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馬上開拍,演員就位。
宋辭沒辦法,只能跟助理說讓她幫他帶話,跟高全說他有事找他。
助理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敷衍地應了聲,就讓他快點去就位了。
群演也準備就緒,熙熙攘攘的人流往火車裏湧,師易一行人被衛兵圍着,不緊不慢地邁着步子上火車。
宋辭跟在師易的身邊,很是安分,規規矩矩的。
但即使是這樣,他也能輕而易舉的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的身上披了一件淺灰色的修身款大衣,襯得他身高腿長,腰身纖細,他的皮膚白淨,眉目像是用最精致的畫筆精雕細琢出來似的,哪怕就是這麽安安靜靜的模樣,也漂亮得驚心動魄。
這裏沒有他的臺詞,他只負責當花瓶就好了。
師易一邊與手下交談着什麽,一邊往火車上走,但就在上火車的瞬間,師易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忽然漫不經心地偏頭過來,然後自然而然地伸手握住了宋辭的手。
劇本不會寫得那麽細,連小動作都寫出來,更遑論宋辭演的只是一個龍套。
所以這裏的牽手是可加可不加的。
宋辭的身體僵了一下,但不過短短的一秒鐘,他便恢複了自然,在心裏催眠了自己一萬遍他是阿明他是阿明他是阿明,旋即,他揚起了一抹微笑,跟着師易走上了車。
導演喊了聲卡,然後說過了。
緊接着拍下一場戲,拍火車車廂裏的戲。
這裏也只有幾個鏡頭,但是主要的細節全都落在了宋辭和師易的身上,這是為了凸出他們之間的關系,為了下面的戲做鋪墊。
場記打板,開始拍攝。
師易坐在軟皮沙發裏面,聽對面的人跟他講如今的局勢,還有共|黨的陰謀,讓他做好防備,他如今可是國民黨的中流砥柱,大家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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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辭坐在師易的身邊,盡職地一動不動,忽然,師易伸手攬住了他,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将大衣稍稍往外撥弄了一下,那件大衣便挂在了宋辭的肩膀上,半褪不褪,露出了其間薄薄的白色襯衫,襯衫的領口被解開了兩個扣子,清晰漂亮的鎖骨線便在襯衫的領口間若隐若現,十分性感。
師易攬着宋辭的肩膀,将他整個人都帶進了懷裏,一只手支着下颔,漫不經心地說着自己的臺詞:“我覺得那幾個小跳蚤成不了什麽氣候,莫要杞人憂天了,如今這局勢你還看不明白?以後是誰的天下,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麽?還用小心什麽?被螞蟻咬一口嗎?”
宋辭臉上帶笑,眼尾微微挑起,眼神迷離,有着說不出的性感和魅惑,但他的五官卻幹淨極了,仿佛沒吃過什麽苦,性感和純真兩個截然相反的詞語在他的身上體現地淋漓盡致,惹得人幾乎都要移不開視線,所有人在看見宋辭的第一眼的想法就是——好一個禍國殃民的小妖精,難怪能成為反派最受寵的小情人,難怪他遞過來的茶高官能夠眼睛都不眨地喝下。
他的确有讓人想要為他發瘋發狂的資本。
別說是觀衆了,就連他們這些圍觀的人,都有種想去輕薄宋辭一把的……沖動。
宋辭微不可察地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眼神輕輕一閃,不着痕跡地想伸手将大衣往上攏一些,但是卻失敗了。
師易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竟然直接伸手把宋辭的大衣扯了下來,伸手在宋辭的腰間摸了一把,隐隐還有着往下的趨勢,然後他用叉子叉起了桌子上擺着的洗幹淨的葡萄,捏着宋辭的下巴,笑容輕浮:“寶貝兒,這個很甜,嘗嘗?”
宋辭忽略掉心頭的惡心感,笑容沒有半分變化,仿佛他已經忘了自己是宋辭,在這一刻他只是阿明,一個依附着高官活着的花瓶。
他張嘴含下了葡萄,忍着反胃的沖動吃了下去。
——這些小動作,細節,甚至是臺詞,全都是劇本上沒有的。
劇本上只寫了高官和阿明之間金主和金絲雀的關系。
如果這些只是為了更好的将電影呈現出來,宋辭不會介意,甚至如果劇情有需要,讓他脫衣服都沒問題。
但是他現在無比清楚的知道情況根本不是這樣。
沒有這些露骨的細節,兩人的關系照樣能體現出來。這個姓師的王八蛋就是在假公濟私,他在占他便宜。
有些地方原本沒有必要體現得這麽細致到位,但是他卻做得過頭了,而且從上火車的時候開始,他看他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對勁,就像是一頭掩飾不住自己欲望的惡狼。
師易一邊聽着對方的勸告,一邊伸手細細地撫摸着宋辭光滑細膩的臉頰,仿佛真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小情人,他低頭含笑道:“甜嗎寶貝兒?”
宋辭沒說話,笑着點了點頭,在心裏罵了一萬遍甜你媽。
師易嘴角邊的笑容綻得更大了:“喂我吃一顆?”
宋辭伸手去拿叉子,沒想到師易卻伸手按住了他:“之前是怎麽教你的?喂東西用什麽喂?”
宋辭的手有點抖,那是被氣的:“……”
我、艹、你、祖、宗。
就連坐在師易面前的那位演員都看得愣了,但他知道這戲的主場還是在他和師易的身上,于是他幹咳了一聲,剛開口,便想念自己的臺詞,但是卻被打斷了。
宋辭騰地一下站起來,對着四周的工作人員彎腰道歉:“對不起,我有點緊張,給我三分鐘,我找一下狀态,耽誤大家了,不好意思。”
主導演在跟男女主那組,這組跟的只是個副導演,聞言,擺了一下手:“行吧。”
師易也站了起來,對宋辭微笑:“小辭是吧?我覺得你演得挺好的,剛才你臨場發揮的那幾個動作,貼過來往我懷裏靠的一些之類的細節,還想得挺好的。”
宋辭不敢置信地偏頭看着他,眼神像是有火在燒。
你他媽再說一遍?
是誰往誰懷裏靠?
宋辭差一點就忍不住上手直接打人了,但是在最後的關頭他忍了下來,旋即他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高全來得很巧,剛好卡在了宋辭要去找他的時候過來了,來的時候他本來心情還不錯,想過來看自家孩子的拍戲情況,但是沒想到剛一過來,看見的不是一個像之前那樣開開心心的宋辭,而是一個冷着臉滿身殺氣的宋辭,當即吓了一跳,迎上前去:“小辭!”
宋辭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高媽,下午吃晚飯的時候,我記得劇組裏有涼拌皮蛋是吧?你能幫我去看一下有沒有多的嗎?”
“啊?”高全被他問得有點沒反應過來,“你不是不愛吃那玩意兒麽?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嗎?你怎麽氣成這樣?”
宋辭來不及跟他解釋,含糊地推了他一把:“我馬上要上場了,我現在突然特別想吃,你多帶點過來,越多越好,我不吃它演不了戲。”
高全:“……”
這孩子拍戲的怪癖怎麽和孕婦挑嘴一樣?
高全一臉狐疑地轉身去了。
宋辭又找到場務,朝她賣乖地一笑:“小妹妹,我剛才被蚊子叮了好幾口,渾身發癢,你這兒有花露水嗎?老牌六神的那種?”
場務茫然地看着他,撓了撓頭,回頭翻了翻自己的藏寶箱,夏天雖然早就過去了,但夏天拍戲的時候花露水是必備神器,所以她這兒還有剩的,沒來得及收起來,她找到後遞給了宋辭。
宋辭對她道了謝,旋即找了個角落,面無表情地擰開了六神,脫下了襯衫,直接往身上淋,尤其是脖頸,鎖骨,耳朵旁邊,全都淋了個遍,最後直到他自己聞着自己都覺得嗆鼻的程度才停下來。
火速腆着臉去問別人要了剩下來的所有皮蛋的高全拎着碗過來,剛找到宋辭,就猛地打了個噴嚏,旋即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滿臉驚恐:“……寶貝兒你在幹什麽?我就消失了三分鐘你拿花露水泡了個澡?你演戲還有這習慣?”
這是什麽怪癖?又是吃皮蛋又是抹花露水的?
宋辭把襯衫重新穿上,接過了高全手裏的袋子,打開飯盒,蹲在路邊就開始吃。
皮蛋的味道很沖,他真的不喜歡這種味道,但是他堅持吃了兩個,最後實在吃不下,于是找了個垃圾袋,嚼兩口就把皮蛋吐出來。
高全見狀,終于覺得不對勁了,他伸手架住宋辭的手,也不顧他身上嗆人的味道了,正兒八經地看着他:“宋辭,停下來,你明明就不喜歡吃這個。”
大量重複地吃自己讨厭的食物,宋辭的胃受到刺激,強烈地收縮着,被高全這麽一攔,他幹嘔了幾聲,差點全吐出來。
高全不由分說将宋辭手裏的碗筷搶過來,直接扔進了垃圾袋裏面:“不準吃了,你他媽跟我講清楚,小辭,到底怎麽回事?”
宋辭捂着嘴,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跟我搭戲的那個人占我便宜。”
高全瞪大眼睛:“卧槽?”
宋辭紅着眼睛,死死地咬着嘴唇:“他抱了我,還脫我衣服,摸我腰,不僅如此,他還要我吻他,喂他吃東西。”
這個人是重要反派,又是老戲骨,他惹不起,沒人會護着他,那他就只能自己想辦法。
不是要占他便宜麽,那就讓他占個夠,他看他為了那點見不得人的肮髒心思,能做到什麽程度!
高全見狀,像是有一把火将他的理智全都燒光了似的,他簡直出離的憤怒了:“這個老畜生——”
高全二話不說,轉身打算去找人算賬,卻被宋辭伸手扯住了衣服,他看着他:“高媽,你不要沖動,這還是在劇組,不要打人。”
高全憋着火:“誰跟你說我要去打人了?”
宋辭的手松了幾分。
高全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馬上到你開拍了,我就在旁邊看着你,沒有誰敢心懷不軌的。”
高全的話就像是給宋辭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宋辭的手指又松了幾分,低低地應了一聲。
導演助理果然馬上就過來喊宋辭了,語氣非常不耐煩,宋辭起身跟着她走了,現下宋辭的身上正是濃濃的六神花露水的味道混合着皮蛋的味道,簡直像是一個生化武器似的,助理嫌惡地扇了兩下風,皺眉問道:“你身上是什麽味道?”
宋辭的語氣十分平靜:“有蚊子咬,我抹了點花露水。”
他一說話,皮蛋的味道就更重了,助理原本走得理他很近,這下子也趕緊遠離了他。
宋辭走到片場的時候,其他的人全都準備好了,宋辭看見師易和副導演正站在一起,師易伸手拍了拍導演的肩膀,低語着什麽,臉上帶笑,副導演也跟着他一起笑。
風将他們的話斷斷續續的傳過來了一些:“等會兒……宋辭坐在我腿上……吻那裏多NG幾遍……我已經很久都沒見到……漂亮的男人了……”
宋辭面無表情地聽着,拳頭攥緊了。
剛好他走到近前的時候,副導演走開,師易抱着手,倚在牆壁邊像是在等他,看見宋辭過來了,他邪邪地一笑,故意伸腿攔住宋辭的去路:“唉,小孩,看你演技不錯,交個朋友呗?”
宋辭停住沒動:“滾。”
“你說什麽——”師易騰地一下站直了身體,猝不及防地聞到了宋辭身上的味道,當即便受到了刺激,猛地打了個噴嚏。
宋辭靈巧地避開。
副導演揮手:“各部門準備!”
演員也要就位了,宋辭走到沙發邊上坐好,師易也走了過來,他皺着眉頭看着他,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塊馬上就要到嘴卻被噴上毒|藥的肥肉。
那麽濃的花露水的味道,只有鼻子被砍了的人才聞不到。
就連坐在宋辭對面的演員都聞到了,但是他什麽都沒說。
場記打板,馬上開拍。
師易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腿:“過來坐我腿上,喂我吃東西。”
宋辭二話沒說,幹脆利落地直接坐了上去,宋辭一進入鏡頭底下,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之前的冷厲和憤懑全都消失不見了,此刻他的臉上只餘乖巧的笑意。
他看着師易,聲音很軟很輕,但因為姿勢的緣故,是在離他很近的地方響起來的:“要我用嘴喂嗎?”
宋辭刻意加重了從嘴裏呼出的氣息。
那些氣息盡數噴到了師易的臉上。
鋪天蓋地的皮蛋味道,混合着近在咫尺的花露水的味道,師易的臉色登時就變了,難看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吐出來。
他的手原本往後滑,準備放到宋辭的屁股上的,但是宋辭卻在底下狠狠地踩住了他的腳,師易疼得一哆嗦,手便縮了回來。
雙管齊下,師易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偏偏宋辭面上笑靥如花,仿佛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需要我用嘴喂嗎?上一次您不是說,我用嘴喂的東西更甜一些嗎?”
師易難以忍受般地偏開了臉,伸手捂住了口鼻,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有人喊了卡。
但卻不是副導演。
宋辭站了起來,看見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林飲月,尹南,還有主導演,全都過來了,站在一邊看着他們演戲。
高全抱着手,站在主導演的身邊,面色很冷,宋辭從來就沒看見過那樣的高全。
主導演站在副導旁邊,一臉凝重地講着什麽,距離太遠,宋辭聽不清楚。
然後有人伸手朝這邊揮了一下,大聲地喊了師易的名字,讓他過去一下。
高全也向宋辭走了過來,面色一秒轉變成了老母親對自己兒子的擔憂,看上去像是想要上來抱一下宋辭,跟他說他受委屈了,宋辭趕緊伸手做了個停的姿勢,高全還沒走到宋辭身邊,衣領就被尹南給逮住了。
宋辭:“高媽你別過來!我身上的味道重!你等我洗完澡刷完牙你再靠近我!”
尹南似笑非笑地攬住高全的肩膀:“是啊,看孩子多懂事,怕熏着你,咱就不過去了,遠距離的交流就可以了。”
林飲月也猶猶豫豫地走上前來,小聲地問道:“宋辭你沒事吧?”
她還記得晚上他幫她的那回事,所以聽說這邊的事情後,她也馬上趕了過來。
這個師易的戲跟他們不在同一個組,他們對他不了解,今天才聽劇組的其他人說其實師易仗着自己資歷老,又和副導演有幾分交情,已經暗地裏不知道吃過多少新人的豆腐了,而且不僅如此,有特別合他心意的人,他還會主動約炮,男女不忌,但是他對男人顯然更感興趣。
有很多新人沒背景沒人撐腰,不敢反抗,只能一聲不吭地被他帶上了床。
直到今天宋辭站出來了,這件事才被揭露出來。
宋辭搖搖頭,對她一笑,笑容溫和清爽:“我能有什麽事。”
“有事的應該是師易。”高全冷嗤了一聲,看着幾步遠之外的宋辭,習慣性的心疼,下意識地就想往那邊走,想去好好地寬慰他,但還沒走出一步遠,他就被人拉回懷裏固定住了。
高全啧了一聲,皺眉看向尹南。
尹南對他只是笑。
高全咬了一下牙,轉而對宋辭道:“我跟你說件事。”
宋辭輕輕地啊了一聲,看着高全,又看了看尹南,腦子裏有什麽東西飛快地一閃而過,快得讓他抓不住。
高全一本正經的:“你知道嗎,師易他對皮蛋過敏,這是我剛才打聽到的。”
宋辭:“嗯?”
高全終于繃不住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原本你只想惡心他,但是誰都沒想到他對皮蛋過敏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等會兒要是再敢親你,他就等着回去吃藥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全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宋辭配合地幹笑了幾聲。
林飲月覺得自己不笑似乎有點不太好,于是也笑了兩聲。
唯一的正常人尹南看着這群傻子,深深的覺得自己跟他們不是同類。
高全锲而不舍地繼續想往宋辭這邊挪,他還有很多話想跟宋辭說:“小辭,你不要害怕,我就在旁邊看着你,今晚我守着你,哪兒都不去了。導演已經在警告他了,他等會兒要是再敢冒犯你,老子晚上去爬他房間,把他的浴缸和床上全都放滿剁碎的皮蛋,我要讓他永遠記得今天!”
旋即他又被尹南面無表情地抓住了。
“謝謝高媽!”宋辭立刻道,“我覺得他不敢了,他肯定不敢了!有你在這兒,什麽妖魔鬼怪都不敢欺負我了。”
高全很是得意:“那必須是,我跟你說——”
主導演喊了一聲:“各部門準備!”
高全被打斷了話,回頭看了看導演,一臉的不滿。
宋辭非常有眼色地道:“高媽,你去旁邊看着我吧,我要開拍了,等會兒拍完戲咱們再說好嗎。”
現在的确拍戲要緊,本來因為林飲月的事情整個劇組都耽擱半個小時了,時間被壓縮,今天的拍攝任務沒能完成,整個劇組都要熬夜趕工。
高全和其他兩個人只能退到一邊,不一會兒,男女主也全都去另外一組準備了。
師易回來的時候,面若寒霜。
但是這一次沒出什麽幺蛾子,開始拍攝的時候,副導演旁邊有人盯着。
因為宋辭身上刺鼻的氣味,這一次師易沒再敢吃宋辭的豆腐,不僅如此,他連靠近都不敢靠近他。
宋辭第一次如此喜歡皮蛋和花露水的味道,這一刻他覺得它們簡直是世界上最好聞的味道。
這一次拍攝順順當當的,一次就過。
接下來按照劇本來,阿明跟女主相認,然後給高官喝茶葉,最後被踹下火車。
踹下火車後宋辭面朝下趴在地上,頭破血流。
下車後的女主看見了阿明的屍體,頓時就受不住了,哭得淚流滿面,跪在阿明的身體身邊一遍遍地說對不起。
男主溫柔地擁住她,跟她說為了黎明,總有人要犧牲的,阿明是刺破黑暗的第一束光。
滿滿的愧疚淹沒了女主,她哭得泣不成聲,死死地抓着阿明的手,想要親手埋葬他。
但這是不現實的,這裏并不安全,随時都會有人經過看見他們。
于是在阿明的屍體旁邊,男女主談論了五分鐘的光明與黑暗,信仰與重生,言辭铿锵有力,情緒激動。
最後為了不被發現,他們沒有埋葬阿明,含淚離開了。
高全跳出來,手裏拿着一束花,笑眯眯的:“恭喜!小辭你殺青啦!”
導演也過來了,意思意思的發了壓驚紅包。
宋辭只覺得渾身酸軟,他錘了錘自己的肩膀,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味道,直接一頭栽到了高全的懷裏,累到眼睛都閉上了,含糊不清地道:“殺青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