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52.

這真人秀是這麽回事兒。

大家全都住一個島上，每天完成一個任務才能吃飯睡覺，不然就得在外邊餓着肚子守門。

本來也沒怎麽樣。

但應容晨明顯不是為了這個。

他是想害我。

這真人秀節目組特意把我和他安排到一個組裏。

畢竟節目組老大是他哥。

他倆合夥兒整我，我好像也沒什麽辦法。

突然就覺得羊入虎口。

還好我比較坦然，我和導演握手，請工作人員都吃了頓飯。

希望他們在我還有一口氣兒的時候，能救救我。

53.

真人秀開機的第一天，所有人都得去鏡頭前回答幾個問題。

我被安排在應容晨之後進了屋。

面前就立着一個攝像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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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四周，一個人都沒有。

就我自己。

然後牆上的音響就傳出聲音：請坐。

我不由虎軀一震。

這感覺。

是某知名節目主持人說過的，被審訊的感覺。

54.

我坐在了攝像機前的沙發上。

第一個問題問我：你最喜歡的女演員是誰？

這難不倒我。

我早就料到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所以我早就背好了臺詞。

我回答：我最喜歡的女演員當然是秦九，在《笑裏藏刀Ⅰ》裏我險些為她而死——至于《笑裏藏刀Ⅱ》裏會發生什麽故事，請大家期待一下今年下半年……

音響說：打住。

我就閉了嘴。

55.

第二個問題問我：你最讨厭的女演員是誰？

這也難不倒我。

再刁鑽的問題我都問過。

曾經我有一個立志要做主持人的朋友，他問過我無數犀利的問題。

這些我都有準備。

我氣定神閑回答：這個女演員不是別人，還是秦九。在《笑裏藏刀Ⅰ》中，她為了程文錫扮演的正道大俠慨然赴死，絲毫不顧我對她的一片真心——至于《笑裏藏刀Ⅱ》中她是否察覺到了我的心意，請大家期待一下今年下半年……

音響說：下一個問題。

我在裏面聽出了一絲絲憤怒。

56.

第三個問題問我：你最讨厭的男演員是誰？

這個問題問得好。

我讨厭的男演員海了去了。

捧走我影帝獎杯的程文錫，這厮能拿着雙帝瘋狂在刀尖跳舞，偏偏給我息影。

害得我被粉頭連番私信，淚灑微博。

還有當初我剛出道和我合作演偶像劇那個男一。

拍個戲，他摟着女主角的時候老是看我，害得導演私底下跟我說沒我的戲我就別來。

更可氣的是第一次拍電影時遇到的男二。

那電影劇情是我是他哥，他是我弟。

我作惡多端，他一心向善，最後他發現終極大BOSS是我，含淚一槍把我給秒了。

多正能量。

多積極向上。

結果我殺青戲的時候他抱着我哭得那叫一個慘。

最後哭得沒收住，吐在我身上。

時至今日回想起來，我仍舊想把他打一頓。

最可恨的還是應容晨。

從我出道就跟我打擂臺，我拍什麽他拍什麽。

什麽大宋小宋雙宋争一。

我先拿的劇本，他後接的戲。結果非要趕到和我同一期上映。

這不是膈應我是什麽。

我深吸口氣，緩緩作答：我最讨厭的男演員是程文錫，在《笑裏藏刀Ⅰ》中，他……

音響有氣無力：最後一個問題……

57.

最後一個問題問我：你最喜歡的男演員是誰？

這個問題問得就太差勁了。

但這絲毫不會影響我。

當然繼續說程文錫。

畢竟能給《笑裏藏刀》系列做宣傳，回去宣發人員就得給我封紅包。

想想還有點兒開心。

我對着鏡頭微微一笑，說到：當然是應容晨。

等等。

我剛剛說的是誰。

58.

我很沉默，音響也沉默。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為了什麽，我說了什麽。

現在的我是什麽我，過去的我又是哪個我。

我陷入了短暫的迷茫。

然後我深吸口氣，微笑繼續：我很欣賞應容晨所飾演的宋軍師，雖然我們兩個各為其主，各司其職，但他為國為民殚精竭慮的精神，我還是相當佩服的。說到這裏，我所參演的《盛世》售票已破十億，謝謝大家對我的支持，今年下半年，我和程文錫合拍的《笑裏藏刀Ⅱ》……

我被音響殘忍地打斷了。

59.

我出了審訊室。

應容晨正靠在門上等我。

我一把門拉開，他差點撲我懷裏。

我很是疑惑：你在偷聽？

應容晨皮笑肉不笑整理了一下衣服，冷冷道：有什麽值得偷聽的？

我點了點頭。

我問：你在這兒做什麽？

應容晨一言難盡看着我。

他說：我和你是一個組的，我要帶你去認房間。

我問：你要帶我開房？

應容晨不說話。

我大驚失色，有心告訴他我這個人賣藝不賣身，雖然進了同一個節目，但我并不能和他開房。

結果我還沒說，應容晨就臉一黑，手一伸。

一掌搭在我肩上。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他說：全程錄像。

我反應過來，深以為然，他必不能和我當場直播潛規則。

于是我笑着和他勾肩搭背。

一起去開房。

60.

我和應容晨的房間定在二樓的303室。

兩張床，左邊睡我，右邊睡他。

牆壁正中間擺個電視。

應容晨在洗澡。

61.

實不相瞞。

我看着電視，聽着水聲，在看不到鏡頭的地方深深沉思。

此時此刻，這種景象。

怎麽覺得有些詭異的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