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同人不同命
?被傅清月的眼神看的氣悶,賀晟睿沒好氣的說道,“困獸之鬥,只怕現在有個不知哪來的癡兒,她都能指了說那是朕的私生子。”
他才不會承認自個壓根沒碰過喜淑人呢,想起當時聞到那股子胭脂味差點沒當場嘔出出來的場景,賀晟睿的臉色就更加陰郁了。
拆開密信,賀晟睿跟傅清月倆人就湊到一起細細看起來,還真是夠膽大的。楊澤成都已經斷了雙腿,日後不/良于行了,居然還敢冒着掉腦袋的危險進入後宮。說是去探望太後,誰知道那大半日裏,幹了什麽?
啧啧兩聲,傅清月搖頭,這太後這可是出了昏招啊。真當楊家上位了,還會有她立足之地?楊澤成這是要徹底讓江山姓了楊呢,怎會留着她這麽一個外家太後礙事兒!
“楊家基業已毀,如今更本就無足為懼,難不成他們真當皇家宗親都是酒囊飯袋?”
“別忘了,宮裏還有嘉貴妃一脈呢。他們一個是朕名義上的母後,一個是在暫理宮務的貴妃,這倆人聯手作證,就算是宗親也無可奈何的。若再證明朕真的魂歸九天,那唯一的皇位繼承者鐵打鐵的就是喜淑人肚子裏那個不知哪來的孩子了。”賀晟睿收起密信,面色如常的說這話。
“可是相比于你未曾/寵/幸過的喜淑人,讓楊修華有孕豈不是更有保障?”傅清月皺眉,習慣性的梳理着垂在脖頸邊的青絲,有些不解。
“你是說喜淑人只是個幌子?”
猛然間,傅清月眸光潋滟的笑起來,“不要小看後宮女人的嫉妒跟心計。但凡能在那個人吃人的地方存活下來的,哪個是簡單的?就算手上沒有人命,也不會真的幹淨。”
太後果然比她想的更小心,只可惜,到底被四方天地拘束住了目光眼界。說實話,若她是太後,如今只怕早就起了稱女帝的心思,一個垂簾聽政暫理政務,哪裏足夠呢?
嘆了口氣,可惜,這就是同人不同命,偏偏穿到了皇後身上。當真是個操心命。還沒等傅清月感嘆完呢,她突然感覺到身上一涼。
咦?這冷血帝王,拉扯自個的衣裳又是為哪般?
傅清月愣神間,賀晟睿粗粝帶着涼氣的手指已經撫上了她結了痂傷口。哪濃濃的疼惜跟懊悔,猛然的讓傅清月心肝顫了顫。
“還疼嗎?”像是呢喃似是低語,賀晟睿俯身緩緩把唇落在泛着藥香氣息的疤瘌上。
“不疼了。”傅清月呆滞着,身體甚至是有些僵硬的回答。她是極不适應這般濃情蜜意的讨好跟心疼的,就跟真的一般。恰在這時,吳明德在馬車之外叩了叩車窗,詢問是否要在客棧落腳。
迷茫的眸子瞬間清明,傅清月攏了攏衣裳,撫着自己發髻上的朱釵笑道:“皇上可莫要跟臣妾這般玩鬧了,若是再來幾次,只怕臣妾都要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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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情要多惑人就有多惑人,要多嬌媚便有多嬌媚。可偏生的,卻也是要多無情就有多無情,要多疏離就有多疏離。
看着傅清月毫不在意的起身下了馬車,賀晟睿嘴邊慢慢溢出一絲苦笑,逃避似的合上雙眸。片刻再睜眼時,他就忍住了心頭怪異的苦澀,恢複了往日冷冽神色。
就像是對小夥伴的情誼,雖然覺得不舍,可卻也不足以幹擾他的心智。只是他卻忘了,當初得知楊障落腳處時,他的急切并不只是為了傅家而全然做戲。
幾分真幾分假,只怕他自己也看不清楚。
這廂傅清月跟賀晟睿一行人不急不緩,而宮裏可就沒那麽平靜了。先是嘉貴妃嫉妒喜淑人懷有龍胎處處擠兌,不光是下絆子,甚至直接在賜給喜淑人的熏香中添加了足量的麝香。
加上容妃跟德妃兩個互相看着不順眼的,如今也為了喜淑人放下隔閡,相互聯手折騰喜淑人。縱然喜淑人被接到了太後的永壽宮,可還是因為在宮中閑逛時失足從臺階上滾落,之後一屍兩命。
緊接着,柏婉儀、昭充儀以謀害皇嗣的罪名被賜死,而容妃于肖昭儀也被打入冷宮。
永壽宮中,太後怒氣沖沖的掀翻了孫嬷嬷端來的藥碗,眼裏像是含着兩把尖刀一般狠狠的射向下邊蒲團上跪着猶自強辯的嘉貴妃。當真是蠢貨,好好的一盤棋就被這撚酸吃醋的東西毀了。
其實相比于楊修華,她更看重眼前這個一手被自己教導的侄女。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侄女會被賀晟睿攏了心去,帝王情愛,哪裏能真的相信?
“你給哀家滾出去!老實呆在你的華清宮!”太後手上的佛珠啪啪的砸在貴妃榻扶手上,若不是為了日後家族行事方便,她今兒就直接打死這個生了二心的侄女了。
待到嘉貴妃帶了人不情不願的離開,太後才咬牙切齒的咒罵出聲。她怎麽可能不憤怒?現在楊家行事只開了個頭,就被不省心的捅下這麽個簍子。
要不是她壓下了皇帝在南疆中毒之事,又借機處理了有心投靠皇後的柏婉儀跟清流昭充儀,只怕這事兒宗親也會過問的。
“娘娘,您息怒,貴妃娘娘只怕也是一時迷怔了。畢竟,她跟着皇上時間最長,之前又失了孩子,只怕現在看到喜淑人心裏也是難受,一時是沒想明白。您再費心教導一番,總歸能讓貴妃娘娘回心轉意的。”孫嬷嬷瞧着太後因為憤怒面色赤紅,趕緊上前溫聲寬慰。
太後到底是穩坐後宮幾十年的角色,不過片刻就緩了氣息。
見太後情緒平穩了,孫嬷嬷才趕緊讓人上前來收拾,然後吩咐人再去熬了藥來。
她沒看見的是,往日裏伺候在永壽宮的大宮女紫蘇跟帶了兩個算是勤勉的小宮女,剛繞過長廊打算路過假山,往小藥房走去的時候,就被身後跟着的其中一個宮女擡手砍在脖頸之上。
幾乎沒有任何動靜,兩個宮女直接把人拖進了假山山洞裏。接着,不過一刻鐘時間,一個身着與紫蘇相同宮裝的女子盈盈而出。那眉目,那舉止甚至連神情都有七八分的相似。
像是從來未曾發生過什麽意外一般,紫蘇跟兩個小宮女面色平靜的繼續往小藥房而去。而七八日後,冷宮廢棄的井中發現一具被泡的面目全非的女屍,當然這件事并沒有引起任何漣漪。
這個後宮,向來都少不了這種陰私的事兒。甚至這種事兒,都不會進了太後的耳朵。
不管怎麽說,在楊修華傳出有三個多月身孕的時候,太後的身體可是好了不少,每日裏都滿面紅光。
內侍司跟彤史兩方對照起居注之後,才記錄在冊,然後呈給太後與如今暫理後宮的嘉貴妃過目。
同時,八百裏急奏,皇上在南疆一役中身中黑毒,生死不明。于是,已然在後宮沉寂了的楊修華可是再次走進了衆人視線之中。而這一次,她幾乎被皇後跟宗親王妃合力護在了自己殿中。
有過幾日,許多派了人去探聽消息的人傳來消息,說是皇上親自披甲上陣,又言說皇上曾口吐黑血,随行禦醫日夜不眠的診治。之後幾日,吳明德暗中尋了許多巫醫跟民間大夫入行宮,只是卻未曾見一人離開。
再加上,自去南疆後,鮮少有皇上的消息傳來。兩廂一對,只怕皇上真的是......
于是,原本被太傅跟丞相等人壓制的極為安寧的朝堂,再次熱鬧起來。
當然,在幾個零零散散要太後聽政的呼聲中,傅太傅跟許尚書難得的達成了共識,未曾再壓制,而是縱容了這幾個秋後螞蚱的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