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因為中飯沒有吃，所以他們就打算提前吃晚飯了。車子停在了一家普通的家常菜館門口，有些吵鬧卻不顯得肮髒擁擠的飯店顯然并不符合沈大少平日裏的格調，然而他卻什麽都沒有說，從容地和顧莘禾一起走進去。顧莘禾把菜單推到沈澤昊眼皮子底下，扯扯嘴角，“沈少，今天晚飯我請你吧，你看你喜歡吃什麽就點吧。”
沈澤昊接過菜單，微揚着唇角，“平時就別這麽叫我了吧，叫聲沈哥就可以了。”
“……好吧，沈哥。”
顯然顧莘禾的順從讓沈澤昊頗為愉悅，他才不管這丫頭現在內心裏在腹诽些什麽呢，至少這聲喊得他舒服。
他沒看菜單，“你點吧，随你喜歡。”
顧莘禾哦了一聲，把服務生叫來，随口點了四五個菜，她記得沈澤昊吃不了辣，特意點的都是些比較清淡的。
沈澤昊知道現在她最關心的事情，面色平淡地扯了些其他的話之後就帶到了開店這件事兒上，果然說到這事，顧莘禾明顯人都坐直了一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在絞盡腦汁把他說的每句話都塞到腦子裏。這家飯店上菜很快，他們說了沒多久，菜就陸陸續續上了。
兩人都是一天沒吃過多少東西了，于是很快停下話頭，安靜地吃飯。
沈澤昊幾乎不會來這種飯店吃飯，但卻看不出半點嫌棄和不适應，相反，他随性從容的樣子和周圍的環境沒有一絲不協調，不認識的人絕對沒法一眼看出他的身份有多金貴。顧莘禾吃了七分飽之後就開始打量他，說實話，她想不通沈澤昊這樣的人，怎麽會看上她，他這相貌身份，要什麽樣的人沒有啊。能被這樣的人追求，是個女人都得有幾分自得，顧莘禾也不例外，雖然她明白不能接受這個危險的男人，但是卻打心底裏好奇她身上哪點吸引他了。
沈澤昊吃完之後笑着瞥了她一眼，“在看什麽？”
顧莘禾猶豫片刻，“沈……哥，我有點記不太清楚了，四年前，我們真的認識嗎？上次在片場，你還叫得出我的名字，但是……說實話，我對你沒什麽印象。”
“原來是在想這個，”沈澤昊笑了笑，“其實那時候我們還說不上認識，只是我知道你這個人，而且，一見鐘情，你相信嗎？”
他墨黑墨黑的眼眸之中深得看不見底，顧莘禾看着他的眼，忍不住出神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連忙狼狽地撇開目光，飛快地站起來，“我、我去結賬！”
沈澤昊含着笑意看了眼她的背影，他模模糊糊地想起了當年第一眼瞧見顧莘禾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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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顧莘禾還只是個臨時應聘的跑腿小助理，圈內藝人大多有個通病，心情不好就拿身邊好欺負的小助理開刀，顧莘禾估計也沒少受氣，只不過因為不想丢了這份工而一直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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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天走出電梯時，顧莘禾就從拐角處跑了出來，瘋了的兔子似的往電梯裏沖，沈澤昊一時不察，被她撞的往後退了兩步。他站穩身體之後，皺着眉頭看向顧莘禾，有些面生的臉，長得倒不差，也許是公司新人，不過這冒冒失失的作風，他實在是不太喜歡。
顧莘禾完全沒注意他，飛快地伸手在關門的按鈕上猛按，口中還不停地往外冒着難以入耳的髒話。
沈澤昊微皺着眉，“你……”
“顧莘禾！！你想去哪裏？你媽的把咖啡都倒李歆一身上就想逃了？你想的怎麽這麽美！”電梯外的樓道裏傳來急匆匆的跑步聲和罵聲，沈澤昊微微挑眉，李歆一是他們公司裏的一線明星，公認的有演技沒好脾氣，敢惹她的還真沒幾個，他看向顧莘禾，目光中含了分打量，這個新人怎麽膽兒這麽肥？
不過看她現在慌得渾身發抖的樣子……他決定把剛剛那句話收回去。
顧莘禾眼瞧電梯門只差條縫兒就合上了，頓時腰背都挺直了些，大聲地罵回去，“我只是把咖啡倒到她身上那是我心慈手軟了！我祝你們這些她的助理通通都跟我一樣被她欺負！”
當時顧莘禾那副小得意的模樣，就差兩手叉腰用鼻子呼氣了。
沈澤昊剛剛內心一絲不悅也消失了，他靠着電梯壁，饒有興致地看着顧莘禾。
最後一只手卡到了電梯門縫裏，電梯門又開了，露出門外那人氣急惱怒的臉時，顧莘禾頓時臉色一變，蹭蹭蹭往後退了三步，貼着壁筆直地站着。
“媽的，你個小臭丫頭，誰給你的膽子……”雙手叉腰罵人的女人正罵到興起，沒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沈澤昊，直到沈澤昊不冷不熱地輕咳了一聲。
女人一轉頭看到沈澤昊的時候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剛剛還氣勢淩人的模樣瞬間消失了，“沈沈沈沈沈總……”
顧莘禾這才正眼看沈澤昊，讷讷地重複，“沈沈沈沈沈總？”
沈澤昊有些想笑，卻沒表露出來半分，“你們在這裏吵鬧什麽？在公司裏大肆喧嘩，誰教你們的？”
那女人局促地搓着手，“沈總……這個，這個小助理她做了錯事，我正準備訓她呢……沒什麽大事兒，沈總忙，我就不打擾了。”說完她轉身一溜煙兒走了。
顧莘禾跟沈澤昊對視了兩秒，她尴尬地擡手抓了抓頭發，“沈總……好……”
沈澤昊嗯了一聲，關了電梯門。
電梯到了一樓大廳，顧莘禾跟沈澤昊道謝之後就走了，沈澤昊在後面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她個子算不上很高，大概在一米六二到一米六五之間，但是前凸後翹，年輕而充滿朝氣的身軀包裹在寬松的衣服下，卻有着別樣的風情。雖然被衣服遮住，但是他一眼就能大致看出她的身材曲線，尤其是從後看，那挺翹的屁股和纖細的腰肢，牢牢地吸住了他的目光。
她看起來年紀不大，發型又是顯小的，一下子也猜不出她到底滿沒滿十八歲，沈澤昊不否認自己有些在意，未成年的少女他是絕對不會染指的，但如果已經成年，又在一個公司裏，他向來是忠于自己欲、望的人，沒有理由不下手。
只不過，他最後還是放棄了。那之後他刻意去查了查顧莘禾的背景，是個高中畢業生，剛成年沒多久，但是已經有男友了。他沈澤昊雖然愛玩，但是撬別人牆角這種缺德的事情他還是幹不出來的，雖然很遺憾也不甘，也只能無奈地放棄。
只是他很久沒遇到過顧莘禾這樣一下子就合了眼緣讓他有了興趣的人了，所以這事兒還是在他心裏放了段時間。甚至那時找床伴也找跟顧莘禾差不多的類型的人，卻總好像少了點什麽。
再難忘時間久了也就慢慢淡了，他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一天能再遇到顧莘禾。
她沒怎麽變，跟四年前一樣，一見到就讓他像個毛頭小子似的熱血沸騰。那胸前腰間的曲線美好地讓他移不開眼，每次見到她他都覺得要用盡自己這輩子的耐性了。要不是怕吓跑她了，他沈澤昊何苦要這樣憋着自己？
況且現在她單身，那他還有什麽理由放開？
顧莘禾付完帳回來，沈澤昊已經把臉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收了回去。
走出了飯店，沈澤昊說，“吃完飯最好動一動，不如我們去江邊走走？”
顧莘禾扯扯嘴角，再次扯出無力的理由，“我媽讓我早點回家，不好意思……”
沈澤昊看起來有些失望，但也沒說什麽。
到了家樓下，顧莘禾解開安全帶，真心實意地說，“今天真的很謝謝沈哥，幫了我很大的忙，你看我也沒什麽像樣的回禮，只能請你吃頓便宜的晚飯……”
沈澤昊笑着止住她的話，頭微微朝她湊了過去，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低低地說，“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麽，不是嗎？”
顧莘禾渾身僵硬地看着他，幹笑一聲，手默默地開了門。
沈澤昊長臂一伸，把開了的門又給關上了。
顧莘禾欲哭無淚，她幹嗎要跟他扯話，剛直接說句再見走人不就得了。
沈澤昊那架勢像是不打算放過她似的，兩人的身體都快貼一塊兒了，顧莘禾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那個，沈沈沈……”
沈澤昊能吸魂般的雙眸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突然頭低了下來，顧莘禾緊張地屏氣，沈澤昊卻只是在她鼻尖輕輕地落下一吻，看着顧莘禾緊張得說不出話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好了，乖，我說過我不會強迫你的。說出的話怎麽會不算數呢，不怕，啊。”
他離開點距離，手指拂過她的臉，幫她把頭發捋到耳後，“上去吧，晚安，今天有些累了，睡個好覺吧。”
顧莘禾僵硬地點點頭，慌張地下了車。
她能感覺到胸腔裏的那顆心猛烈地跳動着，那聲音就像在耳邊。
她走到家門口，正準備摸鑰匙時，手機卻響了。
來電人是李筱，鐵定是約她出去吃夜宵的。顧莘禾接起了電話，“喂。”
“喂，苗苗……”李筱的聲音低低的，有些發抖。
顧莘禾察覺到不對勁兒，皺起了眉頭，“李筱，你怎麽了？”
那邊頓了頓，随即傳來李筱壓抑而驚懼的哭泣聲，“苗苗……幫我……我好像殺人了……”
“什麽！”顧莘禾手機都快摔了，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反應過來後她飛快地跑下樓，沈澤昊還沒開出多遠，她使了吃奶的勁追上去，不停地喊着，“沈澤昊！沈澤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