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魏安榮也不願過多停留。她急匆匆趕來的結果就是讓這人這般看她,她的心底多少有些冰冷。

人心本就難捂,她們本就相互利用,又何必非要去捂暖不相幹的那顆心呢!

魏安榮起身看着孟秋成,想了想又問道,“煙雨樓的命案,你是故意那樣做的?”

孟秋成也不否認,遂點了點頭。

“這案子你推給紹仝也好,現在太露鋒芒,未必就是好事。”

“紹大人是皇上和公主心腹,交給紹大人,下官也自然放心。想來這兩日案子便會移交過去。至于昨夜刺客,既然失了手,這些天定要安分些了。”

魏安榮面上清冷,沉聲道,“本宮今日來算是多此一舉,但若你日後有需要人手的地方,就去皇城門口找一個姓李的侍衛,他是本宮的人。”

孟秋成又點了點頭,“下官明白!下官恭送公主!”

魏安榮見他已經開始趕客,心下更覺惱火。她亦不願多待,轉身就出了府。

孟秋成坐在椅子上,稍稍松了口氣。昨夜抓了那麽多嫌犯必然會驚動到紹仝,此人一向标榜的是公正廉明,又對公主心有所屬,自然看她不順眼。煙雨樓的殺人案交給他也最合适不過。

就像魏安榮說的,她現在不适合鋒芒太露,所以寧可裝糊塗,也不能陷自己于危險之中。

傍晚時分,紹仝就命人過來,移交所有嫌犯和證物。孟秋成把屍檢的結果一并遞上去,很快這案子就由紹仝親自督辦。

紹仝也不算太蠢,那些與秦思思毫無關聯的人,他立刻就放了。剩下三個人一個是秦思思的使喚丫頭碧兒,一個是曾給秦思思送過晚飯的曾二,還有一個就是與前幾日與秦思思發生過口角的芊芊姑娘。

另外,紹仝還收押了一個人,妙手堂的王大夫。

錦汐站在街口,路旁一棵梨樹開了花。風吹動,梨花片片飄落,萦繞在她身旁如同一副秀麗錦畫。看得孟秋成,如癡如醉。

錦汐的眼中卻十分不解。

孟秋成見她那模樣,忍不住笑道,“幹嘛這麽看着我,舍不得離開嗎?”

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皺,“案子交給了紹仝,你為何還要我去向甄娘打探?”

“因為好奇啊!本官好奇到底是什麽人能讓思思姑娘這樣的心甘情願的付出,畢竟思思姑娘也是你們煙雨樓的花魁,百花榜在即,她卻被人殺害了,不覺可惜麽?再說了,你們好歹在煙雨樓也算是鄰居,你就不想知道?”

錦汐知她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話,她許是不想秦思思枉死。但這人嘴上不說,她心裏卻是明白了。

她走出幾步,又回頭盯着孟秋成,“你這人如果收斂一下你的嘴,改變一下你說話的方式,大抵也算個好人。”

孟秋成拱手行禮,“呵,那本官真要多謝小美人誇贊了。”

動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孟秋成有些不舍。阿羽從她身後屋頭落下,目光深沉。

天色已黑,街頭巷尾沉入這黑夜之中。唯有偶爾刮過的風聲,窸窸窣窣的将新出的嫩葉吹的沙沙作響。

“她看到是何人了嗎?”

阿羽搖搖頭,“沒看清楚,刺客蒙着面,來的突然。因為擔心大人安危也不敢追出去看。”

“那可知道殺害秦思思的兇手?”

阿羽依舊搖頭,“啞女擔心大人,并未注意隔壁房間。”

孟秋成嘆了口氣,“也罷,讓她小心些,照顧好鳳姐姐和那丫頭。”

阿羽緊了緊眉,猶豫道,“庸王那邊已經有所行動了。”

“這般快,看來庸王是怕了。皇上的勢頭如今雖還沒有強國太後,但皇上掌權的心已經十分明顯了。張書禮表面上無動于衷,實際他想看的是皇家人的自相殘殺。這朝堂風雲驟變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張書禮做到丞相這個位置,怕也是不滿足的。

庸王不難對付,張書禮和太後才是難對付的人。用庸王引出太後,當年永樂寺的案子就能真相大白。

這個時候敵人越是緊張,我們就越是容易握住把柄。

先別聲張,等那丫頭進宮之後再說,公主要的不僅僅是永樂寺的案子,而是宸妃的死因。”

“好,不過你身邊沒有一個得力的人,我不太放心。上次你去胡府已經受傷,這次又有刺客要暗殺你。要不還是讓啞女跟着你吧!”阿羽人雖木讷,可對孟秋成的關心是真的。

孟秋成搖頭一笑,“我沒事,刺客既然沒有得手,就不會再輕舉妄動。我也想看看,究竟是哪一方勢力,窺出先機了。煙雨樓那邊關系錯綜複雜,讓啞女暗中在那盯着,我放心一些。

何況鳳姐姐的安危比什麽都重要,你難道就不擔心她?”

阿羽頓了頓,此番才覺出孟秋成話中意思,臉上不由一紅。

孟秋成又繼續道,“鳳姐姐對你的心思我可都看在眼裏了,你若是敢負了她,知道後果的。”

阿羽老實點頭,“我,我知道。但是現在不是說兒女私情的時候。”

“現在不說,難道你準備要等鳳姐姐人老珠黃的時候才說?呵呵,阿羽什麽都好,就是這感情、事不開竅。鳳姐姐給你做的這身新衣服,很适合你。你要是還想有新衣服穿,總該有些表示了。”

阿羽似有頓悟,“大人不說,阿羽倒是忘記了。是該有所表示的。”

孟秋成心滿意足的笑了笑,這木頭總算是開竅了。

煙雨樓的人大多都放回來了,只是今夜的賓客寥寥,人們還在為了昨日秦思思的死議論紛紛。

案子交到了紹仝的手上,秦思思滑胎的事情也自然是瞞不住。孟秋成擡頭看一眼被雲層遮住的薄月,能不能問出有用的東西,就要看錦汐的了。

煙雨樓中,甄娘坐在前廳裏,一個勁的唉聲嘆息。煙雨樓這麽多年來,唯有近來不太平。現在還鬧出了人命,她心裏的擔憂多過害怕。

冉雪在一旁寬慰道,“改日咱們也該去華天寺上柱香祈福了。”

“對,是該去華天寺祈福的。诶喲,煙雨樓可是老娘大半輩子的心血,千萬別在出什麽事情了。眼看着就要百花榜了,你們呀自己都注意些,也別再讓我操心了。”

樓裏的姑娘都低聲應着,可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外人對秦思思的死或許并無多大感覺,但她們是朝夕相處在一起的。秦思思性子剛直,說話容易得罪人,平日裏的勾心鬥角也是有。可也不至于想看着她死。這一個大活生生的人,一下就沒了,大家的心裏還是空落落的。

錦汐回來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

鳳三對她招招手,故意道,“錦汐妹妹,孟大人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只是我與思思姑娘一直相鄰而居,所以問了些平日裏思思姑娘的事情。但是我也知之甚少,幫不上孟大人什麽忙。”

洛英坐在冉雪身旁,并沒有擡頭。聽到孟大人三個字也不似以前那般,臉上表情平淡,甚至還有些冷漠。

錦汐被鳳三拉到身邊坐下,想了想,将孟秋成與她說的告訴了甄娘。

“甄娘,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說。剛剛回來的時候,思思的案子交到了中書郎紹大人處。我聽孟大人說,思思她的死因是中了馬錢子的毒。而且,思思姑娘剛剛滑胎不久。”

甄娘臉色大變,面部肌肉微微一顫,“滑胎?”她似是想了起來,“難怪那日她如此積極,親自送那王大夫出門。思思這傻丫頭,怎麽這麽糊塗。”

“甄娘,思思的情郎到底是什麽人?”鳳三随後問道。

這一問,其他姑娘也都好奇的七嘴八舌的猜測起來。

“是啊甄娘,平日看思思她也沒有與什麽人來往,難道是李員外?”

“不可能,李員外年過半百,家中已有妻妾,思思怎麽會喜歡他呢?”

“那要不然就是督察院的陳大人,思思對這位陳大人可是向來不拒。”

“哼,陳大人出手闊綽,我要是思思,我也不會把送上門的財神爺趕走。”

冉雪聽到衆人猜測,不由也插了一句,“行了,都別亂猜了。甄娘,你可是知道?你要是知道,倒是說說看那人究竟是誰?或許和思思的死有關系呢!”

甄娘搖了搖頭,“诶喲,我說小姑奶奶們,你們就別瞎猜了。這思思姑娘是有個相好的,她也曾找我說過想要離開這煙雨樓。可我問她那人是誰,她就是不說。我擔心她被人騙,便讓她容我考慮考慮。

後來一日,思思突然又找我,說是不走了。還與我簽下了十年的賣身契。我追問之下才得知,她辛苦攢下的銀錢都被那個負心人騙光了。

我還想着等百花榜之後再好好說說她,誰曾想,這人就不在了呢!”

姑娘們都有些納悶,“連甄娘都不知道,人又死了,那人若真是兇手,豈不死無對證了。”

這一說,所有人又都為思思感到不值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我希望你們能夠關愛我一些,不要總說我不正經,

不要總覺得我皮,不要總懷疑我的純潔度,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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