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首先,展示陸地上的軍事實力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孱弱,締造交流的可能性,再讓奧姆用石榴石裝滿垃圾,吓唬一番陸地上的沿海各國。
其次,小範圍透露亞特蘭蒂斯的存在,并且集中力量解決環境污染的問題——盡可能地、有誠意地、步步推進地。
最後,用幾張演唱會入場券糊住相關人士的口——當然不止托尼·斯塔克本人,倒不如說,更加關鍵的是讓神盾局官方也知曉亞特蘭蒂斯的具體情況。
阿爾馮斯看了看手機,不出所料地,尼克·弗瑞發了消息過來,委婉表示亞特蘭蒂斯的塞壬演唱會能不能再帶別的人去參觀。
雖不算環環相扣,但作為一個商人,阿爾馮斯覺得這一圈生意發揮得還算不錯。
橄榄枝已經伸了過來,就沒有再收回去的意思。阿爾馮斯欣然同意,原本奧姆留下的票據除了他自己和斯塔克以外,就還能再額外多帶一個人——算上司機的話,亞特蘭蒂斯的潛水車一共有四個座位。
“我希望你別挑個呆頭呆腦的家夥下來。”
奧姆對于這些“妥協”有些憤懑:“亞特蘭蒂斯的居民對于陸地人可沒什麽好印象,讓他們有機會參觀亞特蘭蒂斯已經是他們一輩子的榮幸了!”
“當然,還有什麽要求一并說了吧。”
阿爾馮斯顯得很大度:“我盡量在您的标準裏選人,絕對不會觸怒亞特蘭蒂斯的王者。”
“……七海之王現在是我哥哥。”
奧姆翻了個白眼:“該死的嫡長子繼承制,那混蛋腦袋裏一點治國方略都沒有,給他補習還不肯好好學。”
煉金術師對于這些抱怨不置可否,實際上,對方絮絮叨叨地抱怨過他“該死的哥哥”好多次,遣詞充滿着亞特蘭蒂斯式的風格,從“他就是個愚蠢的小鳕魚”到“這傻大個就像是個沒長腦子的象拔蚌”,阿爾馮斯聽了半天,到最後都沒提醒奧姆你這些描述我根本get不到。
——但在問出“要不要購買一些具備殺傷性和強詛咒的寶石”時,奧姆拒絕了。在神秘的這一側,大家都知道寶石商人阿爾馮斯師承第二魔法師澤爾裏奇,一手寶石魔術使得精妙絕倫,從不出售殘次品。
雖然該死,該拉去填馬裏亞納大海溝,該被扔進海底火山做成烤魚,該被發配到邊疆撿一輩子陸地人扔下來的垃圾……七海之王,亞特蘭蒂斯正統的王位繼承人亞瑟,如今也好好執掌着他的位置,并且致力于甩鍋給自己的兄弟。
不過這也不怪他,畢竟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裏從未學過什麽治國之道,大部分時間除了練習搏鬥技巧,就是和一個普通陸地孩子一樣以尋常的方式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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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一場據說戰鬥異常激烈的王位交鋒後,海裏的大事小事,具體管事的還是奧姆,哪怕對方對于這個結果格外不滿。
“阿爾,難得來陸地上,帶我去喝酒。啤酒,伏特加,葡萄酒,還有什麽……一并都試一試。”
正事談完放松了不少的奧姆說道:“錢一并算在下次我找你買寶石的賬上,用珍珠支付。你之前想要的紅珊瑚也可以,前幾天手下進貢了一棵不錯的。”
“為什麽突然想喝酒?”
阿爾馮斯聽着對方報出一長串的名字,看來是提前做過功課:“陸地美食有不少呢,你可以一點一點嘗試,如果亞特蘭蒂斯人的消化系統和陸地人是同一個體系的話。”
“別管那麽多,總之就是,酒!”
亞特蘭蒂斯的親王閣下分外不講道理:“讓我試試看你們陸地上最值得稱道的東西!”
不,陸地上值得一看的東西有不少,但酒精絕對不會排第一。阿爾馮斯默默在心裏吐槽,據說亞特蘭蒂斯在陸地上長大的國王陛下倒是個千杯不倒的個中好手。
不過,有些事情沒必要說得太過透徹,凡事留一線好做生意。他毫不猶豫地打發自己的店員出去買來了各式各樣的瓶裝酒,一字排開在奧姆的面前擺了一排,甚至其中還有一瓶高度蒸餾的白酒。
奧姆打開了第一瓶給自己倒了一酒盅,皺起眉頭喝了一小口,評價道:“我覺得舌頭就像是被水母蟄了一下。”
阿爾馮斯:“……我其實不是很明白這種體驗。”
他很快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了面前的小酒盅,視線投向冒着氣泡的金色啤酒:“這一個,像是嚼碎了還帶着吸盤和觸須并且不斷噴吐出墨汁的烏賊。”
阿爾馮斯:“……”
奧姆接下來嘗了一口伏特加:“哇哦,這一次有點不一樣了,感覺嘴裏含了一口縱條矶海葵的毒液。”
……
半個小時後。
亞特蘭蒂斯的親王打了個酒嗝,眼眶泛紅地趴在了桌子上,鼻翼一張一翕,很快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等到店員再次進屋打算收拾東西——或者有可能是來監視情況——的時候,就看到他的店長正在往客人身上披毛毯,防止白天就這麽趴着睡覺着涼。
探員:“……店長,這一次的客人是來找您喝酒的?”
他家老板看上去滴酒未沾,一點都沒有醉意啊。
“算是吧,這位是亞特蘭蒂斯的親王奧姆閣下,來和我商量關于人類往海裏扔垃圾的問題。”
阿爾馮斯已經開始收拾這一排高高低低的玻璃瓶了,免得整個工房都留下濃郁的酒精味兒。
店員:“……”
他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工作經驗不是很足。
唯一的店員喉結上下艱澀地滾動了一番,仿佛吞下一大口伏特加的是他自己:“……所以您就灌醉了他?”
“那怎麽可能。”
阿爾馮斯嗔怪道:“是他自己要喝的,我可一句都沒有勸。”
……
亞特蘭蒂斯和地表的全面戰争不會就要這麽打響了吧。
店員憂心忡忡地回去寫報告,讓這種焦慮從他自己一路蔓延到了負責這個項目的所有神盾局同僚之中。等到報告一路提交到上司手裏的時候,縱使是尼克·弗瑞,他的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
煉金術師真是不可捉摸的生物。
阿爾馮斯打了個噴嚏,他正坐在店裏給寶石充能,心裏思索着弗瑞指派給他一同前往亞特蘭蒂斯的到底會是怎樣一個角色——不能帶有太過明顯的窺探意味,要保有共求和平的态度,更重要的是不能夠讓這些亞特蘭蒂斯人所看輕。
太陽已經有半截沒入海平面,奧姆在神盾局清理一新又徹底戒嚴的一小片沙灘上醒來,手心裏握着一塊茶色的醒酒糖。他的便宜兄長趿拉着兩條腿坐在旁邊,百無聊賴地抛接着一枚海螺,等到他醒來,才偏過頭去看了看:
“……醒了?”
奧姆覺得太陽穴有些輕微的鈍痛。
“……我被那個煉金術師下毒了?”
他和阿爾的交情不至于啊?
亞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把手裏的海螺往沙灘上随手一丢:“酒精就是這種東西。吃你手裏那顆糖會讓你覺得舒服一點。”
後者一偏頭,不吭聲了。他哥每天都在和這種海葵的毒液為伍并且還樂在其中的事實,讓亞特蘭蒂斯的親王頗為懷疑人生:“你早該回海裏看看的,吃什麽不比這些好。”
亞瑟撐着膝蓋站起來,随後拉了他的兄弟一把:“我送你回去。”
“你不回去?”
“我——”
同一時間,布魯克林區,愛德菲爾特珠寶店,店門再次被敲響。
店員拉開門,立刻就被面前熟悉的面孔驚駭得倒退了半步——他神盾局的頂頭上司正是面前這人的狂熱粉絲。
“嗨……愛德菲爾特先生,是在這裏嗎?”
史蒂夫·羅傑斯扶着門框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店員:我以為酒桌文化不應該發生在陸地人和亞特蘭蒂斯這種嚴肅的對話上。
奧姆:嘗試一下愚蠢的哥哥每天都不離手的玩意兒……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