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疏遠

提及楚宴生母,楚長臨的面容又有了些許柔和,他道:“你母親的閨名,叫做拂姬,當時是婉太妃身邊的陪嫁丫鬟,也是婉太妃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所以在婉太妃入宮前,我與你母親也算是相識。”

楚宴認真聽着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生怕漏掉任何有關于母親的信息,這一刻,他終于得知了母親的身份來歷,沒有為此感到自卑,有的只是激動和欣喜。

“至于我與她為何結為夫妻,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那時得知婉太妃被幽禁,我十分擔心她的安危,便托了人私下去探望,卻不曾想,當時先王竟然也來了,那一次,可說是一個驚險之舉,我找不到理由說明來意,就在先王質疑我和婉太妃之間的關系時,拂姬竟然恰時為我開了口,她謊稱我來是為她而來的,怕這種事傳出去我會被人恥笑,所以才不好解釋。當時她态度誠懇,表情一點不似說謊,差點連婉太妃都被她騙了去,先王尚有疑窦,于是便為我們兩人賜了婚。事已至此,我也認命,于是放下以前的一切情絲娶了她,直到她嫁給我以後,我才無意中從她口中得知,她早就愛慕于我,只是鑒于自己身份卑微,以及我與婉太妃彼此相愛,才不敢對我表露心跡。”

聽到這裏,楚宴嘴角牽起一絲淡淡的笑,鼻子酸酸的,不曾想自己的母親竟然有過這樣的坎坷經歷,有些心疼,他苦澀一笑,問道:“那你愛她嗎?”

楚長臨緩緩擡頭,望向窗外那縷柔和的陽光,長長嘆出一口氣,之後聲音悲痛的道:“自然愛她。她把一切都給了我啊,包括她的生命。”

楚宴攥緊手心,強力克制自己即将爆發的淚水,靜靜聆聽。

“她本就體弱,不宜懷孕,然而當她懷上你的時候,竟不聽大夫之言執意要留,我坳不過她,一直到你出生之時,我本來還懷着一絲希望,然而終究還是逃不過難産。當時情況危急,大夫說大人孩子只能保一個,我恨不能代替他們其中一個,無奈,最後我決定保大人,她當時握着我的手,氣息已經十分微弱了,她對我說,一定要保孩子,她還說,她愛我,這是她一生中做的最正确的選擇。”

楚宴的眼睛早已紅紅的,擡手抹去眼角一滴淚,恨自己竟然連她的樣子都沒記住。

楚長臨何嘗不難受,他道:“為父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說過喜愛她,其實我早就把她當做今生的良人,而她,卻再也聽不到了,這是為父一生欠她的,如果有來生,定不負她的情意。”

此時如鲠在喉,誰也說不出話來,誰也想不到上一輩竟有如此複雜之深的感情糾葛,無論是先王婉太妃,抑或是拂姬楚長臨,無疑都是用情至深之人,今日,四人之間的情情愛愛,終是化作一抨泥土掩埋在地下。

楚長臨從沒有想過有一天還會見到自己和婉太妃的私生子,自然有很多話想說,于是出于關心,問了林傾塵很多事情,沒曾想,這孩子吃過這麽多苦頭,經歷過這麽多坎坷,好在上天眷顧,現在生活終于得以安穩。

離開的時候,大家都一致的保持沉默,林傾塵不僅是楚宴同父異母的哥哥,也是夏明懿同母異父的哥哥,關系有些好笑,但好在不難理清。

得知真相的楚宴,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夏明懿,好奇他聽到此事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突然多出來一個同母異父的哥哥,夏明懿的心情自是相當複雜,且說他對這個所謂的哥哥一直來都存有偏見。

楚宴倒是十分想得開,心情看起來不錯,勾過他肩膀道:“也好,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我們兩個更是親上加親。”

夏明懿神情恍惚了一下,輕輕扒開他的手,蹙着眉,似有心事道:“以後我們見面還是少一些吧。”

明明上午還有說有笑的,怎麽态度突然就變成了這樣?楚宴不明何故,但能看出來他在有意疏遠自己,于是急忙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夏明懿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掩飾過去,平心靜氣道:“沒有。我只是覺得,我有家室,每日與你粘在一起,時間長了,難免會疏忽了她的感受。”

這個“她”,楚宴自然明白是誰,同時,也幾乎猜到了夏明懿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走後,她來找過你,并和你說了一些話。”說完,求證般看向他。

夏明懿知道他聰慧過人,也不否認,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那麽我也不多解釋了。不管怎麽樣,我們兩個在一起的事,她已經知曉了。”

楚宴苦笑一聲,問:“然後呢?你要與我斷絕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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