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吸食鴉片
盡管外面的局勢動蕩不安,卻絲毫也不影響煙館的生意。踏進煙館時,所見之人不是皮包骨頭,散淨家財都要吸上一口煙的煙鬼,就是大腹便便,安逸享受人生的有錢之人。
這屋裏煙霧缭繞的景象,一晃神,白門似乎又看見了他的阿瑪,也如這般情景一樣,惬意的躺在貴妃椅上,一口又一口的吸食鴉片,神情盡是滿足。
“九爺這邊請。”野澤惠子知道白門會來,早已安排了人恭候白門。
白門回過神,帶着身後鄭遠三人跟了上去,七拐八拐,終于在吵雜不已之處的盡頭停了下來。
“九爺請。”那人拉開了門,野澤惠子正跪坐在蒲團上,斟着茶等着他。
白門彎腰走了進去,但身後的鄭遠三人卻被攔了下來。這裏已經是野澤惠子的地盤了,帶不帶人進來都一樣,白門示意鄭遠待在外面,獨子一人面對野澤惠子。
野澤惠子替白門斟了茶,說:“中國的茶藝确實是博大精深,學了這麽久也只是學了些皮毛,九爺嘗嘗。”
“既然學藝不精,這茶不喝也罷。”白門當着野澤惠子的面,将手中的茶一滴不剩的倒在了地上。
“看來九爺還是沒想通啊?”野澤惠子站起了身體,慢慢繞到身後的木櫃旁,說:“我是動不了九爺,但是九爺可要好好想一想您的師傅,一把年紀了,可禁受不住多少酷刑。”
“你想怎麽樣?”白門迷了眼,手下的手在城裏翻找了兩天,卻始終不知道野澤惠子将老班主帶去了哪。
“我倒是可以讓九爺師傅不受這些折磨,就是不知道九爺願不願意配合。”野澤惠子轉過身來,手裏握着一杆長煙管,星星火影,遞到了白門眼前。
白門看着那煙杆,玉制煙嘴,楠木雕花杆身,銀制煙鬥,杆身上還挂着一個玉墜子,造工十分華麗。
野澤惠子将煙杆再次往前遞,說:“九爺,你師傅的生死可就握在你手上。”
放在膝蓋上的手不斷握緊,白門心裏曾恨過老班主,那年被迫拜入戲院子,挨的打,受的罵,時至今日都還歷歷在目。
可是,當年若不是老班主救他一命,如今他的屍骨又會在哪座荒山野嶺了?
這一生最憎恨不過鴉片,阿瑪因它而死,王府因它而散,大清更是因它而亡,可悲啊,也到了今日,這煙杆終究是被自己接過了。
白門顫抖着手接過那煙杆,煙嘴靠近嘴邊時,那種埋藏在骨子深處的害怕一湧而上,薄唇止不住的戰栗,閉上了眼,深深吸了一口,卻因為吸的太猛,被嗆的劇烈咳嗽。
“九爺,不要急,慢慢來。”野澤惠子繞道白門身後,壓低了頭,唇貼近白門耳邊,輕笑道:“聽說九爺的阿瑪也愛鴉片,這滋味可還不錯?”
直到那一杆煙吸食完,白門才推門走了出來,臉色蒼白,嘴唇戰栗,一話不說出了煙館。
“爺,”剛走出煙館,白門的身體就好像被抽幹了力量一般,驟然倒下。
鄭遠撐着白門的身體,才發現白門的手冰冷無比,如死人一般。
鄭遠問:“爺,您怎麽了?”
白門搖了搖頭,說:“加派人手,盡快找到老班主。”
正如野澤惠子所說,她動不了白門,白門亦不敢動野澤惠子,為今之計,只能是盡快找到老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