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失望離開
況且……自己的枷鎖也很多,和他一起,哪天……若是離開了,豈不是負他?
“你……不怨他?”略微遲疑的語氣,卻又像是什麽都知道的樣子。
“你……你當時也在……那為什麽?為什麽?你……你走開……”伊妃裳用力的掙開夜傾墨的懷抱。
“別動,聽我說……”緊了緊懷中人的身子。
“你有什麽好說的,你和楚岸有什麽區別?你……你們……”
呼吸急促,很難接受抱着自己的人,卻又做出那樣的事情,掙紮無望,僵硬的靠在別人的懷中,悲哀的凄然。
“算了,我有什麽資格去在乎,我只是一個時空的過客罷了……”
“妃裳,你聽我說,你……以前,很愛他,很愛,我擔心……你會……回頭……我……”夜傾墨解釋的斷斷續續,耳根悄悄紅了,顯然長期的上位者的角色使其如今不适合站在一個解釋者的角度。
伊妃裳聽此全身放松的軟在夜傾墨的懷裏,無奈又好氣的釋然,“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往事如煙,一切都過去了。”
“你……萬一恢複記憶……”
“恢複記憶?不可能……我……”伊妃裳篤定的認為,像是想起什麽似得,停頓了一會,又說,
“夜傾墨,如果有一天,我恢複了記憶,或者又愛上了君宇風,你要記得,那……不是我,我……那時,你要記得放棄我……”伊妃裳心有戚戚焉的悶聲悶道。
“妃裳,你還愛他嗎?你……”
眉頭緊皺的夜傾墨,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漆黑的眸子緊盯着伊妃裳,總覺得妃裳的話怪怪的。
莫非,妃裳還愛着君宇風,那些話又是什麽意思?
恢複記憶,妃裳,我會失去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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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無欲無求的夜傾墨,第一次有了想追求,想保護的人。
“不……夜傾墨,我不愛他……我……你記得我說的話。”
抱以鄭重的眼神,“夜傾墨,時間不早了,太陽就快出來了,你先讓我走吧……”
“好,我送你……去見他最後一面。”
“最後一面?什麽意思?”
“太後壽辰已過,他們還不走,留在這裏幹嘛?”夜傾墨理所當然的口氣。
“都走麽?那多蒙的聯姻呢?”
“今天的早餐離別,多蒙部落會帶着七妹走的,父皇的聖旨大概已經下了,哈奇應該知道了。”夜傾墨悠悠的與伊妃裳解說即将要發生的事。
“那……好吧,但是,我想,單獨去見楚岸……”伊妃裳低頭小聲說道,不願直視夜傾墨那雙漆黑的眸子,擔心看到她那脆弱的水瞳。
“我先送你過去吧,到時候,我在京城的幽閑茶樓等你,記得……你只有一個時辰,時辰一過,我就去找你……”夜傾墨篤定的語氣,仿佛伊妃裳一定不會與楚岸離開。
“嗯,我知道了。”伊妃裳聽話的點點頭,兩人膩歪一會,看時間快到了,就把伊妃裳送到了驿館。
新日的光輝一點點的擴散,漸至了整個天空,大處明亮的夜國,現出了絲絲生機,早飯的熱氣和香氣彌漫了全部的嗅覺。
驿館門前,一行人正在收拾行囊上裝馬車,楚岸頹廢的坐在馬車上車夫的位置上,東張西望的四處亂看,像是在等待誰,早已沒了初見時的風神俊朗,整個人的氣息非常沉重。
那副焦急的模樣看在遠處默默然的伊妃裳眼裏,心裏抽抽的,楚岸,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當時,你為什麽……為什麽要丢下我,你是否知道,當時我有多麽的失望嗎?
你……現在又這樣,是做給誰看呢?
既然不在乎,之前在黎國,你說你心悅于我,只是一時口快嗎?只是這樣嗎?
“妃裳……你來了?”楚岸局促的從馬車上跳下來,不安的瞧着伊妃裳沉靜的面孔。
兀自奇怪妃裳怎麽一個人來的,難道不是他?
“妃裳,你還會跟我走嗎?我……我會照顧你的,我……”
伊妃裳自嘲的了然一笑,不客氣的對着楚岸,恨恨的說道:“呵……呵……楚岸,你在說笑話嗎?可惜,一點都不好笑。”
楚岸眼見伊妃裳嘲笑的表情和眼神,頓了聲,心裏一直在掙紮什麽,臉上的表情有點猙獰。
“妃裳,我……我是有苦衷的,我……你相信我好嗎?我不是故意要丢下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實是……有些事情……”
一臉痛苦的看着伊妃裳,伊妃裳依舊無動于衷,表情冷冷的,眼神盯向別處。
楚岸擡了擡手,終又落了下來,“妃裳,你……要留在夜國麽?”欲言又止,楚岸自嘲的亂想,他的一次放手大概是永遠的失去資格了吧!
“嗯!”輕輕點頭伴随着一聲輕音。
“嘿……秦兄弟,我們要走了,青山不見,綠水長流,他日再相見,珍重!”
哈奇一抱拳,躍上白馬,領着自己的人與那輛豪華馬車裏的七公主雄赳赳氣昂昂的出發回多蒙了。
“哈奇大哥,再見,珍重!”楚岸回以抱拳。
“将軍,我們收拾好了,你和伊姑娘……”沈落上前,禀着楚岸的方向,奇怪的兩人一言不發,氣息沉悶的令人難以呼吸,“妃裳,你真的不跟我走了嗎?你……”
“楚岸,再見!”說完不等楚岸什麽反應,轉身走向幽閑茶樓,留給楚岸的只是個瘦削的背影,孤零零的洗禮昕日的晨光。
“等等,妃裳,這個給你,我在黎國,永遠……等你……”楚岸扯着身上的墨玉,強硬的塞給了伊妃裳。
一個扁圓形的實心墨玉,完全沒有雕刻,光滑表面似是被摸了很多遍,串着墨色的絡子。
“不……不行,楚岸,我不能要你的東西,你……”伊妃裳為難的看着手中的墨玉,又看看決絕的楚岸。
最終,耐不過楚岸的堅持,收下了墨玉,帶着楚岸的思念卻離開了楚岸的視線。
“将軍,伊姑娘……她……”沈落吞吞吐吐的欲說不說,本來就很煩躁的楚岸頓時沒了好脾氣,“有什麽就快說,別磨磨蹭蹭的……”
暗暗攥緊了拳頭的沈落,豁出去了,大膽的回道,他決定叫醒自己的主子,“将軍,伊姑娘的父母還在夜國,且之四皇子的傾心相救,伊姑娘……回黎國的可能性很小,您……還是,放棄吧!”
說完,立即低下頭,不敢去看楚岸有什麽表情。
良久,認命的楚岸幹涸粗啞的聲音才傳來,“這些,我豈能不知……我只是還懷着那點若有似無的希望,可惜,連這點希望也親手被我打破了,呵呵……”
涼薄的笑聲低低響起,“走,沈落,我們走吧……走吧……”
驿館經過一個上午的喧嚣,終究還是靜了下來,坐在茶樓裏的伊妃裳,沉默的喝着早茶,吃着熱乎乎的包子,心思早已飛走了。
“妃裳,你……你後悔留下來麽?你……以後,會怪我嗎?我……”
夜傾墨猶疑的望着明顯不在神的伊妃裳,伊妃裳人在這裏,可是心不确定,若真的要留在夜國,和夜傾墨一起嗎?
自己對他完全沒有了解,他的身份,一個皇子和一個棄婦,皇上……不會答應的,不會答應的。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的家裏,會不會已經有了妻妾,他會不會已經有了所愛,最痛恨小三的自己。
怎麽可以讓自己淪落到那麽不堪的地步,伊妃裳的心中充滿了很多不安定的因素。
“夜……夜傾墨,我們……能在一起嗎?我們……我只是一個棄婦罷了,而你……而你是……夜國四皇子!皇室子弟,最是無情帝王家,以後,那個位置,你會去掙麽?”
伊妃裳局促不安的想象着兩人的未來,越想越沒有希望,長痛不如短痛,既知道未來的渺茫,那麽又何必助長痛苦的源泉呢?
在這個門當戶對的時代裏,難道自己要把尊嚴送上去給人家踐踏?
不……不要……整理了自己思緒的伊妃裳回過神來,“夜傾墨,我的血墨花玉墜,你幫我找到了嗎?”
夜傾墨抿着茶水,定定的直視伊妃裳,“妃裳,你後悔了……還有,那個位置,我一定會掙的,你不是男人,人,只有強大了,才能去保護自己所在乎的,這個道理,在我母妃去世的那年,我,我有很深的體會……那些人……”
怵怵的帶着回憶的眼神,聲音顫抖着,痛苦着。
伊妃裳心慌慌的,大聲的打斷夜傾墨的話,“你……你不要岔開話題,我的玉墜你找到了嗎?那個玉墜……”
“沒有,但是我的手下在崖底發現了你串玉墜的繩子,所以應該快有消息了,你不要急……會找到的。”夜傾墨的聲音幽幽的。
“嗯,謝謝你,夜……夜傾墨……”伊妃裳低了低頭,嗓音輕輕的,柔柔的,仿若一羽輕飄飄的鴻毛滑過心頭,癢癢的。
墨,以後你叫我墨……”夜傾墨霸道的對着伊妃裳理所當然的要求着,那樣的表情,讓伊妃裳恨不得上前撕碎了,讓你每天戴着副面具,裝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