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起疑

蕭遼滿意的拉過她的一只手,在自己掌心中撫摸了兩把。這個女子,做事總是讓他省心,她沉穩,主意多,但最重要的是——會讨男人歡心。

周靈秀将自己藏的很好,就在得知楚宴葬于火海後,當時她心情大好,本想着報仇後尋找退路,不想天大地大,也沒有想到一個自己的容身之處。就在她躊躇不定時,與此同時,蕭遼一次喝多,強行将她納為己有,破了她的身子,事已至此,周靈秀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自己委身于他。

蕭遼沒有着急納她做妾,只是暫且認她做了義女,等事成之後,允諾納她為妾。兩人表面是義父義女的關系,實則背地裏經常暗通款曲,雖然兩人的好事被人撞破多次,但誰也不敢随意聲張議論,此事在府中,大家不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兩人正在溫存時,這時,一個仆從走進來,壓低聲音禀報道:“大人,人來了。”

蕭遼眉梢淡淡一挑,松開了手,正了正色,聲音低沉,緩緩說道:“請他進來。”

很快,仆從将來人領進屋,蕭遼一見,立時滿面春風的笑着迎上前,微微施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戰北王快快請進。”

吳之充今日着一身上好的蝙蝠紋藏青綢緞衣袍,只是再好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穿不出任何味道,只感覺整個人套在衣服裏面,腰寬體胖,臃腫不堪。

蕭遼笑盈盈的請人入室,周靈秀則步履輕盈的跟在身後,含羞低頭。

吳之充剛剛進屋時,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此時,他一雙色眯眯的眼睛滴溜溜的打量一番,喜愛之意絲毫不加掩飾。

“這位美人兒是……”

吳之充含笑問道。

“哦,這是蕭某的義女,取名‘銘心’。”蕭遼笑着介紹道,繼而,刻意換成一副肅穆的神情,對周靈秀道,“還不快見過戰北王。”

周靈秀始終低着頭,此時聞言,從容不迫的緩緩擡起頭來,笑容甜甜的福身道:“小女銘心,見過戰北王。”聲音甜美,宛若莺啼。

方才一直低着頭,蕭遼看不真切她整個面容,現在一見,人果然出落的十分标致,面如出水芙蓉,骨肉嫔婷,韻味十足,不由笑的合不攏嘴道:“好,好,甚好!令媛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說着連忙伸出手來攙起她。

周靈秀盯着眼前粗如磨盤的肚子直起身,當擡頭看到他醜陋庸俗的長相時,心裏一陣反胃。

這個蕭遼真是可惡至極!竟要讓自己服侍這麽一個男人。想到一會兒要與他翻雲覆雨的情景,她更是忍不住泛起惡心和恐懼。

周靈秀心裏雖然極其不滿,但眼下已經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配合下去。

見他滿意,蕭遼也很開心,想到正事要緊,擡手迎道:“戰北王,這裏風涼,我們到裏面說話。”

三人步入內室,吳之充一雙鼠目在周靈秀身上來回流連。而周靈秀表面與他抛眉弄眼,暗送秋波,心裏卻厭惡至極。

打斷兩人的眉來眼去,蕭遼抓緊時機道:“戰北王,時間有限,蕭某就長話短說了。此次請您前來,仍是為了借人一事。”

聞聲,吳之充收回貪戀的目光,兀自拾起茶碗抿了口茶,不急不慢道:“上次刺殺,夏明懿命大,被突然冒出來的一個銀面人救了,這次,我可打探到此人仍在陵王府中,且與夏明懿寸步不離。倘若我肯借你人馬,你有幾成把握成功?”

說到這裏,意味深深地看着他,笑道,“還有,于我來說,又有什麽好處?”

吳之充心裏有自己的算盤,首先,夏明懿和他有過節,即便蕭遼不找自己,他也想殺之後快,上次刺殺事件失敗後一直再也尋不到好的時機,這次既然蕭遼還願意與他合作,他又何樂而不為?

蕭遼左右踱了兩步,之後站定腳步,沉聲道:“幾成把握不好說,但絕對不會少了您的好處。”

吳之充垂着眉,笑意深深,道:“有個疑問,本王一直不解。”

“您且說。”

吳之充疑惑問道:“你與他究竟有何恩怨,至于冒着謀害皇親國戚丢掉性命的風險去做這件事?這可不像你以往的作風啊。”

其實,刺殺夏明懿的計劃并不是蕭遼的主張,而幕後之人他不方便透露。

他淡淡一笑,心思一轉,随便找了個理由道:“您恐怕有所不知,往日在朝上,他可算一直壓我頭上,我早已看不慣他,他只要在世一天,就會對我的地位造成威脅,這麽多年了,我忍夠了,所以……”擡眼看向他,一切盡在不言中。

吳之充頭腦簡單,這個理由此時正中他的下懷,不疑有他。笑了幾聲後,緩緩道:“本王就喜歡你這種直爽坦白之人。”

兩人各懷心思,接下來的整個密謀過程,兩人談的相當順利和愉快。臨到末了,雙方達成協議後,蕭遼将周靈秀引薦過去。

“銘心。”

蕭遼對跪坐在一邊的周靈秀,輕聲喚道。

周靈秀心下一緊,心知躲不過去了,于是柔聲應道:“義父有什麽吩咐?”

蕭遼不急着回答她,而是話裏有話的問向吳之充:“戰北王覺得我這義女如何?”

吳之充一聽,多年和人打交道,這種話他當然聽得出來是何意。心下一喜,摩拳擦掌了一番,嘿嘿笑道:“令媛國色天香,此等尤物,只得天上有!”

蕭遼憨然一笑,也不再吊他胃口,側頭對周靈秀吩咐道:“聽到戰北王的話了嗎?還不快過去侍候着。”

垂涎半天,吳之充早已按耐不住了,沒待她起身,他已連忙過去将她扶住,一面激動的撫摸着她一雙手,一面笑吟吟道:“美人兒小心點。”

周靈秀忍住心裏的反胃,欲拒還迎的別開頭去。

見此,蕭遼不好繼續留在這裏打擾二人,于是随便找個理由脫身道:“蕭某突然有些困倦,便先去歇息了。長夜漫漫,戰北王與小女慢慢聊。”說着使了個眼色給周靈秀,仿佛在說,務必要伺候好了。

周靈秀嬌滴滴答應一聲,吳之充迫不及待的對他揮了揮手,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似的盯着她看。

蕭遼關門出去,見人一走,吳之充再無任何遮掩,一把将她鎖在懷裏,淫聲笑道:“這裏站着累,我們坐床上說話。”

陵王府。

天蒙蒙亮時,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倏然在室內響起:“水,水......”

夏明懿聞聲醒來,知道是他渴了,于是起身倒了碗茶。端着茶碗走進屏風後面,正準備喊他起來喝水時,恰時,聽他突然呓語道:“夏明懿......”

夏明懿一怔,沒想到他睡夢中喊自己的名字。想到什麽,伸出手,探了探他額頭,果然是發燒了,一時有些糾結要不要叫醒他。

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将人慢慢攙扶起來,茶碗舉到他嘴邊,似乎難以啓齒,停了下來。因為是第一次伺候別人,他有些別扭的別開頭去,生硬的說道:“喝吧。”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命令。

可能是真的渴了,楚宴靠在他懷裏,看也沒看,搶過來便一口灌了下去,喝到一半,只聽噗嗤一聲,竟然盡數吐了出來。這麽一折騰,似乎清醒了些許,呸呸兩聲吐道:“什麽東西,難喝死了。”

聞言,夏明懿好奇地打量着他。他記得,那個人也不喜歡喝白茶。

楚宴哪裏知道自己剛剛的無心之舉已經引得對方注意,腦袋昏昏沉沉之際,眼都再懶得睜開一下,轉眼倒頭,很快又睡死了過去。

夏明懿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低着頭,面露複雜神情。

他望着這個男人,望着他狹長的眼,薄軟的唇,還有那張幾乎蓋住大半張臉的銀色面具,漸漸的,皺起眉來。不知怎麽的,越看越覺得他有那個人的影子。

忽然,他伸出手,緩緩向他臉上靠近。須臾,及時停了下來。

知道自己不能在此刻趁人之危,于是很快又打消這個念頭,正準備回到自己床上時,突然,眼前一亮。先前那塊被他急忙藏起過的帕子,不小心自他懷裏露出半截。

仿佛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夏明懿想要一看究竟。

遲疑片刻,終于還是忍不住輕輕将那帕子從他衣襟裏面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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