙靈星緩過神來,皺着好看的柳葉眉,“你方才說什麽?”
盡緋:“回公主殿下的話,四殿下派人來通傳的,定是不會有誤。好像是前些時日,在軍營中操練時楚侯爺受了傷,又連着淋雨,傷口感染起了高熱。”
“受傷?怎麽受的傷?”趙靈星從椅凳上站了起來,逼問着。
“好像是晃神了,四殿下說情況緊急,公主可要去将軍府瞧瞧?”盡緋道。
趙靈星連着方才濕透的衣服,都來不及換下,沉聲道,“我要出宮,備馬車,動作快些。”
楚韞體質好,不是易生病的身子,一年下來都不見得有那麽一次。可只要他一生病了,就是個普通的高熱都要比常人來的嚴重些。
偏的他還有一堆的毛病,這個大夫不讓近身,那個丫鬟不讓伺候的。
楚父在府中的時間少,楚母要忙的事情繁多,基本顧不上楚韞。
年少時有一回楚韞病了,誰都不知曉他的狀況,就這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幾日。
若不是趙靈星偶然尋到,大夫說在晚一步就是大羅金仙都救不了。
趙靈星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怒氣在邊緣游-走,“好端端的,走什麽神啊!”
——
将軍府。
趙靈星急忙趕來,發髻上珠釵的位置都有些歪斜了,急切問,“他人呢?”
“小的給安樂公主請安,少爺在房內。”管家道,“公主可算來了,少爺神志不清,一直在念叨公主的名字,還不讓大夫診治。”
“神志不清,還不讓大夫近身。”趙靈星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覺着等楚韞好起來了,她可能還想給他打的病回去。
已下了幾日的雨了,楚韞的屋子偏暗,平日豔陽高照的時候才能偶爾瞧見些光暈,這幾日的陰雨連着,周圍都快看不見路了。
黯色和藥草的苦味碰撞,屋內的氛圍莫名的森冷。
趙靈星眸光閃過冷,“怎麽回事?”
“回公主的話,少爺不用藥,打翻了好幾次,小的也實在是沒了法子。”管家苦着一張臉。
趙靈星邁步走入室內,讓卷碧點了些燭火,屋內才似有了一點的光影。
楚韞躺在床榻上,本就白皙的膚色更顯蒼白,劍眉微蹙,額間還冒着細密的汗珠,聲音過小,聽不出是在說些什麽。
趙靈星眉頭緊鎖,臉色也不必楚韞的好看到哪去,坐在床榻的一邊,接過卷碧遞過來的濕棉布,輕輕擦拭他額間的汗。
“太醫,還愣着幹什麽,過來瞧瞧。”
趙靈星讓盡緋到太醫院,尋了兩名太醫跟着出來。
太醫行過來問診,還未碰到楚韞伸出拉的手。
楚韞仿佛擁有預蔔先知的能力一般,猛地一下睜開了眸子。
原本明亮如黑曜石的眸子,現充盈着紅色,難以掩飾的疲憊,卻銳利如舊,眉眼裏不自覺的露出的冷然,似是羅剎戰神的化身,讓人望而生畏。
太醫被這目光吓得,後退了兩步。
趙靈星看出他的防備,把棉布放在他的額間,冷笑了一聲,“你要是想氣死我,就這麽鬧着吧。”
聽到是她的聲音,楚韞眸底的冷才散去了些,收斂了鋒芒,迷茫的看向她精致的小臉,有些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楚韞從被褥裏伸出了手,骨節分明的手,有些抖。
趙靈星不知他要做何,按住他的手腕,放在脈忱上,沒好氣道,“楚韞,你安分些。”
如此放肆又驕縱的語氣,是趙靈星無誤了。
楚韞尚在病中,不知是從哪來的力氣,反手扣住了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十指交握住,牢牢的抓住了她。
趙靈星啧了一聲,他手心裏傳來的溫度很燙,“你這怎麽讓大夫看診?”
楚韞的眸子似是不解,但一直是緊盯着她的,不舍的移開半分。
趙靈星沒法子了,放柔了語氣,“聽話些,讓大夫看診。”
楚韞沒松開動作,聲音很啞,低低的問着,“還跑嗎?”
趙靈星愣了一下,“沒跑呀。”
“有。”他固執道。
“沒有。”
“有。”
“算了,有就有吧,我跟你個病人計較什麽。”趙靈星沒話說了,她耐着脾氣,“先放開,讓大夫看診。”
楚韞聲音很輕,語氣卻用的很重,一字一句的,說的極其緩慢,“你別跑。”
趙靈星應是,“不跑,絕對不跑。”
兩人交涉了一番,才成功讓楚韞把手松開了。
太醫診斷完畢,拱手說道,“啓禀公主,侯爺只是感染引起的高熱,臣開了藥方服用幾日,便能藥到病除。”
聞言,趙靈星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些。
還好沒出什麽大事。
“卷碧,跟着太醫去拿藥。”趙靈星道。
“是。”卷碧很是機靈,連帶着一屋子的下人一同帶了出去。
卷碧吩咐管家,“若是公主有什麽需要,多照看着些,我先帶着太醫去取藥。”
“好的卷碧姑娘。”管家笑着應了。
還是安樂公主的快些,他們愁了兩天,還抵不過安樂公主來了一個時辰。
屋內。
趙靈星嘆了口氣,換了新的濕棉布,“還好沒燒壞腦子。”
“沒。”楚韞啞聲道。
趙靈星聽他的嗓子,便知這人這幾日沒少這麽鬧過,她正想起身給他倒水。
楚韞動作很快,拉住了她的手,語氣急促,“去哪。”
“服侍楚侯爺,倒水去。”趙靈星被他的力道拉住,猛的一下又坐到了床榻上。
她被氣笑了,“楚韞,你一個病患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力氣。”
“楚侯爺,你這是真病還是裝病?”
楚韞眼底在一瞬含了笑,蒼白的臉色浮上了些血色,他對着她的方向,轉過了半邊身子,“真病。”
“真病還這麽能折騰人。”
趙靈星想,她可能真的要和楚韞打一架才行了。
她轉身去給她倒了杯溫水,遞放到他的唇邊,“先用些,再說話。”
這回楚韞難得沒再多說些什麽,稍稍起了身子,就着她的手,用完了那杯溫水。不知是不是他久病的緣故,那溫水好像帶了別樣的甜味。
趙靈星把杯子放到桌案上,小聲的抱怨着,“平常就只會念叨我,怎麽不見你把自己照顧的多好。”
“習慣了照顧你。”楚韞回道。
比起照顧自己,楚韞确實更擅長照顧趙靈星。
趙靈星被這話噎住,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麽,把人按回了原先床榻的位置上,“你別說話了,睡會。”
楚韞真沒說話了,只是視線灼熱,如同鎖在她身上了一般
偌大的屋子裏只有兩個人,靜的似乎只剩下了外面滴答的雨聲,好像雨勢開始轉小了。
趙靈星替他整理好身上的被褥,“別看了,睡。”
楚韞眼底的紅明顯翻騰的厲害,準确無誤的擒住她的手腕,固執道,“別走。”
他仿佛在和趙靈星做着交易,只要她不走,他才願意睡。
趙靈星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楚韞的言下之意。
他好像從方才開始,就很怕她離開。
跑,走……
趙靈星不知他在怕什麽,聲音輕柔的安慰他,“我不走。”
楚韞沒信她的話,目光偏移,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示意要趙靈星坐在這。
趙靈星坐下,手還被他握着。
“楚韞,快睡。”趙靈星催促道。
見她是配合的,楚韞在被褥外面露出了右手,骨節分明的手指牽着她,将她的葇荑包裹在了掌心裏。
楚韞尚在病中神智有些渙散,手上的力道卻是一如既往的輕柔。
趙靈星守在他的身邊,跟着楚韞方忙活了半天,她渾然不覺,自己身上的衣裙都濕了半邊。
過了半個時辰,楚韞還是沒能睡着。
趙靈星最後一點好脾氣都被消磨的一幹二淨,她壓着火,“楚韞你別鬧了。”
沒睡就沒睡,在被窩裏玩她的手指是要作何。
楚韞有些迷朦,慢悠悠的睜開了眸子,眼底翻湧起了趙靈星看不懂的情緒。
他清潤的聲音滑過趙靈星的耳際,緩慢得似帶了回音一般,蔓延在這一室寧靜裏。
“阿星,陪我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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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見櫻十七歲的人生裏,能回想起來的日子,大半都是和季硯有關。
或者說,只有和季硯有關的記憶。
“季硯,我餓了。”
“季硯,我難受。”
“季硯……”
她依賴他,全身心的。
——
季硯少年時對個嬌氣的不行的小姑娘心動,一眼便是萬年。
對她好,無邊無底線的好,把她寵壞。
讓她的人生,離不了他。
步步為營,抱得美人。
所有的甜蜜,都是我親手為你編織的陷阱。
*小劇場:
季硯在電話那頭等着她把話說完。
林見櫻:“季硯。”
“嗯?”
“我想你了。”
黏人精X假正經
除了有錢啥也不會的千金小姐x啥都會還有錢的管家少爺
*我祈望你的所有,絕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