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XX路XX號的十字路中心,鳴笛聲此起彼伏,沐小萱擠過人群,看到了人群裏面的伊妃裳和蘇爺爺。

伊妃裳淚流滿面的抱着嘴角血流不止的蘇爺爺,愣愣的不說一語,而蘇爺爺嘴巴抽搐,似是要說什麽。

沐小萱見此,連忙趕上前去,湊到蘇爺爺身邊,口氣急躁道,“蘇爺爺,您……您要說什麽?妃裳……你別哭了,聽聽蘇爺爺要說什麽啊?”

沐小萱使勁的搖了搖伊妃裳,此情此景,看着無助的伊妃裳,沐小萱也不禁潸然淚下,可是停在自己思緒裏的伊妃裳,已是聽不到外界的噪音了。

“救護車怎麽還不來,警察呢?這麽多人圍着幹嘛?”沐小萱聽不清蘇爺爺的話語,帶着哽咽的哭泣聲,暴躁的朝着衆人吼道。

“小姐別急,救護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警察去維持秩序了。”有人看到沐小萱着急的模樣,猜測與車禍的老人有着什麽密切的關系,所以好心的提醒。

“妃裳,你別傷心了,聽聽蘇爺爺要說什麽啊?”沐小萱看着伊妃裳還是自顧的傷心着,焦急無奈之下,“啪”的一聲響,狠狠地甩了伊妃裳一個耳光,震驚了衆人,也打醒了伊妃裳。

眸中帶淚的伊妃裳傻傻的盯着沐小萱,磕磕巴巴道,“小……萱,小萱……你,你,怎麽在這……爺爺……爺爺……”

回神的伊妃裳低頭對着爺爺迷離的眼神,淚水又忍不住的落下了,“爺爺,爺爺……您要說麽?”說罷低頭,緊張的看着爺爺,褶皺的皮膚,溢滿了點點血滴,看起來煞是滲人。

“緋……兒……妃裳,爺爺……爺爺,要走了,你……”不待蘇爺爺說完,伊妃裳“哇”的一聲嚎啕,“爺爺,爺爺……您,會沒事的,救護車馬上就來了,您等着,您一定會沒事的……”

“妃裳……妃裳……”蘇爺爺說着就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爺爺,爺爺……”伊妃裳的大聲哭喊沒有招來蘇爺爺的回應,沐小萱一直在一邊安慰着伊妃裳,一邊恨着救護車到來的速度。

“這該死的救護車,怎麽這麽慢?”沐小萱看着六神無主的伊妃裳低語安慰,一邊吐槽不滿醫院救護車的速度,人命關天了都!

在衆人的期盼中,救護車終于駕淩的“嘟嘟”的呼聲來到了XX路XX號的十字路口中心,伊妃裳和沐小萱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把蘇爺爺送上了救護車,跟着上車的沐小萱,奇怪的盯着上車的經常,原來警察那邊也派了個人到醫院去案件記錄,迫不及待的證明什麽嗎?

醫院白色無暇、空曠的廊道中,伊妃裳一邊盯緊了大門上方一直閃爍不停的呼救紅燈,一邊和沐小萱輕聲的與警察交待爺爺的情況。

經過調查,原來是伊妃裳上班忘帶了資料文件,蘇爺爺給送過來的途中……發生了意外,伊妃裳心裏一番悔恨自責,原來爺爺他……竟是粗心的自己害得爺爺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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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妃裳眸中含淚,鼻頭紅彤彤的,悲戚無望的靠着廊道的牆壁上,微微閉上眼,拳頭無意識的沒一下有一下砸向潔白的牆壁,整個人看起來孤立無助,死氣沉沉……

據那記錄的警察說,他當時正在路邊巡查,目睹了這場車禍的始尾,此車禍純屬意外事件,車主現在在警察局錄口供,但,應該會沒什麽事的。

而爺爺……爺爺,卻要在冰冷的醫院裏飽受摧殘,爺爺都已經七十多歲了,古稀之年的老人家的身體機能,怎麽忍受的了如此大的傷害。

多麽的不公平!伊妃裳暗暗攥緊了拳頭,很想一拳打爆那個絮絮叨叨交待案件的小警察,可是……伊妃裳現在更擔心爺爺的情況,指甲緊摳着粉嫩的掌心,血珠子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卻毫無知覺。

對着急救中心的大門發呆着,剛剛為什麽會有那樣的沖動,似乎……在哪裏見過似得,見過別人的暴虐,記得之前在校園中,自己一直都是清心寡欲、甚至于雲淡風輕的,怎麽會有如此強烈的沖動,很想通過殺人來發洩……發洩周遭的不滿。

對了,一定是因為擔心爺爺的情況,一定是的……

回到現代的伊妃裳忘卻了,忘卻了異世,忘卻了死前與某人的來生之約,可是,某些人卻難以遺忘那段初遇的刻骨銘心。

黎國,将軍府的書房裏,寂靜死氣的環境下,傳來了一個寒徹入骨,冰冷無息的聲音,“計劃布置的怎麽樣了?”

冷冷的、沒有一絲情緒的語調,讓本來冷冽的臉龐更加的寒氣逼人,縱使是什麽都不做站在一旁身上的殺氣也不容人忽視。

一襲黑色錦緞裹身的楚岸一頭銀發在黑暗的書房裏尤顯得突兀,腰間系着一條金色絲帶,妖冶的閃爍着金色的碎片絲光,美人如玉,絕代風華之姿,但卻讓底下跪着的人不敢有絲毫的放松,戰戰兢兢的回答。

“将軍放心,屬下把一切都準備好了,這次,一定會讓南城王死無葬身之地。”跪下之人是那樣篤定的語氣,心底卻是冷氣倒得一喝,将軍的氣場,越來越……強大了……

“嗯,知道了……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要确保萬無一失,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吩咐完,楚岸漠然的揮了揮了手,示意退下。

“是的,将軍!”那人慢慢站起來,弓着身子,退至門口,才轉身開門,昂步闊首的出了門,一個鼻息之間,隐了身去。

将軍府一角,看似平淡無奇的木屋,卻是戒備森嚴,一只蒼蠅也飛不進去,正是此次計劃的大本營。

而與外面暗處的森嚴戒備的場景不同,屋子裏面卻是另一番不同的情形。

“怎麽樣?将軍說了什麽嗎?”性子張揚急躁的赤風迫不及待的詢問剛回來的赤雨,赤雨擦擦額角的冷汗,定定神,“将軍說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不得有誤。”

“赤雨,你怎麽了,都臘月了,你還熱啊?”赤風故作打量的眼光調侃着神情不定的赤雨,暗地裏憋笑赤雨的膽小。

“滾,将軍的氣場你又不是不知道!豈容小觑!”赤雨不耐煩赤風的調笑。

“真的嗎?是你膽小吧!”赤風幸災樂禍的捂嘴嘲笑,很是歡樂同伴的尴尬無語,完全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小人得志的模樣讓赤雨很想上前揍爆他的笑容,讓你笑!笑!笑!

“那……下次你去啊!”赤雨話題一轉,神情一動想出妙招,悠哉的抱胸看着無話可接的赤風。

“呃……算了,還是,你去吧,你不是去慣了嗎?”赤風讪笑,不好意思的揮揮手,随即逃兵般的離開了。

獨自呆在書房裏的楚岸,暗暗捏緊了自己的手,指甲摳着寬大包容的掌心,兀自不知疼痛,深沉如漆的眸子也不知在看向哪裏,巋然不動卻散開了冷冽冰寒的氣息,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妃裳,快五年了,你都走了,快有五年的時間了,等我……等我大仇得報,我就去找你……”痛苦的低吟聲,原來,一直未忘卻當初的心動。

“放心,姓柳的那個賤女人已經受到了應有的報應,被君宇風休棄的滋味,被家族抛棄,被夜國人唾棄,呵呵……妃裳,這些比你當初可是慘多了。”

殘忍的嗤笑聲從性感的唇瓣裏發出,是對女子的毫不憐惜,若是伊妃裳在場,大概要斥其沒有憐香惜玉之心了。

“該死的南城王,呵呵……這次,就是你的死期……”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慢慢吐出仇恨的話語。

沒有一絲雜色潔白如洗的醫院病房裏,病房裏的窗簾都被狠狠的拉上了,只餘下刺眼的白色燈光照在床上那具沒有呼吸起伏的軀殼上,伊妃裳不敢置信淚眼汪汪的捂着嘴看着白布下的身軀,軟弱無力的靠在沐小萱身上,手指愣是不敢動彈,似乎,只要不去掀開那塊死氣沉沉的白布,爺爺就還在……

那個警察同志在得知蘇爺爺逝世的消息時,記錄事件的結果後就潇灑的走了,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好似生死在他們的眼裏是那麽稀疏平常的事情,見慣了車禍生死,倒顯得淡定了。

沐小萱已經沒有力氣去吐槽不滿,那位人民警察的行為了,畢竟蘇爺爺和他又沒有關系。

就連自己,雖是傷心,但并沒有多大的感觸,而且蘇爺爺的年齡,常年的奔波勞累,只是苦了好友妃裳,以後要一個人支撐花店了。

伊妃裳從沐小萱身上緩緩的倚下來,蹲在地上,雙手護住腦袋,沉沉的磕在膝蓋上,像只悲傷的小獸獨自嗚咽着,低沉的,傷心的,舔着流血的傷口,不讓別人的靠近,看着另人揪心。

對着不理世事、茫然無措的伊妃裳,沐小萱心疼、無奈,卻是不敢逼迫伊妃裳去面對蘇爺爺的事情。

遂拿了伊妃裳的一些證件去辦理,認領蘇爺爺軀體的後續事件,深呼吸嘆了一口氣,妃裳,你還有沐小萱支持你。

病房的門被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一個穿着醫生服裝的男子靠立在病房的門口,靜靜無聲的看着蹲在病床下兀自傷心的人兒。

還是那副痞痞的、讨厭的口氣,但此時卻帶了一絲難言的喑啞,“蘇小姐,你,準備一下吧,畢竟你的時間不多了……還有幾個月,你就快25周歲了……你……”

可惜沉浸在爺爺逝世消息裏的伊妃裳并未聽清那人全部的話語,認着怒火曲解了其中的深意,只是聽到那人好似在逼迫自己快點辦理手續,領走爺爺的身體,立刻像只暴躁的小狼狗一樣毫不客氣的回擊。

“你們醫院急什麽?放心吧,我爺爺,是不會占領你們的風水寶地的,我的朋友已經拿着我的證件去辦理手續了,所以,不用來催促,這麽快就顯示你們的無情之舉……”

氣憤的伊妃裳頂着一雙滿是血絲、異常憤怒的雙眼,紅彤彤的鼻頭挂着點可疑的青色鼻涕,小模樣狼狽極了,怒視着那個所謂的白衣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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