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月桃花開
? “肖麗……”晴晴下意識的叫了她一聲。只是，眼光卻無意掃到了肖麗的小腹上，瞬間眼眸定定。
“肖麗！”對面的言慕雲自然氣急！想也不想的，手中的咖啡順勢就潑了出去……
一時間，咖啡館內，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十分，極其有默契的扭着頭，看向她們這一桌。
肖麗驚愕的扯着晴晴的衣角，好看的眼睛同樣睜的大大的。
“言慕雲，現在你可以滾出去了！”晴晴面無表情，順手便抹卻了一臉的咖啡，“怎麽？難道你想讓言慕青親自來帶你走嗎？”
頓時，言慕雲氣的整個人都抖了起來，也更是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言慕雲從來都是天之驕女，現在卻硬生生的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兩個小丫頭給擺了一道兒。
越過晴晴，言慕雲恨極的瞪了一眼被她護在後面的肖麗，一言不發，鐵青着臉疾步走了出去。
滴滴答答的，晴晴淡藍色的外套上也全都是蜿蜒曲折的黑色線條，像極了剛才的言慕雲。
只是，晴晴的樣子仍舊淡淡的，很不在意。轉頭，對着身邊早已呆若木雞的小服務生，笑笑說：“麻煩能給我拿條毛巾嗎？”說罷，又朝着肖麗這邊看了一眼，補充道，“再拿杯熱水吧！”
聞言，小服務生是連忙點頭，急急地就跑到了後面。
“坐吧！”晴晴看了一眼肖麗，那語氣，那模樣卻是仍舊淡淡的，同樣也像極了某一個人。
肖麗微愣，目不轉睛的盯着已經坐下的晴晴。這還是晴晴嗎？不，不是。晴晴從來都不是個什麽霸道強勢的女孩兒，她一直都很溫和，溫和的像只只會吃草的綿羊。可，可剛剛她竟然還把自己護在了身後，甚至還冷言冷語的向言慕雲說出了‘滾’那個字！
肖麗不可思議，才幾個月沒見，而晴晴卻像是脫胎換骨般的另一個人。
“還不坐下？”晴晴微微皺眉，要知道她們現在可已經是所有人的焦點了。
肖麗應了聲，卻只敢坐在晴晴的對面。
張了張嘴，她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慶幸的是那小服務員來得也很是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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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服務生仍舊是恭恭敬敬的将一塊兒白軟的毛巾遞給了殷晴，而且還貼心的上了兩杯熱水。
“謝謝！”晴晴微微含笑。只是，那樣子卻實在是有些狼狽了。
“要不，你去換身兒衣裳吧！我等你。”肖麗不安的攥着水杯，竟然都不覺得燙！
晴晴搖頭，“還能狼狽成什麽樣！”說完，那眼睛卻若有所思的開始打量着面前的肖麗，而肖麗也被她這打量而弄得有些局促不安。
淡淡的尴尬萦繞在兩人之間……
“她說的是真的嗎？”晴晴猛然間問了這麽一句話，搞得肖麗條件反射的‘啊’了一聲。
随即，肖麗便将頭壓得更低了。晴晴了然，可眼底卻已經是一片冰冷，嘴角含着微微的嘲諷。
肖麗這算什麽！是默認了？終于承認自己是言慕青名義上的未婚妻了？晴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下一秒，便将手中的毛巾狠狠地甩在桌上，起身就走。
“晴晴！”手腕兒在最後一秒還是被人給扣住了。對面，肖麗狠狠地咬着唇，卻是不敢再擡頭看她。
“晴，晴晴，你能不和陳軒結婚嗎？”一字一句，肖麗咬着牙，還是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是誰告訴你我要和……”晴晴錯愕，但緊接着她又笑了。“是啊是啊！我早就看出來了不是嗎？”
她早就該看出來肖麗其實是喜歡陳軒哥的，肖麗雖然時常會與陳軒哥拌嘴，可每次臉紅的卻也是她自己，是了是了，她早就看出來了不是嗎？那，告訴她要和陳軒結婚的人除了爸媽，除了言慕青，她現在一時倒還真是想不出還有其他人會知道這件事了。
晴晴咬唇，憋了半天，“那，孩子呢？孩子又是誰的！”晴晴幾乎是咬牙切齒，陳軒啊陳軒！想不到你還有筆混賬債，要是她剛剛猜的不錯的話……
肖麗的手，不自覺的覆上了自己的小腹，只是那樣子卻是微微含笑，實在是讓人有些驚恐，“你都猜到了呀！”再擡頭，與晴晴的眼睛對上時，肖麗的眼眸中卻已是一片清明了。
“孩子是陳軒的。”肖麗笑了，輕聲道：“晴晴，你還記得我跟你講的有關我那個姐妹兒和她冤家的故事嗎？”
晴晴想起來了，那時她還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态來看待這件事情的。只是現在再聯想到麗麗幾個月前那憔悴的臉色，恍惚的神态時。想來那個所謂的‘姐妹兒’，那個女主人公怕就是她肖麗自己了吧！
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氣，晴晴卻仍舊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沒想到啊沒想到，當時是自己太蠢了才沒發現。想不到啊想不到，現在報應卻來得這麽快！
“已經有幾個月了吧？”晴晴盡量不讓自己掀桌子。
“嗯，已經快五個月了。”肖麗那語氣卻也是難得的變柔了起來。晴晴別過臉，嘆了口氣，來不及了，來不及勸麗麗打掉了。
只是，晴晴看着肖麗這人真的眼神，只怕麗麗也不會願意打掉她和陳軒的孩子吧！
“晴晴？你，是生氣了嗎？”
生氣？晴晴現在是被氣的又想哭又想笑是真的！她氣！她要氣什麽？氣陳軒，還是氣肖麗？氣言慕青，還是該氣她自己！
可現在最讓她感到心煩意亂卻也是真的。以前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現在卻全都被牽扯了起來，而且還亂成了一團麻。
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啊！
又做了幾個深呼吸，她現在已經完全顧不得自己一身狼狽，又坐了下來。
開門見山，毫不掩飾的說：“麗麗，你應該知道陳軒哥的情況！”
肖麗點頭。“所以，我還是要嫁給他。”晴晴堅定的說，那眼神，那語氣不容有意思的質疑。
“可，可我可以代替你照顧他，守着他的。”她知道，她知道晴晴她并不愛陳軒。既然不愛那為何不把機會讓給她，她願意的，願意陪着這樣的陳軒，只要是陳軒無論陳軒怎樣都可以。
“你就這麽喜歡陳軒哥？！”
“是。”這話，肖麗回答得極快。是的，她喜歡，雖然這個想法也曾經把她給吓了一大跳。可當她在正月十五的那晚看見了渾身是血，血肉模糊的陳軒後，她覺得不重要了，一切都不及陳軒重要！
只是，換來的卻是晴晴的搖頭。
她，否定了她！
“為什麽？！”肖麗的眼眶中已經滿是淚水，可盡管是那樣子晴晴卻仍舊搖着頭。
“你，言慕青以及何毅的關系，你們的背景不僅是我和陳軒哥不想高攀，我相信就連我爸媽也不會接受你的！你明白嗎，麗麗？”
“可，為什麽？”相比于晴晴的淡然，肖麗現在卻已經要崩潰了。
“我們這種小鎮子的平民，怎麽能高攀的起你們這種人呢？麗麗聽我一句勸，去把孩子拿掉，而我也已經和言慕青斷幹淨了。至此以後你們還是你們，你們仍舊是天之驕子。”
可這句話，換來的卻是肖麗更加長久的沉默……
“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肖麗擡頭，只是她的嘴唇卻已經被她給咬破了，“晴晴，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啊？”
晴晴笑了，卻是平靜開口，“如果是你呢？肖麗，如果是你經歷了我經歷的一切，你會變成什麽樣子？”
如果你發現自己叫了二十年的爸媽不是你爸媽，如果你發現哥哥其實對你的感情是超越了兄妹之間的愛，而且他還因為那晚早點兒趕到約定的餐廳從此成了廢人，如果你發現原來自己這麽缺錢，這麽卑微，活得這麽辛苦卻還是那麽的無能為力。甚至只能讓爸媽把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賣掉，背井離鄉的來到這陌生的地方‘安度晚年’。肖麗，你又會變得怎麽樣？
“我，我大概會……崩潰！”肖麗的眼神黯了又黯，最終卻不得不承認。
晴晴，晴晴她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不是嗎？現在的她沉穩，冷靜，甚至還可以說是淡漠，理智。
而自己呢？自己，說不定真的會崩潰吧！
晴晴看着她，看肖麗眼底散不開的悲傷，甚至是同情。她想，肖麗應該已經想得差不多了。起身拍了拍她的肩，笑了笑說：“沒事了，都過去了。”
曾經，她也崩潰過，她也會一個人躺在公寓的小沙發裏哭的渾渾噩噩，她也會對着自己最愛的那個男人痛哭流涕，最後卻還是只能揮了揮手，輕輕地與他說聲‘再見’。
原來，她也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踏出那咖啡館的大門，她深深的吸了口冷氣。猛然間的一個清醒，透過櫥窗，她卻也還能看見仍舊坐在那裏的肖麗，想着她剛剛大腹便便進門的樣子，那時她就猜到了一點點。
沒關系，晴晴揚了揚脖子，将快要流出來的溫熱又給憋了回去。
沒關系，晴晴擡腳而走，今天下午，太陽依舊是正好！
咳咳咳！如果我說，這就算是完結本了，親親們，乃們會不會揍我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