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變身,賀晟睿(中)
?“還真是癡情呢,只可惜......”楊障啧啧兩聲,視線掃過傅清月平靜無波的面容,一時間竟然興致勃勃的跟她說起了自個的計劃。“剛才你瞧見沒有,轟隆一下子那可是好看的很。”
“嗤,你真當他會親自去密室尋我?別忘了,那是大熙朝帝王,坐擁天下。”傅清月斜靠在錦被之上,順着被撩起的簾子瞟了一眼楊府的方向,“你可知,後宮佳麗三千,每日裏眼巴巴等着他/寵/幸的有多少?”
沒等楊障再說什麽,就有人敲了敲馬車門框,接着一份密信遞了進來。看完後,楊障直接哈哈笑出聲來,直接開口讓人啓程。
賀晟睿雖然被沒炸死,可卻中了黑毒,如今生死不明。而沙君國如今,就等着跟自個裏應外合了。哼,真當他楊家在南疆經營幾十年,就靠一個楊府?
傅清月心裏默認着方向,指尖輕輕敲打在膝蓋上,也不知走了多久,馬車終于停下了。
“美人可不能受了冷。”楊障先行下車,結果随從遞來的昏黃油紙傘打在傅月清頭上。
身着大紅裙裝的女子緩步進入毫不起眼的山莊中,每一步都走的氣定神閑,每一步都是優雅從容。就好似,她并不是被挾持的,也并沒有受傷一般。
這般風華,就算是楊障也晃了下神。最後,他勾起嘴角,果然有趣。不管這個女人在賀晟睿心中有幾分重量,如今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突然覺得留這麽個女人在身邊,也不錯。
這廂傅清月在廂房任由侍女給自己上藥,而另一邊,賀晟睿卻抿着雙唇嚴肅的看着羊皮地圖,試圖能中這份詳細的歷城地圖中尋出一些端倪。忽而,他擡手掩着口猛烈咳嗽起來,直到手心一片溫熱才停下來。
“皇上,該用藥了。”吳明德端了木托前來,看着皇上又咳起來,趕緊上前伺候。
“呵。”賀晟睿揮退吳明德,只拿了錦帛擦拭了手掌中的血紅,暗沉的眸中壓抑着狂風暴雨,面上的表情滿是凝重。“去叫子明跟衛嚴進來。”
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賀晟睿擡手就圈住了地圖上一個并不顯眼的位置。如果楊障要跟沙君國聯合,那必定要送信出去,更甚者這個渠道是早就存在的。只要存在就好,不怕隐藏嚴密,就怕他不動用。
內心越是焦急越是恐慌,他就越發的冷靜。他必須找出楊障所有可能的去向,必須在傅清月出事之前尋到她。雖然,他清楚,以傅清月的心思跟腦子,只要有心周旋,楊障未必是她的對手。
可畢竟——楊障,是毫無人倫跟人性的畜生。他不敢冒險!
“臣等,參見皇上。”衛嚴同傅子明單膝跪地抱拳行禮,這二人如今也是日日煎熬。軍中事務按着皇上跟葉老将軍的部署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只是尋找皇後娘娘這件事,卻只能他們親力親為的去查探。
要知道,在世人眼中,皇後娘娘如今可是在行宮養病兼祈福。若是讓人知道月夫人就是皇後娘娘,只怕又會生了許多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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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所有與沙君國來往的商隊,着重對比其賬務。若有賬務不明者,直接關押密審。”他眼中閃耀着堅毅光芒,如今,他就要在大軍痛打沙君國落水狗之時,逼楊障現身。
嘉景六年夏初,大小沙君國聯合以八萬人之力攻打宜城,大熙朝敗退。後三日,原本已經被沙君國攻下的輪相、卡中兩城池忽而出現三萬大熙騎兵,接着,八萬骁勇之師于沙君國左右合攏,并與賀晟睿帶領的中軍将八萬之敵全殲。
戰事緊張之時,賀晟睿甚至親自披甲上陣。畢竟這次不同以往,他要的是擴張大熙版圖。這一仗,是他登基以後最能收攏軍心的機會,也是他震懾四方蠻夷的好時機。
于公于私,此戰只可勝不可敗。
“皇上,密探來信。”衛嚴恭敬上前,他是賀晟睿的心腹,自然與傅子明協查楊障挾持皇後之事。此時他上前來禀報,必然是有了線索。
賀晟睿神色嚴肅,結果密報細細看閱,片刻之後,凝冰的眸中緩緩起了笑意。他的皇後,他的傅清月啊,果真是讓他又愛又惱,竟然還留了這般後路。
霍然起身,他直接招呼了暗衛與衛嚴布控。又召來傅子明暗中謀劃,原來傅清月喜好奢侈,用胭脂水粉縱然是在奔波之時也要頂好的。偏生,她那副性子,只能順着不能違背。而楊障最是愛瞧她張揚跋扈的面容,遂讓人尋了最好的脂粉。
跟着商隊雖說這些稀罕物件不算惹眼,偏生如今沙君國與南疆局勢危機,哪有普通商隊會在販賣特色之時,還捎帶上富家都不再找尋的極品脂粉跟香料?
“陛下,今夜亥時自肖虎營至西城門一帶會有異動。叛軍跟沙君國奸細會接頭商議動手之事,臣想此番接頭定然是以楊障為首。”傅子明接過密報,随即幽深的眸子赫然生輝。原本已然被軍營軍務磋磨掩蓋的京師貴公子般的妖孽風華,此刻也是一覽無餘。果然,就如他祖父所言,清月心思斷不是常人可比。
這般心性與手段,想必遍着整個京城高門貴族,那些千嬌百/寵/或是家族精心教導的嫡長女,都無法堪比一二。該說傅太傅有識人之能還是該說機遇天意?
原本任性的傅清月,換做了如今的鬼魅女家主。
半個時辰後,傅子明與衛嚴前後離去。随後,副将沐澤帶人圍剿西城門殘餘叛軍,并以雷霆之勢鎮壓肖虎營叛亂。
“傅大人,皇上跟皇後娘娘不會有事吧。”主軍帳之中,吳明德跟謹玉簡直就要哭出聲來。原想着丢了皇後娘娘,已經是要命的事兒了,如今不過半個時辰的工夫,連皇上也給丢了。這可不是要天塌地陷了?
傅子明不言語,只負手立于案桌一側。他也說不清心底的感覺,皇上如此為傅家女冒險,是真是假?他一時間,也不敢猜測。
鬓邊一縷碎發落下,半晌,他那幽深卻不見人情與波動的眼睛才恢複了往日的調笑。
“自然不會有事。”
夜色漸深,楊障半靠在馬車車轅之上閉目養神。而一旁身上傷勢還未好透徹的傅清月,卻一反常态的神采奕奕,似乎是在等着什麽消息。
“別等了,現下你那皇帝陛下大概已經去了西城門。”看着本該如困獸一般的傅清月絲毫不墜貴女之氣,楊障更是高看了她一眼。探身把人攬進自己懷裏,有一搭無一搭的撥弄着她的頭發,他才俯身貼着她的耳廓輕聲誘/惑道,“爺不比那個皇帝好麽?等爺帶你去了沙君國,與沙君國太子接頭,日後你也将是受衆人跪拜的攝政王王妃。這不是比一個小小的妃嫔,更讓人動心嗎?”
傅清月眉毛挑了挑,瞟了一眼妖異如鬼魅的男人,這才擡起雙手瞅了瞅滿手被荊棘刺穿的傷痕,搖頭道:“我可不想變成帶刺的美人兒。”
至于被外男抱着就要尋死覓活的堅貞跟自覺,她自然也是沒有的。對她來說,好日子還沒過夠,後宮還沒獨霸,天下還沒橫着走,憑什麽要為了那麽起子名聲去死?
說起來當初被楊障關在密室之時,她心中也有過惶恐,不過瞧見楊障行事肆意邪性,她便不怕了。這種自負到癫狂的男人,她前世時也并非未曾遇到過。于是,她只随着性子來,哪怕楊障真的半分理智都不剩,只想把她變為幹屍,她也要快意的過活。
果然,楊障舍不得了。舍不得對一個不畏懼他變/态行為的女人痛下殺手,甚至每每鞭笞打傷她後,都會懊悔再讓人細細養護回來。
看吧,就算是控制不住心底的暴虐,他也下不了死手。
這廂正說着話呢,突然馬車猛烈晃動了幾下,接着一個破空而來的箭矢直接穿透車簾自傅清月與楊障之間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