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開播的前一個小時, 寝室樓裏, 幾乎大半的學員陷入焦慮。
沒有錄制任務沒有流程, 大家有的在寝室，有的在樓下訓練室，有的躺在床上聽歌，有的在聊天, 有的在竄寝室。
封閉訓練期間，持續了整整一周的緊促的集體生活, 好像在這一刻突然垮了。
很多人都流露出一種看似無所事事的悠閑, 實則心不在焉, 魂兒都不在身上，恨不得拿自己的腦回路連上wifi, 爬進鵝廠視頻的首頁蹲着。
江湛他們寝室倒還好, 畢竟是A班, 都是有實力的，心态也正。
叢宇趴在地上在做平板支撐，魏小飛在整理書桌, 甄朝夕在疊衣服, 江湛拿着藥膏在擦跳舞時磕破的傷口。
叢宇繃着牙, 眼睛看着眼前的地面：“湛哥, 你那傷行不行？不行就去醫院看看。”
江湛：“沒事，就是破了點皮。”
甄朝夕：“膝蓋沒扭到吧？”
江湛：“沒有。”
魏小飛：“還好沒扭到。”
江湛拿清創噴霧噴了一下，随口道：“以前打球摔一下，傷口比這個重多了, 也沒去醫院。”
叢宇：“那不一樣，那個時候多年輕。”
三人：“……”
江湛默默扭頭，看向地上：“意思是現在老？”
叢宇趕緊改口：“不不不，現在也年輕，但年輕也要保養，你看看小飛，一桌子精華、防曬。”
叢宇是說錯話，故意轉移話題，魏小飛卻特別實在，拿了兩瓶沒拆封的精華，問江湛：“哥，你用嗎？”
江湛毫不猶豫地拒絕：“不用。”
宿舍另外三人都習慣了，知道他們湛哥就這樣，鐵直的鐵，鐵直的直。
但他們也都知道，江湛就是有不用的資本。
那皮膚狀态，要多水有多水，要多光滑有多光滑，什麽25，說他20都有人信。
叢宇做完平板支撐，直接一趴，臉貼着地降溫，順便吹起了彩虹屁：“別說湛哥這個人，光他的皮就能C位出道。”
江湛聽了這彩虹屁，一點反應都沒有：“前幾天訓練，你才吹過我的腿。”
疊衣服的甄朝夕：“還有完美的身材比例。”
收桌子的魏小飛：“還有濃密的發際線。”
叢宇爬起來，盤腿往地上一坐，摳了摳耳朵，突然道：“我也開始有點緊張了。”
甄朝夕：“你才開始？你沒看我在這兒把歸置好的衣服都拆開，疊了一遍又一遍嗎？”
魏小飛：“還有我，不幹點什麽轉移一下注意力，實在太難受了。”
江湛略顯意外地轉頭：“我當你們多淡定，都是裝的？”
叢宇擡頭看他：“你不緊張？”
江湛笑了笑：“緊張節目開播？不啊，自己在節目裏的表現，錄制的時候不就都清楚了麽。”
叢宇一臉“你不懂”的神情：“這可是鵝廠的自制綜藝，鵝廠的大綜藝！決定我們所有人能不能在這個暑假脫穎而出，甚至爆紅！”
甄朝夕也道：“而且自己感覺的，和觀衆看到的，真的有可能完全不同。我覺得自己表現好了，還不錯，觀衆可能根本不吃我的表現，綜藝感和鏡頭感這種東西，真的特別玄。”
魏小飛也道：“聽天由命吧。”
叢宇：“啊~好緊張！”
甄朝夕：“我感覺我今天晚上可能會睡不着。”
魏小飛胸口筆劃十字：“阿門。”
江湛沒說話，走到自己的下鋪，彎腰從床裏拿了什麽，攥在手裏，飛快地背對固定在牆上的鏡頭，轉身往洗漱間走。
叢宇他們都看到了，一臉納悶，壓着聲音：“什麽什麽？”
江湛沖他們挑了挑眉頭，示意他們都來。
三人馬上跟上，和江湛一起擠進洗漱間。進洗漱間之前不忘把寝室門關上。
到了洗漱間，合上門，江湛把手裏的東西拿出來。
是一個正方形的掌機。
另外三人：“！！！”
叢宇一臉震驚：“游戲機？你哪兒來的？”
江湛：“柏導給的。”
三人：“！！”
甄朝夕瞪眼：“不能夠吧？”
江湛淡定地開機：“怎麽不能夠，我要的，他給的。”
魏小飛最實在，才不管這游戲機是誰給的，直接湊過去，看着游戲機的開機界面：“SUP掌機？”
江湛：“嗯。”頓了頓，想到魏小飛年紀最小，掌機似乎不該是他童年用過的東西，于是問：“打過嗎？”
魏小飛：“打過打過，我以前買過好幾個。”
江湛：“這個便宜，我看淘寶就幾十塊錢。”
甄朝夕的腦袋湊了過來：“你哪兒來的淘寶？”
江湛低頭，按鍵選游戲：“我沒淘寶，手機都沒有，柏老師的拿他的淘寶買的。”
叢宇的腦袋湊過來：“我特麽！湛哥你忒牛逼了！柏天衡的淘寶你都能用？”
江湛：“打不打？”
三人小雞啄米直點頭：“打打打！”
SUP掌機總共也沒多大，屏幕只有三寸，還是個彩屏，總共也只有八個按鍵。
這種游戲機，放在平常，誰都不會多看一眼，是吃雞不好玩，還是王者榮耀不會下載？
可在寝室大樓，這絕對是個寶。
叢宇他們很長時間沒碰過手機了，別說上網打游戲，用手機發微信是什麽感覺都快忘了。
江湛突然摸出一個掌機，簡直是在救命。
誰特麽還管八點二十的開播？
開播前綜合症？
全世界的男人：沒有的，不存在的，我們心裏只有游戲。
江湛握着掌機，還在選游戲，別說，雖然就幾十塊錢，可供選擇的小游戲竟然能有好幾百個，任天堂最經典的基本全在裏面。
叢宇：“坦克坦克。”
甄朝夕：“拳皇拳皇。”
魏小飛：“這個，馬裏奧。”
江湛：“我記得有個敲冰塊。”
另外三人：“！！！”也是個熟悉的經典款！
“敲冰塊！那就敲冰塊！”
江湛選進游戲，擡頭：“你們誰先玩？”
叢宇翻轉手腕：“來吧，江湖規矩，石頭剪刀布。”
所以，當八點二十，《極限偶像》在鵝廠視頻放送播出的時候，江湛他們寝室全完沉浸在游戲中。
并不知道，整個第一期節目的開頭，既不像《PICK C》那樣把學員關于女團夢想的敘述作為開篇，也不像其他選秀綜藝，來一場楊帆夢想的抒情序幕。
《極限偶像》，一個致力成為X9年暑期爆款的選秀綜藝，真的非常會來事兒，直接把拍攝期間的一些有趣片段，剪輯集合在了開頭。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特麽是個搞笑綜藝。
節目開頭包括且不限于：學員之間幽默的對話、學員之間的尬聊和冷場、學員之間的打鬧玩笑、學員之間發生的糗事……等等等等。
而序章的最後一個片段，正片開始前，終于出現了一位導師的身影。
這位導師和一位學員站在走廊盡頭的一個窗戶前，似乎并不知道背後牆上的角落裏安裝了一個攝像頭，兩人肩膀挨着肩膀，頭湊在一起。
畫面裏只有兩人的背影和後腦勺，還有聲音。
導師：“買哪個？”
學員：“這個這個！哇，便宜啊，只要幾十。”
導師：“不買。”
學員：“why？”
導師：“我沒錢嗎？買不起PSP？還是買不起貴的？”
學員：“就這個！我就要這個！”
導師：“這個？”
學員：“嗯嗯，尺寸小啊，方便藏。”
導師：“……好吧。”
學員：“诶，你怎麽買了兩個？我一個就夠了。”
導師：“另外一個是我的。”
學員：“哈哈。”
片段末尾，一行碩大的“。。。。”出現在屏幕正上方。
字幕君：我們拍到了。
字幕君：我們還給你們播出來了。
下一秒，屏幕轉換成全黑。
在歡快過、溫馨過、幽默過，甚至令人啼笑皆非過之後，序篇的結尾，是黑屏上出現的一行行字——
【一年前，《極限偶像》項目确認。】
【半年前，團隊組建成立。】
【五個月前，接收簡歷，開始第一批面試。】
【三個月前，主要公演舞臺搭建完畢。】
【兩個月前，團隊內外依舊在艱難磨合。】
【一個月前，完整的練習生名單才被确定。】
【兩周前，練習生集合完畢。】
【一周多前，練習生封閉訓練。】
【兩天前，練習生結束訓練。】
【所有的汗水，都在等待今日的到來。】
【什麽是選秀？】
【是點贊？是公演？是舞臺？】
【20X9，今夏……請允許我們，重新定義‘選秀’】
【揚帆起航，極限偶像】
鵝廠是個大平臺，砸錢自制且放在暑期檔的一個選秀，注定制作精良。
從第一期的開篇前五分鐘就可見一斑，無論是鏡頭、畫面、剪輯、節奏，甚至字幕，都是精益求精的。
而《極限偶像》的确與之前的選秀都大不相同。
沒有在開篇序幕抒情、談論理想、起一個多高的調子，反而把學員私下裏的幽默有趣展現了出來，重點放在“有趣”和學員身上，可看性強，也足夠吸引人。
尤其是最後一個導師和學員偷偷買游戲機的片段。
觀衆：只有個背影怎麽了？誰還看不出來那是柏天衡？
不但知道那是柏天衡，還知道柏天衡在幹什麽：私下裏拿自己的淘寶給學員買游戲機。
這要換了其他導師，觀衆或許不會多驚訝，不就是個有趣的師生互動麽。
可幹這事兒的是柏天衡……
觀衆：柏天衡轉性了？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而整個畫面雖然只有兩人不遠不近的背影，鏡頭連正面都沒拍到，只有對話，可這麽多就足夠了。
無他，對話的節奏感太強。
“why？”
“我沒錢嗎？買不起PSP？還是買不起貴的？”
“就這個！我就要這個！”
“我沒錢嗎？”
“我沒錢嗎？”
“我沒錢嗎？”
“我就要這個！”
“我就要這個！”
“我就要這個！”
觀衆：柏天衡，最後你不還是乖乖掏錢給他買了。
笑哭。
有趣和好看，決定了一個綜藝的開篇能夠吸引多少觀衆。
《極限偶像》的開篇無疑是成功的，因為足夠有趣，可看性極強，以學員為重點，以柏天衡引流。
開篇後，放完金主爸爸們的廣告，便是正片。
正片的開頭，鏡頭直接給了初評舞臺一個大特寫，接着是三角階梯學員區，和學員區最前方的導師席。
導師席和階梯座位席安安靜靜，整個演播廳空蕩蕩的，一覽無餘。
字幕：沒人。
突然，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啊，我最早。”
鏡頭拉向通道口，身着短裙、裝扮亮眼的戎貝貝走了出來。
戎貝貝從通道口出來後就踏上了初評舞臺，正前方便是導師席，以及導師席身後的階梯座位區。
戎貝貝站在舞臺上，像個選手一樣，認真地掃視眼前。
她感慨道：“站在這裏，就像自己在參加選秀。面對評委導師，面對其他學員。”看向鏡頭，微笑：“不過我今天不是學員，我是導師，我得換個地方站。”
說着走下初評舞臺，走向導師席。
剛走到導師席，通道裏又走出來一人，那人裝扮時尚、皮膚極白，還有着曾經紅遍全網的脆弱感氣質，正是姚玉非。
姚玉非進了演播廳，和戎貝貝視線對上，主動迎過來，打招呼。
“你好，我是姚玉非。”
“你好你好。”
戎貝貝：“就我們兩個嗎？你見到其他導師了嗎？”
姚玉非：“我今天有在後臺見到童刃言老師。”
戎貝貝：“對，我知道，通告單裏有他的名字。”
兩人同時笑起來。
又寒暄了幾句，童刃言和單郝一起從通道裏走了出來。
童刃言一出來，就站在舞臺中央向臺下揮手：“謝謝大家，謝謝大家，今天出道我很高興。”
單郝站在旁邊：“他胡說的，我才是今天的C位。”
戎貝貝和姚玉非都站在導師席笑看兩個大頑童。
單郝拉童刃言：“行了！走了！兩個老黃瓜還想出道，做夢！”
童刃言跟着單郝走下臺：“我不服氣，我覺得自己過了50，一樣能站C位。”
說着走向評委席，四位導師相互打招呼寒暄。
演播廳內靜谧，初評尚未開始。
四位導師坐下，聊了一會兒，聊到等會兒的初評。
童刃言：“其實初評這個舞臺很小，舞美燈光都沒有，只是一個起點。慢慢的，就要從小的舞臺，走向大的舞臺。”
戎貝貝、姚玉非點頭。
單郝：“等會兒應該會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戎貝貝：“對，有一些參加過其他選秀的練習生，可能參加的選秀，還不止一個兩個。”
單郝：“拭目以待。”
這個時候，插播了姚玉非的問答訪談。
姚玉非面對鏡頭，就剛剛的“多次參加選秀”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姚玉非：“我自己也參加過很多次，其實說實話，參加到後面，心态會有些崩，因為這個舞臺，選秀舞臺，和其他舞臺不同，其他舞臺可能就是走一個通告、錄制個節目，結束了就收工了。但選秀舞臺不是，是你一個月、兩個月，一直在這個節目裏，你贏了淘汰別人，也面臨被淘汰。參加多了，每次被點評，聽到一些自己被否認的評價的時候，就會很難過。”
姚玉非：“難過沒有其他辦法，自己消化，自己挺過去，然後就好了。”
節目畫面回到初評舞臺。
四位導師坐在評委席，面前擺放着紙筆和評分表。
單郝看向通道口：“哦，好像有人來了。”
通道口裏走出一群男生，一個團，總共六人，穿着統一的連帽衫，個頭都差不多，一排六個在舞臺中央站齊，鞠躬打招呼。
“各位導師好。”
“我們是江蜀文化的MOON組合。”
鏡頭從六人臉上一一閃過，是六張年輕帥氣的面孔。
導師席看着四人，單郝：“你們是先介紹自己，還是先表演？”
組合隊長，站在最中央的男生：“先表演吧。”
童刃言：“不錯，挺自信的，開始吧。”
MOON組合的六個男生在舞臺中央重新站位，等待音樂響起。
畫面切到MOON組合出場之前的幾分鐘。
六個男生在等候區抖腿，一個抖得比一個兇。
“我們第一個出場？”
“我方了。”
“我也方。”
“我更方。”
“能別抖腿嗎？你們一抖我更想抖。”
“怪腿，別怪隊員。”
沒一會兒，工作人員叫他們上場，六個男生站起來，屁股下面的凳子一陣噼裏啪啦的動靜。
六人相互推搡地進了候賽區。
候賽區很大，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了ABCDF五個等級的名帖。
六個男生各自選名帖貼上，貼的過程中，六個男生的表現各不相同。
有人緊張，有人一直在深呼吸，還有人貼完名帖就在一旁練習舞蹈動作。
其中有個男生貼名帖的時候，剛好面朝牆壁，牆壁是金屬的，可以反光，男生擡頭，下意識照了照，邊照邊自言自語：“算了，顏值爹媽給的，比不過，認命吧。”
旁邊的隊友：“你嘀咕什麽呢？”
男生：“剛剛化妝間，你看到了嗎？特別帥的那個。”
隊友：“誰啊？我沒注意啊。”
男生：“回頭你就知道了，反正特別帥，我當時都看傻了。”
隊友：“你收收心吧，要上場了。”
沒多久，候賽區大門打開，六個男生走進通道，走向舞臺。
視頻畫面切回初評舞臺現場。
音樂響起，MOON組合開始表演。
是一首節奏感極強的歌，六個男生邊唱邊跳，其中還有一段rap。
舞畢，男生們重新站成一排，等待點評。
童刃言拿起話筒，看向舞臺：“你們這組全A啊？自評全是A？”
《極限偶像》的初評和時下大部分選秀類似，初評過程幾乎都是一樣的：學員先自評、登臺表演，導師根據表現現場打分，重新确認等級，完畢之後，根據各自的等級坐到相應的座位區。
極偶首輪播出，視頻時長總共2小時41分鐘。
在這近三個小時的時間內，會播放完所有學員的初評過程，而初評過程中，學員的表演是要讓觀衆看的，必須完整，這就意味着其他內容必須精煉。
這麽一來，無論是導師評點，還是臺上臺下學員、導師的互動，所有剪輯後保留的部分，都至少要是有趣的，好看的，或者能引起話題的。
比如魏小飛和他所在團隊的評點。
單郝直接問魏小飛：“為什麽你那麽強？我看資料，你好像還比他們小很多吧？”
魏小飛耿直地回道：“啊？因為我們幾個是臨時組的團。”
單郝：“你以前有團嗎？”
魏小飛看了看身邊的幾位臨時隊友：“有。”
單郝：“你在團裏水平如何？”
魏小飛特別淡定，不是成熟的淡定，是一臉茫然的淡定，完全不明白導師為什麽關心這些問題：“最好的。”
單郝：“還是最好的？”
魏小飛繼續一臉天真的耿直：“哦，因為哥哥們後來都轉行了，不來了，我一個人在舞蹈房練。”
真是又讓人好笑又讓人心酸。
到了甄朝夕的時候，評點環節也很有料。
戎貝貝一臉驚訝地看着甄朝夕：“你怎麽會在這兒？”
甄朝夕面露無奈。
童刃言：“怎麽了？怎麽了？”
戎貝貝哭笑不得：“我前段時間才殺青的戲，這位甄朝夕學員是男三，我們還有挺多對手戲的。”
童刃言驚訝，問臺上的甄朝夕：“你都能演男三了，你還來選秀？你臺風倒真的特別好，舞蹈也很不錯。”
甄朝夕沉穩地嘆息了一口：“公司安排的。”
童刃言：“公司安排你就來？你可以拒絕啊，繼續去拍戲。”
甄朝夕：“就……閑着也是閑着，反正下部戲四個月之後才進組，先把工作接上，錢還是要賺的。”
評委席哭笑不得。
戎貝貝直接在臺下喊了“甄老師”：“老師，你不是說你下部戲男一嗎？都已經男一了，真的不用這麽辛苦。”
甄朝夕：“我吹牛的，其實是個男六。是男一我今天就不來了。”
全場哄笑。
到了叢宇——
童刃言：“叢宇我知道你，你挺紅的，你的‘DAB’，就是這個動作，到現在還是我微信裏最常用的表情包。”
叢宇：“……”
童刃言：“你能再做一下這個動作嗎，就這個，‘DAB’，特別酷。”
叢宇默默舉起話筒，看評委席的眼神仿佛在看智障：“不能，我想當個人，不想當表情包。”
童刃言：“你這個表情包真的很火的。”
叢宇生無可戀臉：“我知道。”
童刃言：“你知道啊？”
叢宇：“我自己也用。”
全場爆笑。
至于費海——
單郝上來就道：“費海，嗯，費海，我知道你，之前的節目裏，嗑cp嗑到上熱搜的那個。”
費海：“……”
姚玉非：“到了極偶還嗑嗎？”
費海老老實實搖頭：“不了不了。”
童刃言好奇的口氣：“你嗑CP，對CP會有什麽品味上要求？”
費海想了想：“帥？年輕？”
童刃言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單郝：“我和單老這種看來不行了，都老了。”
費海看兩人的眼神頓時就變了。
先是吃驚，進而一臉驚恐：郝言CP？這特麽也太吓人了吧！
單郝反應過來，連忙道：“收！你給我收！你這什麽眼神！”
童刃言哭笑不得：“我還能和老單組個cp？中年迪斯科cp嗎。”
……
蹲點看節目的觀衆都要被這第一期的初評笑死了。
很多學員都非常有個人特色，童刃言和單郝也是兩個活寶。
在視頻第五十多分鐘的時候，極限偶像唯一的素人練習生江湛，正式出場。
他的視頻內容是從候賽區自評開始的，一亮相，節目組就給加了星星亮的後期，還加了慢鏡頭，舒緩的奏樂，仿佛王子閃亮登場。
而視頻和照片是不同的，照片可以修，視頻更能看出一個人面部輪廓五官上的優缺點，尤其是在攝制組的鏡頭前。
而江湛貼自評的時候就在一個鏡頭旁，鏡頭近距離下把他拍的一清二楚。
【我天！！！！視頻比照片還好看！照片都把他拍醜了！】
【這顏值絕了，難怪上學的時候就被挂上論壇讨論了幾千層高樓。】
【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牆頭！】
【絕美】
【太帥了吧！】
等到江湛出場，站在舞臺上清場了一首《到不了》，唱到“不敢漏掉，一絲一毫，願你看到……”的時候，彈幕區全在刷——
【看到了！我看到了！看到你的帥了！】
再等江湛赤着腳跳一段民族舞，彈幕區又在瘋狂刷新——
【看這腳就知道長得帥！】
【舞臺太冷吧，江湛你過來，腳給我，我給你捂一哈！】
【臉好看，腳也好看。】
等江湛A大名校生的身份在初評舞臺曝光，引起全場轟然的時候——
【給他MVP！給他SSS！】
【沒錯！就是這麽吊！】
【啊啊啊！為什麽會有這麽極品的男人！！我pick你！我現在就pick你！！！】
【名場面！名場面！】
【A大學生會！官博君！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學霸校草進軍娛樂圈，就問你們怕不怕！怕不怕！】
而當天晚上，這接近三個小時的首播視頻裏，點播流量開始沖高的節點，其實是最後三十分鐘——
柏天衡手持逆轉卡，以大導師的身份突然登場。
這位銷聲匿跡許久的大咖，柏天衡，終于在時隔一年後，重登舞臺。
依舊是所有人記憶中的模樣，半點沒變。
還是那個蘇到炸裂的荷爾蒙男神。
【嗷嗷嗷嗷嗷！柏天衡！】
【死男人你還知道回來！！！】
【你還知道回來！！！】
【快看！！！！這裏也戴尾戒了！！】
【網紅地打卡！知名景點：沒有說出口的愛！】
【打卡合影！】
柏天衡的出現，意味着整場初評的節奏，再次發生轉變。
不僅因為柏天衡本人強大到無可忽視的氣場，也因為他手裏的逆轉卡。
“楚闵。”
柏天衡宣布了第一個拿到逆轉卡的選手。
【楚闵楚闵楚闵！】
【寶貝加油！你行的！你一定可以的！】
【闵寶寶加油！！！】
楚闵登臺，接過了逆轉卡，柏天衡讓他猜猜卡片上的等級，楚闵的表現完全就像個老師面前的乖寶寶。
【楚闵加油啊！！！】
就在半個屏幕都在刷闵寶寶加油的時候，因為童刃言的一句玩笑，江湛莫名被cue加微信。
柏天衡當場來了一句：“我也沒有江湛的微信，記得把我的微信一起加上。”
彈幕瞬間變幻——
【這裏加微信，是為了方便後面買游戲機的時候，還你游戲機的幾十塊錢？】
【這裏加微信，是為了方便後面買游戲機的時候，還你游戲機的幾十塊錢？】
【這裏加微信，是為了方便後面買游戲機的時候，還你游戲機的幾十塊錢？】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特碼笑死了，你們怎麽這麽有才！】
沒錯，已經有不少人認出來，節目最開始，讓柏天衡代買游戲機的學員，就是江湛。
本來大家就覺得柏天衡淘寶給學員買游戲機這件事，挺有梗，萬萬沒想到一個梗還能前後文聯系，再創新梗。
一時間彈幕區瘋狂刷屏——
【柏天衡，你是有錢男人，那幾十塊我們就不要了吧！】
【柏天衡，你是有錢男人，那幾十塊我們就不要了吧！】
……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楚闵從C逆轉為B。
這之後，柏天衡相繼送出了十張逆轉卡。
每一張逆轉卡都足夠讓人心驚肉跳。
最後一張，第十二張逆轉卡——
柏天衡擡眸，看向座位席：“江湛。”
江湛走出來，走向舞臺。
彈幕——
【別被騙了！喊你上臺是想加你微信，方便以後你買游戲機的時候轉賬還錢。】
【別被騙了！喊你上臺是想加你微信，方便以後你買游戲機的時候轉賬還錢。】
而在江湛走到舞臺上，和柏天衡面對面，接過逆轉卡的時候，鏡頭給了兩人一個近距離特寫——
一張卡，一邊江湛，一邊柏天衡。
江湛伸出手，垂眸看着卡片，柏天衡捏着卡片，擡眸看向江湛。
【我特麽！！！截屏！！快截屏！！！這是整場初評最絕美的鏡頭！！兩個人同框竟然還能帥得各有千秋！！！】
【我的媽呀，江湛竟然能hold住柏天衡？這顏值氣質太絕了。】
【真的唉，江湛的氣質真的超級好，顏值也夠】
【柏天衡可是出了名的不能輕易同框，誰跟他同框，誰就被比下去。江湛真的厲害了。】
【賽高！江湛賽高！】
等江湛打開卡片，柏天衡宣布B逆轉A的時候，視頻裏和彈幕區同步調嘩然。
正嘩然着，選手區突然有人站出來：“憑什麽！”
柏天衡擡眸看選手區：“誰喊的？”
“我。”一個男生的聲音憋着明顯的不服氣：“我們這裏不是高考綜藝，不用看誰是不是學霸來評級。”
戛然而止。
《極限偶像》第一期，結束。
當天晚上，粉圈、微博、各大知名論壇，幾乎都被極偶相關屠版。
除了有讨論度的話題和學員，被讨論最多的，就是江湛和柏天衡。
本來視頻結束在對江湛逆轉A的質疑中，多少該有點讨論度，比如江湛到底值不值得A什麽的，結果沒有。
大家的重點幾乎全都在兩個點上——游戲機和同框。
【李濤（理性讨論）：柏江同框，江是氣場hold住了柏，還是純靠顏值】
【極偶，柏江絕美同框在娛樂圈算什麽水平？】
【買游戲機肯定是在初評之後，柏是導師，江是學員，已經有這麽熟了？】
【你圈有哪個明星用過柏天衡的淘寶？誰？？】
論壇帖子總是有很多讨論，扒細節，摳邏輯。
粉圈就大不相同。
王泡泡與p在線失聯，這位圈粉大佬，再次亮出了自己的本事——
她最新一條的微博就貼了兩張圖。
正确來說，是兩個表情包。
一個柏天衡的，一個江湛的。
表情包上是各自的側顏照片，柏天衡擡眸，江湛垂眸，剛好截取自交接逆轉卡的同框畫面。
柏天衡：我沒錢嗎.jpg
江湛：我就要這個.jpg
評論區差點沒笑死——
【這兩張圖有聲音！真的有聲音！】
【我現在腦子裏只有柏的那句：我沒有錢嗎？我沒有錢嗎？循環一萬遍。】
【哈哈哈哈，這特麽還能當情頭（情侶頭像）！笑死我了！】
【泡泡你有毒！！！隔壁論壇在讨論絕美同框，你特麽做這種表情包！以後讓我怎麽直視這兩人！】
【柏天衡，你就給江湛買吧，真的，甭管多便宜，別嫌棄，你買就是了！】
當天晚上，極偶當之無愧殺上熱搜。
熱搜前三十，有楚闵，有争議比較大的某學員，有柏天衡，有節選的有趣的節目片段，還有江湛。
而江湛的熱搜畫風跟其他所有極偶相關熱搜都不同。
他的熱搜詞：#江湛別給柏天衡省錢#
相關熱搜微博——
XXXXX：不知道是極限偶像這個節目太神奇，還是我的問題，看完之後，我腦子裏只有兩句話“我沒錢嗎？”“我就要買這個！”我現在只想說一句：江湛！別給柏天衡省錢！買貴的！貴的！
熱評第一：EM……雖然可能不該說，但還是忍不住。博主你這口氣，真的好像在勸閨蜜，千萬別給老公省錢。
而就在#江湛別給柏天衡省錢#成為熱搜詞沒多久，粉絲突然發現，柏天衡換了微博頭像，赫然正是王泡泡兩張表情包裏的那張【我沒錢嗎.jpg】。
某知名論壇【柏天衡把頭像換成‘我沒錢嗎’表情包圖，什麽水平？】
帖子下整整齊齊統一回複：謝邀，準備嗑了。
樓主：？？？？嗑什麽？你們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回複樓主：兩張表情包一起出來的，一出來就是粉圈公認的情頭（情侶頭像）。Get到嗑點了嗎？
樓主：…………get！get！非常get！
新帖【問：如果江湛突然也換了‘我就要買這個’做頭像，會怎麽樣？】
回複：這還用問？
新帖【木白姐姐們怎麽沒動靜？不用控評清場嗎，已經有人嗑起來了。】
回複：本人木白姐姐，怎麽說呢，反正我不讨厭一個買游戲機都幫我們柏省錢的學霸校草，真的，我也想江湛買貴的。
回複：現在大家其實還沒嗑真人，嗑的都是表情包和情頭。我覺得主要是因為江湛買了最便宜的SUP掌機，最便宜的那款！太會勤儉持家了！
這種話題瘋狂屠版的情況下，柏天衡深夜爬上微博，修改簡介：買，買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