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老天你玩兒大了吧
更新時間2014-4-5 0:02:29 字數:2407
周老太太堅持要把話說完才讓荀燦搬動她,荀燦趕緊抽出腋下的帕子,團了兩下按壓在老太太的傷口上,想幫她止血。
老太太臉上顯出一絲笑容,聲音微弱地說道:“沒用了,趙……姑娘。”
由于老太太的聲音太低,荀燦只得将耳朵湊近老太太的嘴邊,仔細去聽。
老太太斷斷續續地道:“榻腳後,木匣裏,有個……小盒子,讓周奎給……舞陽……孫……師爺,送去,婵兒的。”
荀燦怕理解有誤,重複道:“嬸子是說,叫大奎把木匣裏的小盒子,給舞陽縣的孫師爺送去,那個小盒子就是婵兒姑娘的?”
老太太道:“孫……師爺,是……”一口氣沒上來,眼白一翻,人就去了。
荀燦哇地一聲就哭了,叫道:“嬸子,嬸子你別吓我啊!”可是老太太再也沒有睜開眼。
當初外婆去世時的那種孤獨感,瞬間席上荀燦的心頭,她要怎麽辦?當年外婆去世的時候,好在有母親舅舅等人料理喪事,她只顧着傷心,也根本沒注意到喪事是怎麽辦的。這荒郊野外的,放眼望去,滿山就這麽一戶人家,老太太一死,活人就剩她一個,她找誰幫忙去?
大奎要幾天才能回來還不知道,荀燦決定等大奎回來再掩埋老太太,好歹讓他看他娘最後一眼。
荀燦費了半天力,總算把老太太弄回了屋內。用淨水給老太太擦了身子,換上一身還算新的衣裳,又找了一條半新的淺灰色床單,蒙在了老太太身上。
待她忙完,天已經快黑了。荀燦想着老太太的囑托,便去榻腳下翻找老太太說的那個木匣子。
将手伸進榻下,摸了半天,拉出一只小木匣,大概一尺多長,半尺多寬。匣子很舊,漆層斑駁,已經看不出什麽木質,也看不出本色來了。
荀燦抽開匣子上的屜板,裏邊是幾個小布包。荀燦挨個檢查了一下,一個裏邊包着二十枚銅板,一個裏邊包着一枚長命鎖,銀質已經發黑。還有一個方方正正的,打開一看,是一個跟拳頭差不多大小的木盒子,泛着棕黑色,入手很沉。
托着小木盒,荀燦感到絲絲涼氣浸入手掌,隐約嗅到一股香氣。翻開盒蓋,裏邊什麽也沒有。荀燦瞧見蓋頂貼着的一塊棕色綢布翹開了一個角兒,隐約見到裏邊露出一點淡綠。
荀燦一拉那布角,綢布很輕易便掉了下來,看樣子因為存放太久,粘綢布的漿糊已經失去作用了。盒蓋裏邊鑲着一塊玉牌,上面刻着工整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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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什麽?荀燦很好奇,将盒蓋在地上敲了兩下,玉牌掉落下來。荀燦借着屋外透進的亮光,看清了上面的字,竟然是阿拉伯數字!
阿拉伯數字?而且只有一到七,有的上面或下面還刻着點或線。荀燦感覺腦袋“轟”地一聲,玉牌上刻的是簡譜。
輕輕哼着上面的調調,荀燦更驚訝了,那譜子上刻着的旋律,跟《夢歸》的旋律極其相似,但是明顯感覺到這玉牌上的譜子沒頭沒尾,應該還有上段和下段。
荀燦有些發懵,不知不覺間坐在地上,眼睛盯着手裏的玉牌。心裏反複念叨着一句話:這不可能!
據荀燦所知,簡譜可不是古代該有的玩意兒。來這裏十年,除了眼前的這塊玉牌,荀燦再沒見過其他跟現代有聯系的東西。荀燦在想,她所處的這個時空到底是哪裏?是誰把一段簡譜刻在了這塊玉牌上?這段殘譜為什麽會演繹出大乾朝的名曲《夢歸》?
靈光一閃,荀燦自語道:“難道那些所謂的名曲可以組成一首完整的曲子?”
正在胡思亂想的荀燦沒有注意到,有五六個黑衣蒙面人悄悄藏進了院外的樹叢中,将小院包圍了。
天色昏暗下來,坐在地上的荀燦已經看不清玉牌上的字。荀燦從地上爬起,捶捶沒有知覺的雙腿,将東西放回木匣裏,剛想塞回榻下又停了手。瞧了瞧榻上停放着的周老太太的屍體,她決定還是換個地方放木匣的好。
在屋內轉了一圈,唯一能藏點東西的地方,也就是老太太的榻下了。與此一簾之隔,大奎住的“榻”根本就不能稱之為榻,不過是地上鋪着幾塊還算平整的木板,頂多能隔一下涼氣。
最終,荀燦決定把木匣裏的東西塞進袖袋,将木匣塞回老太太的榻下。她這樣做,全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她不想待在主屋裏守着老太太的屍體,把木匣裏的家當放在身上,能讓她安心些。荀燦默默祈禱着:大奎啊,你快點兒回來吧!
天已經完全黑了,荀燦強打精神來至門外,方想起白天曬的菜還沒收完,提着小笸籮去完成白天老太太沒有完成的工作。
忽然,荀燦聽見籬笆外有動靜,喊了一聲:“誰?”
“噌”地竄出一條人影,躍過籬笆落在荀燦面前,扯下蒙面巾,笑嘻嘻地說道:“我!”
荀燦一看,眼睛都紅了,正是白天來找麻煩,害得周老太太喪命的那個任管家的侄子。荀燦四下看了看,沒找到趁手的家夥,便将收菜的笸籮朝年輕人的臉砸了過去。
那年輕人一揮左手,将笸籮打飛。年輕人面露兇狠,一聲口哨,“噌噌噌”又竄出幾條黑影,荀燦數了一下,圍在她身邊的一共有六個人。以一敵六?笑話兒!打一個她都沒把握。
別人的情況她不了解,面前這位任管家的侄子,白天挨了她全力一棒子,啥事都沒有,她就知道這人是個練家子,想從他手下脫身,怕是不容易。
硬的不行還可以來軟的嘛,荀燦硬擠出一絲笑容,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那年輕人發出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尖厲笑聲,然後說道:“幹什麽?你把我胳膊打折了,還問我想幹什麽?”其實不過是傷了筋,胳膊擡不起來了,他說得這麽嚴重,不外乎是想給自己的惡行找一個拿得出手的借口而已。
荀燦一瞧,他的右胳膊确實用一條黑布吊在胸前,白天她砸到的确實是他的右肩。
那年輕人斜着一對三角眼,看着荀燦道:“小丫頭,沒看出來你還有把子力氣。練過吧?”
荀燦暗想,怪不得找來這麽多人對付自己,原來是怕打不過自己啊,你怕我,那我就不用怕你了。
“嗯,學過兩下子。”荀燦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完全展現,年輕人冷笑道:“實話告訴你,我今天請來了高手,你插翅難飛!”
荀燦一聽有高手,忍不住又四下瞧了一遍,都蒙着臉,還真看不出哪個像高手。荀燦的心裏開始七上八下,老太太還沒入土,大奎哪天回來也不知道,自己又被六個人給圍了起來,要怎麽脫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