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甜。”姬月實話實說，又執起茶杯飲了一口。怎麽會這般甜，卻無絲毫粘膩之感，讓她想起幼時吃的桂花糕的味道。其實她雖從未體會過父愛母愛，但生活的确不缺什麽。很小的時候她的日子過得并不難，因為她什麽都不懂。懂事了以後，才覺得自己的人生那般苦，苦到再也嘗不出幼時的甜味。她忍不住在想難道成長的含義就是為了懂得痛苦嗎？
這時她突然聽到陸離碎玉般的聲音。
“我希望這是你此生餘下唯一的味道。”
那聲音很溫暖，卻帶着一種命運的決絕——
命運。
這真是世上最凄美的一個詞。無論什麽事情，只要沾上命運二字，就早已失去了問愛問恨的權利。
姬月從茶杯面前擡起頭來，這算是承諾嗎？他的眼中分明閃過 “情”字，是她的錯覺嗎？她別了下眸子，輕聲問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陸離望着姬月恬靜的側臉，想起關乎他此生的那個劫難。
生死作劫。
妄置癡纏。
枉執留戀。
“呵……”陸離別開眸子輕輕笑了，“我要的不過是互不相欠。我今日幫了你，此生也便不再虧欠于你。”他的聲音淺若一陣雲，似乎随一陣風就會輕輕飄散。卻在姬月的心裏成為化不開的霧。
她也笑了，他們都不看彼此。所以都能認真說着彼此的違心話。“那是自然。也盼你早日找到聖女，助你登上巫主之位。”
命運之見
姬月随陸離來到璇玑皇宮。陸離從懷中拿出一個瓶子，随着一陣香氣飄散開來，姬月進入了月清宮。
姬月望向榻上和她有相似眉眼的女子，突然就注意到了她頸上的月牙形胎記。她的心裏湧起一陣奇怪的情緒，她也說不清是什麽。
姬月站在鳳華的面前不知所從之時，卻見玉瓒端着一盤點心走了進來。“公……公主……”玉瓒手中的盤子應聲落地。
姬月的眼睛忽的明亮，“玉瓒，原來你在這裏！太好了太好了！”姬月和玉瓒看着彼此，心裏只覺開心。
剛剛被姬月喂給了解藥的鳳華自然而然的醒了過來，玉瓒連忙上前握住鳳華的手，“姑娘。這就是姬月公主。”
鳳華望着眼前和她八分相似的女子，甜美的笑容浮現在她的臉上，“姬月姐姐你好。我叫鳳華。”
姬月上下打量了鳳華片刻。
這就是陸離的真命天女嗎？
“不要喚我做姐姐。”姬月的臉上不見情緒，“鳳華姑娘在這宮中過的可好？”
“哎呀，有些無聊。不過幸好有玉瓒在。”鳳華牽着玉瓒的手，和玉瓒相視一笑。
姬月看着她和玉瓒的默契，只覺得難受。“既然如此。不知鳳華姑娘可願意把這原本屬于我的生活，再還于我？”
“當然願意！”鳳華連片刻都未曾猶豫。她确實有些舍不得宮中吃飽穿暖的生活，可是這些并不能留住她。既然這個位置原本的主人想要回去，那她有什麽不還的理由呢？
況且……給她父母的錢難不成還能要回去不成？
她一個大漠的公主，應該不至于如此小氣吧？
姬月沒想到她竟答應的這般幹脆。本就是她對不起鳳華，倘若鳳華真的提什麽條件，只要她能做到，她都沒法拒絕。“那，你有什麽條件嗎？”
“額……我想要玉瓒和我一起走。可以嗎？”鳳華看向玉瓒，不知為何，玉瓒卻未曾看向她。
“這個，要看玉瓒的意思。”姬月也看向玉瓒。
玉瓒輕輕開口，“鳳華妹妹。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其實我未曾告訴過你，陛下他其實……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情。恐怕我若是走了，有些不妥。”
鳳華驚訝的張大嘴巴。“陛下長得什麽樣子？”
張口卻是這樣的問題。
玉瓒臉一紅別開了眸子，也不答話。姬月悄悄明白了什麽，可在鳳華的眼裏，卻以為玉瓒是因為無話可說。
鳳華趕緊打圓場，“哈哈……沒關系。玉瓒姐姐想要留在這裏也可以。”
姬月望向這個甜美而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相比較自己而言。她對陸離更為合适。
姬月不禁鼻子一酸。
“我臨來之時問了懷瑜是否願意同來，但她并不願意。以鳳華妹妹的性子，懷瑜一定會喜歡你的。玉瓒就，留在這裏吧。”
鳳華聞言甜甜一笑，酒窩浮現在她的嘴角。“姬月姐姐喜歡我嗎？”
姬月聽了鳳華的話，只覺得可愛。不禁掩嘴一笑，“喜歡。”
“嘿嘿。”鳳華撓了撓頭，“那我……我就走了啊。”
玉瓒上前執住鳳華的手，眼中盡是不舍，“鳳華……”
鳳華也眼角含淚，“我會來看你的。你也要去看我啊。”
姬月靜靜看着，并不插話。
待鳳華走出月清宮。
姬月剛剛坐下，便聽得外面一聲驚呼。
鳳華簡直沒遇見過更美的一天了。她繞着陸離三圈兩圈的轉，陸離自然而然地望見了她頸處的胎記，也知道她和鏡靈蔔出來的女子身份不差分毫，卻毫無欣喜之情。
其實陸離早在找到懷瑜之時便知道姬月并不是聖女。日後的事情不過都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是真的……”鳳華掐上自己的臉蛋，“是真的是真的！”
陸離望着他，眸光似方才的姬月，毫無情緒。
姬月從窗子看見這一幕。并未說什麽只是轉身坐了回去。
鳳華繞着陸離一圈圈的繞着，臉上滿滿都是欣喜。
“我叫鳳華。我見過你。而且，”鳳華臉一紅，“我喜歡你。”
陸離聽見她的話，腦海中卻只浮現姬月的臉。“跟我走吧。”他淡淡回道。
鳳華開心的跳起來，“真的嗎？”
“真的。”毫無感情的回答。
陸離望了一眼月清宮的方向，長袖輕拂。漫天絢爛煙火。
坐在月清宮中的姬月擡眸便望見這煙火。
她眸子一亮，駐足觀看。
片刻。漫天煙火化為灰燼。
姬月的臉色随天邊煙火黯了下去。
另一處。
龍鹫宮內。
男人率先從桌前醒來。
這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
他早有感覺。
命運之見（2）
帝殷的身邊正有一個蒙面黑衣人在向他彙報些什麽。
只見帝殷的臉色逐漸一點一點的黯了下去，眸間湧起的，分明是冷冽的殺氣。
只聽得“砰”的一聲，帝殷面前的鑲金紫榆翹頭案應聲碎成粉末，帝殷拍在桌上的手掌緊緊攥成拳頭。
“欺人太甚！”帝殷從牙縫中擠出這四個字。龍鹫宮內的燭光倏忽一滅，帝殷的整張臉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
“姬月公主。煩請您和老奴走一趟了。”王喜全的臉上是笑意，卻隐隐感到莫名的恐懼。
“好。”姬月亦不驚，只是随着他走至龍鹫宮。
當姬月踏進龍鹫宮的那一刻，肅殺……冰冷的氣氛瞬間蔓延……
當她擡眸望向那冷冽燈火中傲然挺立的男子之時，她的心忽的一驚。
“阿因……”姬月輕叫出聲，卻點燃了帝殷心中滿腔的怒氣。他想起那個眸光靈動的少女，縱然她當着他的面直呼帝殷，他卻不覺生氣。她為何不懂得珍惜？
“你喚我什麽？”男人的聲音冷冽似冰。
一股飓大的掌風随即蓋到姬月面門，姬月的唇角浮起一抹冷靜的笑意。她手下捏着一枚金針，她微微用力，鮮血自她掌心滲出，只見頃刻之間，那股摧命的壓力突然消失無蹤。
帝殷俊眉緊蹙，這是為什麽？
姬月緩緩擡起頭來，“姬月一時無法控制自己，還望陛下恕罪。”姬月的聲音平靜無波，“只是陛下或且不知。人生來天命相随。陛下為因，我是為解。縱然陛下再不肯接受，也無濟于事。”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直到姬月聽到帝殷那淡淡的笑聲。她恍惚感到她終不是他的解。
一道更強的掌風迎面撲來，姬月閉上眼睛，已經做好了受死的準備。
“哎喲……”細細軟糯的聲音自腳邊傳來。
姬月睜開眼睛，她居然無事？只見鏡靈從地上坐起身來，“姬月你可真是個笨蛋啊！幸虧我陸老大有先見之明把我留在這裏了。”
“……你是個什麽東西？”帝殷很想冷聲問道，可卻還是像個好奇的孩子般問出了聲。
鏡靈拍拍屁股站起了身，“我叫鏡靈。我剛被你一掌打的就剩半條命了，你以後再發怒的時候小心點啊，別誤傷了我……”鏡靈目光四處游竄，欣賞着龍鹫宮的富麗堂皇。心想日後住在這裏也是不錯的選擇。
“呵……”帝殷冷笑出聲。
鏡靈聞聲猛地一激靈，目光也不再到處游竄。
“拖着半條命活着不累嗎？朕即可送你上路吧。”帝殷的臉色陰冷，他只覺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