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權至龍

美妙的外島之游, 以姜晨曦發在INS上的一張海上夕陽的圖片為結束。

只有兩個人的甲板上，姜晨曦拿着手機在擺弄，權至龍手肘撐在欄杆上看着海面, INS特別關注的提示音響起, 拿出手機一看，以為她在發信息, 沒想到她是在發INS。

照片拍的很美, 落日半遮半掩的沉下海面, 僅剩下最上面的一點點紅光, 卻是最亮的時候。緋紅的浪花在光線中跳躍, 海風吹拂海面上的波紋，橙紅的色彩，紅光粼粼，宛如無數面紅妝粉黛的鏡子，更像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閃着動人的光。

權至龍手在點贊的‘拇指’上猶豫了一下，沒有按下去，詢問賬號的主人“上次給你INS留言, 你怎麽沒回複？”

“上次？”姜晨曦背靠着甲板“哪一次？”

“加上這次你不就發了兩次, 畢業照的那次。”權至龍舉起手機對她搖了搖“這張照片又是什麽時候拍的, 攝影技術不錯麽。”

姜晨曦看了眼他手機裏的圖片“剛才拍的。”兔子拍的, 絕對符合所有攝影的黃金線風格标準。

“你剛才有拍照麽？”權至龍有些疑惑，他好像沒看到姜晨曦拍照。

确實是剛才拍的也确實沒有拍照的姜晨曦笑道“我的攝像頭比較特別”突然彎腰湊近他，對着他愣住的表情, 眨了眨眼睛露出笑臉“就像這樣，你被我定格在鏡頭裏了。”說完直起身，好像剛才只是一個調皮的玩笑。

突然被撩的權至龍，只記得撲鼻的香氣和臉頰邊的呼吸，壓根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麽，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強按住跳的有些快的心髒，故作鎮定的吐槽“你難道是機器人麽，還能用眼睛拍照。”

“說不定我擁有機器人呢。”姜晨曦随意的回了一句，低頭按着手機翻看上次的留言，看到被點贊數推到置頂的幾條留言，笑着解釋“這不是我發的，是團隊的人發的，我沒看過。”

緩緩的吸了口氣，看着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姜晨曦，一邊想她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權至龍，心底糾結表情管理卻很在線，順着她的話往下接“團隊的意思是元基哥？你這個不是私人賬號嗎？”

“私人和團隊公用，分享生活麽，也是宣傳渠道。”姜晨曦沒有多解釋，按着手機對權至龍笑道“他确實挺帥的。”

這些一般都是兔子在操作和金元基沒關系，INS對她來說不止是社交媒體，也是美夢的道具，偶爾會成為客戶美夢的一部分，不管是秀恩愛還是炫富引發網民的關注，都看客戶想不想玩。但是和權至龍說就有點麻煩，要解釋的太多。

這話說的突然，權至龍沒聽明白“誰？”剛說完INS提示他的留言被人回複了，點開翻看，正是身邊的人。

INS上兩張畢業照的底下，留言數目已經變成了‘2789’這個對新人來說算很多了，要感謝當初被鬧出來的那條疑似戀愛的熱搜。被置頂的四條留言，姜晨曦都挨個回複了。

姜大成帶着一排标點符號的留言，表示對她如此嚣張秀戒指的驚訝，姜晨曦的回複是畢業大合照裏，幾十人都是這麽拍的。

崔勝賢是欲蓋彌彰的說她的朋友都好帥，難道他們共同的喜好是玩戒指麽，姜晨曦回了一句，他們學校都喜歡玩這枚戒指。

李勝利畫風比較不一樣，讓她不要玩太嗨，姜晨曦留言告訴他，畢業沒辦法嗨，那時還有畢業演講呢。

權至龍的最簡單，誇合照的朋友很帥，姜晨曦回了一句謝謝。

必須要說，當初新聞鬧的風風火火的，這四人都在裏面加了一把幹柴，其實當初四人都很驚訝她能那麽嚣張，所以用開玩笑的語氣，想要讓事情往有趣而不是嚴重的方向走，尤其是在崔勝賢打電話給姜晨曦不接，打給金元基知道戒指的含義之後，就真的是幫助宣傳的方向居多了。

姜晨曦的INS剛開放，她又恰逢出道，用點特殊的方法吸引一波關注度沒什麽不好的，又不是真的男朋友，只是同學而已。畢業照正好能讓那些有意無意質疑她學歷的人，閉嘴安靜點。

除了他們四個，姜晨曦多回複的兩條，被自然的的頂上來了，兩條都是英文，看頭像其中一位恰好是緋聞的主人，另一位妹子，也是合照裏的人。

緋聞男主角的留言是‘你把我拍醜了。’

姜晨曦回了一個大笑的表情‘我的朋友說你很帥。’

妹子留言在一堆粉絲的哭嚎中比較特別‘我拿到加州理工的聘書了，按照賭約你要把鑰匙給我。’

姜晨曦回複的也很特別‘我留了密碼本給Anthony，解開密碼它就是你的了。’

權至龍滑動手機往下翻，沒有留言了，倒是姜晨曦新發的一條，被陸續收到提醒的粉絲攻占，說好美的，問在哪裏的，讓她好好休息的，讓她多發點自拍的，都有。

“安東尼是你同學麽，照片裏關系好像很好，只有他是單獨合照。”權至龍低頭看着手機上那個金發碧眼的男人，語氣一開始挺自然的，要是不說後一句就更自然了“他好高啊。”

姜晨曦湊過去看了眼照片，随意道“他好像一米八七還是八八的，确實挺高的。”照片裏比她高不少。

“外國人不都很高麽，他這個算正常吧。”話是自己說的，又自己反駁的權至龍看着幾乎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妹子，不免有點郁結，長那麽高做什麽。

關于身高問題是個陷阱題，姜晨曦覺得自己還是避開更安全，指着他的手機說“我們在一個俱樂部，類似社團之類的，按照韓國的标準不是同學，算是校友，他是天文物理的PhD，我修的是化學，還只是學士。”

“博士，我知道，網上不是有發過他的資料麽。”權至龍按滅手機，有些好奇她的過往“你們學校畢業之後會做歌手的不多吧，那位安東尼畢業了要做什麽？”

姜晨曦愣了幾秒，在保護他自尊心和保護自己智商上，選擇了後者“那不止學位稱呼，Philosophic Doctor是他的職稱，他是研究天文物理的科學家，留在我們學校的研究人員，因為不是教授，所以有博士後的稱謂。”

權至龍看着她疑似嫌棄的表情，蛋疼的要死，試圖為自己挽尊“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我弄混了很正常，我讀的是音樂。”看着她淡定不語的樣子更糾結“不信你去問勝利，他肯定也不知道。”

“哦。”姜晨曦無所謂，不知道就不知道呗，這世道傻子多呢。

“呀！”權至龍不滿，什麽表情啊！

姜晨曦把手機放回口袋裏，讓他別糾結了，安慰道“每個人領域不一樣，在乎這個幹什麽。”

要是金鐘泫聽到這句話，大概會被氣死，吐槽他是弱智的時候為什麽不這麽說！

勉強被安慰的權至龍，咳嗽一聲決定跳過這個話題“你們的那個俱樂部，是類似舞蹈社團的意思麽？”

“差不多吧。”姜晨曦回道。

權至龍想要追問“差不多是什麽意思？”

姜晨曦看了他一眼“就是都是興趣才在一起的意思。”

“興趣是什麽？”

“植物的一些特性和用法之類的。”

“植物？”

“嗯。”

“再具體點呢？”

姜晨曦轉身看着他“說起來有點複雜，而且挺無聊的，別聊這個了，你怎麽會一個人到這裏來？”問題太多了啊朋友。

不是姜晨曦不告訴他，只是那群高智商的神經病在研究，如何利用常見的裝飾性植物，加上特定的化學藥劑殺死一個人，并且在最短的時間被身體代謝造成自然死亡的現象，這個要怎麽和他說。她看到回憶的時候都覺得，變态果然是成群出現的，同類才能成為朋友。

可是，喜歡一個人本身就會對她的一切都很感興趣，她不想說，權至龍就更想要知道“我本來是約了朋友的，被放鴿子了，你們俱樂部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反正我們都要等着上岸，你簡單說點我聽得懂的不就行了。”瞪着姜晨曦“我沒那麽笨，剛才那是特列！”

“我沒有說你笨。”姜晨曦覺得自己很無辜，她只是這麽想想，猶豫了幾秒，腦子飛快的動起來，面上則是裝着疑惑“想要知道那些幹什麽？”

“閑着也是閑着啊，你說說呗，了解一下你在學校的生活麽。”權至龍默默鼻子，裝作随意的開口。

姜晨曦一臉拿他沒辦法的表情，問他“你知道鳳仙花麽，就是染指甲的那種花。”看到權至龍遲疑的點頭，繼續道“鳳仙花很好看，做盆栽裝飾也很好養活，但是鳳仙花含有促癌物質，促癌物質不直接揮發，會滲入土壤，長期食用種植在該土壤裏的蔬菜，會加大致癌的幾率。”

“什麽意思，染指甲會致癌？”權至龍不解道“很多人都染過啊，沒有吧。不過你們研究這個幹什麽？”小時候他好像看人玩過，韓國挺多鳳仙花的。

“重點是土壤，不是花朵有毒，而且是需要長期食用。”但是加入3毫克的‘錛菌’能讓花朵的香味帶有迷幻的作用，能誘發心血管硬化的人自然猝死，就是揮發性不好，屍檢的時候可能有氰中毒的效果。

當然，姜晨曦不會這麽說“當時安東尼有一個親戚身體不太好，我們想要找找有什麽解決方法。”如何自然的弄死他“她很喜歡鳳仙花，試試看有沒有什麽方式能從花朵上找靈感。”如何讓她死的悄無聲息“不過後來知道它致癌，就換方向了。”

“也沒有很無聊啊，那你們都是在做這個麽？”權至龍覺得挺有意思的“還有其他的麽？”

“有一種植物叫飛燕草，長的很漂亮，深藍色的花瓣，花蕊是白色的。”姜晨曦拿出手機搜索圖片給他看“這個很好養活，也很常見，我們花了不少時間想要改良它，找了生物學的一個同學幫忙。”

“然後呢？”

“算是成功了吧。”姜晨曦勾唇笑了一下“不細看的話，會以為它是鳳仙花的伴生植物。”

“那不就像嫁接一樣？也沒那麽複雜，那它可以做什麽？”權至龍把手機還給她。

“加紅茶泡茶還不錯，就是不能過量，容易中毒。”

“這個也有毒？”

“基本上花開的豔麗的非食用性植物多少都帶着一點毒素，這是他們誘捕昆蟲做食物的生存機制。”

“那你們研究都是有毒的植物，會不會不安全？”

“不傻到吃它就不會。”

“。。。哦。”權至龍懷疑自己又被鄙視了“既然成功了，那位親戚身體有好一點麽？”

姜晨曦愣了兩秒，笑容燦爛的點頭“好多了。”

那位夫人死的很痛苦，飛燕草有劇毒，吃了一個蛋撻倒在地上，血噴滿了地毯，等不到救護車就失血過多了，屍檢判斷死于病毒性呼吸道感染。作為唯一的繼承人安東尼傷心的請假兩周，讓工人把姑母最愛的花園全部鏟除了，都不能抵消他的悲傷。

有點可惜的是，和他們預想的死亡不太一樣，所以需要人掃尾，不然可以做的更簡單的，安東尼覺得那花園挺好看的來着。事情發生的時候海妖已經在這個世界了，姜若晨并沒有參與，她只是加入了研究，并且給予了不少的幫忙。

姜晨曦知道這些後續，是安東尼找她分享實驗後續時告訴她的，也就是姜晨曦在學校滞留那麽久的原因。所以說，安東尼真的是一個不太容易甩開的小夥伴，他們有着‘過命’的交情，身體主人變态的心思有一部分還是來自安東尼的啓發。

完全不清楚自己在聊的植物用途裏，有多血腥的權至龍跟着笑道“那就好。”轉頭看着姜晨曦“你以前是在做研究，現在和之前完全不一樣，會不習慣麽？”

“剛開始的時候會”姜晨曦點頭輕笑，三次元讓她突然多了吃人的愛好，又不能實現，确實挺不習慣的，不過“時間長了就好了。”忍耐力大增。

權至龍頓了一下“你之後要是還有不習慣的話，可以來找我說說。”

“好啊，不過我已經好多了。”姜晨曦側身趴在欄杆上，仰頭看着他“因為你們，我喜歡這個地方。”土豪到她都要流口水了。

妹子的眼睛亮亮的閃着光，權至龍看着那雙眼睛想要說他會一直都在，可是嘴邊的話卻變成“喜歡就好。”

船上通知到港的廣播響起，植物話題到此為止，上岸後重新戴起眼鏡的姜晨曦準備和權至龍道別，然後毫不意外的在權至龍知道她是巴士過來時候，說要送她回去。

已經達到目的的海妖，以自己想要一個人回去，加上權至龍目标太大的理由，果斷抛棄戀戀不舍的權至龍。人和人之間的來往，結束于意猶未盡比讓對方滿足要好，因為這樣，對方才會期待下一次的見面，圓滿可不是好詞，圓滿了，就沒有樂趣了。

巨濟島的相遇帶來的不止是權至龍的入網這樣的好事，還有翹了人氣歌謠的打歌舞臺，被楊閑碩叫到辦公室教育的後果。如權至龍一開始想的那樣，出道這麽忙的時候，姜晨曦哪來的時間到外島去玩，她當然沒時間，只是權衡了一下，确定目标比較重要而已。

楊閑碩可以接受姜晨曦做任何奇怪的事情，包括對公司內部宣傳案的插手，但是留下一條沒頭沒尾的短信，說自己不去直播舞臺這種事，絕對不在忍耐範圍之內，節目組要是開天窗，對外放新聞說一切是姜晨曦造成的，那不管她有什麽天賦，有多少粉絲都沒用。

做一行就要守一行的規矩，才出道就嚣張成這樣，以後想要怎麽樣，把所有行程都當玩笑，說是要出去找靈感就直接跑麽？那姜晨曦遲早會被這個行當封殺，再有才華都沒用，這世道有才華的多的是，缺了姜晨曦不是就不能用其他人。

氣的差點對金元基動手的楊賢碩，要不是被人攔着就真的動手了，藝人出任何狀況都是經紀人的失誤，尤其是他連姜晨曦在哪裏都不知道，更別說什麽家裏地址不知道，工作室進都進不去的話，要金元基還有什麽用。

對經紀人兇殘的社長，對着姜晨曦說了不過兩句，就被小姑娘堵了回來，那姑娘說，不管他要說什麽，先想想到現在有沒有一條負｜面｜消息再說話。簡而言之，他即将說出口的那些後果，目前一條都沒有發生。

姜晨曦是選擇了去見權至龍，但不代表她要放棄當歌手，或者換職業，長遠來看這個職業比單獨的任務目标值錢多了。她既然沒去人氣歌謠，自然是都安排好了。打歌節目又不是只有直播的，還有錄播呢，雖然這是大勢團才能用的方法，但不代表她就不能用。

姜晨曦放鴿子的行為說嚴重也嚴重，嚴重到足以造成節目開天窗，被電視臺封殺。說不嚴重也不嚴重，只要操作的好就行。打歌節目的流程安排不是不可變動的，加入錄播的舞臺對直播節目連舞臺變動都不需要，節目照常進行，她回來YG的時候人氣歌謠的一位都到手了。

這要是其他節目弄點事情說不定還會複雜點，人氣歌謠姜晨曦還有個名義上的監護人在，大筆金錢開路，關系也不算太遠，對別人都說困難，對樸章賢不過是擡擡手的事情。PD聯絡好，當天的舞臺不用變化，唯一可能出問題的粉絲，姜晨曦都告訴張文恩，她不會去直播，不用去應援。

一切搞定才發短信告訴經紀人她不會去節目的姜晨曦，不覺得楊閑碩有必要在她面前做出大發雷霆的樣子，她壓根也不算是失蹤，只是沒告訴金元基她去哪裏而已。現在的楊賢碩，更像是要借此機會達到另外的要求，就像金元基用的是哭，楊賢碩用的是怒，都是相同的套路。

而姜晨曦即沒有被罵的愛好，也沒有陪着他玩套路的閑情雅致，楊閑碩可不是她的任務目标，她的忍耐力很有限。

楊閑碩當然知道什麽都沒發生，要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他就沒有見姜晨曦的必要了，一步廢棋還見她幹什麽。但是現在規矩要說清楚，再放任下去，後果更嚴重“你要是真的有團隊能解決任何事情，那你就沒必要到YG來！你既然簽了合約，就要守公司的規矩！”

姜晨曦撐着下巴看着他“我以為我們一直都有默契，我和YG的合約是雙方得利，我不需要YG為我做什麽太超過的事情，YG能從我身上得到的錢財的方式，只要不過分我也不會幹預，現在，我沒有做到合約裏哪條條約？”

看着楊賢碩無話可說的樣子，姜晨曦調整坐姿靠在椅背上，攤手屈起拇指“出道成績不好，讓公司市值跌了？”食指“音源不理想，讓公司花大價錢宣傳了？”中指“對外形象不好，沒有粉絲讓你們難做了？”無名指“毀滅性的緋聞牽連公司了？”

姜晨曦屈起小拇指，攥起的拳頭再展開，對着楊閑碩來回翻動手掌“還是說，我進公司到現在為止，沒有給公司帶來一分利益，光讓你們給我花錢了？”歪頭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我怎麽不記得，公司給我了什麽大筆的投入呢，又或者，你們默默的做了，但是我不知道？”

大家做一場生意，好買好賣，姜晨曦和YG從頭到尾都是合作者，不是一方依附于另外一方的關系。這點在合約上寫的非常清楚，從一開始就是挑明了的，兔子的合約絕對符合任何國家的法律标準。

楊閑碩作為社長可以教訓任何屬下，拿錢辦事麽，天經地義。別說他這次是有理由，就是沒有理由，老板要罵員工還用找什麽理由，看不順眼罵不就罵了。不願意？那就自己收拾包袱滾蛋，缺了一兩個人，公司難道還不轉了？

但是姜晨曦不是他的員工，先不說她的合約是YG在她在韓國時的代理，真正的世界性經濟約還在索尼，就算她和YG簽了全部的經濟約，也是合作性質。楊閑碩要是真的想要讓姜晨曦成為一個，同其他韓國愛豆一樣，聽話的商品，那他還付不起那個價錢。

成立YG這麽長時間，被這樣怼到臉上，還是自己公司旗下藝人，還是剛出道的藝人，她甚至都還沒成年。楊閑碩火冒三丈的臉沒了，更多的是怪異，怪異的看着姜晨曦，好像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她一樣，轉而笑了，笑的十分友好。

“你應該知道，你的那份合約，一開始我并沒有打算簽，後來我簽下來是為什麽，我想你也很清楚，就不用我解釋了。”已經可以直接對外賣，只是需要轉一手的商品，反正不吃虧，還很明顯有的賺，楊賢碩當然願意簽。

“可是你以為，那份一紙合約能保證什麽？你的簽約條件放出去都沒人相信，你在國外長大，就把一切的标準按照國外的規矩來？你想要用好萊塢簽歌手的那一套在韓國簽到公司？別做夢了。”

“我欣賞你，所以願意陪你玩游戲，現在依舊欣賞你，不對”楊閑碩翹起腿。看着每次都能給他意外的小朋友“這次的事情，雖然不知道是你做的還是你的團隊做的，但是我更欣賞你了，這件事我做起來都會有點麻煩，對你卻好像輕而易舉。”

“我簽下你，這是我對你的好意，好意應該得到回報不是麽。你在這個圈子玩，你就要遵守這個圈子的規則。你的那份合約确實寫的很清楚，可是你應該更清楚，你為什麽已經有團隊了，卻還是要找公司簽約，一個韓國公司。”

“你有索尼，如果只是想要做歌手，國外的市場更大，我要是你，我就幹脆在美國或者法國出道，你有才華，你也不算完全的韓國人，從小在法國長大，國籍上寫的也是法國，你也就算是韓裔，長相很好，也不會出現審美偏差，你這張臉是你的加分項。”

“但是，你選擇在韓國出道，我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為了這個國家對你有特殊意義，比如你能用一己之力拉着一個總統獎的人下臺，你的父母對你的影響就沒那麽簡單，又或者這裏有你需要留下的人，那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姜若曦，不過這些都跟我沒關系。”

很多話，楊閑碩沒說，不代表他就真的不知道，姜晨曦不管從哪個角度簽YG都有點奇怪，有自己的團隊，和國際性的大公司簽了約，包括明明和BOA關系很好卻選擇了YG，這些都很奇怪。他不說，是沒必要，他只要拿到自己想要的就好了。

“你選擇了在韓國出道，就別把你以為可行的那一套用到這裏來，音樂你自己做，這個沒問題，拍攝MV的計劃你不同意，可以改，上什麽節目你有自己的打算，這些都是小事，但是你不能把我當傻子，不能拿公司當玩具，需要的時候玩一下，不需要丢在一邊。”

“你今年18歲，我18歲的時候沒有你的本事，可是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韓國少年，我可以告訴你，我18歲的時候就沒有相信過一紙合約能有多少約束力。你或許聰明，但是你還是天真，天真的以為，你說的那些就是正理。”

“可是，那份合約我要是不履行，你又能怎麽樣呢？告我？你覺得打起官司來，是我吃虧還是你吃虧？青春很短暫的，這個圈子新人多到有些人連電視都只上過一次就消失了，你現在的名氣能維持多久，你能和我耗多久？”

“你既然選擇在這裏出道，你就有一定要實現的東西，那些東西你要一邊和我打官司，一邊去尋找？我不覺得你傻到不知道什麽叫取舍，不然你就不會丢下那麽多機會，來到韓國尋找機會，簽在YG。”

“你如果只有一個工作室，圈內你玩不轉，可是你簽了YG，哪怕我們什麽都沒做，只要你簽了公司，你之前所有的那些不為人知，不想為人知的小秘密，都不用去解釋，因為大家只會想，我們付出了什麽代價讓你留下。你以為沒有YG，你的秘密能藏多久，在這個圈子裏沉浮的，你把誰當白癡？”

“你确實沒有違反合約裏的任何一條，但是你違反了公司的規矩，在跑行程的時候，哪怕你下車買瓶水，你都要告訴金元基你去了哪，見誰，什麽時候回來，這就是規矩，規矩不是寫在紙上的，是我在告訴你的。”

楊閑碩壓低身體，靠近姜晨曦，眯起眼睛面無表情的盯着她“我，就是你的，規矩。”

窗外的月光明亮，頭頂的白織燈更亮，氣氛在楊閑碩頗具壓迫感的行為下，慢慢凝結，被牢牢盯住的小姑娘，突然咽了一口口水，要不是她的表情不對，楊閑碩說不定以為她被吓住了，可是那樣子，更适合的一個詞，是垂涎。詭異的像是他是什麽食物的垂涎。

突兀的掌聲打破一室的沉寂，勉強維持欲望，垂下眼睑擋住眼神的姜晨曦，拍着手給楊閑碩鼓掌“說的真棒，果然，前輩就是前輩，我比不上。”

真聰明，聰明的開了腦洞還能自圓其說，而且找了個那麽棒時機來壓迫她。早一步晚一步都不合适，在她将要起飛羽翼卻不夠豐滿的時候，一邊告訴她想要飛就要聽話，一邊說除了我沒人能幫你，真的是太有意思的人了！

‘太TM想吃了！吞了他一定很美味！’

‘積分不夠，他牽連數位任務目标，你會死。’

從淩晨處理一大堆的事情，在用兔子布了一個愛情陷阱的姜晨曦，能量被兔子用了不少，正是餓的時候，權至龍在她面前晃悠了那麽久，強壓食欲的海妖，現在又被一個聰明的大腦誘惑，要不是不能變身，眼睛都要綠了。可是兔子一盆涼水澆過來，饑餓感更強，面前的人卻變讨厭了。

美味卻不能食用的食物，真的是太讨厭了！三次元就是坑！

海妖神經病一樣的思維，楊閑碩想不到，但是她現在神經病一樣的行為，楊閑碩看得見。莫名其妙的，那是什麽眼神，妥協了還是要搞事情？妥協就安分點，搞事情就直接說，這又是在幹什麽！

“既然你清楚什麽是前輩，那就不用教你什麽叫聽前輩的話了。”楊賢碩摩擦了一下手指，決定不管她發什麽瘋，說自己的，給予警告“我不想再因為這種事見你，規矩點，對大家都好。”

還在可憐自己肚子的姜晨曦，有氣無力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像是已經準備妥協了，說出的話卻讓楊閑碩背脊一良“我簽YG其實原因很簡單，沒那麽複雜，你們政治獻金的人背後的黑料比較多，你的稅務問題比SM要大，而他們。。。”

“你找死！”楊閑碩猛的起身，手猛的揚起，卻被下一句話壓的不敢動。

“我開了錄音的，安靜點聽完，不然我們就不用再見了，我得換公司，沒有YG我的合約就自動解除了。”姜晨曦翹起腿撩起頭發，拿下貼片耳機丢在桌上，繼續說沒說完的話“他們的背景比你硬，撕破臉掀桌子，壓死你比壓死他們好操作。”

這句話需要解釋一下，政治獻金是特殊詞彙，韓國是選舉國家，商人給政客的資本援助又被稱之為政治獻金，這個詞加上姜晨曦的這句話，就是她有楊閑碩那位幕後大佬黑料的意思，至于稅務問題倒是小事了，前者會死人，後者最多終身監｜禁。

楊閑碩猛的抓起耳機仍在地上就要踩，姜晨曦伸了個懶腰一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仿佛随便他要做什麽，半擡起的腳懸在空中落不下去。海妖看着金雞獨立的人類，覺得他又沒那麽好吃了，有點蠢。

一腳踢開耳機的楊閑碩，臉陰的幾乎要滴水，陰鸷的盯着姜晨曦，這是之前再生氣都沒表現的樣子，他真的生氣了“你想做什麽？”

“什麽都不想做，我就是一個簽約出道當偶像的女歌手。”姜晨曦掏出煙盒，對着他“要不要？”

楊閑碩看着她遞過來的煙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她抽煙，轉而更氣，金元基連這個都不知道！蠢貨！

姜晨曦看他還是那張晚娘臉，聳肩收回手拿出一根煙點燃，煙盒丢在桌上“現在達成共識了吧，我們是良好的合作夥伴。”

“你以為你張口說的我就信？就算你真的有什麽又怎麽樣，你送到檢察院也未必有人會理你！”

“前輩幹嘛和我裝傻，我送去檢察院幹什麽，我送去S｜M不是更好，說不定還能撈一筆。”姜晨曦夾着煙對他笑笑“相信我，很值錢的。”

楊賢碩勾唇冷笑“你以為你出得了這扇門！”

“又說傻話，現在難道是戰争時期麽，送份資料還要親自上門？”姜晨曦下巴對着手機點了點“信息時代，講效率的，前輩要不要試試看，只要三秒，李秀滿的手上就能拿到讓你從此以後，就要一直聽話的東西。”

楊賢碩不自覺的盯着手機，猛的上前一步搶過手機，伸手就想對姜晨曦動手，動作太大帶起破空的風聲，叼着煙的姑娘眼睛都沒眨，看都沒看他，拿着煙就這樣安靜的等着，楊閑碩卻忌憚起來，她太淡定了，淡定的好像不管自己做什麽，她都有後手一樣。

陰謀論一下出現在腦海，腦洞一開就停不下來，要落在妹子身上的手，轉向桌上的煙，火舌舔舐煙頭，打火機丢回桌上，深吸一口氣，理智全部回歸，楊閑碩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沉聲詢問“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的那個團隊想要什麽東西，你把東西交出來，一切好談。”

這場由人氣歌謠開始的談話，楊閑碩沒想到能發展到這裏，他可以不相信姜晨曦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麽，可是他懷疑姜晨曦的背後有他不知道的存在。比如她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團隊，比如她真的是靠自己拉下姜勳的麽，比如遲早會參選的樸章賢在裏面是什麽角色。

姜晨曦指着對面的沙發“我不喜歡仰着頭說話，脖子累。”

氣急攻心卻無可奈何的楊賢碩臉都紅了，大步走到對面，坐在沙發上，硬邦邦的開口“說！”

“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應該和我做的事情沒有任何關系。我要做的很簡單，我可以給你一點提示，今天如果你不找我，讓這件事順順利利的過去，我們就不會坐在這裏，說這些無聊的事情。”

“你想要YG？！”

“。。。”

“。。。”

楊賢碩看着不說話的人氣到“不可能！”YG是他一手拉起來的心血！

“我們直接一點說話吧，聰明人也蠢的很。”姜晨曦确定，她現在不想吃他了“我說了，我就要當歌手，簽YG只是因為我能在這裏做我想做的事情，要是S｜M比你們好對付，我就去S｜M了，至于你們在幹什麽、打算幹什麽都和我無關，我也不關心。”

幾乎要被氣笑的楊賢碩看智障一樣看着她“你以為我會信？”信拿着核武器的人說她只是好玩？

“所以我不是說了麽，如果你不對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們壓根不會聊這些，我們只是合作夥伴，我們之間只有利益沒有威脅，可是，你非要把事情攤開來，這樣多麻煩，以後你就忍不住要小心對待我了。”

姜晨曦抽了口煙吐出來，嘆了口氣表示“把事情變麻煩的是你，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合作關系，非要變成威脅和被威脅的關系，我還要說服你，我比你有錢多了，我看不上YG，多累。”所以說她裝了那麽長時間乖巧的小朋友，現在都浪費了。

“別說廢話，你到底要什麽？”

“公司社長不麻煩的偶像歌手。”

“呀！”

簽約的社長是智障。——姜晨曦

簽約的藝人是傻逼。——楊閑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