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世界傳說②

璇玑殿內,姜瑤正和掌門一起看着床上那名少年。

少年看似完好,但是臉色慘白,只要一時不注意身上就會結上一層厚厚的冰。見姜瑤面色凝重,掌門嘆了口氣道:“外傷好治,但這萬年惡蛟的寒毒實在難辦。”

姜瑤蹙着眉頭,一張美麗卻清冷莊嚴的臉上浮現出憂慮,“難道就沒有什麽辦法了嗎?”

“倒是有。”掌門道:“這寒毒難纏,但若能有元嬰修為以上的炎鬼妖丹,倒也好辦。”

姜瑤臉上憂慮不減,“這世上炎鬼本就稀少,更何況是元嬰期之上的?”

掌門安慰道:“雖然稀少,但也不是沒有,總會找到的。”

正在這時候,兩人同時感應到了璇玑殿外的動靜。一個熟悉卻虛弱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師父……弟子林溯……求見。”

神識一掃,兩人同時将殿外的場景盡收眼底,掌門嘶了一聲,望着姜瑤道:“你将他打成這樣?”

姜瑤道:“我只給了他一掌,他斷不會傷成這樣。”

“那這是怎麽回事?”掌門捏着下颌的長須,猜想道:“難道是他自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好讓你心軟?”

“哼,如此心術不正,當初就不該收他入門。”姜瑤正在為孟州的事心煩,她冷冷的瞧着外頭,道:“我這就趕他出蓬萊。”

薛采趴在璇玑殿門口,此時他才發現舍生忘死這個金手指的好處。殘血狀态可以增加傷害值,但只要沒死,身體就會一點一點的恢複。

此時他爬在地上,感受着身體正在緩慢的恢複,恨不得再給自己一刀。他這個樣子來見姜瑤,就是為了讓她看看自己有多麽慘,萬一她出來晚了自己都恢複的差不多了,那他不就白折騰了?

就在他琢磨着怎麽樣才能悄無聲息的再給自己來一下,璇玑殿的大門就開了。看門童子驚慌失措的奔到姜瑤身邊,指着薛采道:“林溯師兄他剛剛從天上掉下來就這樣了……”

姜瑤冷冷的看着林溯,上前一步正要開口,就見地上的林溯艱難的擡起被血污弄髒的臉,右手顫抖的伸出來。她正疑惑,就見林溯攤開右手手掌,露出了掌心一顆鮮紅的妖丹。

掌門驚訝道:“炎鬼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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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元嬰期的炎鬼妖丹!”

姜瑤也愣住了,本來想說的話也噎在了喉間。

“師父……”薛采的手無力的攤在了地上,只有頭還倔強的看着姜瑤。他身下的鮮血染紅了璇玑殿的青磚,虛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死掉,可那雙眼睛卻從姜瑤出現就一刻不停的追随着她,“……炎鬼妖丹可以救師弟。”

姜瑤心裏咯噔一下,說不清此刻是個什麽感受。

掌門卻無比震驚道:“你這是殺了一只元嬰期的炎鬼?你才築基期怎麽可能辦得到?”

薛采沒有理會掌門,他只想在自己暈倒之前将早就設計好的臺詞說完,“師父……弟子錯了,弟子不該因為嫉妒師弟而一念之差鑄成大錯……你能不能不要……不要……”

說着他仿佛支撐不住,一直強撐着擡頭看姜瑤的頭也軟軟的貼在了地上。掌門眉頭皺了一下,蹲在薛采身邊,喂給他一顆丹藥。

丹藥的藥力迅速滋潤着薛采的身體,他感覺好受多了。掌門将薛采手中的炎鬼妖丹遞給姜瑤,道:“有了這個,孟州不僅寒毒可解,他的火系功法修行也能更進一步。”

姜瑤手裏拿着溫熱的妖丹,卻沒有立刻去救孟州,而是頗為不解的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林溯,“你嫉妒孟州?為什麽?你們都是我的的徒弟,我自認為功法法器上并未厚此薄彼,你又為何嫉妒你師弟至此?”

薛采演技已經返璞歸真,眼眶說紅就紅,然後用一種複雜到難以言喻的眼神看了姜瑤一眼,虛弱的道:“可是師父……更喜歡師弟不是嗎?”

璇玑殿內,姜瑤将炎鬼妖丹放在孟州身邊。孟州身上的寒氣迅速消退,就連慘白的臉色也開始變得紅潤。但此刻她卻沒有過多的關注孟州,心裏一直想着剛剛渾身是血的林溯說的那句話。

“可是師父……更喜歡師弟不是嗎?”

姜瑤确實更喜歡孟州,或者說這三個徒弟之中只有孟州對她來說是不同的。大徒弟勤奮寡言,能不麻煩她就不麻煩她,她雖然欣慰卻不會過多關照。二徒弟心思深沉,最讓她不喜。只有孟州天資出衆又陽光開朗,沒事就喜歡在她身邊說個不停,讓她不得清淨卻又無可奈何。

可是林溯剛才的話卻讓她很受震動,他竟是這樣在乎自己,在乎自己這個師父嗎?

這時孟州醒來,一睜眼就看見自家師父在眼前。

“師父?”

“你醒了。”姜瑤道:“可有什麽不适?”

“我……還好。”孟州想起昏迷前那只惡蛟的可怕,臉色白了一白,道:“是師父救了我?二師兄呢?他當時也在旁邊。”

姜瑤想了想,還是将事情始末告訴孟州。孟州初聽是林溯故意将他騙至惡蛟巢穴的時候還不敢置信,後來又聽見林溯為了救他獨自去找元嬰期炎鬼,九死一生才帶回了妖丹。

他心中複雜難以言喻,還來不及恨就已經恨不起來了。

他不解的看向師父,“師兄他究竟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姜瑤說不出話來,因為歸根究底這事還要算到她的頭上。這就是薛采說那句話的目的,把責任推到姜瑤的頭上,這樣一來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錯姜瑤都是要負一定責任的。她在考慮怎麽處罰自己的時候,肯定會考慮到這一點。人都是這樣,在事情關聯到自己的時候,總是不會太苛責。這樣一來她心中對林溯的厭惡,也會減輕不少。

薛采被擡回了自己的竹屋裏,他傷的實在太重,即使吃了療傷丹藥短時間內也是好不了的。但是他并不擔心,只要不會被趕出蓬萊,任務就會好做很多。

蓋因這個時候對林溯有惡感的只有蓬萊中人,外面的人都沒聽說過林溯這一號。薛采此時要做的,就是在蓬萊裏狂刷好感度。

就好像此刻他躺在床上,任務完成度已經達到了5%。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他為了救孟州孤身将炎鬼妖丹帶回來的消息已經傳遍蓬萊了。

薛采扯着嘴角笑了笑,“嘿嘿,想做好人還不簡單?只要努力宣傳自己做的好事就行了。不僅要宣傳,還要添油加醋的宣傳……”

竹屋小院裏有人進來了,薛采正在猜測這是誰來了,就聽一個少女的聲音道:“師父,弟子回來了。”

哦,原來是林溯的徒弟馮焉回來了。

接着門被推開,馮焉神色複雜的看見躺在床上虛弱的師父。她一回來就聽說了師父害得小師叔差點命喪惡蛟之口的消息,沒過一會兒又聽說師父為了救小師叔獨自去了十萬大山以一己之力殺了元嬰期的炎鬼,帶回了妖丹的消息。

現在的蓬萊已經吵的不可開交了,一部分人覺得林溯很壞,他之所以去取妖丹只不過是怕被逐出師門而已。另一部分人覺得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能獨挑元嬰期炎鬼的這份勇氣難道還不足以表示他的悔改之意嗎?

還有一部分人并不在意他是對是錯,他們只是單純的崇拜林溯。築基期單挑元嬰期,還贏了,這是怎樣恐怖的戰力?

被這些消息輪番轟炸過後,馮焉已經快要不認識自己師父了。其實她一直很怕師父,因為師父看她的眼神總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但師父受傷她總不能不在一旁伺候,于是不得不硬着頭皮進來。

薛采在床上淡淡的道:“你回來了。”

馮焉低着頭道:“是。”

“這次出去可有什麽收獲?”薛采問道。

馮焉這次是領了宗門任務,前往銀河沙河收取銀沙的,她道:“弟子完成了宗門的任務,只是收取銀沙的時候遇到了河中築基期的妖獸。雖僥幸逃脫,卻将師父贈與的法器飛劍損毀了。”

馮焉顫抖的低着頭,她好害怕師父會讓她過去,然後摸她的臉。雖然師父說這只是師徒間的正常行為,但她還是會覺得不自在很難受。

等了一會兒沒見師父說什麽,馮焉擡起頭來,只見師父躺在床上合着雙眼。薛采輕聲安慰道:“人沒事就好,法器為師再給你就是了,你出去吧,好好修煉不要偷懶。”

馮焉一頭霧水的出去了,她覺得師父變了,說不出是哪裏變了,總之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時候一個人出現在了小院裏,馮焉一看立刻過去行禮,“師祖。”

“嗯。”姜瑤點了點頭,道:“你師父怎麽樣?”

師祖不是從不踏進這個小院的嗎?馮焉低頭恭敬道:“師父他……傷得不輕。”

這簡直就是句廢話,不過姜瑤也不在意,林溯傷成什麽樣她最清楚。她只是想到這徒弟在去十萬大山之前剛挨過她一掌,這一掌雖然不至于要他的命,但肯定不會太好受就是了。想不到他帶着傷,還能将妖丹帶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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