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在正式的直播舞臺之前, 所有的音樂節目都有彩排，時間退到彩排開始之時，一個問題還沒有被問出口。

2013年6月15日即将彩排的音樂中心, 稍微有點特殊, 幾個需要頻繁變動舞美的舞臺都在今天。

出道時間最長壽的組合神話和開辟禽獸愛豆團稱號的2PM，今日都是告別舞臺。性感代名詞的強勢姐姐SISTAR在今日回歸, 大勢EXO回歸後在音樂中心的首秀也是今天。出道前拿下怪物新人稱號, 出道15天只差今天集齊一位滿貫的姜晨曦, 是首次在這裏打歌。一排重點名單裏, 資歷最單薄的, 是今日出道舞臺的防彈少年團。

出道年輪有神話扛鼎，尖叫刷票的女粉絲有EXO占據，怒吼應援的漢子是女團們的天下，姐姐粉被2PM包攬，就連音源的戰績，姜晨曦也搶占了音樂性的高地。群龍環繞的時候，選擇在此時出道的防彈可謂小可憐本人。而有勇氣選擇在這麽個鬥獸場出道，方時赫的野心其實此時就已經展露無疑。

音樂節目的舞臺順序一向混亂, 有時前輩先上, 有時人氣高的組合往前, 連粉絲都搞不清楚制作組每天在想什麽, 只有一點是肯定的，越到後面越是大勢。今天的排位防彈很靠前，這無可厚非, 畢竟剛出道，但是姜晨曦和EXO只隔一個2PM，進入倒數第四就很神奇了。

神話妥妥壓臺，這個不管誰的人氣高都不可能越過的大山，神話創造手撕各家的能力一向強悍，他們才是真的姐姐粉，神話出道的時間都夠粉絲當媽媽了，要是結婚早的，說不定都能成為新一代追星少女了。

目前粉絲遍地的EXO，在粉絲消費力排行榜上圈內無人能及，專輯還沒正式對外，就賣出圈內不敢想的預售成績，蹲守在錄制棚門口的粉絲，以碾壓的人數取得勝利的他們，壓軸出場很合理。

2PM不用說，全場除了神話他們是最大的前輩，雖沒有登頂但是每次回歸成績也沒差過，排在後面能理解。但是，方時赫非常不理解的是，姜晨曦憑什麽能是第四，不說前輩姐妹團回歸，就算是今天打歌的軍統領After School也不應該排在她前面啊。

姜晨曦是上升速度最快的新人沒錯，但她也是新人，出道才十五天，粉絲遠沒有這些前輩多，門口拿着應援棒的一小撮人就能看出來了。不理解排位的方時赫找相熟的PD隐晦的打聽，姜晨曦是不是有什麽後臺，還是MBC現在和YG的關系又友好了。

得到的答案意外的簡單，在這些名單裏，唯一不是團體的姜晨曦，她的舞臺也比他們單薄的多。一只麥，一把透明镂空的高腳椅，就是全部，連追光都只有一束。舞美布置太頻繁，工作人員也會累的，姜晨曦簡單到可憐的舞美就是大家喘息的時間。

這個答案有點太随便，方時赫不太信，音樂中心這麽老牌的打歌節目，比今天更複雜的舞臺變換都有，大勢團撞車回歸，那才是慘劇，這才到哪，只是為了讓制作組偷個懶，怎麽可能。

PD看他不信，轉頭又給了個稍微靠譜一點的答案，這個答案方時赫依舊不信，可是他也知道，說到這份上，就不能再問下去，對方明顯不願意說了。

排練完沒有走留在後臺的防彈成員們，看到自家社長回來都有些好奇，和大公司不同，他們公司小，排位一般是現場給，直播舞臺每個禮拜都不一樣，提前給沒必要，反正能做的功夫都是提前做，現場要求換舞臺順序不可能。

“姜晨曦目前是音源成績最好的，可能成為一位候選，所以這樣安排。”方時赫說着自己都不信的話，表情卻一臉平靜“一位候選倒數第四，已經有些早了。”

金南駿有些迷糊，候選和排位沒什麽關系吧，而且“今天神話和EXO都在，還有很多前輩也在，姜晨曦的音源成績再好，也會被專輯銷量對沖掉，而且還有現場投票呢。”

音樂節目的一位雖然都是以音源為主要評價标準，但是專輯也是大頭，EXO專輯銷量現在都爆了，姜晨曦不可能單憑音源沖上一位的，要是真的這麽給力就沒人發專輯了。何況音樂中心的評分标準10％是MV的點擊率，姜晨曦根本沒有MV。

兩天之前外界一直說，姜晨曦可能是圈內第一個，以最快速度拿起滿貫一位的新人。EXO确定在音樂中心打歌的行程一出來，衆人就無視之前的說法了。以音樂中心的評分标準，姜晨曦這期絕對拿不到，只能等下一期。雖然說下一期她能拿到，依舊是刷新了新紀錄，不過到底讓這輛高歌猛進的車停下來了。

有不少人對此很是松了一口氣，團體當道的時代，女子SOLO有這麽好的成績，總讓大家沒那麽習慣，姜晨曦的成績好的都能說是詭異了。現在沒人拿她和女子愛豆比，都是在拿大熱的男團當模版，對很多準備推新人的公司，都受到影響。

金南駿想的事情，方時赫比他更清楚，所以他才不信，但是面對自家藝人的疑問，他把話題跳過去了“先別回去，找地方等着，姜晨曦的現場和音源非常不一樣，你們好好看看。”

聽着兩人聊天的成員們相互看看，點頭在經紀人的帶領下，往舞臺前面走，粉絲還沒進場，他們可以去前面等着。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舞臺上的歌手上去又下來，田正國在場對前輩行禮問候再回到原地的時候，湊近社長小聲問“為什麽大家都在這等着，是新規矩麽？”下來的歌手都沒走，帶着各自的工作人員分散的站着，他腰都彎的有些累了。

“看着吧，可能是要确定舞臺動線。”方時赫随口回答，看他還要問讓他專心點看舞臺。他覺得自己可能知道是為什麽，只是不能确定。比如姜晨曦的現場，搞不好就是今天節目那麽多詭異的解釋，那姑娘的威脅感對歌手來說，太強了。

姐妹團上場鞠躬的時候，姜晨曦才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姍姍來遲，她是最後一個到的，觀衆的地方被各位前輩坐了，連後臺的人都滿了。要不是他們是按照時間來的，金元基差點以為自己遲到了。

前前後後一堆人，金元基和姜晨曦因為之前在待機室的小争執還有些尴尬，找了個要去問問什麽情況的理由，讓樸美淑跟着姜晨曦，自己先避開了。

金駿勉遠遠的看到姜晨曦進來，和經紀人說了一聲就往她那邊走，見面第一句就是“怎麽現在才過來，前輩們都到了，你要不要去問候一下？”

因為要去加州拿畢業證書，順便解決一下身體社交關系的姜晨曦，這是第二次參加打歌舞臺，對規矩的了解還停留在“不是在待機室問候就可以了？不是我晚了，是你早了吧？”她是跟着工作人員來的。

“我們經紀人說要看你的舞臺才提早過來的，沒想到你反倒踩點了，前輩當然是見到就要問候，還分什麽場合。”金駿勉看着面前打扮一新的人“你的舞臺造型很好看啊，鐘泫哥還說有點奇怪呢。”氣場完全都弱化了，面無表情看他的時候，有點萌。

造型奇怪什麽的，姜晨曦表示“早就叫金鐘泫去看眼科，只有他會說奇怪。”偏頭看了眼被噎住的金駿勉，問道“你的經紀人讓你看我的舞臺幹什麽？”

還沒太習慣姜晨曦怼人的金駿勉輕聲笑道“你不知道麽，你現場的表現力在圈內很有名，你之前打歌現場，還被我們公司單獨錄下來當教學視頻了。”

自從那次打歌之後，之前kpopstar的節目都被翻出來了，姜晨曦的現場是真的超級有名，更有名的是居然把別家的飯憑借一次現場就圈走了，飯圈到處都在發帖，說姜晨曦的現場有多神奇，手機、電腦、電視的效果連一半都達不到，鬧的沒有聽過現場的人都覺得他們是不是水軍了。

“錄制教學視頻？”姜晨曦疑惑道“那個有用？”她又不是動感的舞臺，抒情曲哪有什麽現場表現力，她連鏡頭都不看，單獨的舞臺是鏡頭追她。她有的只是對歌聲的控制，那個看視頻怎麽可能學得會。

剛要說話的金駿勉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轉頭一看是隊友“你怎麽來了？”

“本來就是來聽晨曦舞臺的，我當然要過來啊。”樸燦列放下手，沖姜晨曦笑，眼角下垂，聲音也變軟，有種大型犬的感覺“你們在說什麽？”

聽着弟弟的語調怪怪的，金駿勉斜了他一眼沒多想，回道“我們在說現場感染力的事情，我們公司不是放她的視頻給練習生麽，她不太信。”

“為什麽不信，你在舞臺上的時候特別的自在，很多歌手歌唱的再好，上了舞臺還是會緊張。”樸燦列虛指着她的肩膀“肩膀都沒動過，高音的時候也是放松的，光這點就很多人做不到了。”要用到嗓子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怕破音，肩頸處就會緊繃。

金駿勉在旁邊點頭“這個我就做不到，哪怕練習再多，知道要控制身型還是不行，會緊張。”說着想起來“鐘泫哥說你的現場只是分享一首歌，其他人還留在表演，要是想要學你，先要把對舞臺的勝負心丢掉才行，不然達不到你的情況。”

姜晨曦微微勾起嘴角，病友還是很有眼光的，就是當面不會說話。心情甚好的海妖糾正兩位人類“不是要放下勝負心，而是站上舞臺的時候，那就是你王國，在我的國度裏，你們都是臣民。”

完全意外的答案兩人都愣住，互相看看無法接話，身邊突然穿來一陣笑聲“這麽說的話，聽你的歌是粉絲運氣好，你只要接受掌心就行，當然自在又随性？”

三人整齊的轉頭，剛要彎腰，就被叫住了，李先稿站在隊長旁邊揮手“之前問候過了，不用了。”說着還拍了哥哥一下“他開玩笑的，別在意。”哪有這麽說話的，姜晨曦成什麽人了。

“沒開玩笑啊，我覺得她的想法也挺好的，不就是臺下都是蘿蔔白菜的變異版麽。”文政赫望着姜晨曦“說是這麽說，不過你真的能做到也了不起。”

在舞臺上放松當然是好事，不管是任何表演都是如此，放松才能打開自己，盡情的展示。可是放松也不完全是只有好處，壞處也很明顯，一點緊張感都沒有，很容易出錯，那時的放松就變成另外一個詞，太随意。

觀衆不是瞎子，怎麽對待舞臺是看得見的，即使粉絲濾鏡再厚，一次不行，十次也看得出來了。對待舞臺太随意那就是找罵的行為，就算是他也沒辦法随意的對待自己的舞臺，他們出道都多少年了，回歸還是會擔心成績，想着更好一點，再好一點。

文政赫很好奇的看着姜晨曦“不擔心太自在了會出問題麽？你是怎麽把握那個度的，天生的？”才出道的孩子呢。

這麽理所當然的問話，總有點交淺言深的意思。李先稿轉了下手上的戒指，咳嗽一聲想要圓場，姜晨曦先開口了，卻不是說答案，而是反問。

“前輩為什麽覺得我會告訴您呢？”

“我不是前輩麽。”

文政赫的話音剛落，李先鎬迅速用手肘戳了他一下“他最近太累了，随便說說的。”前輩歸前輩，我們又不是來欺負人的，不是說好過來好好說話的麽！

直系大前輩的‘玩笑’讓金駿勉不太敢接話，樸燦列卻開口了，笑着附和道“回歸的時候确實很累。”

李先鎬揚起笑臉“是吧，你們也是剛回歸，行程就要開始跑了，到時候才累呢。”

眼看兩人要把話扯遠，文政赫撇了撇嘴沒說話，姜晨曦低頭笑笑，擡頭看着他，把話題拽回來“因為前輩是前輩，所以可以直接問，舞臺也是一樣，那只是個唱歌的地方，沒有所謂的自在還是随意，不管在哪，我都是這麽唱歌。”

“哦？你真的能做到？舞臺上的所有人和舞臺下的人都不在意？”文政赫眼睛一亮，就說麽，這姑娘看着不像是規矩的人，他的直覺果然準。

姜晨曦笑問他“前輩不是也能做到麽，這麽多年，對舞臺早就習慣了吧。”

“我這個算是後天的訓練，你才是天生的，所以才會好奇，真的有人可以這樣。”文政赫笑道“別叫前輩了，直接叫哥哥吧，滿場你要叫前輩的人多呢。”

李先鎬來回看看隊長和後輩，對他們神奇的親近速度報以疑惑“你們之前見過？”小姑娘可能是性格問題，很好說話，他們隊長可不是。

“之前在待機室不是都見過麽。”文政赫說着之前姜晨曦來問候的事情，擡手搭在忙內的肩膀上，對姜晨曦說“之前我就想問，但是你進來一直不說話，忘記了。”

問候前輩的套路只有點頭報名字的姜晨曦笑道“那您也是來看我的舞臺的？”

“說平語吧，你都喊哥哥了，說平語方便點。”文政赫下巴對着斜前方點了點“這些應該都是來看你的，你現在不是很新鮮麽，大家都沒見過你，想要看看是不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其他人不知道，對文政赫來說，與其說是為了看你舞臺，他更多的是好奇。這個圈子新奇的人事物層出不窮，姜晨曦也算是新奇款，出道的成績太難得了，他又是前輩，要在乎禮節的不是他。

聽着有點像圍觀珍稀物種的說法，李先鎬打開肩膀上的手，拉着隊長不讓他說下去了，對三位後輩點頭“我們先去找地方，等下結束的時候再聊。”

樸燦列和金駿勉點頭道別時，姜晨曦卻看着文政赫笑，她覺得這位很有意思，對她應該是友好的，卻也友好的很有理性，意志堅定的類型，她都喜歡。

姜晨曦告訴他“可以試試閉着眼睛聽我的歌，那應該會有新發現。”她的歌和舞臺表現力還真沒多少關系，音樂的本質是通過頻率達到共振，歌詞才是追憶往昔或者活在當下的解讀，舞曲才看視聽效果，那是彌補音樂的不足。

勁歌熱舞再燃，搖滾可以只憑樂隊殺進人心，抓耳洗腦的旋律再有市場，音源榜上，真正占據主場的還是靈魂樂，人們在音樂中的需求是多樣的，快歌慢歌都有人愛。唯獨一點永恒，并且覆蓋所有人的，是旋律本身。

歌詞是輔助作用，旋律才是重點，這個組合下，歌者是洗滌靈魂的存在，即使她現在弱了不少，這點也不變。她的現場不止是在唱歌，也是帶着聽衆加深旋律帶來的震顫，那是純粹的神經被撩撥帶來的觸動。有因為讨厭她，而覺得她的歌很一般的人，但是絕度不會有聽過現場之後，純粹讨厭她音樂的人。

文政赫帶着饒有興趣的表情被李先鎬拽走，金駿勉則是一言難盡的看着姜晨曦“你怎麽和前輩那麽說話。”

“怎麽說話？”姜晨曦疑惑的問。

樸燦列拽了下哥哥，接話笑道“前輩先開始的麽，而且也沒什麽，他們好像也沒生氣。”

“這個算什麽先開始的啊，就算是，也不能這麽說話啊，你難道是對前輩有什麽意見麽。”金駿勉拉回衣服，瞪了弟弟一眼，姜晨曦不知道就算了，他裝無知幹什麽，前輩就算過份也不能把話怼回去，規矩呢。

搞清楚他在說什麽的姜晨曦笑了“你想多了，我覺得文政赫很有意思。”

半邊身子在陰影裏，一直不說話的隐形人樸美淑連忙打斷“要叫哥！”

被吓一跳的金駿勉看了助理一眼，他都沒發現她，跟着點頭“不能直接叫前輩的名字。”

“私下還是叫前輩吧，叫哥也不太合适。”樸燦列也接了一句。

眼看三人統一戰線，姜晨曦幹脆點頭“知道了。”她對這個國家的禮儀還是不太習慣，要盡快适應才行。

金駿勉還想再說什麽，PD已經往這邊走，讓姜晨曦去候場，姐妹團已經上去了，四人點頭各自分開。

帶着弟弟去尋找隊友的金駿勉，看着一步三回頭的樸燦列，擡手打了下他的肩膀，調侃道“別看了，你還真對晨曦有意思啊。”

“我哪有。”樸燦列條件反射的反駁，看着他的笑臉，嘴硬道“造型不是很好看麽，就是看看。”

随口一句玩笑，壓根沒多想的金駿勉對這個答案很理解“也是，當初我和鐘泫哥練舞的時候，很多人都會跑到練習室門口晃一圈，明明我們公司美女挺多的。”他們可是以顏著稱的公司，都有人去圍觀姜晨曦。

樸燦列愣了幾秒，小聲嘀咕了一句“這樣啊。”在他們公司被圍觀可不容易。

“什麽？”金駿勉沒聽見。

迅速回神的樸燦列，湊近哥哥，一臉八卦的問他“以前不是說晨曦和鐘泫哥有暧昧麽，真的假的？”

“假的。”

“這麽肯定？”

“這有什麽好懷疑的。”

金駿勉看他有點不信，給他舉例子“流言亂傳的時候，我不是也會去練習室麽，我就沒見過晨曦化妝，一開始還能說碰巧，七八次不能都是碰巧吧，哪個女生會在喜歡的男生面前素顏啊。”

“她那麽漂亮，生臉也沒關系啊，你不是說很多人去看她麽，她也是生臉啊。”樸燦列認為他的例子不靠譜“他們不是很親近麽，你這頂多說晨曦不喜歡鐘泫哥，他們還說是鐘泫哥沒追到呢。”介于姜晨曦簽了YG，流言就變了。

金駿勉腳步一頓，好像也有點道理，姜晨曦論臉不管是化沒化妝都沒得說。低頭猶豫了幾秒，擡頭剛想說話就看到他直勾勾的眼神，詫異道“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別打岔，鐘泫哥喜歡晨曦？”樸燦列讓他別轉話題。

覺得他怪怪的金駿勉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你們今天第一次見，就晨曦、晨曦的，你不會真有意思吧？”剛說完被打了一下，笑道“開個玩笑麽，鐘泫哥應該只把她當朋友，不像是把晨曦當女人的樣子。”

“什麽意思？”樸燦列很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姜晨曦的樣子，怎麽可能不當女人，而且“為什麽是朋友，不應是妹妹麽？”

金駿勉擡手摸了摸下巴“你會讓妹妹叫你的名字麽，妹妹是用來照顧的，你難道不知道妹妹是什麽意思麽，男人哪來那麽多妹妹啊。”沖愣住的樸燦列怪笑一下，妹妹這個詞變成女朋友通常只是時間問題，稱呼上叫哥哥和真的哥哥不是一回事。

“我也說不好，就是感覺，要是互相有好感多少能看出來一點，他們兩好像沒有。有一次我看到鐘泫哥在晨曦的腿上睡着了，練習室只有他們兩人，晨曦在哼歌。兩人不是都很好看麽，言情劇一樣的，晨曦看鐘泫哥的眼神特別專注，含情脈脈的，當時我就誤會了，還喊過她嫂子，那段時間不是都這麽傳麽。”

樸燦列的肩膀動了一下，有點緊張“然後呢？”

“然後發現晨曦看誰都這樣，要是我說話多一點她也這樣看我。”金駿勉想到當初自己還糾結過，姜晨曦要是喜歡自己怎麽辦就想笑，對樸燦列說“你沒看過她看BOA姐的眼神，全神貫注的，就像所有人都不存在，她只能看到姐姐，只關心姐姐一樣，那才羅曼蒂克呢。”

說起當初的事情，金駿勉回頭看了眼走遠的姜晨曦，轉頭感慨“這個大概和唱歌一樣，都是她的天賦，不是有那種只是看着你，就像放電一樣的人麽，我們還專門練過眼神呢。她的眼睛太漂亮了，又大又亮，被她看着的時候就特別容易想歪。”

“你說了半天還不是在說晨曦不喜歡鐘泫哥麽，哥喜不喜歡她？”樸燦列其實更想問，他是不是想歪過，沒敢開口。

金駿勉微微皺眉“我不是說了麽，就是一種感覺，男人對喜歡的女人不是那種感覺，不是說不喜歡，就像我對晨曦，我挺喜歡她的，很漂亮，音樂也好，但是不是那種對女人的喜歡。”

“就是公司裏面說的八卦而已，晨曦最後不也去了YG麽，要有什麽幹脆來我們公司不是更好，沒追上也不太可能，他們聯系的很頻繁的。反正她又不需要團體，歌都是自己做，BOA姐當初超想簽她。我聽說秀滿老師還見過她呢，不也就是八卦。”

“男女的事情說不準，現在沒有說不定以後有呢，鐘仁說泰明告訴他，鐘泫哥最近經常和晨曦見面，有一次還和她待了一天，差點耽誤行程。晨曦不是錄了出道節目麽，唯一的嘉賓就是鐘泫哥，這麽光明正大應該沒事，要不也不會放到臺面上來。”

兩人說着都快走到隊伍裏了，金駿勉看着今天問題格外多，還打算繼續問的弟弟，懷疑道“這個和我們又沒關系，你問題怎麽那麽多。”

“随便問問，哪有問題多。”樸燦列心虛道，說完加快腳步跑去找隊友。

跟在他身後的金駿勉看着他的背影，還是覺得他有情況，搖頭笑笑，有沒有情況也和他沒什麽關系，要是真的想要追，他難道還能上手攔麽，十幾個人的大團，出道又不是真的沒交過女朋友，不被拍到就行。

姐妹團的撩人的群舞剛剛結束，舞臺上工作人員正在換布景，等了半天終于到當事人出場，閑聊的人都小聲了很多，不少人從四面走到觀衆區，方時赫掃了一眼周圍，這期打歌的人全齊了，唯一不在這邊的2PM也應該在後臺準備上場。

方時赫現在能确定了，他之前想的沒錯，都是來看姜晨曦的舞臺的，看來大家對粉絲叫出來的‘現場之王’的名號，都很關心。

光是看舞臺配置，一個個撤下去的布景，和舞臺中心立麥和高腳椅，相互對比之下，還以為姜晨曦是什麽小可憐，實際上，拎着裙擺上來的姜晨曦一點小可憐的樣子都沒有，一步一步走的穩穩的，在舞臺下反常的圍觀人群中，走的一點緊張不适都沒有。

觀衆區和舞臺上的燈光很亮，幕後就被承的漆黑一片，張祐榮在黑暗裏戳了戳隊友，小聲說“現在的孩子都好白啊，那光照的她連頭發都要發光了。”像金子一樣，閃閃發亮。

“一個背影說什麽白啊，哥打招呼的時候不說話，現在說什麽。”黃燦晟低聲吐槽。

後臺不止有他們，周圍都是工作人員，李駿昊聽到他們的話湊過去鬧他“哥之前為什麽不說話，難道是害羞了麽？”

“她看起來很怕生我才不說話的好不好。”張祐榮無語的低頭整理耳返，突然想到什麽，擡頭仔細看前面站在舞臺上，聽PD說話的人，不太确定的問黃燦晟“她是不是忘記帶耳返了？”

所謂耳返是業內稱呼，算是耳機的一種，對于歌手而言，在唱現場的時候往往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因此歌手需要耳返來監聽自己的聲音，是不是走音或者走調，方便自己去調整。

演出場地不是一個小房間，所以會有聲音的延遲，歌手可能會聽不到伴奏，或者聽到伴奏往往已經晚了，聲音變質，所以耳返也是保證他們不會唱錯拍子或走音走調。

黃燦晟擡頭望過去，只能看到背影“應該不會吧，她忘了PD也會提醒她的。”

“我好像沒看到PD給她戴，是不是忘記了？”張祐榮看了眼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雖然只是彩排，但是那麽多人圍觀，要是出問題比對觀衆還要尴尬，這裏都是業內的，錯一個拍，觀衆未必聽的出來，他們卻很清楚，同行本來就是最了解。

“猜什麽，直接說不就行了。”李駿昊看兩人都不太确定，擡頭左右看看，随手拉住一個經過的工作人員，指着舞臺上已經坐在椅子上的姜晨曦，開口道“抱歉，她好像忘記戴耳返了，要不要等等在。。。”

話剛說到一半，舞臺上的燈光全滅，一束追光打在姜晨曦的身上，前奏已經響起，張祐榮抿了下嘴，現在說來不急了，他們不适合打斷別人的彩排，看着那個被拉住的工作人員，想要讓他開口，卡着伴奏的女聲準确的踩在拍子上開口，這可不是沒戴耳返的情況。

不過張祐榮已經不關心了，應該說沒人關心這點，全場所有人的焦點是追光下的那個人。那個翹着腿閑适的用腳尖打着節拍，扶着話筒低眉淺唱的人，把整個舞臺變成自己的王國，在這片國土裏，自己就是唯一的王。

這是姜晨曦的國度，這是隐晦的打量變成贊嘆的國度，這是所有交談聲都泯滅，只有歌聲在四周響徹的國度，這個國度裏的國歌就是《杜松子樹》，一首讓前前後後所有人都知道，現場之王這個詞，連一丁點的誇張都沒有的歌。

一首歌的時間很短，短到音樂帶來的震顫快速過去，意志清晰的人能在音樂中睜開放光的眼睛，看着身邊的隊友感嘆“她說的沒錯，閉上眼睛的效果更棒，這個已經不算是舞臺表現力，純粹的就是歌聲帶來的效果，新聞還真沒說錯，聽過她現場的人，自動就會被她圈粉。”這麽好的音樂，怎麽可能不被圈粉。

一首歌的時間很長，長到沉浸在音樂裏的人，對周圍都忽視，長到想要讓這樣的歌聲一直唱下去。文政赫說了長長的一句話，身邊卻一點聲音都沒有，轉頭看着閉着眼睛表情變幻的忙內，膝蓋輕輕撞了撞他，剛要說話，被對方一把捂住嘴，驚訝的扭頭，幹什麽，一首歌而已。

那不止是一首歌而已，起碼姜晨曦的現場不是，歌聲停止，音樂落幕，追光熄滅，全場的等再度亮起的同時，還有四面八方響起的掌聲。這些專業的、非專業的人，毫不吝啬的表達自己的贊美，為舞臺上的歌者鼓掌。

一片掌聲中，方時赫微微嘆了口氣，他知道姜晨曦為什麽在第四了，如果他是總PD，他會讓這樣的舞臺越後越好，能最後壓臺才是真正最好的。《杜松子樹》太特別了，唱這首歌的人更特別，姜晨曦為這首歌賦予了生命，這個生命體殺傷力極強。

打歌節目中意舞曲，市場是原因之一，現場效果好也是主要原因。今天的音樂中心，幾乎被舞曲包圓了，有這樣的一首抒情曲，會讓整個會場都安靜下來，也會讓之後上臺的人舞臺更容易出問題，就像溫暖的秋日午後，曬着太陽昏昏欲睡時，隔壁突然穿來了吵雜的舞曲，哪怕音樂好聽，人也會不自覺的煩躁。

姜晨曦是女歌手，長的非常漂亮，幹幹淨淨只是坐在那裏唱着一首歌的歌手，哪怕是歌迷，對偶像有期待也是有耳朵的，女團的性感風一定會被壓制，販賣商品和販賣音樂，這不是可以比較的事情。姜晨曦的舞臺被放在女團之前，那女團的經紀人就要哭了。

姜晨曦的現場太好，在她之後上臺的人會不自覺的被觀衆對比，女團今天的曲風不合适，男團也未必行，神話大前輩不可能動位置，EXO是收視率保障，2PM已經是最後的選擇了。到底粉絲群不一樣，性別對比和舞臺風格上，壓制不會太明顯。

2PM還是告別舞臺，粉絲會賣力的應援，只要畫面協調順利，兩首歌之間銜接的幹澀能盡量彌合。整期節目姜晨曦的第四位就是為了能壓制她，聽起來有些可笑，可是節目不可能只成為她一個人的宣傳點，這是制作組深思熟慮的結果。

方時赫想到了姜晨曦出道舞臺時的人氣歌謠，節目上的效果遠沒有現場震撼，怪不得那次人氣歌謠後，音源榜會再次即時刷進一位，不是一位就怪了。包括那些沒有去的打歌節目都因為音樂增長得到一位，那些聽過現場的粉絲，都會成為她的宣傳渠道。

可是，想明白了這個，方時赫開始頭疼了，防彈和姜晨曦算是同期出道，就算男女不在一個對比上，音源卻不分男女，姜晨曦的成績如果成碾壓性，那防彈同樣會被波及，何況他們還有不止這一個打歌節目，姜晨曦打歌的時間不長，也有一個月呢，他們至少還要見六次，這也太多了！

有些事情，站在不同角度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樣的，方時赫看到的那些很多人看不到。比如同樣是做音樂的人，同樣的職業裏，碰到天才，碰到可能讓自己的努力變的徒勞的人，絕對不是一份幸運，起碼不止是一份幸運，尤其是在他可能寫不出那樣的音樂這種随時會來的恐懼，會爬滿全身。

PD看着原地蹦跶着抱着隊長的忙內，不停的說着現場超級棒，怎麽可能那麽好聽之類的話，更想嘆氣了，有點緊張感啊孩子們，剛出道就碰到這樣的鯊魚，你們之後要怎麽在海裏游啊，沒有被那樣的音樂吓到麽，你們遲早會被她吓到的，這只不過是她的第一首歌而已。

方時赫因為成員們天真的樣子喜憂參半，文政赫因為成員們七嘴八舌的誇贊，覺得他們果斷是看到漂亮妹子，就開始滿嘴跑火車，而即将上臺完全被現場震住的2PM幾人，互相看看，心底冒出各種各樣的想法，在這個舞臺之後，他們直接上場？

他們愣住了，有人沒愣住，被抓住問耳返的工作人員，放下拍紅了的手掌，驚嘆道“我之前還有點不相信，完全超出預期，這種絕對掌控舞臺，什麽舞美和視覺效果都不需要，只是純粹靠一支麥的歌手，我以為只有樸孝信大神能做到！”

紫色格子衫的助理PD剛說完，轉頭尴尬的看看他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們的舞臺挺棒的。”這都是告別舞臺了，他這麽說有點過份啊，捂嘴咳嗽一聲“那個，姜晨曦的耳返不是我們提供的，她有自己的。”

不知道耳返話題，剛剛回神的隊長，一下想歪了“她已經可以自己戴設備了啊。”

現在的新人真的要讓他們死在沙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